阮思宜隨母親就入席就坐,阮斌今晚有應酬沒能陪女兒一起來,阮凱文遠在倫敦風流。
男方來的人也不多,雙親加他本人,圓形的餐桌不大,雙方面對面而坐,阮思宜聽男方介紹他是獨子,叫展莫昀,比她大三歲,已接手管理家業,由於公司太忙,擔憂了人生大事。
蔣麗君事前也調查過展家背景,跟他們家實力相近,這並不是說如此就一定讓女兒嫁過去,還得看女兒喜不喜歡展莫昀。
展莫昀在媒體上見過不少次阮思宜,對她的印象也是相分美好,這次得知要跟她相親,心裡不知有多榮幸,哪怕不能成功,他也無憾。
阮思宜對展莫昀的初次印象般般,比以往的稍好些,眉清目秀,看起來成熟穩重,舉止間溫文儒雅,擁有着大衆女性的對理想夫婿的標準,她對這個男人並不瞭解,或許他只是初次見面才表現得如此優秀吧。
只是,不管展莫昀表現得有多阮思宜都不爲所動,她一直在想着剛纔在門口看到秦楚生的畫面,僅僅是匆匆一睹足夠她回憶千萬次,真的好思念他,爲什麼他那顆心裡卻裝不下她……
楚生,你知道嗎?
當你闖入我的世界,打開我心扉的大門,從此你便是我世界裡那輪明媚的太陽,照亮了我腳下的路,當你退出,我的世界就像迎來了無邊際的黑夜,星月不再有太陽的光輝點亮,冷風帶着蕭瑟來襲,溫意不再,我也到了窮途沒路。
這樣的話,阮思宜一直埋在心裡反反覆覆無數回,卻無法將它道你知曉,漸漸地在結成了苦果。
“思宜,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蔣麗君看到女兒從坐下便一直在走神,心裡大概猜到她定是在回思着剛纔門口遇到秦楚生的事,雖然不知道女兒跟秦楚生之間發生過些什麼,但看女兒現在的樣子,實在令她無法放心。
蔣麗君擔心女兒的心病才治好,因爲一個秦楚生又發作,那就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阮思宜聞聲拉回心神,擠出個莞爾抱歉道:“實在不好意思,昨晚沒怎麼休息好。”
展家二老聞聲趕緊暗示兒子展莫昀表現。
展莫昀不用父母提醒他也會的,想着關心道:“不要緊,該抱歉的是我們家纔是。”
蔣麗君聽着展莫昀的回答心裡對他的好感又添了一分,如此有風度的男孩子,日後或許能包容女兒的脾氣,不過還有待觀察,女兒喜歡與否還是一個問題。
服務員上菜,大夥邊吃邊聊,阮思宜的話並不多,展家三口只當她害羞,飯吃到一半,阮思宜找胸口一悶,找了個藉口去了盥洗室。
不知是今晚的菜色不合胃口還是怎麼的,總覺得難以入口,胸口悶得想吐,最近休息不好壓力又大,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模樣看着有點憔悴,也許這就是原因吧。
想着,打開小皮包,給自己補妝,注意到手機的提示在閃爍,掏出來看了下,沒想到是秦楚生給她發來的信息:最近還好嗎?
看到這條信息,阮思宜情緒愈發複雜,秦楚生髮這樣的信息過來,是關心她,還是因爲剛纔見了一面,覺得他不打個招呼有些不禮貌?
不好——阮思宜回覆過去兩個字,她期待着他的回覆。
等了十來秒,秦楚生這纔回道:對不起。
阮思宜不懂爲何,每次秦楚生回覆她的內容,都如此的令她不懂如何回覆,猶如他有心封殺她的千言萬語:爲什麼道歉?
回覆了這一句後,阮思宜等了三分多鐘,都不再見秦楚生回覆,或許他忙去了,又或許他已不想再跟她對白,發生了那樣的事,他對她的態度一定很尷尬,甚至希望不要見面吧。
她並不後悔那一夜發生的事,因爲是她主動的,如果安娜還活着,一定會罵她是個賊,偷了她的男人。
室外蔣麗君敲響了門扉,阮思宜從思緒中緩回神應道:“就好。”掏出粉底液給自己補了補臉上黯淡的位置,感覺看着精神了,這才收拾好心情,走出盥洗室。
“思宜,沒事吧?”蔣麗君擔心問道,看着女兒的泛紅絲的眼睛,暗裡嘆了口氣,都是因爲那個秦楚生。
“沒事,胸口覺得悶悶的而已。”阮思宜輕搖了下頭道,旋即隨母親回到位置,給展家三口道了聲抱歉。
這餐飯對阮思宜來說挺無趣,展莫昀卻心情愉悅極了,期望還能再有下次,他很喜歡阮思宜。
離開的時候,展莫昀主動邀約阮思宜夜遊,阮思宜聞聲擡頭朝前方看了眼,旋即收回視線,點頭答應。
蔣麗君沒想到女兒會答應,叮囑了聲後上車讓保鏢送她回去。
展家二老看着心裡高興壞了,若能跟阮家攀上關係,他們家日後肯定能更上一層樓,帶着滿懷喜悅給阮思宜和兒子揮揮手,便上車回了家。
展莫昀讓阮思宜在大堂裡等他一會,去取車過來。
阮思宜點頭,閒坐大堂裡內等候,看着展莫昀遠去的挺拔背影,怎麼都看不進心裡,她不懂自己爲什麼要答應他,明明不喜歡他,卻給機會他,看得出來展莫昀是喜歡她的,她不想浪費他的時間,一會等他送她回去的時候再給他個明確的拒絕吧。
“阮小姐……”
正當阮思宜怔神之際,身後傳來秦楚生不確定的呼喚,她慢慢側首看向他,此時他正朝她這邊走來。
“有事?”明明心裡想說的並非二字,話到嘴邊卻無法道出口。
秦楚生對她的淡漠早有預料,那晚他們之間發生那樣的事,他連一個解釋都沒有,任誰都會生氣,更何況是她。
“沒有,只是看到你坐在這裡,給你打聲招呼。”其實他想給她一個解釋,卻不知該如何給她解釋纔好。
阮思宜聽到大堂門口走進來一個略熟悉的身影,目光投去——是展莫昀開車出來了,回首看了眼秦楚生假裝愉悅道:“我朋友來接我了,拜拜。”
她一點也不高興,她在等着他再說多點什麼,哪怕是幾個字也好,可是沒有。
秦楚生站在原地,看着她隨他人離去,胸口裡那股沉悶剎那間又濃了幾分,那個男人會是她的誰?今晚她隨母親一同過來的,他們今晚都發生過些什麼?
秦楚生在心裡反覆猜着,卻猜不到哪個纔是答案。
阮思宜起身朝展莫昀走去,餘光卻注意着身後的秦楚生,人走了,心卻依舊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