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你咬一口血腥味,敗了口味。”
墨小然氣塞。
飯菜香飄來,墨小然實在受不住餓,不再理那混蛋,坐去桌邊,果然都是她愛吃的東西,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挾了一塊小排骨,塞進嘴裡,“真好吃。”
容戩給她裝了飯,“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墨小然餓了幾天,哪能有沒有人搶,吃得狼吞虎嚥,直到半飽,才舒服得吐了口氣,“你怎麼不吃。”
“看你吃得香,也飽了。”
墨小然囧,他是想說她吃相難看。
狠狠地瞪了容戩一眼,挾了筷子小排骨塞進他嘴裡,“吃飯不許說話。”
容戩笑了,不再逗她。
二人已經很久沒這樣毫無顧忌地相處,一頓飯吃得極爲開心。
等吃飽喝足,墨小然問道:“綵鳳他們,安置好了嗎?”
“安置好了,戶部把她們安置在拉滋部落,那部落人少,男子牧羊,女人織羊毛墊,日子過得還算富裕。綵鳳她們都是女子,可以嫁給他們族裡男子,他們會很樂意養她們的孩子。”
墨小然放心了。
綵鳳她們都是手無寸鐵的弱女子,能重新組建新的家庭,對她們而言,是最好的歸宿。
“我要進宮一趟,你在府裡好好休息,我很快回來。”容戩起身穿衣。
“怎麼突然要進宮?”墨小然突然有一些不安。
“放了石門鄉的女人們回去,石門鄉的事會被傳來,雖然石門鄉的人罪有應得,但終究是數百人命,得有個交待。”
“人是我殺的,這件事和你沒關係,你可以推說不知道,我是鳳血族的人,只要不在京城呆着,他們還能去鳳血族把我揪出來?”
“傻瓜,我是你的男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容戩親了親墨小然的額頭,繫好腰帶,出府而去。
小廝牽來馬,容戩翻身上馬,突然胸口氣血翻涌,悶漲得難受。
他吸了口氣,氣就順了些,也沒在意,‘駕’了一聲,向皇宮而去。
進了宮,胸口那股氣血又再涌上,突然一口血噴了出來,頭一陣昏眩,栽下馬揹人事不知。
自從容戩離開,墨小然莫名地心慌,無論是坐,還是臥,都心神不寧。
開門出去,忽地見忠叔匆匆而來,道:“王妃,王爺出事了。”
“什麼事?”墨小然臉色一變。
“王爺在宮裡昏倒了,人事不知,宮裡太醫都束手無策。”
“我去看看。”墨小然臉色發白,飛快地回屋拿了藥箱,“忠叔,想辦法讓我進宮。”
“好,我這就送王妃進宮。”阿忠平時在常在宮裡行走,而且容戩出事,府裡也要去人照看,帶墨小然一起進宮,不是難事。
墨小然快步出府,上了馬車,“對了,趕緊派人通知莫言。”
容戩身子一直很好,除了重傷以外,從來沒出現這種情況,她隱隱覺得和他昨天服下的蛇膽和蛇血有關。
莫言研究邪毒多年,比她更清楚毒性。
到了宮門口,忠叔拿出通行牌,宮門護衛看過牌,但放了忠叔和墨小然進宮。
進了門,已經有兩個嬤嬤等着。
其中一個上前問道:“這是墨姑娘吧?”
容戩和墨小然完過婚,但嬤嬤卻叫她墨姑娘,可見是不承認那樁婚事的。
墨小然雖然常和容戩說,那場婚事不算數,但聽見嬤嬤叫姑娘,心裡卻有一種不好感覺。
“是,我是墨小然。”
“太后召你覲見。”
容戩是太后養大的,上一世墨小然就見過太后。
但這一世卻從來沒有見過,容戩娶她,她卻從來沒有進宮見過太后和皇上,太后召見她,並不奇怪,但在容戩出事的時候見她,便有些不對勁。
如嬤嬤見墨小然沒有馬上回答,道:“王爺也在坤寧宮。”
“那勞煩嬤嬤帶路。”
墨小然和忠叔跟着嬤嬤匆匆去了坤寧宮。
忠叔是男僕,不能進坤寧宮,只能等在坤寧宮外。
嬤嬤領着墨小然進了坤寧宮,的一間乾淨奢華的休息室。
沒有直接帶她去見容戩,讓墨小然越加的不安。
宮女走到裡間門邊,道:“啓稟太后,墨姑娘來了。”
“進來吧。”
宮女揭開紗簾,裡間坐着個婦人,其中一個穿着寶藍色的宮裝,十分富態,皮膚保養得很好,正是皇太后。
她身後站着她的貼身嬤嬤玉瓊,玉瓊四十來歲,表情嚴肅,一身合體的宮人裝扮,深褐色的宮衣將她顯得很瘦,很精明。
墨小然向太后行過了一禮,道:“民女墨小然拜見皇太后。”
上一世進宮,墨小然雖然感覺到太后對她並不太喜歡,但面子上卻是客客氣氣。
而這一世,上次見皇太后時,皇太后對她就極不友善,這次恐怕也不會是好事。
皇太后卻只是點了點頭,讓墨小然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墨姑娘。”
墨小然和容戩已經成過一次親,雖然沒有請任何人,但九王成親,宮裡不會不知道,從剛纔嬤嬤的稱呼和太后這時的態度,足可說明她們並不承認她是容戩的妻子。
不過這不重要。
墨小然也沒打算當皇家的兒媳。
“坐吧。”太后掃了眼對面的椅子。
玉瓊走開去倒茶。
“九王……”墨小然不急着坐。
“我兒子出了事,你是不是感到很高興?”
太后的話象冷刀子一樣割着墨小然的後脖子,冷颼颼的。
“不明白太后何出此言。”
“墨姑娘是聰明人,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不必兜圈子。”
墨小然深吸了口氣,知道這場談話不會愉快,她急着查看容戩病情,“太后,您有什麼問題,我都可以如實的回答您,但在這之前,我想先看看九王。”
對方口口聲聲叫她墨姑娘,她也沒有必要自己貼上去拉關係。
太后冷笑,“下人一定告訴了你,我兒子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你去看他,是什麼目的?”
“他是我的丈夫,他出了事,我做妻子的,應該知道他的情況。”這種時候,如果她不以容戩妻子的身份說事,她根本沒資格見容戩。
“是想知道他死不死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