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小菁取出十來個銅錢,走向旁邊的一個小叫化,道:“你幫我帶個話,這些錢給你。”
“什麼話?”小叫化接過銅錢。
嶽小菁用意識向小叫化說了幾句話,遞了一顆赤陽丹給小叫化。
小叫化把銅錢收進懷裡,接過赤陽丹,向衛風跑去。
嶽小菁見小叫化跑到衛風前面,又取出一塊碎銀,往停在路邊的馬車旁丟去。
車伕聽見聲音,轉頭看去,見前面不遠處地上擺着一塊碎銀,跳下馬車去拾碎銀。
嶽小菁乘車伕彎腰拾銀子的瞬間,閃身上了馬車,擦去臉的易容,露出真面目,竟是墨小然。
她把車窗簾揭開一縫,見小叫化把赤陽丹遞給衛風,道:“世子,有個叫墨小然的姑娘,讓我給你帶個話。”
衛風一聽墨小然三字個,忙問道:“什麼話?”
“她在百里坡等你,讓你趕緊去。”小叫化說完跑開。
衛風微微一怔。
百里坡在城外十里的地方,那地方十分荒僻,不時有山賊出沒。
墨小然好好地在九王府,跑那地方做什麼?
如果只是小叫化的一句話,他肯定不會相信,但手上的赤陽丹,是他再熟悉不過的。
在蒙雷的時候,墨小然給他和容戩做的飯菜,常用赤陽丹保溫。
這件事,除了他和容戩,別人並不清楚。
所以,小叫化的話,讓他不能不信。
忙翻身上馬。
轉念一想,跳下馬背,衝門口下人叫道:“去,趕緊給我備車。”
馬雖然快,但沒的馬車舒服。
容戩昏睡了一個多月,這一個月多差點沒累壞了墨小然,等見到她,可以讓她在車裡休息一下。
懷玉喜歡衛風,衛風在蒙雷一年多時間,她少不了打聽衛風在蒙雷的情況,知道衛風和一個叫墨小然的少女走得極近。
收到這個消息,早打破了醋罈子,但她即便是大燕的公主,也不能上蒙雷,存了一肚子醋,卻也無可奈何。
好不容易等到他們回來,卻得知墨小然跟着容戩住進了九王府,傳聞,墨小然和容戩纔是那樣的關係。
懷玉擔心了一年多,壓在心坎上的石頭總算落地。
但見衛風天天往九王府跑,別人看來,他是關心容戩的身體,但她卻總覺得衛風去九王府用心不純,不只是爲了容戩,還爲了去看那個墨小然。
懷玉乘衛風前往九王府的時候,也跟着去了,在九王府裡見到墨小然。
墨小然比她年齡還小些,卻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子。
她注意到衛風常常默默地注視墨小然。
以女人的直覺,衛風對那個墨小然是有意思的,最少也是單相思。
這個結論又讓她不舒服了。
這時聽見小叫化說墨小然找衛風,頓時警覺。
這個墨小然該不會是因爲她九皇叔不碰活物,受不住寂寞,又來勾搭衛風了吧?
問道:“你要去見墨小然?”
“跟你沒關係。”衛風急着走人,不耐煩懷玉糾纏,馬車一到,他立刻跳上車轅,親自駕車出城。
懷玉望着卷塵而去的馬車,完全不加思考地跑向自己的馬車,跳上車,道:“百里坡。”
車伕怔住,回頭向懷玉看去。
懷玉見衛風的馬車跑遠,再不追上去,可能就要追丟了,急道:“快走。”
車伕不敢違逆懷玉,忙向衛風追去。
懷玉怕追丟了人,也不進車廂,在車轅上坐下。
馬車向城門的方向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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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戩回府,忠叔迎了上去,容戩問道:“墨小然呢?”
“在屋裡。”忠叔道。
容戩把馬繮丟給小廝,向墨小然的住處快步而去。
坐在廊下的詩梅見容戩走來,忙站起身。
容戩上了臺階,見墨小然大白天關着房門,不由地向詩梅看去,“王妃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在煉丹。”詩梅道。
容戩鬆了口氣,煉丹需要清靜,關門再正常不過了。
他輕輕推開房門,輕手輕腳地進屋,免得打擾到墨小然煉丹。
進了門,就聞到丹藥的味道,同時隱隱看見裡間珠簾後的一抹纖細身影,冰冷的眸子不由地暖了起來。
他揭起珠簾,看着窗前正在煉丹的女子背影,臉色陡然一變,冷道:“你是什麼人?”
女子滅了火,慢慢轉身過來,竟是嶽小菁。
嶽小菁的視線對上容戩冷得刺骨的目光,嚇得一哆嗦,忙低下頭,跪了下去。
“你怎麼在這兒?墨小然呢?”容戩冷看着嶽小菁。
“王妃讓我穿着她的衣裳,呆在這裡煉丹,然後就出去了,我……我不知道她在哪裡。”
容戩心裡頓時浮起不好的感覺,叫道:“詩梅。”
詩梅聽見叫喚,匆匆進來,在看見穿着墨小然的衣裳的嶽小菁的瞬間,懵了。
“這是怎麼回事?”容戩臉寒如冰。
詩梅只是一怔後,立刻反應過來,之前離開的‘嶽小菁’是墨小然扮的。
但墨小然爲什麼要這樣做,去了哪裡,她卻一無所知,不由地也慌了神,跪下道:“奴婢該死,沒有服侍好王妃,不知道王妃去了哪裡。”
容戩讓詩梅把今天墨小然今天做過的事說了一遍。
接着想到墨小然給他的那封休書,臉黑了下去,回頭叫道:“去,找人,無論如何得給我把人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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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非君自己轉動輪椅的輪子,去到花園。
一叢八角蓮前站着一個清麗的女子。
墨非君隔着花影看了女子好一會兒,才上前,將搭在膝蓋上的衣裳遞了過去,“起風了,別受涼。”
女子回頭過來,視線落在墨非君手上的衣裳上,猶豫了一下,才接了過去,披在身上,輕道:“謝謝。”又轉過身繼續看面前的八角蓮。
女子的見外,讓他心裡有些難受。
暗歎了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阿莞。”
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鳳血族的聖姑,墨小然的母親--阿莞。
阿莞重擡頭起來,“有事?”
“你真由着小然跟着容戩不理不顧地胡來?”
“胡來?”阿莞望向天邊沒有褪去的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