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將士喧鬧了起來,胡亂打趣,“將軍,抱美人了。”
容戩看着墨小然沒動。
又有人笑道:“將軍,你該不會是想抱着花球,看小墨一晚上吧?如果那樣的話,可浪費了春宵哦。”
其他戰士也七嘴八舌的調笑起來。
墨小然被鬧得有些臉紅,不自在地笑了一下,道:“我剛想起,我的酒還沒喝完,喝酒去。”說完轉身要溜。
有人上前攔下她,笑道:“小墨,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們將軍怎麼辦?”
“誰說我要走了,我只是想再喝點酒。”墨小然推開攔在面前的年輕男子,跑向人羣,一個個年輕的士兵們卻攔着不放。
墨小然尷尬得渾身不自在,回頭卻見容戩只是嘴角噙着淺淺的笑,靜看着她。
該死的傢伙。
墨小然暗罵了一聲,這混蛋就喜歡看她難堪。
容戩和墨小然二人越是僵着不動,年輕男子們卻是起鬨得厲害。
墨小然急了,道:“他又不接花球的,不算數,你們重拋過。”
“怎麼能不算?花球不長眼睛,到誰手上,就是誰,哪有不算的道理。”
“就是,我們將軍也沒說不算啊。”
“你問他算不算?”墨小然吃準容戩不會跟着屬下胡鬧,道:“你趕緊把花球還給花童,春宵苦短,別耽擱了人家的好日子。”
容戩微微一笑,淡定站起身。
所有人一下安靜下來。
墨小然以爲他要把花球還給花童,沒想到容戩突然吹了聲口哨,喚來烏騅,翻身上馬,走向墨小然,向她伸手過去,“上來。”
墨小然還沒反應過來,他這是要做什麼,周圍哄聲四起,“洞房,洞房!”
她這纔回神過來,他不打算把花球還給別人,而是要按規矩辦事。
墨小然臉上忽地熱了起來,不上前,反而慢慢後退。
容戩平靜地看着她,忽地帶馬上前,俯身下來,直接把她抱上馬背,將花球放到她懷中。
“洞房,洞房!”
將士們起鬨的聲音更大了,震得墨小然耳膜都嗡嗡地響。
抱着花球,噪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挖個洞,一頭扎進去。
沒地方能躲,只好把臉藏進他的懷裡。
人羣讓出道路,容戩縱馬衝出軍營。
遠離軍營,四周黑了下來,也靜了下來。
墨小然依偎在他懷裡,除了馬蹄聲,便是聽見彼此的心跳。
他的心跳沉穩有力,而她的心跳卻又快又急。
墨小然咳了一聲,道:“那麼多人想要花球,你這麼把花球拿走,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難道你不想要?”他聽着她不平穩的心跳,笑了笑,低頭看她。
“我要這玩意幹嘛?”墨小然手捂了仍然發燙的臉。
“你說呢?”他聲音帶着一絲意味深長。
“我哪知道?”墨小然裝傻。
“墨小然。”
“幹嘛?”
“就這麼怕做我的女人?”
“你渾身是毒,誰不怕?”
“真是怕這個?”
“你認爲還有什麼?”
墨小然心道:“怕和獸獸,怕生小獸,怕……真是怕的太多……”
“有肖家的女兒紅,毒不死你。”
“我不要。”
“真不要?”他低頭看她。
墨小然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眸子像一團濃墨,黑沉沉像能把人整個吸進去,墨小然心裡莫名地慌亂,再看下去,真會迷失在他眼中,忙扭頭避開他的注視。
夜很靜,靜得除了‘嘀嗒,嘀嗒’的馬蹄聲,就只能聽見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耳邊彷彿還會響起戰士們高昂的喊叫聲--洞房,洞房!
想他說的那話,“我會娶你爲妻!”
臉上火辣辣地像要起火。
上一世的時候,他不時半真半假地開着玩笑--
然然,這麼恨嫁,不如嫁我算了。
墨小然,求我一下,我就勉爲其難的收了你,如何?
小然,看在你時常好吃好喝伺候我的份上,我要了你算了,你也不用那麼累,整天想着,怎麼把自己推銷出去。
然然,我體力不錯的,包你舒服,要不要試試?
這樣的無賴話,多不勝數。
她每次聽見,都忍不住暴跳如雷,恨不得把他拍死。
但過後想起,卻又面紅耳赤,羞澀難耐。
前一世,自從經歷了那次極端殘忍的綁架,看了那兩個姑娘被虐殺的全過程,對男女之事本就恐懼到了極點,卻又發現,他竟然是一頭兇悍殘忍的獸,還差點被他以獸形強暴。
從此後,她對男女之事的恐懼到了極致。
明明一根情絲系在他的身上,對他是極愛的,但由於害怕,她強迫自己遠離他,收拾起對他的所有情感,死死地封存在心底深處,不去碰觸。
那時他知道她害怕,不願意靠近他。
他不想嚇到她,總是站在不會把她嚇得逃掉的地方,用他自己的方式小心守護着她。
而她即便害怕着他,不願意靠近他,卻又忘不了他。
心裡除了他,再也裝不下任何人。
即使她讓自己接受秦修文,卻沒辦法把對他的愛戀之情挪一分一毫到秦修文身上。
他知道她不愛秦修文,知道她這麼做,是想徹底地把他從她心裡剝去。
在她答應嫁給秦修文的那天,他找到她,說:“你不願意和我一起,我不攔你,但你總得找一個讓我放心把你交出去的人。”
她當時回了他一句,“我要嫁的人,哪怕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一樣入不了你容少的眼。容少,自戀不是病,但自戀過頭,還是找個醫生看看。天下要下雨,我要嫁人,我墨小然不是你容家的小狗,我要嫁誰,你管不着。”
他‘哈’地一聲笑,說:“那我們打個賭,賭你嫁不了他。”
她聽了,直接甩臉走人。
他不讓她嫁,她偏要嫁。
最終,她沒能嫁給秦修文。
她和他就這樣子磕磕碰碰,彆彆扭扭地過了十年,直到那場時空變故,她回到這裡,遇上這裡的他。
他沒有前世的記憶,沒有那些顧慮,不理不顧地強行把她留在身邊,標註上所有權。
卻一點點打開她緊鎖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