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然皺了眉頭。
以容戩的身手都沒能看見對方的樣子,那人的功夫真是到了高深莫測的地步。
如果他想要她的命的話,她早進鬼門關了。
他的目標是七色草,昨晚沒能在她身上搜出七色草,恐怕不會就此放棄。
七色草得儘早送到莫言手中,免得夜長夢多。
容戩見墨小然眼裡閃爍着慮色,道:“如果害怕,就呆我身邊,哪兒也別去。”
“我是鳳血族的鳳女,哪能整天給你當跟班。”墨小然翻了個白眼。
“鳳女?”容戩譏誚一笑,“在他們眼裡鳳女和擺在貢桌上的泥菩薩沒有兩樣,表面上恭恭敬敬地叫你一聲‘姑娘’,實際上,誰拿你哪回事?”
“我從小到大沒長在鳳血族,和他們不熟,他們當然不拿我當回事。不過,等時間長了,他們自然知道我的厲害,想不聽我的都不行。”
“哦?那我到要聽聽,你什麼能耐讓他們聽你的話,是能打呢,還是魅惑人心?”
“你以爲人人都像你?就知道打。”
“能打也是本事。”
墨小然不以爲然地‘嗤’了一聲,“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你怎麼就知道我就不行?”
容戩微眯了眼看她,忽地一笑,“你想在鳳血族站住腳,我到是有個主意。”
“什麼主意?”
“用你最擅長的方法。”容戩仍將手撐在她兩肩邊的牀欄上。
“我最擅長的?”墨小然眼裡前過一絲迷惑。
“不擇手段,拉攏人心,動搖鳳血族各長老的地位。”
墨小然直接翻了個白眼,“你這是挑撥離間,想讓我們鳳血族打內戰。我沒蠢到上你的當。”
容戩微撇了嘴角,“我要收拾你們鳳血族,還用不着利用你去搞內亂。”
墨小然鄙視地道:“你有這能耐,炎皇族早把鳳血族給滅了,還用得着在這裡吹牛皮?”
容戩睨了她一眼,連話都懶得說。
墨小然看着他忽地一笑,道:“你既然這麼厲害,不如把燕皇滅了,你自己當皇上?”
容戩眼裡流露出一抹不屑,“我要那玩意幹嘛?做皇帝得整天呆在宮裡,哪兒也不能去,每天除聽那些大臣唧唧歪歪,就是看後宮女人們勾心鬥角,煩不煩?”
“皇帝也有獨寵的,只喜歡一個女人,哪來後宮女人勾心鬥角?”
“獨寵當然簡單,但獨寵一人,如何拉攏外戚爲他賣命?皇帝睡的不是女人,而是她們的孃家。晚上睡個覺,還得算計着能從這個女人身上得到什麼,不累得慌?”容戩懶洋洋地看着墨小然,手指輕輕摩挲她的細滑臉龐,“我現在這樣,多自在,想幹嘛幹嘛,沒人管得了。還可以……獨寵你一人,一輩子只能你一個人好。”
“那炎皇呢?”墨小然直視他的眼睛,他是炎皇帝國的儲君,總有一天要回去坐上那個至尊的位置。
容戩臉上懶洋洋的神情慢慢褪去,薄脣微微地抿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他不同。”
“怎麼不同?”
“我們種族的人,身邊只有一個伴侶,不離不棄。”
“如果自己妻子或者丈夫死了呢?”
“可以有新伴侶,但絕大多數人寧願孤老到死,也不願意另尋伴侶。”
“爲什麼?”
“心只有這麼大,再裝不下更多的。”
他摩挲着她臉龐的手停了下來,凝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眸子黑澄幽深,如同一口不見底的古井,“我的心除了你,也再裝不下別人,所以,你別想從我身邊逃開。我不會讓你逃,你也逃不掉。小然,你只能是我的。”
墨小然的心臟怦怦地亂跳開去。
慢慢地擡起手,握住他貼在她臉頰上的手。
她沒想過要逃,也不會逃,她現在的離開,是爲了能和他長長久久地過日子。
墨小然腦海裡浮現出過去一次又一次的悽慘結局。
心臟猛地一抽緊。
橫在他們前面的障礙不清除,他們沒有將來。
墨小然收起不顧一切,留在他身邊的衝動。
笑嘻嘻地道:“這麼說,我對你來說,非常重要,是吧?”
“廢話。”容戩濃眉皺起。
“既然這麼重要,那麼我請你幫忙,你是不是不能拒絕呢?”
容戩啞然,這丫頭還真是沒心肺,微眯了眼,等她的下文,他相信,她下面的話對他沒半點好處,但他仍得等。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對你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墨小然笑得像只小狐狸,一臉的算計。
“直說,不必繞彎子。”容戩明知道墨小然這模樣,不會有好事,卻仍有些暗喜,這纔是她的真性子。
“簡單,我到燕京以前,需要你幫我的時候,你必須幫我。也就是說,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必須出現。”那個人可以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牀邊,她不能不防。
“好。”容戩爽快答應,只要七色草在她身上,他也放心不下她。
“你找我容易,可我怎麼找你?”墨小然見他答應,鬆了口氣,有他在暗中盯着,七色草就能平安送到莫言手中。
容戩取出一粒暗金色的小石子,“你把這石頭握在手中,灌入靈力,叫三聲我的名字,如果我在階的,會盡快趕來。”
“如果你不在附近呢?”
“你到燕京以前,我不會走遠。等進了京,我會安排人保護你,就算那人有天大的本事,也奈何不了你。”
容戩把石子遞給墨小然,忽地在她眼裡看見一抹詭詐的笑意,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伸出的手,不由地停住。
能把容妖孽當召喚獸,這麼好的東西,墨小然就算是在夢裡都會笑醒過來。
怕他反悔,一把搶了過去,收進懷中,暗笑,這下看我怎麼收拾你。
不把他折騰地叫娘,她就不是墨小然。
“你可以走了。”
東西到手就趕人?
容戩看着墨小然沒心沒肺的模樣,一口氣堵在胸口上,轉身就走。
他前腳走,墨小然後腳便取出那塊烏金石,握在手中,叫了三聲“容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