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大殿,有一瞬間的寂靜。
謝鈞跪在那裡,等着正華帝發話,冰涼的地磚讓她的膝蓋有些受不住。
等了許久,沒有任何的聲音。
一種詭譎的氣氛沿着這空蕩蕩的大殿慢慢的襲來,扼住他的呼吸,他想要擡起頭來,但是那無上的壓力讓他吐不出一句話。
陛下,陛下怎麼還不說話?!
他一用力,然後猛地擡起頭來:“陛下,您……”
所有的聲音都堵在了嘴裡。
位於高臺的龍椅上,哪裡還坐着正華帝,分明坐着的,是重雲!
“你,你怎麼在這裡?!”謝鈞大驚,“你大膽!陛下呢?!”
他的目光一轉,看到了被隨意掃在旁邊,倒在地上已經昏厥過去的正華帝:“你將陛下怎麼了?!皇后,皇后你快看看陛下!”
華皇后站在旁邊,神色平靜,卻是一動不動。
重雲漫不經心的看着他,嘴脣勾了勾:“謝鈞,你這蠢貨倒是捨得將這個秘密說出來了。”
“重雲!你這個奸臣!”謝鈞站了起來,指着他怒罵。
重雲懶懶的靠在龍椅上,低頭俯視着他,眼角勾勒妖異和恢弘。
“天下爲君本殿尚不稀罕。”
謝鈞心中涌起恐懼,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怕了,明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但是眼底卻像是經過千年的風霜,他後退兩步,對着華皇后道:“皇后!皇后!快看看陛下啊!臣,臣馬上去叫御林軍!”
他說着轉身就想跑出去。
但是剛剛一轉身,沒跑幾步,一股陰森的力量突然將他往後面一吸,“砰”的一聲,他摔在地下,全身都像是散了架一樣。
謝鈞掙扎着擡頭,嘶吼道:“重雲想要造反!快來人!”
但是所有的聲音都被大殿吞噬,敞開的大門卻沒有絲毫的聲音。
重雲站了起來,手一甩,正華帝的身體“咕嚕嚕”的沿着滾落下來,謝鈞撲了上去,拼命的喊着:“陛下!陛下你怎麼了?”
重雲站在上面看着他無望的掙扎。
謝鈞擡起頭來,冷笑道:“就算你知道這個消息又如何?現在長歌已經待人將謝長妤給封死了!”
重雲嘴角莫名的一勾,烏黑的發散開,他似笑非笑的道:“哦?是真的嗎?只是可惜那丫頭在這之前剛剛派人來找過本殿,本殿將刑獄司的人馬借給了她。本來麼,打開那九重雲塔需要將那丫頭的血肉完全的榨乾,可惜的是,現在本殿覺得那小狐狸太有趣了,所以想要留下她的小命。”
謝鈞大驚:“你竟然敢冒犯九重雲塔?!”
重雲冷嗤:“冒犯?你以爲是誰都將那個雲曄放在眼底麼?呵,那個老東西。憑什麼他說九重雲塔不能進,其他人就不能進?你說,他的屍骨會不會藏在裡面?如果本殿找到他的屍骨,倒想看看,這位你們捧上神壇的雲曄,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你敢!”謝鈞簡直不敢置信!
重雲一步步走下來,寬廣的衣袍逶迤在地:“本殿爲什麼不敢?”
是啊,有什麼不敢的,“重雲”對他來說,不過就是個名號,他頂替着這個名字活下來,可是直到現在,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他永遠也忘不了睜開眼的那一剎那,他躺在棺材裡,渾身上下都是血粼粼的一片,身體的骨骼被極致的擠壓,每一日,身體都在承受着皮肉迸裂的苦痛,暗無天日裡他根本不知道時間如何,只有掛在棺材上的手串表明,他被那個世人推舉上神壇的雲曄所控制。
等他醒來的時候,他就成了重雲,那個小男孩的記憶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灌入自己的腦海,於是,他代替着那種罪與惡生存了下來。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重雲,但是,被折磨死的小男孩就在他的身邊,那樣暗無天日的祈求和痛苦,死之前還是無望的血淚,身上沒有一處不是被暴虐過後的傷痕。
那些記憶瘋狂的佔據着他,交織錯落。
他舉起了殺人之刃。
他要將當日重雲所受的東西全部還回去,用血和殺戮去洗刷那些加諸在他身上的屈辱和痛苦。
但是即使如此,每天夜晚閉上眼之後,他常常陷入另外的夢魘,那是一種巨大的絕望和悲傷,睡夢裡有偶爾的片段閃過,帶着無望的殺伐,萬人的屍骨覆滅而來。
他知道,那纔是屬於他的記憶,那纔是真正的自己,於是他開始想法設法的去尋找自己的記憶,但是那個號稱“永生不死”的雲曄卻突然羽化,於是,他佔據了太清神殿。
但是,他一向怨恨的這個所謂“神殿”,卻能讓他那些忍受不住的殺戮之意全部的掩飾下來,而裡面唯一的一株碧海月茶卻能讓他可以安靜的閉上眼。
直到,他知道《度亡經》,這個傳說中可以讓人恢復記憶的東西。
他必須知道自己是誰!
不論過去那些殺伐是如何的血腥殘忍,那也是他的名字所擁有的東西。
直到他在偶然間聽到了“長妤”這個名字,直到打探到她和《度亡經》有關,所以,他將她收入自己的囊中。
段景辭帶給他消息上面,唯一的線索就封鎖在皇宮中的九重雲塔內,雖然《度亡經》不可能在裡面,但是至少可以從裡面知道些許的線索,因爲,雲曄是唯一一個接觸過那個東西的人。
但是要開啓這個九重雲塔,要的可能是這個丫頭所有的骨血。
雖然,記憶很重要,但是那隻小狐狸卻讓他猶豫了會兒,於是,他不得不拿自己作爲誘餌,去拿下那北夷的女巫。
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一切的一切,等的都是現在。
他低頭看着謝鈞,像是看着那些可笑的螻蟻,這世間殺伐戰亂和他有什麼關係?這世間萬人屍骨和他有什麼關係?這世間所有的一切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他慢慢的走下去,謝鈞看着,恐懼的想要往後退,重雲冷笑着看着他。
謝鈞屏住了呼吸,然後向華皇后看去:“皇后,救命!救命!”
華皇后安然的看着他,她慢慢的走下來,卻不曾看謝鈞,而是扶起正華帝,輕輕的嘆了一聲:“陛下……”
重雲踏出殿門,聲音從殿外傳來:“這麼多年,本殿說過,不會插手正華帝和你之間的事情。”
華皇后溫和的笑:“多謝殿下了。”
謝鈞已經完全呆住了!
華皇后和重雲怎麼可能聯繫在一起?!
華皇后用手慢慢的撫摸正華帝的鬢角,眼裡說不出的愛憐:“陛下,你看,你都有白頭髮了。想當初臣妾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是多麼的英姿勃發啊,那麼年少的你,那麼光彩照人的你。你在馬上一笑的時候,臣妾就相信,這個天下絕對是你的了。”
謝鈞像是見了鬼一樣。
不行!不行!
他爬了起來,飛快的往外面衝去。
——
明月樓外,月朗風清,迎面吹來涼爽的風,懶洋洋的。
長妤看着外面,耳朵卻聽見隔壁的謝長歌遠去的聲音。
長妤看着凌舟,問道:“其實,小女對一人很好奇。”
“哦?不知謝三小姐對誰好奇呢?”凌舟風度翩翩的微笑。
長妤將頭轉向外面:“你們大夏的國士,聶無雙。”
凌舟眼底露出尊崇:“無雙公子實乃天下無雙,雖然現今也不過二十一歲,但是見過他的人,誰不讚嘆一句。只是可惜,這全天下想要嫁給聶無雙的人不知凡幾,但是能入他眼卻是沒有一個,這麼多年,他的身邊,就只跟了一個醫女。”
長妤微笑道:“那麼,等小女到了大夏,還望太子殿下引見一下,讓我看看大夏無雙公子的風姿。”
凌舟的目光一閃:“謝三小姐是答應去大夏了?”
長妤點了點頭:“是。還望太子殿下多多照顧。”
凌舟的嘴角一翹:“那麼……”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侍衛的喊聲:“太子殿下,外面咱們的馬出事了。”
凌舟對着長妤抱歉的一點頭,然後往外面走去,凌舟走出門外,外面已經衝進來一羣乞丐,他的眉頭一皺,旁邊的小二解釋道:“還望貴人見諒些,今天是六月六,菩薩慈悲,咱們的小店店主慈悲,在這個時候都會請他們進來吃一頓,貴人放心,他們的位置在後面,肯定不會打擾到貴人的。”
凌舟點了點頭,走出門外,卻發現他們的馬從旁邊的樹上掙脫了,那十幾匹馬像是瘋了一樣四處奔跑,衝進了人羣中,拉都拉不住。
凌舟急忙過去,道:“快,將後面的侍衛一起叫來,然後幫忙將馬拉住,不要傷了大燕的百姓。”
“是!”
謝長歌戴着帷帽站在明月樓上,看着凌舟也衝入旁邊的人羣中,然後方纔轉身,推開門進入房間。
長妤撲在桌子上,手緊緊的握住桌沿,一張臉浮現一絲不正常的酡紅,她看着謝長歌走進來,眼睛一眯:“是你?”
謝長歌點了點頭:“自然是我。謝三小姐。”
長妤似乎努力的想要撐起來,但是渾身的力氣都彷彿消失了一樣,謝長歌道:“謝長妤,你不要枉費心神了。你中的可不是一般的軟筋散之類的。”
長妤看着她:“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謝長歌走過去,低頭看着她,眼底露出一絲狠毒:“不怎麼樣,謝三小姐,你不是有潔癖嗎?你說說,如果我讓下面的那羣乞丐上了你,讓大家看着,你說說,大夏的太子還會看得上你嗎?”
長妤冷冷的看着她:“謝長歌,你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呢?”
謝長歌低頭,仔仔細細的看着她的那張臉,嘴角微勾:“怎麼沒有意義?我不想要任何人擋在我的面前,你自然更不行。”
長妤看着她,嘴角突然溢出一絲笑意:“謝二小姐,你知道我想對你說什麼?”
謝長歌冷笑:“哦?謝三小姐還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
長妤突然一擡手,然後抓住她,猛地將她往下面一拽!
“你……”謝長歌驚詫的睜大眼,還沒來得及說話,已經被長妤捏住了脖子。
長妤淡淡的看着她:“謝二小姐,就憑你的伎倆,難道就想置我於死地嗎?你未免,太驕傲了些。”
長妤說着將自己的手指頭一扣,然後點了謝長歌的穴道,然後一把將她摔在地上,掏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手。
然後,她冷冷的拍了拍手。
門突然被打開。
幾個乞丐突然涌了進來。
謝長歌立馬感覺到了不對:“你幹什麼?!”
長妤微笑:“謝二小姐,你以爲我要對付謝府?不,我現在就是隻想對付你而已。謝府麼?不慌,我還有用。而我給你的,就是你想給我的。”
謝長歌道:“謝長妤,你敢這樣對我?你絕對會後悔的!”
長妤搖了搖頭:“謝二小姐,你慢慢的在這裡等吧。”
她說着轉身,旁邊立馬閃出幾個刑獄司的人。
長妤道:“在這裡守着,讓謝二小姐好好的感受。”
長妤說着走了出去,旁邊的刑獄司的人問道:“謝小姐,那麼大夏的太子怎麼辦?”
長妤沉吟道:“不要傷他,讓他暫時消失一段時間。”
“是。”
那些馬不知道怎麼回事,像是瘋了一樣,凌舟不得不騎了上去,他身上的那匹馬橫衝直撞,竟然在一個小小的巷道里停了下來。
他正在奇怪,突然間一陣陰影兜頭罩了下來,然後將他蓋住,他剛想出手,但是另外一隻手已經伸了過來,一掌將他給打暈。
長妤回到自己的院子裡,立馬讓小草將熱水準備好,然後將自己泡了進去。
真是舒爽啊。
很久沒有休息過的長妤只覺得那些水像是將自己的每個毛孔都給泡開一樣,軟軟的散開,她沉在水中,不知不覺得睡了過去。
模模糊糊中她感到肩膀上傳來一股十分舒服的力道,她不由舒服的呻吟一聲,模模糊糊的道:“輕一點,輕一點就好了。”
那股子力道果然又輕了許多,把握的十分得當。
長妤現在腦海裡都是模模糊糊,根本沒有注意到更多,從蒼山回來之後她就沒有休息過,不由得感到十分不適,她閉着眼咕噥道:“水怎麼冷了?小草,你給我加熱水啊。”
她的話說完,那股力道就遠去,然後,“嘩啦啦”一聲,熱水灌了進來。
長妤閉着眼,懶洋洋的道:“真舒服。嗯。當年我小的時候還給師尊佈置過洗澡水,你知道要用什麼嗎?要將辛夷,蘇葉,紫萱等十八樣藥材一股腦的倒入水中,這樣的藥浴對身體纔是真好。小草聽着點啊,以後你就用這些給我弄洗澡水。嗯,阿蓮走了,否則我要告訴她。”
長妤覺得自己的話有點多,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屋子裡燃着的香氣異樣的迷人,讓她有一種放鬆的感覺。
她呢喃道:“哎,怎麼停了呢?按呀。”
她的話音一落,那雙手果然又按了下來,這回的力道有些重,長妤不由道:“輕點兒啊。”
“輕點兒啊”她不自覺的拖了一點點的尾音,便如一朵揉碎了的花。
那隻手的力道突然一重,然後突然狠狠的握住她胸前的那一方柔軟。
長妤一聲低呼,整個人都回過神來,然後一低頭,看着自己胸上的那隻手,不由又羞又惱:“師傅!”
身後的人覆了上來,那髮絲垂落下來,落到她雪白的身體上,重雲一低頭,一邊用手把玩着,一邊低頭在她的肩膀上細細的啃咬:“師尊是誰,嗯?”
這不是他第一次聽見這隻小狐狸說這兩個字,他不由有些發怒。
長妤繃緊了腳趾頭,那股酥麻沿着尾椎往上飄,她忍着道:“師尊,不是您嗎?”
“呵!”重雲一聲冷嗤,狠狠的一咬,手下狠狠的一用力,“乖徒兒,你何時給爲師弄過洗澡水?嗯?說不說實話。”
長妤緊緊的咬着嘴脣,這個人發什麼瘋,就算再有一個師尊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怎麼斤斤計較成這個樣子。
長妤一把按住重雲的手,然後轉過身子,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師父,謝長妤的師傅,真的只有你一個啊。”
“哦?謝長妤的師傅?”重雲一雙眼睛落到她臉上。
長妤生怕他看出些什麼,努力的看過去,微笑的點點頭。
眼前的少女像是一朵半開的花,模樣要多可人有多可人,叫人恨不得捧在手心上咬幾口。
想到這裡,重雲低下了頭,然後張開嘴,在她的脣上狠狠的咬了幾口,沉聲道:“小狐狸,你瞧瞧,被爲師滋潤了後,你瞧着,更加有讓人蹂躪的慾望哎。”
滋,滋潤?蹂,蹂躪?
長妤咬牙,憤怒的看着他。
重雲低下頭,輕輕的嗅着她身上那種香氣:“今晚玩得舒服?”
長妤覺得他的語氣有些莫名的危險,她小心翼翼的措辭:“還好。”
“還好?”重雲的手撫摸過她光滑的背脊,“明明就長得那麼個醜樣子,還穿得那般蠢樣子,可真是丟爲師的臉啊。”
醜?!
一個女人,只要被男人說上這兩個字誰都不會開心的,她冷笑道:“是啊,比不得師傅您國色天香。”
她的話音一落,突然間低呼一聲,然後羞憤的擡起頭來。
他的手在水中撥弄,長妤猛地收攏了雙腿,怒道:“您不能這麼不要臉!你,你把手……把手……”
到底還是說不出話來了。
熱氣蒸騰起來,她的發溼漉漉的,一張臉米分嫩嫩的,因爲羞惱又浮上一層薄紅,簡直叫人愛不釋手。
“把手拿出來?”重雲似笑非笑。
長妤羞得耳朵都紅了,然後閉着眼睛點了點頭。
重雲低沉着聲音:“乖徒兒,你不鬆開,夾住爲師的手,爲師怎麼出來?”
長妤憤怒的看着他,但是直覺告訴她現在的重雲情緒有些奇怪,於是她微微閉着眼,然後微微鬆開。
但是剛剛鬆開,她猛地一陣低呼,然後咬緊了嘴脣,全身都在顫抖。
這個不要臉的!他,他……
重雲一雙眼睛鎖着她:“乖徒兒,舒服嗎?”
長妤的眼淚都快憋出來了,這些話她哪裡說得出口。
重雲漠然的看着她:“哦?不舒服嗎?爲師再好好讓你感受一下?”
長妤閉上了眼睛,破罐子破摔的道:“舒服!舒服!舒服極了!”
重雲輕笑,再次問:“你的師尊是誰?”
長妤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擡起了頭:“我的師尊,是雲曄!”
“雲曄”這兩個字一說出來,重雲的眼神明顯一縮,頓時變得冷豔高貴起來:“哦,爲師倒是想不到,乖徒兒你竟然是國師大人的愛徒。”
他的言語中明顯帶着嘲諷,還有根據長妤長時間接觸而感受到的震怒。
雲曄也是他能嘲諷的嗎?還震怒?
長妤心中也冷哼一聲,但是臉上仍然裝了乖巧的樣子,輕輕的道:“師傅,那是因爲徒兒在偶然間看過國師大人留下來的一本書,並且在夢中拜了師,所以,纔會這樣。”
重雲看着她:“是麼?夢中拜的師?那麼,雲曄長什麼樣子你知道嗎?”
長妤看着他,真誠的道:“其實,雲曄和師傅你長得一模一樣。”
看着長妤那毫不掩飾的眼神,重雲微微眯起了眼。
長妤毫不示弱的和他對視,不過一個穿着衣服,一個不穿衣服,到底氣勢上就落了下乘,到了最後,重雲的目光往她的身下看去,還在那裡的手指一動的時候,長妤整個人都紅成了蝦子。
這個人,怎麼能這麼壞!
重雲感受到她的水微微涼了,然後一把將她從水中撈起來,抱入自己的懷中,扯過旁邊準備的帕子幫她擦乾身子。
長妤急忙手忙腳亂的縮成一團,想要往下面逃:“師傅,我一個人來,我不自在。”
重雲道:“爲師自在。”
長妤整個人都恨不得挖個地洞將自己給埋了,這種事也能說自在的嗎?
但是她哪裡知道,重雲就是不想看她一切抗拒的姿態,他就是想讓她徹徹底底的在自己的面前,撥開所有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讓她適應自己,除了自己,別的人都不可能擁有。
今天他看到那個凌舟想要伸手去觸摸他的時候,他就恨不得將他的手給砍了!一寸寸的砍了!
而且,這丫頭竟然沒躲!
想到這裡,他擦着她身體的手就不由的微微用力,長妤的身子本來就嬌弱,被她這樣狠狠的一擦,立馬又起了一層薄紅。
長妤不由微微一吸氣,重雲聽見了,手底下不由得一停,然後力道明顯變輕。
長妤又覺得癢,心中暗道,這樣擦擦得乾淨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親密,但是有時候又覺得太過分了。
重雲就那樣坐在椅子上,拿過早就準備好的衣物幫她穿,長妤整個人都是紅的。
重雲卻容色淡淡,彷彿面前的少女不過就是一個兩三歲的小孩子,重雲殿下哪裡伺候過人,而且女人的衣服和男子的衣服簡直千差萬別,於是,在扣着那繁複的蝴蝶盤扣的時候,他的耐心終於耗盡,然後“嗤啦”一聲,那件衣服就這樣被撕成了兩半。
重雲嫌棄的皺了皺眉:“你這什麼破衣服?”
長妤咬牙切齒的笑道:“在師傅您如此‘好’的手藝下,我這件衣服都要壞,看起來果然不是好衣服啊。”
她說着站了起來,結果被重雲一把撈進了懷裡:“夏天熱,就這樣睡也好。”
長妤簡直要氣笑了,剛纔她忍着讓這位給她穿衣服,就是防止這位又忽然間發什麼瘋,那天晚上的事太羞恥了,自己便當認罰罷了,再來一回她想想都覺得可怕。
長妤想要反抗,但是反抗無效,重雲一把將她扔到了牀上,然後就自動的躺了上來,將她抱得緊緊的。
長妤憤怒的道:“熱。”
“熱?”重雲今晚心情似乎不錯,然後,他身上的溫度瞬間就降了下來。
長妤頓時一個哆嗦:“師傅,您平日裡怎麼睡的?”
這麼冷的身子,根本不正常,從長妤接觸他起,他的身子就是冰涼冰涼的,跟個死人一樣。
重雲沒有說話,過了半晌方纔冷笑了一下:“怎麼睡的?”
他的手勾着長妤的頭髮,根本不想說這個話題。
“謝長歌你弄死了沒?”他懶懶的問。
長妤知道他不想說,也就順勢轉了話題:“弄死多沒趣。不過,按照謝長歌的性子,恐怕不是一般女人那套哭哭啼啼尋死覓活的樣子,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將她逼出來,我怎麼知道我想知道的呢?”
重雲的手滑過她的臉頰:“哦?小狐狸你想知道什麼?”
長妤道:“我父母的事情啊。”
重雲淡漠的道:“你是想知道爲師想讓你這個小狐狸幹什麼吧。”
長妤頓時心中警惕,她父母和她有什麼關係,她本身就不是謝長妤,所以並沒有多麼的想知道,最後還是落在重雲身上,但是,這麼冠冕堂皇的藉口都被重雲給看了出來。
她垂眸不語。
重雲看着她,最後閉上了眼睛,道:“三天之後,你去九重雲塔,給我帶一個東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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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這兒雷太厲害了,不敢碼字了~先上傳一點吧。如果待會兒好點了,阿吹會在十二點之前二更,如果沒有,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