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安然聽得有些糊塗,她的反應就是反思自己的罪過,認真地問道,“李助理,我工作哪裡做的不好嗎?”
“妖孽”一臉的笑意,端着咖啡杯走道安然的面前,衝着安然微微一笑:“腦袋瓜子有時候轉的太快也未必是好事兒!給你調整崗位是因爲你工作做的好,所以纔想把你調整到另外一個崗位上去!”
“什麼崗位?”安然有些意外。
“客服主管。”
“可是……”安然遲疑道,“李助理,我剛剛把前臺的工作和銷售顧問的工作捋順,現在再去客服的話,我怕我……”
“你連續幾個月都是銷售冠軍,你不覺得對你來說玩銷售不是已經爐火純青了嗎?”“妖孽”在一旁的沙發上落了座,歪着腦袋一臉嫵媚地看着安然,“再說了,你這麼聰明,學起來會很快的,公司相信你!”
“這是冷總的意思?”安然冒然地問了一句。
話一說出口,安然就後悔了。
果然,“妖孽”轉過頭來,超大的墨鏡兒後面的眼神兒讓人分辨不清楚她的喜怒哀樂:“你覺得呢?”
感受着“妖孽”的表情,安然頓時覺得自己說話太過魯莽,情況太突然纔會導致自己說話不經過大腦張口就來的。畢竟,這“妖孽”跟阮咪兒的關係好,再加上她本身也是冷之勳的助理,要是被她曲解的話,沒準兒還認爲自己跟冷之勳的關係有多近呢?
這樣一來,簡直是給自己找死路。
“不是的……”安然急急解釋,“我的意思是這是公司領導決定的嗎?”
“妖孽”臉上的笑意更加深刻了,安然似乎越描越黑。
“知道爲什麼阮咪兒不來找你事兒了嗎?”“妖孽的問題問的比較直接。
安然一怔,整個人懵在那裡。
不用解釋,她已經曲解詞義了。
“我覺得我沒有解釋明白……或者是您誤會了!”安然繼續解釋着。
“你不用解釋,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阮咪兒是不允許任何一個女人靠近冷總的。當然,我除外!”她說着,優雅地翹起二郎腿一邊用精緻的銀質勺子攪拌着手裡的咖啡一邊上上下下打量着安然,“這個公司的妖魔鬼怪多的是,這就要看你是否具備明辨是非的能力了。”說着,放下杯子一臉鄭重地補充道,“給你調整崗位是冷總的意思,也是我的建議!當然,你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不得不承認,“妖孽”話裡的信息量太大了,安然一下子反應不過來。思索片刻,鄭重地說:“感謝李助理的認可,給我兩天的時間讓我考慮一下吧?”
“妖孽”滿意地點着頭說:“我喜歡有主見的人,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說着,她摘下臉上的黑超,眨巴着眼睛看着安然說:“發現我有變化麼?”
安然望過去,發現她的眼皮略爲紅腫之外,臉上似乎也有所改變,具體是哪裡
她說不上來。
“微整形看不出來麼?”“妖孽”一臉的傲嬌,“眼睛、眉毛、蘋果肌……你沒有看出來?”
本來就已經很精緻的臉蛋經過這麼一倒持的確又驚豔了不少,安然讚歎着:“李助理本來就已經很美了!”
“妖孽”重新戴回黑超,臉上浮現出一絲狠辣的表情:“女人,時刻都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因爲這有可能會成爲你能力之外最爲有效的利器!”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上超出以往的鄭重和嚴肅,彷彿在下一個重要的賭注,可以想象黑超之後應該是一雙怎樣的烈焰燃燒的眼神兒。
坐在樓下那家的小小的西餐廳裡,安然靜靜地等着劉朵朵的到來,即便她要離開前臺,也是需要提前告知的。還有劉虎的事情,她覺得作爲上司也好,姐妹也罷,她都有責任提醒一下已經深陷愛情之中甚至昏沉的劉朵朵。
事情層層疊疊地發生着,絲毫不給人喘息的機會。想起今天“妖孽”那種複雜變換的詭異神情,安然的心裡不由得過山車般忐忑不安起來。
越來越覺得李姿在某些方面似乎和冷之勳屬於同類,他們有着同樣敏感的嗅覺、冷血的神態以及各種令人匪夷所思的反常思維模式。她甚至能夠想象到這兩個同類坐在一起商量事情的模樣,會不會一個妖嬈如蛇時不時伸出沾滿毒液信子“吱吱”地叫着,另一頭會不會也跟着搖晃一下腦袋露出森白又鋒利的尖牙發出一聲怒吼做爲迴應?
想象不出來,當這兩隻怪獸同時對你虎視眈眈的時候,你除了乖乖就擒之外還能有什麼逃身之術?
“安然——”劉朵朵橫空出世般低吼一聲,笑意盎然地冒然出現在安然的背後。
安然一驚,一邊臉色蒼白地看着劉朵朵一邊撫着雜亂無章的心跳:“你想嚇死我啊?”
劉朵朵一臉的甜笑,單看錶情就知道她的幸福指數正在以光的速度毫無上限地一路飆升着……
“坐吧!”安然有些黯然傷神,與劉朵朵的一臉桃花開的表情形成鮮明的對比。
劉朵朵一屁股坐了下去,一邊毫不客氣地大快朵頤一邊問道:“一臉的萎靡不振,難道被人打劫了啊?”
擡頭默默看了劉朵朵一眼,安然垂下頭來小聲說了一句:“朵朵,可能我要離開前臺了……”
“你說什麼?”本來正在切牛排的劉朵朵怔了一下,手上保持着靜止狀態的切割動作,一臉的失聰模樣,“安然,你剛剛說什麼?我沒有聽錯吧?”
“你沒有聽錯,我可能很快就會離開前臺了,”安然說着舉起杯裡的紅酒說,“朵朵,你知道前臺的客流登記是公司收集第一手客戶資料的地方,也是一個公司的根基所在,咱們在一起這麼久了,我對你的工作很放心的,我希望你以後持之以恆地堅持下去!”說着,喝下了一大口。
“你怎麼了?”劉朵朵放下手裡面的刀叉,一臉的詫異模樣,“安然,到底發生
什麼事情了?難道你要離開公司了嗎?”
一絲絲的傷感悄悄爬上安然的臉上,從四面八方彙集在她的眼中,彷彿是一張無形的網,一下子攫住了她的心臟。安然的眉頭一個緊蹙,臉上呈現出痛苦和迷茫:“公司的變化讓人應接不暇,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做的是對是錯,我只是憑着自己的感覺和良心在工作,我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恨我!但是,我真的是……”
劉朵朵沒好氣兒地翻了安然一眼:“你這是自尋煩惱,你既然這麼愛操心,你怎麼不操心用什麼方法阻止美國攻打伊拉克呢?”
“朵朵,公司想給我調到客部去,你知道我剛剛把銷售和前臺捋順。客服對我來說是一個未知的領域,我真的不太想去……”
“不想去就不去唄!”劉朵朵一臉輕鬆地說,“回頭找個機會去跟領導請個願不就得了!”
安然悲涼地看了安然一眼,輕輕晃動着手裡面的紅酒,眼神之中滿滿的落寞:“朵朵,你知道嗎?當初我初來到這個城市的心情是怎麼樣的嗎?”說着,自嘲地笑了笑,“當時只聽說李昊在這裡,但是我在這個城市流浪了很久直到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積蓄都沒有找到他!你知道我的心情嗎?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說着,眼眶紅潤了起來,“但是,我不甘心。所以,我纔會一邊打工先讓自己活下來一邊慢慢尋找他的……”
劉朵朵不斷的點着頭,望着一臉悲傷的安然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語言太過蒼白無力。因爲,她瞭解安然的那一段經歷。
“再後來,我在公司遇見了我的大學閨蜜胡夢瑤!”安然冷笑一聲,一臉的自嘲,“你可以想想,我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孤單了那麼久,突然遇見她時的那個心情啊……”一滴眼淚從安然的眼眶中滑落,她繼續說,“當時,她卻是一臉的陌生地看着我……她告訴我那是因爲公司有規定,一個部門不能有親朋存在,這樣是不利於工作的!”說着,安然握住劉朵朵的手說,“朵朵,你知道嗎?我居然相信了她,我向哭訴着我的遭遇,她也一臉真誠地安慰我,沒想到……”
窗外,雪花變的更大更密集了一些,砸在窗邊上發出“沙沙”的響聲。
比這個響聲更大的是安然不間斷的嗚咽聲:“朵朵,你知道嗎?結果是正是因爲她,李昊才離開我的!呵呵……是不是我很傻?不僅這樣,她還居然找兩個地痞流氓劫持我……”安然伏在桌上哭得像個孩子。
“直到遇見你,你的純真一直感動着我,我希望你幸福……”安然輕輕擦拭着眼淚,露出淡淡的笑容,“真的,我真的希望你幸福!相信我!”
“我信!我一直都信你!”劉朵朵反手握着安然的手。
“真的?”安然的臉上閃過一絲的光亮,“朵朵,你真的相信我嗎?”
劉朵朵鄭重地點了點頭。
安然一臉欣慰,認真地說:“那你答應我……離開劉虎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