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微微吃驚，擡頭卻見大家神色正常地有說有笑，身旁的劉朵朵正心情大好地和一塊鮮美的牛排癡纏着。
這一切，好像只是安然的錯覺。
“安然，來，我得敬你一杯，感謝你給我提供了這麼好的服務！”李飛豹開心地喝了一大口，“以後我會成爲你最忠實的客戶的！”
安然不失時機地說：“謝謝李總對我的認可，以後我的銷量靠你做貢獻了！”
“這個絕對沒有問題！”李飛豹回答的乾脆利落。
一旁的冷之勳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阮咪兒因不喜與胡夢瑤溝通，一時競合劉朵朵打的火熱起來，兩人儼然一副閨蜜之態不停地竊竊私語。
李飛豹神采飛揚地跟冷之勳講着他們同窗時代的趣事，胡夢瑤也插不進去嘴，只得看向安然，小聲問道：“他你的客戶？”
安然點點頭：“是的。”
“做什麼的？”胡夢瑤優雅地抿着香檳，高傲的模樣像一隻白天鵝。
“他就是飛豹集團的董事長李飛豹。”安然小聲回答。
胡夢瑤一怔，手裡的香檳微微抖動了一下，神色之間有了一絲驚喜，小聲感嘆：“哦？原來他就是李飛豹啊！”
安然正欲回話，小腿一個吃疼，又被人莫名踢了一下。
看着幾個人都是如常的神色，安然的心裡一陣疑惑……
回到家裡已經十點了。
自從那天被“止於終老”驚嚇之後，幾天來，安然再也沒有上過電腦。
小心翼翼地打開電腦，又小心翼翼地登上QQ。
果然，“終於終老”的留言蹦躂了出來：“你怎麼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玩失蹤啊？”
“怎麼樣，按我給說的方法做了嗎？有沒有效果？”
“這幾天一直沒有見你上線，工作應該很忙吧？”
“作爲銷售顧問每個月的壓力都是很大的，所以，一定要學會調節自己，也不要經常喝酒，工作上的煩惱可以跟我嘮叨一下，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念唸經！”
“你今天又沒有上線，不早了，晚安了！”
“……”
看着一條條的留言，安然不知不覺中眼睛溼潤起來。
難道“止於終老”真的就是冷之勳嗎？
這一個疑問無時無刻都在安然的大腦中盤旋不止。
雖然，通過上次的談話內容基本可以判定“止於終老”就是冷之勳，但是，安然覺得還是要再印證一下。
她實在不相信這世上真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看了看“止於終老”黑白的頭像，就知道這廝應該還沒有上線。
正準備關電腦，安然突然看到“止於終老”及時地蹦躂了出來。
“你居然在啊？”對方言語之中流露着一絲的驚喜。
安然按捺着愈加強烈的心跳，故作淡定地回了一句：“是啊？你還好麼？”
“好啊，就是不明白你那天怎麼就莫名其妙下線了？”
安然胡亂編了個理由：“那晚突然停電了，所以根本來不及說。”
“哦，你最近怎麼樣？按我說的做了沒有？有沒有效果？”對方一連串的問號。
“已經有老客戶給我轉介紹客戶了，謝謝你給我的指導！”
“暈！怎麼對我突然變得這麼客氣了，我都有點兒不習慣了。”
“呵呵……”安然有些慌亂，一時語塞起來。
“怎麼？你今天有心事兒？”對方似乎很敏感。
如果對方就是“止於終老”的話，安然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更不能露出一丁點兒的蛛絲馬跡來讓他發現。
安然莫名傷感起來，隨便扯了個話題：“假如有人騙了你，你會不會覺得很失望？很傷心？”
“你的意思是指友情還是愛情？”
“都算吧。”
安然覺得有必要先給對方打個預防針，萬一“止於終老”真的就是冷之勳的話，現在瞭解一下他的心理活動，也可以最大限度地瞭解他的火力點兒。
“不管是友情也好，愛情也罷，向你伸出援手的不一定是想真心救你，有時候是自己想多了，別人或許只是想打個招呼而已。不論何時，都不要指望別人，要學會自救和遺忘！不然的話，你會永遠活着傷心之中。”
安然怔了怔，回覆道：“你說的有道理，覺得有時候自己所做的一切沒有人能夠理解，自己所重視的人或事兒，在別人面前也分文不值，友情和愛情都是如此。”
“社會是人的社會，人是社會的人，社會的構成是盤根錯節的，永遠不要指望別人和社會適應你，你一定要學會適應這個社會，這樣才能活的很從容！”
這廝講起道理來向來一套又一套，這一點兒倒是跟一臉面癱的冷之勳截然相反，安然的心裡再次打了個問號。
安然決定慢慢試探對方：“你平常應該是一個很淡定很從容的人吧？”
“也許吧。”
“爲什麼是也許？你不瞭解自己嗎？”
“就是了解自己才說的也許，很多人的內心和表面都是兩碼事兒……”頓了一會兒，又說，“有的人表面火熱內心冰冷，有的人表面冰冷內心火熱。”
“呢你屬於哪一種呢？”安然繼續追問。
“你覺得呢？”對方反問一句。
“我覺得應該屬於表面火熱內心也比較火熱的那種，對不對？”
“哈哈……”對方笑了起來，“或許我會是那種表面冰冷內心更冰冷的呢！”
心臟處一陣猛跳，安然忍不住罵道：大爺的，要是這樣的話這廝無疑就是冷之勳了！
“呵呵，領導一般都是這樣！”安然嘴上雖然風輕雲淡地說着，心裡一陣忐忑不安，繼續試探，“你平常對你的員工是不是很溫和啊？”
“溫和？”對方說，“沒有一個領導是真正的溫和，溫和是用業績和期望堆砌出來的面具而已！”
“不是說‘越是所向披靡，越懂平易近人’的麼？”
“哈哈……”對方解釋說，“還有話說‘羣衆都有服從權威的傾向’呢！”
想起冷之勳一天到晚的臭模樣，安然大着膽子說：“我覺得領導通過裝腔作勢所表現出來傲視羣雄的態度不過就是爲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威嚴而已，實則沒有一丁點兒的魅力可言！”安然一口氣說完，感覺內心舒爽很多。
“每個人都
需要滿足感，領導也一樣，何況領導‘擺架子’都會有一定的目的！你得了解根源問題才能真正解開‘架子’背後的謎團。”
“擺個臭架子還有謎團？”安然覺的有些費解。
“那是當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越領導越孤單，這是必然的！”
難道，冷之勳“面癱臉”背後還有着不可告人的苦衷嗎？
安然覺得這些問題根本不能證明“終於終老”就是冷之勳，靈機一動換了話題，“你的女朋友很漂亮吧？”
安然睜大眼睛等着對方的回答，看看對方所描述的是否和阮咪兒的形象相符。
“我啊？”對方遲疑了一會兒，說，“男人肯定都喜歡漂亮的女孩子啊，如果在漂亮的基礎上又有內涵的話，那就更好了！”
很明顯，對方沒有直接回答安然的問題，安然的心裡一片茫然。
想了想，索性問到：“你有女朋友嗎？”
“有啊！”對方回答的倒是很乾脆，“你問這個幹嗎？”
安然一時被問住了，想了半天才回道：“就是覺得你很優秀，所以纔會想到你的女朋友肯定也一樣優秀漂亮。不過是一時好奇，問一下而已。”
“哦……”對方遲疑一下，半開玩笑地說，“嚇我一跳，不然我還以爲你喜歡我呢！”
“是您嚇我一跳纔對，我可不敢對您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安然急急解釋。
“哈哈……”
對安然來說，這種對話着實讓人頭疼，既不能讓“至於終老”對自己的身份起疑心，又得小心翼翼地試探着對方的身份。
安然的心裡居然有了一種偷窺的愉悅感。
但是，這種試探也得適可而止，見好就收。
如果對方真的就是冷之勳的話，要是知道安然在網上一直罵的領導就是自己，再加上賽里木湖的那一個大嘴巴子……
安然悲哀地覺得即便自己不被弄死也得抽筋喝血，生不如死。
連着幾個晚上的忐忑不安之後，第二天的安然頂着一對紅眼睛外加國寶級的黑眼圈去上班。
“安然，今天沒有化妝？”晨會後，趙大健盯着安然問了一句。
龍起公司向來都是外貌協會的，儀容儀表檢查的相當嚴格。
“化了啊！”安然摸着臉一臉的疑惑不解。
“是化了……”趙大健補充了一句，“化的殭屍裝吧！”
大家一陣鬨堂大笑。
剛走進辦公室，就聽見對講機中傳來劉朵朵的呼喚：“安然，有客戶找你，火速趕到前臺來！”
劉朵朵的聲音夾雜在一片嘈雜聲中，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籠罩在安然的心頭之上。
“我馬上就來！”安然怔了怔，及時回覆了一句。
剛走進展廳，遠遠地就看見前臺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兒。定眼一看，那個人正是前幾天剛剛買過車子的一頭“鹽鹼地”的王大柱。
王大柱的身邊還站着兩個人滿臉凶神惡煞男人。
劉朵朵正不停地向他們解釋着什麼，其他人卻是一副不耐煩的暴躁神情。
安然的心裡一沉，一邊迅速調整着心態一邊心緒不安地朝着他們走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