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是大皇子!”
全場再次喧鬧起來
“他這個時候又站出來幹嘛?難道也想搶這塊龍血赤金?”
旁邊一個商人打扮的中年男人小聲說:“應該不是,作爲大皇子,他如果遵紀守法的話好像並沒有那麼多錢······”
“那他這是···來擡高價格的?”那人小聲的迴應。
“不知道,或許是爲了給皇室找回顏面吧。”
“找回顏面?我看是更加丟臉吧···”旁邊有人對姬玄日這種哄擡價格的做法很是鄙視。
······
像是爲了回答衆人的疑惑,姬玄日那含蓄而又高傲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皇叔多年不曾回京,今日這塊龍血赤金就當小侄孝敬給皇叔的見面禮!”
譁——全場譁然——
“他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錢?”
“好幾百萬的東西說送就送,真不愧是大皇子,大氣 !”
“······”
人羣中,姬奇看了一眼姬玄日所在的房間,眉頭微皺卻一句話都沒說,他回過頭來瞥了一眼放在展臺上的龍血赤金,閉目養神起來,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個大皇子,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啊,”夏子軒看着阮清婉笑道,“就算他要送人,總要先問過我不是?”
阮清婉對於姬玄日這個做法也很不喜歡,精緻的眉毛稍微擰了一些,或者說她對大部分男人的任何做法都不喜歡,除了極個別的特例。
夏子軒向着姬玄日所在的方位瞥了一眼,朗聲道:“一千萬!”
“大皇子,如果您出的價格在一千萬之上,在下甘拜下風,這龍血赤金隨您處置!”
譁——
全場再度譁然。
所有人忍不住想要衝上去看看,到底是哪個財大氣粗的愣頭青敢如此挑釁當今大皇子,挑釁最有可能繼承王位的儲君!在雲嵐城,這簡直就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啊!
包廂裡,姬玄日俊朗面孔使勁抽了一下,雙眼微眯,明亮的星眸中閃爍着陰冷的光芒。他渾身金色的靈力鼓脹,將他合體的明黃色錦袍全部撐了起來,如同快要撐爆的氣球一般。
“殿下,待老奴前去將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給您擒過來,隨您發落!”主辱臣死,夏子軒這樣挑釁,簡直如同狠狠地扇他一耳光!作爲奴僕的木老來說,簡直就是生死大仇!那一身灰袍的老僕人說完,便要推門而出。
“木老,算了吧,”姬玄日渾身金色的光芒已經收斂不見,陰沉的臉也恢復了俊朗的笑容,“一件小事而已,再說,我這個大皇子,確實有點窮啊——”
“殿下——”
木老還要堅持,姬玄日擺了擺手,朗聲對外說道:“既然閣下如此鍾愛,君子不奪人所好,這龍血赤金就歸閣下吧。閣下如此財大氣粗,與閣下相比,我這大皇子倒是寒酸的緊。”
對於大皇子的退出,所有人並不意外,因爲當今世界,即便是大皇子一下也拿不出這麼多錢,畢竟不是人人都像夏子軒一樣財大氣粗。
但他們意外的是堂堂皇子竟然這麼好說話?被人當面打臉竟然沒有當場發飆?衆所周知,這位大皇子可不是什麼溫文爾雅之輩!
隨着定音錘重重的落下,龍血赤金終於落到了夏子軒的手中!姬奇睜開眼看了一眼夏子軒所在的房間,轉頭走了出去。而他放在原地的茶杯早已乾涸,即便是裡面的茶葉也變成了極其微小的塵埃。
姬玄日透過水晶窗看到這一幕,臉上流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心底那朵詭魅之花完全綻放,散發出令人膽寒的芬芳!
等到夏子軒用幾種珍貴的材料低壓金幣換來這龍血赤金之後,卻始終心神不寧,有一種被人算計了一道的感覺,然而他仔細檢查過,這龍血赤金確實是真的,而且這麼大個頭自己花一千萬其實一點都不虧,只是他一時間還想不明白拍賣行爲什麼要把它拿出來拍賣。
“請問您是夏子軒夏公子嗎?”就在交接完,夏子軒和阮清婉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名模樣貌美的年輕女侍者來到他們跟前。
夏子軒和阮清婉對視一眼,都有些猜不透她的目的。
“是我。”夏子軒對着她笑笑。
侍女對他行了一禮,恭敬的說:“我家主人說與公子有緣,龍血赤金公子只需付個底價便好,特命奴婢前來將這些珍貴之物送還公子。”
說完她便將夏子軒抵押給拍賣行的幾件東西遞了上來,除了那枚火雲果,其他的東西都在這了。
夏子軒看着眼前的婢女眉頭微皺,“你家主人?不知你家主人是誰?能不能帶我親自見見,也好當面拜謝?”
婢女恭敬的說:“主人說現在還不是時候,公子莫急,有緣自會相見。我家主人還說,公子不要忘記當日的約定便好。”
說完,她道了一聲告退,便轉身離開了,根本不給夏子軒繼續追問的機會。
“你···認識這家的主人?”猶豫了好久,阮清婉終於開口問道。
“不認識,”夏子軒一邊走一邊回答,“我也很奇怪,我根本不知道這所謂的主人到底是誰。”
“那她說的約定···”
夏子軒搖搖頭,“我倒是與萬藥居的掌櫃見過面,他求我幫他們煉藥,難道剛纔那個丫鬟說的是這個?”
拍賣會結束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偏西,深秋的陽光將人們裹進一片溫暖的橙色光芒裡。從拍賣會出來,兩條灰白色的岩石鋪就的道路,一條比較寬闊通往學院的方向,另一條看上去幽靜了許多,道路兩旁是一排排年代已久的老房子,三兩顆楓樹矗立在側,一陣風吹來,紛飛的楓葉如同紅色的精靈在半空搖曳。
夏子軒和阮清婉兩人不自覺來到了這幽靜的小路上,鋪了滿地的楓葉像是一整條紅毯,小路上的風都變得婉轉悠揚。
阮清婉看上去心情不錯,俊俏精緻的臉上終年不化的冰都有些消融,在漫天紛飛的紅葉映襯下多了一絲血色,顯得更加妖嬈美豔不可方物。
只是這一次夏子軒卻沒有心思去欣賞了,他始終覺得今天發生的事都透着一絲詭異,無論是早上與大皇子的“巧遇”,還是拍賣會上關於龍血赤金的爭奪,然而他又找不出不合理的地方。一路上顯得沉悶了許多。
順着小路走,穿過那一排老舊的民房,在小路的盡頭景色和建築都變得破敗起來。屋頂塌陷的房屋,坍圮一半的院牆,奇怪的是看似荒廢許久的地方卻並沒有多少灰塵,更沒有蜘蛛在這裡結網,蛇蟲鼠蟻在這裡安家。就像一隻有人打掃一樣,致使楓葉落在這裡平添了一種異樣的魅力。
“這裡是什麼地方?”夏子軒停下腳步問。
“故北荒園,”阮清婉想了想,淡淡的說,“以前是朝中一品大員宋太師的宅院,只是十幾年前不知發生了什麼,全府上下三百多人全部變成了魁!”
“魁?!”夏子軒一驚,繼續追問,“難道當時沒有人查明原因?”
“查了,查了三年都沒有查明,後來民間傳言說這個宅子不祥!所以之後也就沒有人在來這邊住,不過爲了帝都顏面,朝廷每隔幾天都會有人過來打掃,纔不至於讓這裡變得太過破敗。”
“魁···殭屍···”夏子軒心裡一閃彷彿抓住了什麼,然而在仔細去想,卻又毫無頭緒。
“這裡平時應該不會有人來吧?”夏子軒突然問道。
“嗯?”阮清婉一愣,下意識的回答,“嗯,不會有人來。”
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絕美的眼眸看着他不確定的問:“你是說要在這裡······?這裡是帝都,就算一時間不會有人過來,可是一旦···”
夏子軒並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他擡頭看了看四周朗聲說道:“各位跟了這麼久想必也不耐煩了,那就趕緊出來吧,要殺要剮你們緊湊點,我等着回家吃飯!”
坍圮的院牆上突兀的出現三個黑影,渾身散發的陰冷的氣息宛如毒蛇冷人不寒而慄:“桀桀,閣下倒是好大的口氣!”
在街道的另一邊,已經破敗的院子裡再次走出來三個黑衣人,空氣裡一股透明的漣漪劇烈震動,楓葉如同落入劇烈翻滾的海浪中的游魚從地面躍起在那三人周圍上下翻飛。
“嗡——嗡——”
細密的切割聲在幽寂狹窄的小路上來回翻滾,就像一萬隻螞蟻共同啃食樹葉一般,密麻細密到令人頭皮長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
“嗖——嗖——”
紅色的楓葉被無形的利刃切割成細小的碎屑,越來越細,環繞在三人如同鮮豔濃稠的血帶!
“交出龍血赤金和你身上的其他寶物,我讓你回家吃飯!”後來的三人中,中間爲首的一人語氣鋒利如刀,傳到耳朵裡像是能把人的耳膜割破!
“搶劫?”夏子軒眉頭一挑,玩味的說:“收拾你們幾個廢物,耗不了多長時間,等打發了你們,回到家飯依舊是熱的!”
阮清婉拉了一下他,暗示他要不要找機會逃走,畢竟來的這幾個人修爲都不低,而且他們是六個人!
夏子軒拍了拍她的手,表示放心,自己能應付得來。
阮清婉還想再勸勸他,然而這時對方顯然已經不耐煩!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那人雙手向前一揮,圍繞在他周圍的由楓葉碎屑會成的血色圍帶便對着夏子軒直衝而來。
夏子軒伸手將阮清婉攔在身後。
“你行嗎?”阮清婉看着夏子軒一臉緊張,冰藍色的靈力在她身體鼓盪,她伸手就要把夏子軒往身後拉。
夏子軒巋然不動,轉過頭來對她笑笑:“不要問一個男人他行不行!”
阮清婉還要說什麼,那股鮮豔濃稠的洪流卻已經到來!
“轟——嗡——”
鮮豔的洪流宛如一柄長刀,對着夏子軒當頭砍下,夏子軒腳步微動,雙手在胸前畫了一個圈,然後雙手像上一撐,一個半透明的氣旋便擋在了那柄“長刀”之前!
夏子軒雙手圍繞着“紅色長刀”快速旋轉,潔白如玉的雙手只能看到一團模糊的白影,而在這團白影的中間宛如一個無底洞,血色洪流不斷灌入卻不見他的手有絲毫的變化!
黑衣人怒吼一聲,抽刀一揮,一道透明的刀鋒對着他的雙手直劈而來。刀鋒虛影劃過天空,空間被無形的扭曲,只一瞬間便劈在夏子軒雙手高速環繞形成的球上!
“當——”
如同砍在磐石之上的撞擊聲震耳欲聾,濃稠的血色洪流終於散開,紛紛擾擾的楓葉碎屑被震盪的在空中翻飛,夏子軒收回的右手手掌出現一條極小的細縫,滲出一串細密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