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就是你說的特訓?”西門宇單腳踩在水面上浮着的木樁上,木樁上小下大,像個倒置的漏斗,站在上面的人只能單腳立着,水面一陣波動木樁便像水中隨時沉沒的浮萍。
“這就是我說的特訓,”夏子軒坐在岸邊,單手一柄古怪的匕首對着他們砍來的樹不斷的刻畫着,匕首在他手中紛飛,像一條靈活的游魚,不斷的躍動翻滾間,木屑紛紛揚揚在地面落出一層細密的白色碎渣。
不一會,又一個通體發白光滑圓潤的木樁便在他的手中成型,反手一扔漏斗一樣的木樁便飄在了水面上。
“這麼做···有···有什麼用?”西門宇左腳一用力,身體在空中幾個盤旋想要落到第二塊木樁上,然而由於水波盪了一個波浪,第二個木樁被水波推出去好遠,西門宇只能掙扎了兩下,“噗通”再次落進了水裡。
夏子軒好笑的看着剛從水中爬出來的西門宇說:“能提高你們的反應能力,平衡能力,還有對自己力量的掌控力。最重要的是——”夏子軒指了指掛在西門宇大腿上的魚說:“我們今晚的晚飯有着落了。”
說話間,夏子軒一翻手,又一個木樁被他扔進了水裡,短短一刻鐘的時間,他已經刻好了三十四個相同大小的木樁了。每一個木樁漂浮在水面,像一個個潔白的魚浮,又像點綴在碧玉上潔白的小花,零零散散的在那裡浮動着。
刻完最後一個,夏子軒將匕首收起來站起身來說:“我先給你們做個示範,然後,你們再一個一個的上去感受一下!”
說話間,夏子軒單腳踏地,身體就像炮彈一般沖天而起,當他來到湖的中心,身體舒展開來,雪白的長衫隨風浮動,他的身體又猶如一根鴻毛,輕飄飄的落在湖中心的一個木樁上。
白色的木樁微微一沉,湖面盪漾起一陣微弱的漣漪,水波撞擊在四周其他的木樁上,木樁靜靜的浮在水中,毫無反應。
夏子軒屈膝輕跳,輕輕鬆鬆的落到另一塊木樁上,木樁像是不受力一般,微微下沉便穩穩地浮在了水面上。
西門宇站在岸上目瞪口呆:“這···師父也太輕了,我真懷疑他有沒有一斤重!”
剛纔自己跳上去,那些木樁可是一秒都沒撐住,直接就沉了下去!激起來的水花差不多有一丈高了!四周那些其他的木樁直接被水花衝出去幾米遠,哪像師父這樣,落上去竟然毫無反應!
轉眼間,夏子軒已經在六十四根木樁之間走了一個來回,白衣飄飄卻滴水不沾。陽光映照下的身影,灑脫自然,湖水清澈碧綠,像書畫中的謫仙。
雲帆緊緊的盯着夏子軒的每一個動作,嚴肅認真的說:“我想,師父這是在傳授我們步法!這應該是他那套神鬼莫測的身法的關鍵!”
“師兄的意思是說,我們只要能像師父一樣能在這些木樁上自由移動,就能學會師父的身法嗎?”月姬轉頭問。
雲帆笑了笑,認真的說:“想這麼簡單學會師父的身法不可能,不過應該可以打下一個非常好的基礎!”
說話間,夏子軒已經從湖面上跳了下來。湖面上的木樁始終靜靜的浮在那裡,像是不曾有人上去過。
夏子軒一臉微笑的看着衆人,語氣輕鬆的說:“你們誰先上?”
夏子軒話音剛落,李銳就已經竄了上去。
一身灰黑色短衫像是一隻灰雀,筆直的竄向湖中心,狠狠的落在雪白的木樁上,雙腳和木樁接觸的瞬間發出“咚”的一聲。
木樁遭受重擊,狠狠地向下沉去,李銳落在木樁上的右腿一弓,猛地一彈再次跳了起來。與此同時,一道猛烈的水波從木樁底部蕩了出去,四周其他的木樁被水波波及,在水面上猛地退了四五米遠。
李銳跳到半空的身體開始迅速下落,然而他原本鎖定的木樁早已被水波推走,沒有着陸點的李銳像是一塊頑石,“嘭”的一聲落在了水裡!
夏子軒來到一塊空地上,將他那超大號的木盆取了出來,灌滿水後又將地上幾條奄奄一息的大魚扔了進去。這種怪魚生命力很強,但是離開水太久的話依舊會死,死了之後魚肉就不新鮮了。
李銳溼漉漉的從湖中跳出來,隨手扯掉咬在自己小腿上的怪魚扔給到夏子軒的木盆裡,一句話不說冷漠的站到一旁。
這段時間接觸下來,彼此也摸清了對方的脾性。李銳就像一隻孤狼,除了面對夏子軒的時候十分恭敬之外,對於任何人都是一副面對陌生人一臉冷淡的樣子,大家都已經習慣了,也不會去計較什麼。
等到李銳上岸,雲帆又接了上去。
相比較李銳的迅猛而言,雲帆顯得穩重了許多,他先是游到湖中心,試了一下木樁的承重能力,然後再回到岸邊開始向木樁上跳。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躍到半空,等他升到最高處開始下落時他伸出雙手不停地向身下急速揮動,半空中的空氣不停的傳來“啪啪”的爆響,像是雲帆的雙手拍在了堅實的地面一般。
隨着他雙手不停地揮動,他下降的速度終於緩了下來,像一顆自由落體的石子掛上了降落傘,平緩而順利的落在了木樁上。
木樁在清澈的湖面緩緩下沉,湖水很快沒過了木樁的全身,雲帆單腳立在木樁上的鞋面也被慢慢浸溼,他一動不動的立在那裡,用盡全力保持着身體的平衡,很快木樁終於沉到了極限,再次慢慢浮出水面。
平靜的湖面盪出一圈磷亮的花紋,水波在幾個木樁之間緩緩平復。
“站住了!”呆在岸邊的衆人滿臉激動。
呂倩柔看着湖中心的雲帆,不確定的說:“接下來應該沒問題吧···”
“難說···”西門宇想了想,幸災樂禍地說道:“這只是第一塊,還有六十三快木樁,他早晚得落水,我們今天晚上的晚飯肯定會又加一條魚!”
“你以爲大師兄跟你一樣啊,”月姬瞥了他一眼,鄙夷的說:“你那兩百多斤的身體壓在那塊木樁上,木樁沒有當場斷掉已經是奇蹟了!”
“哼,不信就算了!懶得跟你解釋!”西門宇冷哼一聲,氣鼓鼓的說:“看着吧,不出三塊,他肯定會落水!”
雲帆單腳立在木樁上,稍稍鬆了一口氣。在他看來,最難的地方就是跳上第一個木樁,身體從高空墜落狠狠地砸在這細小的浮萍上,很容易一不小心直接跌進水裡,即便站在了上面,木樁浮動間蕩起的水波也會把附近的其他木樁沖走,練習的人也就失去了接下來的落腳點而失敗!
好在自己終於安穩的落在了上面,而且其他的木樁也沒有偏離太遠。小心一點,應該能成功跳躍幾個木樁吧!
想到這裡,雲帆深吸一口氣,單腳用力,像是一隻靈活的松鼠從木樁上高高躍起,木樁猛的下落又迅速彈起,一圈激盪的波紋以此爲中心滾滾的推出去。
身在半空的雲帆並沒有像上次那樣想辦法降低自己下落的速度,反而雙手反向揮出,身體一沉更加迅速的向湖中的木樁落去,這時前一塊木樁激起的波浪還沒有抵達,雲帆已經像一顆炮彈一般“咚”的一聲落在了第二塊木樁上,木樁受此衝擊整個沉入水底,水面震盪暴起一丈多高的水花,在日光的照耀下透射出炫目的光芒。
雲帆藉着木樁反衝力道單腳一用力,身體再次騰空而起,一身深藍色的勁裝從白色的水花中騰躍而出,四肢伸展像一隻自由的飛鳥在半空升騰。
夏子軒看過來,微微一笑淡淡的搖搖頭。雲帆是自己這幾個徒弟中最穩重,思考的也是最全面的,不過他們的思想都被這個世界傳統的修煉模式固化了,認爲力量便是一切,從而忽略了技巧上的鍛鍊,運用靈力的方式簡單粗暴,也就不能很好的控制自身力量的收放,這就力量造成不必要的浪費和一些不可控的意外的發生。
千萬不要小看這一舉一動之間浪費的微小的靈力,實力相當的兩個人廝殺,多積攢一拳的力量或許就是你絕地反擊的關鍵!
雲帆上升到極處,身體再次向着湖面落去,然而此時第一塊木樁激起的水波早已將四周漂浮的木樁衝散,第二塊產生的更大的波浪正迅速趕來。
雲帆反身迅速揮掌,身體急速向着最近的一塊木樁射去,此時第二個波浪距離木樁已不足半米的距離,轉眼間就要將其推走。
“撲通——”
雲帆與水波幾乎同時到達,然而木樁被水波一推之間猛地一晃,雲帆將要站住的腳竟然落空,他整個人一頭栽進了水裡,激起一個更大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