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次針完所有穴位,夏子軒長出了一口氣,一邊收拾金針和藥瓶,一邊擦了一把汗。體力上他倒是不覺得累,主要是視覺衝擊上實在太強烈了。一個發育成熟的美麗御姐穿着這樣的衣服半躺在牀上,臉色潮紅眉目含春,夏子軒覺得自己的血液已經快要沸騰了!
“完成了?”阮清婉慢慢睜開眼睛。
夏子軒收起最後一瓶藥,一邊說:“嗯,接下來幾天都不用鍼灸了,吃藥就可以。”
阮清婉心裡一陣空落落的,像是什麼東西被抽走了。
“所以說——這是最後一次了嗎?”阮清婉不確定的問
“當然不是,”夏子軒笑着看着她說,“你想的倒是挺美的,哪有這麼容易?我不是過幾天就要出去一次,正好你現在體內的寒毒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這幾天可以吃藥控制,等我回來還要繼續扎針!”
“嗯。”阮清婉輕聲應了一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每天晚上,吃完晚飯之後進行治療成了一種讓她逐漸適應的習慣,每天這一小段時間的溫馨,成了她每天淡淡的期盼。
雖然在這期間兩個人什麼交流都沒有,但她卻十分享受這分安靜的時光。一直以來受到寒毒影響她並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情愫,她不認爲自己還有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的能力,但這份感覺卻說不清道不明,深深環繞,絲絲入扣。
“吶,這兩瓶養心丹給你。”夏子軒從納戒中取出兩個玉瓶遞給她,囑咐道:“雖然你體內的寒毒驅除的差不多了,但是還沒有根除,你的身體還是會源源不斷的產生,我不在的這一個月裡,如果你感到胸口發悶發冷,你就吃一顆,我想這兩瓶藥足夠你吃兩個月的了!”
“嗯,聽你的。”阮清婉伸手接了過去。玉瓶上殘留的溫度,在她的手裡變得火熱滾燙起來。
“那我就先走了?”夏子軒站起身來,潔白的長衫上看不到絲毫褶皺,溫和的笑笑:“你早點休息。”
阮清婉看着他走出房間,裡走之前還不忘幫自己把水晶燈關掉,在門關上的一霎那,整個房間內再次暗了下來。只剩從窗外投射進來的清冷的月光。
阮清婉躺在黑暗中,雙眼空洞的望着窗外,只有她握着玉瓶的手更加緊了些。
第二天,夏子軒在班上宣佈了他要帶着去歷練的名單,不出所料就是被他收爲弟子的月姬、西門宇、雲帆等五人。其他的幾人夏子軒給他們安排了別的訓練任務,並且承諾等他們回來,每個人都會單獨訓練一天!在所有人的歡呼中,夏子軒找到月姬問:“穆小白呢?他今天怎麼沒來?”
“穆小白?”月姬想了想說:“不知道,我今天一天都沒見他,聽說這兩天他一直在忙着幫他姐姐賺錢,好像是又要交月錢了。”
“哦,是這樣啊,”夏子軒眉頭微皺,總感覺心裡有些不踏實。
月姬偷偷看了他一眼,說道:“要是您不放心,我們今天就一起去看看吧。反正今天下午我也沒什麼事兒。”
聽了她的提醒,夏子軒才反應過來點點頭說:“也對,直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走,我們現在就走!”
穆小白的家是住在城西的貧民區,距離貧民窟也不過一條街的距離。與城東區的華燈結綵相比,這裡只有一種色調——灰白。
黑色的燒成焦炭的磚瓦,又矮又窄的土牆粉刷着白色的粉漿,大部分都開始脫落了,露出的內部的牆體,就像一片片黑黃色的斑塊。
一直以來清冷無比的貧民區難得熱鬧了起來,然而這種熱鬧並沒有增添一絲喜慶,反而令這裡變得嚴肅而詭異。
一隊身穿鐵甲的官兵圍住了一棟非常破舊小院,幾塊木板簡單拼湊的大門已經被拆了下來,屋內不斷的傳來男人女人淒厲的吵鬧聲。然而一隊官兵圍在這裡,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找不痛快,這裡的人們甚至不敢從這條街上過,即便是實在繞不過去的人也只能掩面急匆匆的走過去,就像這裡有什麼東西發酵了——臭不可聞!
“前幾日火府丟了東西,有人舉報是你們偷了!”一臉奴才樣的家丁,趾高氣昂的指着窩在牆角的兩個瘦小的身影說:“快點把東西交出來!否則要你們好看!”
“你胡說!”被姐姐護在身後的穆小白瞪着眼睛大罵,“你這狗奴才,你憑什麼說是我們偷了東西?我們連火府的大門都進不去,怎麼可能是我們偷的?!”
“是不是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是由衙門說了算!”那奴才冷哼一聲,對跟在他身後的那些官兵說:“帶走!”
“是!”幾名官兵哐啷一聲抽出大刀,手拿鎖鏈便向着姐弟兩人逼了過來。
穆小白從姐姐的背後站出來,一股不弱的靈力在體內流淌,怒吼一聲:“我看誰敢!”
“不用管他,上!先抓那個女的!”
四五個官兵手提鎖鏈便對着穆小白的姐姐抓了過去,穆小白氣的目眥欲裂,他伸手扯下一條桌腿,對着那五人便開始開砸!五名官兵當下舉起手中的鐵鏈、長刀去格擋,然而他們雖然也修煉過幾年,但哪裡是已經武士中期修爲的穆小白的對手,呼嘯的木棒砸到他們舉起的鐵鏈上,木棍微微一頓便迅速砸下,直接在五個人的頭上挨個開了瓢。五人立馬如同受到電擊一般躺倒在地。
“誰還敢來!誰?!!”穆小白手握半截桌腿,因爲太過用力手上青筋暴露,結實的木棍都讓他握出了手印!
“小白,不要啊!你···你把他們打成這樣,會被抓起來的!”穆小白的姐姐躲在他身後擔憂的叫道。
按照現在東周的律法,是不能隨意打架鬥毆的,毆打官差更是罪加一等,然而現在他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他怒瞪着眼前這些人,聲音嘶啞的說:“他們本來就是要來抓我們的!我不打他們,一樣被會被抓!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來啊,你們來啊!”穆小白就像一隻受傷的野獸,手裡緊握着染滿鮮血的木棍,雙眼猩紅的盯着眼前這些人嘶吼!
“哼,以爲仗着自己武士中期的修爲就了不起了?”那家丁嗤笑一聲,“幸虧少爺早有預料,我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纔是高手!就你那點修爲,還想拉個墊背的?嗤~”
他的話音剛落,一名身穿黑色武士服的中年男人便從他身後走了出來,渾身氣勢一放,一股氣勁如同旋風般吹了過來,這間屋子裡本就不多的幾件傢俱全都吹的倒飛而起,狠狠地摔在四周的牆上。
“武···武師?!”穆小白嘶啞的聲音裡,有一股毛骨悚然的絕望,甚至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因爲恐懼而變得尖銳的聲音。
絕望,像是從胸口開始蔓延的黑洞,從心臟的位置開始不斷擴張,直至吞沒他的全身!
家丁打扮的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對那剛出現的武師說:“去,殺了他。”
“不!”穆小白的姐姐衝上前來,擋在他面前哭喊道:“求求你,不要殺他!我跟你們走!你們來不就是想要帶走我嗎?我跟你們走!你們放了我弟弟!”
“不要!”穆小白怒吼,“姐姐,你不能跟他們走!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他們把你帶走的!”
家丁玩味的看着他們,一雙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探着頭嘲諷道:“不行?我還偏要帶走她!”
他一邊說着,一邊對周圍的人揮揮,幾個官兵便走上前來去拉穆小白的姐姐。穆小白揮舞着手中的木棍,惡狠狠的砸過去,呼嘯着勁風的木棍在將要砸在那幾名官兵臉上的時候,一隻粗糙的大手突然出現,把木棍穩穩地握在了手裡!
穆小白咬緊牙關,渾身的肌肉隆起想要將木棍抽回來,然而木棍如同長在他的手上一般,紋絲不動。
“嘿~”,穆小白用盡全力,木棍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咔嚓”一聲斷成了兩截。
“這···這就是武師的實力麼···”即便是傾盡全力,卻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嗎?!
巨大的恐懼籠罩了他,穆小白的眼睛裡溢滿了絕望的淚水!
官差們再次走上前來,穆小白剛要掙扎就覺得眼前一花,腹部便傳來一陣絞痛!整個身體被踢飛到半空,重重的摔在背後的牆壁上。原本就鬆散的牆壁,受到震動,落下了簌簌的塵土。穆小白嘴角淤血,滿身的污垢趴在地上,狼狽至極。
“不要,你們不要打他!”穆小白的姐姐想要掙扎,但她的手臂被幾名官差死死地抓住,根本毫無反抗之力,“你們放開我!我要過去看看他!小白!”
“你們···放開···放開我姐姐!···放開···她——!”穆小白掙扎着站起來,嘶啞的喉嚨憤怒的嘶吼着!他的雙眼慢慢的籠罩一層黑色!冰冷的感知再次傳遞到他的腦海裡來!
家丁打扮的人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對着衆人一揮手說道:“帶走!”
“小白——!”穆小白的姐姐被幾名官差的拖拽下,拉了出去,穆小白剛要阻攔,身體卻再次被擊飛。
不行,差距太大了!即便是這種狀態下也只是勉強看清對方的動作,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根本不是自己能抗衡的!
穆小白再次從地上爬起來,嘴中的鮮血流滿了整個衣襟。他就像一隻魁偶一般,直愣愣的向着他姐姐走去,那名武師再出一拳,他再次應聲倒地,然而他又很快的爬起來,依舊執着的向外走!
“打斷他的四肢!”家丁打扮的人冷哼一聲,“我倒要看看,他還能怎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