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在校門口發生那樣的事耽誤了一段時間,夏子軒來到教室的時候已經上課有一段時間了,不過那些學生的表現還算令他滿意。於是夏子軒也不廢話,直接領着全班的人來到演武場。
場地中前些天被夏子軒轟出來的坑已經不見了,平整的比武臺潔淨如新。
“導師,今天勝出的最後五人就能成爲你的親傳弟子了嗎?”剛到演武場月姬就湊到夏子軒身邊問道。
或許是爲了今天的比賽,月姬上半身穿了一件緊身的T恤差不多的衣服,下身是一件水綠色的短裙,腳上穿着一雙不知名獸皮做的短靴,白花花的大長腿暴露在空氣中直晃眼。雖然看上去穿的有些隨便,沒有長袍長裙之類的傳統服裝華麗,但勝在簡約不顯繁瑣,而且月姬滿頭秀髮用一根紅繩束在腦後,一股子青春活潑的氣息撲面而來。
夏子軒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笑了笑說:“那是當然,我前幾天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怎麼樣?有信心嗎?”
“當然有!我可是很厲害的!”月姬揮了揮粉拳笑着說,不過說完她的臉色又變的古怪起來,吞吞吐吐的說:“導師,我勝出之後能不能···能不能不拜你爲師,還跟着你學啊?”
“嗯?”這次輪到夏子軒臉色變得古怪了,他看了看月姬期待又畏懼的小臉心想:難道這丫頭看上了我的修爲卻討厭我這個人?可是看她的表現不像是討厭自己的樣子啊?
“只學習不拜師?”夏子軒疑惑的問:“爲什麼?”
“因爲···”月姬有些臉紅的低下頭,偷偷瞥了夏子軒一眼看他並沒有生氣的樣子心裡鬆了口氣,吞吞吐吐地說:“因爲我···因爲···哎呀,你就當我沒說吧。”像是氣惱自己不爭氣,又像是太過羞怯,月姬胡亂說了一句就跑開了。
“這丫頭,”夏子軒在後面看她慌張的跑開,摸了摸鼻子疑惑的說:“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實在想不通他也不再糾結,轉身招呼昨天勝出的那九名學生:“昨天在臺上站到最後學員出列。”
“呼啦”,在其他人羨慕的眼光中西門宇、月姬、雲帆等九名學員離開隊伍來到夏子軒面前站定。
“很好,”夏子軒在他們每個人的臉上掃過,嚴肅的說:“這兩天大家表現的都不錯,但你們更加優秀!”
“喔~”
聽到夏子軒這麼說,人羣裡頓時一陣騷動。如果是以前,這樣的讚美他們都不屑一顧,因爲他們每個人要麼天賦極好,要麼家世顯赫,溜鬚拍馬之類的話早就聽噁心了。但這次不同,他們碰到夏子軒的第一天就被他身上那略帶一絲龍威的威壓給來了個下馬威,緊接着又被拉到演武場一頓暴揍,當那天結束的時候幾乎每個人身上都帶着傷,或多或少在他們心裡都留下了一絲陰影。
所謂的家世顯赫在這個長相清秀說話溫和,一直帶着笑容的導師面前毫無威懾,所謂的天才他不屑一顧,他不會因爲你是誰誰誰的兒子或孫子而對你手下留情,不會因爲你是美女是天才就捨不得下重手,他把每個人想滾瓜葫蘆一樣打的在地上爬,每個人的傲氣和尊嚴被他摔到地上,又狠狠地踩進泥裡。
雖然夏子軒平時爲人溫和說話還老帶着笑容,年齡比有的學生還小,他的學生平時也樂的跟他開玩笑,而他也願意和他們打成一片,但是一到修煉的時候他就成了魔鬼,每個被他一次次踹倒在地學生都對他又敬又怕。
而正是這樣一個人,一個他們及尊敬有畏懼還想着親近的人今天對他們前幾天的表現表示了肯定,雖然言辭沒有那些溜鬚拍馬的人說得好聽,但在那些被他狠狠打擊的學生的身上的效果就如同一滴水滴進了沸騰的油鍋裡!
“哇!導師表揚我們了你聽沒聽見?”
“這是我聽到的最美妙的讚美了小楊!”
“欽欽,導師竟然表揚我們了,我好感動,好想哭~”
站出來的那九個人心情也是相當激動,但爲了給未來的師傅一個更好的印象一直強忍着,只是眼角的笑意卻是怎麼藏都藏不住的。
看他們憋得難受的樣子,夏子軒一本正經的臉也鬆弛下來,笑着擺擺手對他們說:“好了,我知道你們很高興,該笑就笑該哭就哭,別憋着,憋壞了我可不負責。”
“呼~,憋死我了,導師你終於人性化了一回。”西門宇長舒一口,剛毅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就是就是,我們還以爲你還會像往常一樣一訓練就六親不認呢。”
幾個人見夏子軒沒有像往常一樣要求,頓時活躍起來,幾個人圍在一起打打鬧鬧。
“好了好了,準備準備開始上比武臺。”夏子軒看他們放鬆的差不多了,招呼幾個人安靜下來。
前幾天的比試和訓練讓他們每個人的身體和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精神集中固然可以使訓練事半功倍,但長時間的緊繃會把身體拖垮,就像一隻繃緊的彈簧時間長了即使不會崩斷也會失去彈性,勞逸結合尤爲重要。
因此,在最後一場比試之前夏子軒讓他們稍微放鬆一下調整一下狀態,一面過於緊張在開始比試時收不住拳腳造成不必要的損傷。像火中天和穆小白那樣的事有一次就夠了,夏子軒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和別人結仇。當然更大的原因還是因爲這九個人品行都還算不錯,夏子軒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好學生出現什麼問題。
在他們都準備好將要上臺比試的時候,突然一聲很囂張的鄙夷聲傳來:“我倒是多厲害呢,原來就是一羣耍猴的。”
所有人頓時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在比武臺左後方的位置一羣人正向着比武臺走來,其中一名年紀十八九歲一身青衣長相頗爲英俊的青年正一臉鄙夷的看着夏子軒這些人。
“楚江巖,你剛纔說設麼?!”看到那人一臉囂張的樣子西門宇有些忍不住了,一臉惱怒的質問道。
被稱作楚江巖的年輕人一臉不屑的說:“我說你們是一羣野猴子,什麼史上最年輕的王者,不過一個耍猴的罷了。”
因爲楚江巖的爺爺是當朝財政大臣,或許別人還會顧忌西門宇的家族和他的修爲,但楚江巖不在乎,什麼東洲八大家族,別忘了這裡可不是天樞帝國,這裡是是天權帝國,這裡是雲嵐城!到了這裡,是龍你給我盤着,是虎你也得給我趴着!
“你!”他罵自己不要緊,但他竟然敢罵自己的導師,這幾天西門宇早就對夏子軒佩服的五體投地,怎麼能容許他人辱罵?當即他怒目圓睜,粗獷的臉也變得有些猙獰,邁開步子就要去給楚江巖一個教訓。
當他走下比武臺的時候夏子軒突然伸手將他攔住:“不要衝動。”
“可是···”西門宇焦急又不解地看着他。
夏子軒對他笑笑也不解釋,轉頭看着對面人羣中一個樣貌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問道:“找茬?”
雖然表面上一直在笑,但夏子軒心裡已經要氣炸了。從昨天晚上開始遭到刺殺,今天早上又莫名其妙被人冤枉辱罵,現在竟然又有人來找事兒,夏子軒忍不住想問問旁邊的人是不是自己臉上寫着“我是老實人,快來欺負我”這幾個字,爲什麼老是有人跟自己過不去?!
夏子軒看着眼前這個四十多歲一臉傲氣的中年人,只要他一說是,或者表現有那麼一丁點意思自己馬上就衝過去一定打他個滿面桃花開!
李風揚是北荒學院中級部一班的導師,一直以來中級部都是以他馬首是瞻的,而且作爲一班的導師李風揚的修爲也是整個中級部最高的,達到了武師中期,這也養成了他自高自大,不把一般同事放在眼裡的習慣。只是前幾天突然聽人說中級部又來了一名新的導師,不但長得年輕帥氣,而且實力非同小可,級中級部三班的學員說竟然達到了傳說中的王者。
李風揚原本對此是嗤之以鼻的,年輕帥氣可能有,但是王者嘛,呵呵,一個王者跑來當導師?腦袋被驢踢了?!隨便去一個大家族都會被人當寶貝供起來,哪個王者會屈尊跑來當導師?給他當院長人家都不一定稀罕。只是傳播消息的那人說的有鼻子有眼,一本正經還因爲這個差點和他打起來,所以李風揚決定親自來看看這個傳說中的王者導師,順便揭穿他們的謊言!
雖然自己是不懷好意來的,但是被人家當衆說“找茬”還是感覺臉上掛不住,李風揚眼角抽抽兩下有些生氣的說:“夏導師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夏子軒看着他笑了笑接着說:“不是來找茬難道你們全班吃多了出來遛彎正好走到這?又正好沒看好自己的狗讓他狂吠了兩聲?那如果你們真是這樣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什麼?這混蛋竟然敢罵我們?!”
“他以爲他是誰啊,還出來遛彎,溜你媽啊!”
“······”
一聽夏子軒的話一班那羣人都要氣瘋了,他們沒想到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傢伙嘴巴那麼毒,一張口就把所有人罵了進去,甚至最開始說話的楚江巖被他罵成一條狗,這可能是他這輩子受到的最大的侮辱了。
李風揚臉皮很是抽了抽,他罵自己不要緊,但是他竟然敢罵楚江巖,如果自己不能給那個小肚雞腸的傢伙出了這口氣估計自己這個導師也甭想在幹下去了,甚至整個天權帝國都沒自己的容身之地。
李風揚回頭看了一眼,果然發現楚江巖正滿眼寒光的看着這裡,眼前這個愣頭青,可能他還不知道楚江巖的身份,不過這兒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死定了!像楚江巖他們這種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誰要讓他們丟了面子他們就一定讓誰丟了裡子!
回過頭來假裝什麼都沒看見,李風揚滿臉憤怒的看着夏子軒說:“夏導師,這就是你作爲一名導師該有的素質?當衆辱罵學生,你還配不配作這個導師?你····”
夏子軒看着李風揚因爲憤怒而扭曲的臉都要氣笑了,擺擺手阻止他說下去,然後一臉鄙夷地說:“這就受不了了?素質?你有臉跟我說素質?如果你長了耳朵並且有用的話就應該清楚是誰先冒犯的誰。你罵別人的時候別人就應該乖乖受着?別人罵你一句你就受不了了?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就是,憑什麼只能你罵我們?”夏子軒的學生們受不了了,接着開罵。
“夏導師罵得好,這幫不要臉的龜孫子,老子就是罵你了,不服來打老子!”西門宇粗獷的大嗓門,罵起人來也氣勢洶洶。
月姬也鄙夷的說:“自己不講素質還冤枉別人,真不要臉!”
“傻逼,滾回孃胎重造算了,丟人現眼!”
“······”
眼看兩邊的學生越罵越激烈,李風揚突然大吼一聲:“夠了!都給我閉嘴!”不得不說武師中期的實力,吼起來還是蠻有威懾力的,他一吼之後所有的學員都不自覺禁了聲。
不過三班的學員反應過來之後感覺丟了面子,又開始罵道:
“吼什麼吼?嚇老孃一跳!”
“就是,誰家的狗沒拴好出來亂叫?!”
“吃撐了就去吐,閒得慌***,吼兩嗓子就把精力發射出來了你也是夠悲哀的!”
“······”
夏子軒看到李風揚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終於擺擺手制止了自己的學生,他可是知道這些學生有多麼難纏,要是讓他們把人給氣死了可不好。雖然氣死人不犯法,而且不是自己氣死的,但是死了人總是不好的,自己可是一個愛好和平心地善良的人。
等到三班的學生不再罵之後,李風揚竟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那幫學生的嘴實在太毒了,他們還有着不凡的背景自己又不能打他們,罵又罵不過實在太憋屈了。這是一羣什麼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