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他由遠及近飛馳而來的時候,夏子軒就已經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人是什麼修爲了,只是等人到了眼前他才明白真正的王者到底擁有什麼樣的威嚴。
王者!怎麼會有王者呢?看到眼前這個中年人,夏子軒心裡痛苦的**——不是說全雲嵐城只有皇室和姜家有王者存在嗎?
民間傳言,民間傳言,狗屁的民間傳言!簡直就是坑爹啊!
撲面而來的熱浪,巍峨如山的氣勢,還有那渾身澎湃激盪的靈力波動等等這些都在章示身爲王者的強大。夏子軒也不得不面對現實。
不過還好,看他還不懂得收斂自身的氣勢與靈力可以看出眼前這個人應該是剛剛突破不久。
如果發生衝突,這將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暗自緊了緊拳頭,夏子軒用一種沙啞的聲音說道:“和尚?貧···本公子怎麼可能是和尚?你眼睛瞎了嗎?還有什麼偷盜,簡直就是無稽之談!我想你肯定是認錯人了!”說完,也不理會那人,自顧自的向密林旁邊的池塘走去。
眼前這人很明顯修習的是火屬性的功法,如果打起來在水裡自己還能佔點優勢!
“站住!”那人一聲怒喝:“我不管你是真和尚還是假道士,把東西交出來我放你離開!如果妄想反抗——”
“噗~”一聲輕響,一直暗自盯着他的夏子軒瞳孔一縮,只見男子隨手摺來的樹枝竟然在一瞬間化成了灰燼!
那人大若銅鈴的雙眼瞪着夏子軒拍拍手上的灰屑哼道:“如若不然這就是你的榜樣!”
把一截樹枝化成飛灰相信很多達到練氣後期的人都能做到,但是把一截樹枝無聲無息的化成灰就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事了,更何況像這樣連一絲火光都沒有顯露的化成灰?
由此可見眼前這個人無論是靈力的渾厚霸道程度,還是靈力在身體內流動的速度還有控制力都已經超越武師太多太多!而且看周圍環境溫度不斷上升的樣子,如果真被他全力運功的一掌拍在身上,估計整塊肉非熟了不可!
“你口口聲聲說貧···本公子偷東西,拿出證據來啊?!沒有證據的話我可要去刑殿告你誹謗!”夏子軒一邊暗自思考着脫身之法,一邊慢慢向湖邊移動。
“證據?”那人一臉戲謔的看着夏子軒。修爲到了他這種程度,怎會看不出來夏子軒打的什麼注意,只是他仗着自己修爲高深不把夏子軒這點小動作放在眼裡罷了。
只是眼下卻不能再讓他拖延下去,倒不是他怕了,只是不想繼續浪費時間。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對夏子軒的修爲已經瞭若指掌——一個渾身靈力全無的人怎麼值得他一個王者浪費諸多功夫?!
“等我將你擒下,自然會有證據!”話還沒說完,那人便身形暴起單手成抓,向着夏子軒的脖頸抓了過去!
赤紅的手掌如同燒紅的烙鐵在漆黑的夜色下閃着暗紅色的光芒,令人驚奇的是他手掌四周的空氣雖然熱浪灼人,然而那人手腕以上的衣袖竟然毫無灼燒的痕跡,與那天火中天一運功兩條衣袖變化爲飛灰的情形更是截然不同。可見眼前這人對這項武技的運用是多麼的如火純青!
“這老匹夫!”
眼見避無可避,夏子軒暗罵一聲只得運起一種玄妙的掌法對着拍過去!
只見一隻淨白如玉的修長手掌帶起層層幻影,似快似慢的迎着一隻火紅的手掌便印在了一起。
“嘭!”一聲悶響,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夏子軒便如同毫無重量的鴻毛,輕飄飄的向後劃去,而那大漢竟也後退了兩步正一臉驚訝地看過來。等到他反應過來想要追擊時卻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這時的夏子軒已經落進了不知名的大湖裡!
“密宗般若掌!”大漢一臉戾氣的看着飄在湖面上的夏子軒質問道:“還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和尚,你這禿驢也忒不要臉了些!”
“什麼密宗禪宗,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夏子軒漂浮在水面偷偷將剛纔與人對轟的手掌放入水中,剛一接觸便有一聲如同火炭入水的聲音響起,水面冒起一層蒸汽在月光的照耀下緩緩飄散,而夏子軒的手掌也變得漆黑一片,如同燒焦了一般。
夏子軒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人的修爲如此之高,武王和武師的差距竟是如此之大。要知道即便是武師巔峰的強者在自己手中也走不過十招,這次竟然被一個武王一掌擊傷?!若不是自己功體特殊,恐怕整隻手臂都要廢掉!
看到夏子軒的表現,火延年心裡的驚訝更甚。烈火掌雖然只是最基礎的火屬性攻擊法決,但正是因爲他的基礎性反而讓自己練得爐火純青,自從自己這一功法練到大成之後很少有人能輕鬆接下而手臂不廢掉的。即便是初期的武王都不敢硬接,眼前這個毫無靈力波動的人怎麼敢?!
“羅漢金身?”除了這個可能火延年在也想不出其他原因了,畢竟眼前這個黑衣人渾身沒有一絲靈力波動,但他卻偏偏能夠借下自己的烈火掌,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他是一個練體士!雖然天下間練體功法並不罕見,但是能夠供人修煉到如此修爲的卻也並不多見,其中便有佛門的《金剛經》,而且眼前這人還懂得密宗不傳之秘般若神掌!還有剛纔他的手勢——
還有他在第一次回答自己的問題時曾說“貧···”,還能“貧”什麼?當然是貧僧了?!
火延年心裡越想越肯定,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這麼多巧合碰到一起一讓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的判斷了。
“貧僧貧僧,好你個臭和尚,你們口口聲聲貧了這麼多年竟然貧到老夫身上了?!”火延年有些怒不可遏,只是礙於對方站在湖中不好盲目出手。眼下他已經把夏子軒當作和自己同樣修爲的羅漢了。
看到火延年已經被自己成功的誤導,夏子軒終於暗鬆一口氣。畢竟火家在雲嵐城的勢力很大,如果不給他們一個目標隨他們胡亂追查下去難保不能查出什麼。不過現在終於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只要他們一直以爲是個和尚偷的東西,就永遠查不到自己的頭上來!
且看眼前天色已經很晚了,也不知道李銳那孩子現在怎麼樣了,自己給他的任務應該已經完成了吧。還有阮姐姐和封爺爺,自己這麼晚了還沒回去他們應該擔心了。
夏子軒一直以爲自己是個很負責任的男人,既然已經摸了人家的胸,哦不對,是人家摸了自己的胸就一定要負責到底!這麼晚了不回家是一個負責人的男人應該做的事嗎?很明顯不是——
打定主意後,夏子軒一邊在水下暗中佈置一邊開口咒罵:“我說你這人是不是跟和尚有仇啊,和尚是偷了你媳婦兒還是給你送了個兒子?有必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見誰都叫和尚嗎?”
“豎子,安敢欺我!”火延年的脾氣本就不好,這一下終於到了爆發的邊緣,當下抽出一柄火紅的長刀身子騰空而起,對着湖面上的夏子軒劈去。
長刀之上升起騰騰烈焰灼燒的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扭曲,火延年手腕附近的衣袖都變得焦糊冒起了火星,看得出這一招他自己都不能完美的控制。
“拿命來!”
火延年雙手持刀以力劈華山之勢劈砍而下,烈焰長刀在漆黑的夜空劃出一道火紅的光線剎那之間便已來到夏子軒頭頂!而此時夏子軒伸到水下不停捏印的雙手也終於停了下來——
他在笑,明媚的笑意看的火延年心裡一突,都要死了他怎麼還有心情在笑?難道他還有什麼後手不成?!
“晚了!”
看到了火延年眼中的退意,夏子軒雙手一揚:“一花一世界,滴水孕乾坤!”
“嗡~”
原本因爲戰鬥的餘波而波濤洶涌的湖面突然變得光滑如鏡,濃烈的白霧在湖面升起,凜冽的寒氣從湖心蕩漾開去,很快整個湖面便結成了冰,甚至湖周圍的樹木枯草都結上了一層白霜。寒風瑟瑟,宛如嚴冬到來。
“怎麼會?”
見此景象火延年怎麼可能還看不出來自己上了這小子的賊當?當下立馬抽刀反身離開,只是結果卻令他無比沮喪,無論他怎麼走竟然都走不出這片冰湖的範圍!
“該死!”
火延年實在想不到,一個佛門煉體的羅漢竟然懂得陣法。一個腦子裡都是肌肉人怎麼可能懂得陣法這種高級貨?不是說陣法大師都是一些幾百歲的老頭嗎?隨隨便便一個佛門的竊賊都是陣法大師?
火延年覺得是不是自己閉關時間太久,對於這個世界的認識已經趕不上潮流了?如果自己早知道他可能會是陣法大師,自己怎麼會給他佈陣的時間?又怎麼會顧忌是不是在水裡對自己不利?最不濟也不會大大咧咧衝進他佈置好的領域裡不是?
“你以爲這樣就穩贏我了?”火延年找不到出口只能再次回到夏子軒面前盯着他說:“只要殺了你,還怕這無主之陣破不了不成?!”
話音未落火延年手中的長刀已經劈到了夏子軒的頭頂,長刀之上的烈烈火光將他白淨的臉都映襯的有些發紅。像是因爲對方攻擊速度太快自己剛剛反應過來一般,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擋,然而長刀攜帶的力量實在太強而且本身又極端鋒利竟然將他擋在身前的雙臂齊齊斬斷,隨後氣勢不減的直奔夏子軒的面門!
夏子軒危急時刻雙腿連踢,在凍結的冰面上踏出幾個深坑,身體也終於憑藉這股力道逃出了長刀覆蓋的範圍。
“哪裡跑!”
火延年體內靈力鼓脹,身體從墜落之態變爲橫向飛行,直追夏子軒而去。
此時的夏子軒因爲雙腳踏地身體懸空,處於無法借力的狀態,而且他的體內又沒有靈力可以像武王一樣與空飛行,只能看着烈焰長刀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噗~”
長刀入肉,面前的黑衣人也終於應聲而倒,以一個極不優雅的姿勢躺在了冰面上。
“呼~”看到這裡,火延年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雖然剛纔一刀看上去極其簡單,但作爲當事人的火延年內心卻一點都不輕鬆。偷襲,爆發,力量,速度,所有能發揮到極致的東西他都用上了,如果這一刀不能將對手砍死,那麼他也將在無還手之力!
謝天謝地他死了!
稍作調息後,火延年便站起身來走到黑衣人的屍體旁,畢竟他偷的自己家的東西還在身上,火焰年不會忘了這次出關的主要目的。而且他也很想知道,修爲達到羅漢,而且還懂得陣法的這個和尚到底是什麼人!
“不好!”
火延年看了一眼夏子軒躺下的地方馬上便抽身飛退,原來那個原本已經死掉的人竟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了!只有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還留在原地,而衣服裡面的人竟然就這樣不翼而飛!
而與此同時,原本平靜的冰面再次出現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