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淺淺已經在這裡住了六天了。
白天就在院子裡洗員工們的衣服、牀單、被褥,整理草坪,修剪花木,晚上就睡在狗窩旁邊臨時搭建的一個木架子上,一日三餐就是一個饅頭,大白狗一個,她一個。
她知道白素素這是在故意侮辱她,卻也只有咬牙硬撐的份兒。
她充分相信陸念川當初對她的威脅,如果她不聽話,媽媽,羅棋跟她小外甥,或許都會受到傷害。
下午的時候接到了媽媽的電話,念川醫院現在成了她的私人醫院,坐收大把大把鈔票的她樂的合不攏嘴,在電話裡一直興AA奮的說個不停。
包淺淺用肩膀跟腦袋夾着手機,雙手奮力的搓着手中的衣服,聽她在那邊笑的開懷。
她從小沒有爸爸,媽媽未婚懷孕,獨自一人將她拉扯大,這麼多年來受了別人不少冷嘲熱諷,這會兒終於揚眉吐氣一回了,自然開心的不得了。
足足聊了一個小時,媽媽叮囑她好好照顧陸念川,一定不能讓她的乖女婿受委屈等等,才意猶未盡的掛了電話。
包淺淺笑盈盈的一一答應,掛斷電話後,脣角勉強勾出的弧度才漸漸淡去。
別墅裡的一名女傭走進來催促她:“快點洗完,一會兒準備去輸液。”
包淺淺點點頭,加快了動作。
把衣服都晾好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黑壓壓的烏雲載着沉重的雨水飄飄蕩蕩而來,她在身上擦了擦溼漉漉的雙手,抓緊時間往後院走去。
風輕寒已經在急診室裡等着她了。
仍舊是一身潔白的隔離服,寬鬆的衣服穿在他寬肩窄腰的標準身材上顯得格外帥氣出衆。
包淺淺一聲不吭的在病牀上躺下,把衣袖挽起來。
風輕寒準備好了,轉過身來,視線碰觸到她明顯粗糙了很多的手,動作微微停頓了下。
包淺淺沒有看他,她從凌晨四點就起牀幹活了,又正處於孕婦最嗜睡的階段,這會兒實在太累了,半靠在牀頭閉目養神。
片刻後,男人才沉默的靠過去,拿起她的手來,用消毒棉球擦拭了一下,扎針。
“餓不餓?需不需要我讓人給你送點吃的東西過來?”他盯着她蒼白而憔悴的臉。
包淺淺沒說話,像是已經睡過去了似的。
風輕寒斂眉,僵坐在牀邊好一會兒,才起身離開。
包淺淺緩緩睜開了眼。
一開始怎麼就覺得待在他身邊是安全的呢?
與魔鬼生活在一起的,必然也是魔鬼,白素素是,他風輕寒也是,在這個別墅裡工作的人也都是。
身體虛弱了,對疼痛的敏感程度便加深了,這一次她在輸液途中就吐了好幾次,胃裡沒有什麼東西,只吐出一些酸水出來。
陸念川推門而進的時候,她剛剛吐完,一張小臉煞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就那麼軟軟的趴在牀邊,痛苦的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