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淺淺看他一眼,勉強笑笑:“有什麼介意的?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呀!你爹地有喜歡的人了是好事,等你長大了就懂了。”
“那萬一爹地想跟她結婚呢?”
“……是”
包淺淺再也沒有工作的心情,擡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到時候媽咪跟爹地離婚,你想跟誰呢?墮”
陸小包鼓了鼓腮幫。
“跟着媽咪吧。”
包淺淺垂首,愛憐的親了親他:“媽咪保證一輩子都不結婚,全心全意把你撫養成人。”
這一生,沒有誰比他對她來說更重要了。
陸小包還是沒說話,低頭悶悶的戳着ipad。
包淺淺怔怔看着他,良久,低低嘆口氣:“媽咪有點累了,去休息一下,你乖一點,別亂跑知不知道?”
陸小包點點頭。
睡前收到了一張姬千顏從澳洲發來的照片——一張抱着小考拉的照片,背景是一株枝葉繁茂的桉樹。
記憶中,這個男人還從未自拍過一張照片,頭一次拍,角度神奇的找的非常好。
酷酷的男人,嬌憨的考拉,看起來有點搞笑又有點溫馨。
食指撫上男人微微彎起的脣角,那雙千年不變的冷淡黑眸裡似乎也照進了陽光,璀璨奪目。
現在的他,過的一定很舒適放鬆。
她失笑,小心翼翼的將照片保存好,剛把手機放下,臥室門便打開了。
陸念川面無表情的走進來,一腳勾上門,一邊脫外套一邊打開衣櫃找衣服,顯然是打算洗澡。
空氣裡漸漸飄蕩開一股濃郁的酒香氣息。
喝酒了。
包淺淺默默的看一眼他的背影,沒說話,翻身躺下。
浴室裡漸漸傳來嘩嘩的水流聲。
包淺淺在牀上翻來覆去了幾次,終究還是沒忍住,拿過手機來給樓下的小包打電話:“小包,你爹地喝酒了,你讓女傭衝杯蜂蜜水送上來吧。”
不然明天起來估計得頭疼。
工作的時候頭疼,簡直是度秒如年,她一個小小的編輯都受不了,更何況他一個凡事纏身的大總裁。
陸念川很快出來,卻沒有躺下,反而拿了一套新的襯衫西裝開始穿。
這是還打算出去的節奏?
包淺淺閉着眼睛假寐,耳朵卻出奇的靈敏,感覺到他在房間裡來回走動,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
她半眯着眼睛偷偷瞄了一眼,看到他從她的化妝鏡的櫃子裡拿出一個紫色的絲絨盒子來放進口袋裡,轉身便向外走。
那個盒子她再熟悉不過了。
之前在重慶火鍋店裡他隨手丟給她的一枚戒指,說是別人贈送的,當時礙着小包在場她不得不收,回來後便丟裡面去了,打算什麼時候再還給他的。
這下好了,不用她還,他就自動自發的拿回去了。
應該是要送給那個什麼唐妮的。
她睜着眼睛看着頭頂上的水晶吊燈,一瞬間有些恍惚。
說不清心裡究竟是怎樣一種感覺。
明明是她先不想要這個戒指的,還給他也是早晚的事,而且一開始就說了,把這個戒指送給他喜歡的女孩子。
可真到了這時候,怎麼心裡又不開心了呢?
她懊惱攥拳,用力敲了敲自己混亂不堪的大腦,清醒一點!清醒一點!再這麼下去,快變綠茶婊了有木有?!
他有了喜歡的人,她應該真心爲他高興纔對。
真心爲他高興。
她默默的在心裡反反覆覆的念着這句話,奢望潛移默化的,就真的發自內心的爲他高興了。
卻莫名其妙的,一夜無眠。
時針指向六點,她頂着兩個熊貓眼爬起來,一眼就看到地上被男人脫下的凌亂的襯衫、內褲、領帶、西裝還有皮鞋……
或許,他昨天晚上新換的
tang那套西裝,也正以這樣凌亂而***的姿態一路鋪在某個酒店的總統套房裡。
“啊啊啊啊——”
她忽然用力揪住自己太陽穴兩邊的頭髮,自虐似的撕扯。
再敢想一下試試!
包淺淺,別犯賤!
別犯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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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就見陸小包穿着黑色的手工小燕尾服,器宇軒昂的站在客廳的鏡子前自我欣賞着,旁邊幾個女傭正小心翼翼的爲他整理着衣襬。
“又要去參加同學聚會啊?”
她把包丟一邊,有氣無力的倒在了沙發裡:“你們小小年紀怎麼總是各種聚會?不學好!”
陸小包怔了怔,轉過身來,表情複雜的看她一眼:“爹地沒跟你說嗎?今晚是陸氏集團60週年慶典晚會呀!”
陸氏集團60週年慶典晚會……
包淺淺怔在當場。
客廳裡的幾個女傭都默默無聲的低了頭,一瞬間,安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陸念川顯然是不打算讓她在人前露面了。
不露面就不露面。
她一不圖他陸少夫人的頭銜,二不圖他明星太太的光環,他喜歡怎麼做就怎麼做好了。
她起身,走過去捏捏小包圓鼓鼓的臉頰,笑:“玩的愉快啊!記得別亂跑,聽爹地的話,嗯?”
“媽咪,你跟爹地道個歉吧。”
陸小包於心不忍,搖着她的手央求:“我保證,只要你跟爹地說一句你錯了,爹地一定會立馬原諒你的。”
包淺淺說不出話來。
道歉了又能怎樣?
他們之間還是不能在一起。
倒不如像現在這樣,他全心全意的去追其他女人,她安安心心的在這裡看着她的兒子一點點長大,水平線不相交的生活,各自安好。
“媽咪正好放年假了。”
她俯下身來,揉着他的小臉:“去g市看看你外公!除夕夜之前會趕回來的,有沒有什麼東西想讓媽咪帶給外公的?”
陸小包眨眨眼想了想:“那你替我帶首歌給外公吧。”
說着,開始又蹦又跳:“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賀外公新年好……”
包淺淺被他逗笑,又忍不住捏了他又嫩又滑的小臉一把:“好,媽咪一定給你帶到。”
a市去g市的路上,中途要休息十五分鐘。
包淺淺看到下面有賣煎餅果子的,她許久沒吃過煎餅果子了,頓時饞的口水直流,忙不迭的跑下去買。
煎餅果子攤前聚集了不少人,等輪到她時,已經快超時了。
她急的跺腳:“快快快——”
攤販主卻井然有序的做着,好像在做什麼藝術品似的:“別急啊,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別看我這煎餅果子不值錢,可做出來可好吃了balahbalah……”
火車鳴笛的聲音響起,包淺淺急了,一甩手不要了,轉身就往回跑。
到底還是沒趕上。
她垂頭喪氣的回來,氣的眼淚汪汪:“我行李箱還在車上!你賠!”
攤販主轉了轉手裡的小鏟子,哼着歌:“今朝有酒今朝醉,行李箱丟了就丟了唄!”
“說的輕巧!丟的又不是你的行李箱!”
“唔,做好了!加不加辣?”
“你看我現在還有心情吃煎餅果子嗎?!”
“再問一次,加不加辣?”
“加……還有火腿腸,你得補償我,免費贈我一根火腿腸!醬也多放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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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新聞晚報。
a市通往g市的火車因途中突降暴雪,火車脫軌,致使12人死亡,39人受傷,3人失蹤。
休息室裡。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sorry,thenumber由dialedisbusy……”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
一次一次的撥打,傳來的永遠都只有女人機械而冰冷的聲音。
香檳杯從骨節分明的指間滑落,尖銳的碎裂聲四散開來。
“查!我要在半小時內得到死亡的人的詳細名單!”冷硬到了極點的聲音,含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助理不敢再去看一眼總裁蒼白冰冷的面色,哆哆嗦嗦的點頭,匆忙退下。
男人披衣而起,邊向外走邊叮囑管家:“慶典的所有事項都交給副總來處理,飛機安排好,我要立刻去事發地!a市到g市火車站所有的監控記錄給我調出來,所有附近賓館酒店的旅客居住情況統統都給我找出來!半小時內我要收到全部的消息!”
“是,陸少請放心。”
……
外面鬧的天翻地覆。
包淺淺蜷縮在一家小旅館裡睡的天昏地暗。
她不知道自己因爲一個煎餅果子躲過了一場即將降臨到她腦袋上的災難,也不知道現在有人正沿着鐵路軌道一路拼命的尋找着她,更不知道……
這家破旅館的門居然這麼不牢固。
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在牀尾處摸索着什麼,她還以爲自己在做夢。
等半睜開眼時,才發現牀尾居然真的有個人影在晃動!
本能的一聲尖叫到了舌尖,又被她硬着頭皮生生吞了回去。
前後不過兩秒鐘的時間,渾身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閉眼睡覺吧。
閉着眼睛睡覺,她丟的可能只是錢,可如果一嗓子吼出來,她丟的可能就是小命了。
可身體卻還是因爲害怕,控制不住的輕輕顫抖着。
衣物摩挲的聲音忽然頓了頓,她半眯着眼睛,感覺那個黑影在一寸寸的往牀頭挪……
牀頭處有個小櫃子,她睡之前把包放上面了。
要命……
她閉着眼睛,咬緊牙關繼續裝死。
死寂般的房間裡,甚至能聽到那小賊呼哧呼哧的呼吸聲,近在咫尺……
頭皮發麻,神經緊繃到了極致,她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的失聲尖叫了……
然後她就真的叫了出來!
隨即從牀上一躍而起便要往外衝。
在腦海中演練了好幾遍的一個動作,真正實踐起來卻十分的艱難,巨大的驚嚇讓她雙腿發軟,幾乎沒跑幾步便摔倒了。
膝蓋撞上桌角,痛的她悶哼一聲。
頭髮下一秒便被人一把攥住,狠狠提了起來。
“別別別……”
她又驚又痛,面色紙一樣的白,連掙扎一下都不敢:“你……你你想要錢都拿去好了,我不會報警的,真的!只要你別傷害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嗚嗚,不能死啊……”---題外話---ps:三更到!謝謝女生外嚮親愛噠送的188荷包,灰常灰常喜歡,灰常灰常感動,麼麼麼麼噠,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