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長相酷似陸念川而一直不怎麼待見他的老爸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一改往日各種挑刺兒的脾氣,殷勤的給醉躺在沙發裡的男人擦臉,遞茶,祖宗似的供着。
“爸,你讓一讓。繽”
她把包丟到一邊,板着臉推開了何木森,擡腳踢了踢半靠在沙發中閉眼假寐的男人:“給我起來——”
陸小包立刻心疼的抱住她的腿不讓她再踢一下:“你幹嘛踢我爹地!”
“因爲你爹地不學好!坼”
包淺淺不顧小浣熊似的緊緊抱在自己右腿上的小傢伙,又擡了左腳去踢他:“聽到了沒?給我起來——”
“哎哎哎——”
何木森連忙抱住她的左腿,仰頭一臉不贊同的看她:“同住一個屋檐下的,你怎麼能對人家這麼暴力呢?這樣不好……”
包淺淺大吃一驚:“爸,怎麼連你也這樣!”
“爹地今天跟小鹿爺爺簽約了呢!”
陸小包洋洋得意的跟她顯擺:“小鹿爺爺可喜歡爹地了,不止跟爹地簽約,還第一時間給爹地配了助理,單獨的化妝師、服裝師啦,化妝師啦,還有專門的保姆車,今晚還特意爲爹地的加入舉辦了一個歡迎會呢!”
……
模特界很缺人麼?
從別的公司裡挖來的世界頂級模特兒,待遇也不過如此了吧?
他雖然長得確實好看了點,身材也的確很棒,但畢竟是個初出茅廬的新人,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包淺淺撇撇嘴,心裡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怪怪的。
大概是知道以後會有很多很多人教他各方面不同的知識,廣泛深奧到她這個菜鳥聽都沒聽過的地步吧?
嗯,這種怪怪的感覺應該是在‘開心’的那一範疇的。
以後他有工作了,又能賺錢了,模特兒界最不缺的就是胸大腰細臉蛋美的女模了,什麼都具備了,就用不着她了,她正好落得個自在。
說不定再過幾天,見慣了花花世界的各種秀惑,他就開始嫌棄了,嫌棄這個家又小又破,嫌棄老頭子太貪財,嫌棄小包子太煩人,嫌棄她太不知好歹,然後甩手走人了。
走就走,看她到時候會不會說一句留他的話。
誰說誰孫子!哼!
“不就賺錢多點兒麼?”
她甩開抱在自己腿上的一大一小,鄙夷的掃他們一眼:“你們一個是我爹,一個是我兒子,能不能跟我似的有點骨氣?錢財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我纔不稀罕!”
說完這番話,頓時覺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上了許多。
一甩頭,留給他們一個灑脫不羈的背影,轉身走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趴在牀上,一手拿着計算器,一手在紙上寫寫畫畫,時不時唉聲嘆氣一番。
一文錢逼死英雄漢吶!
這個月的預算本來就不太夠,她下班前又去傢俱店給那怪胎訂了張牀,直接削掉了2000大洋。
肉疼,肉疼……
她咬着指甲,糾結的想,要不要乾脆問他把錢要回來?反正是給他買的,要他付錢很正常嘛!
又想了想,覺得那樣很沒骨氣,很小家子氣,咬咬牙,還是忍了。
大不了把每月一件300塊錢的衣服費劃掉!
化妝品……反正她平時也不怎麼用,而且還剩下一點,夠她撐到下個月了,也劃掉!
再有就是小包的一頓肯德基……小子最近有增肥的趨勢,爲了他的身體健康着想,劃掉!
還有老爸的一套西裝費……嘖,老頭子淨想着怎麼打扮帥氣點兒去勾搭良家婦女了,敗壞家風,劃掉!
唔,這樣一減、一減、再一減,總算差不多了。
她將算好賬目的小本本跟計算器一起放進抽屜裡,關燈,在牀上翻了翻,心滿意足的睡了。
艾瑪,她真是個勤儉持家的好女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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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起來的時候,陸念川已經醒了,還躺在沙發裡,不停的揉着眉心。
包淺淺幸災樂禍的在房間裡飄來飄去,每走過他身邊一次,就要嘲諷他一句。
“頭疼了吧?活該!”
“再這麼喝下去,你估計馬上就要翹辮子了,哈哈!”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末了,到底還是給他泡了一杯蜂蜜水,‘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呶,以後喝醉了,記得讓你的助、理給你準備好解酒藥。”
‘助理’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謝謝。”
陸念川給了她一抹淡笑,拿過蜂蜜水來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從第一天晚上他來這個家開始,即便是一開始連筷子都不會用,可吃起東西來卻仍舊沒有半點野人會有的粗獷野蠻,反而處處顯得斯文有禮,這會兒什麼都學了個大概,一舉一動更是顯得貴氣十足。
包淺淺雙臂環胸,從上往下看過去,能清楚的看到他眉目半斂喝蜂蜜水的樣子,鼻樑高挺,輪廓分明,眼睫毛又長又濃密,看的她一陣羨慕嫉妒恨。
就憑這幅人神共憤的容貌,不論走到哪裡,都不會缺倒貼錢主動撲上來的鶯鶯燕燕。
“吶!”
她索性盤腿坐下來,一本正經的敲了敲桌子,以一種公式化的口吻道:“有些事情我本來是不想管的,但既然是我把你帶出深山野林的,那麼送你去過另一種生活之前,就應該把我知道的都教一教你,你要不要虛心接受?”
大清早的,哪兒來那麼大的火氣?
連看着他的眼睛裡都快冒火了。
陸念川斂眉淡笑,將已經空了的杯子放下,也一本正經的看她:“好,我虛心接受。”
包淺淺瞥他一眼。
至少現在還沒因爲得寵就狂妄自大,可以後就說不定了。
“那,我只說一次,你聽好了,記不住我也不會再說第二遍了。”
她清清嗓音:“酒少喝,煙少抽,毒品碰不得,只吃喝自己覺得安全的東西,去洗手間後回來的酒要倒掉,因爲可能有不懷好意的人給你偷偷往裡面放東西,還有做人要低調,跟同事朋友搞好關係,不能太盛氣凌人,樹敵太多不好……balahbalah……”
一條一條說下來,陸念川聽的很認真,一雙清澈明亮的眸自始至終都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聽進去了。
但包淺淺覺得自己該盡的義務已經盡到了,以後他自己出去闖蕩,會遭遇什麼事情都是他自己的問題了,與她無關。
她說完,剛要起身,又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啊,對了,你的牀我已經……”
話還沒說完,外面忽然有人敲門。
她看了看手腕處的表,才五點鐘……
開門出去一看,門口處已經停了一輛黑色的保姆車,一名看起來大概有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站在車邊,對她禮貌一笑:“您好,我是陸先生的助理樊凡,您可以叫我小凡,我是來接陸先生去公司的。”
小助理笑起來的時候,臉頰有兩個小酒窩,看起來可愛又俊俏。
包淺淺擡頭看了看陸念川:“可是他還沒吃早餐……”
“沒關係的,早餐我會爲陸先生準備的。”
小凡繼續笑:“因爲剛剛進公司,有許多事情要熟悉,所以陸先生要住在公司宿舍至少一個月的,對您造成的不便,希望您可以理解。”
包淺淺窒了窒。
連她自己都沒發現,聽完這句話後她的臉色變得有多難看。
陸念川一手插在口袋裡,垂首看她,聲音清潤動聽:“我會經常回來看看你的。”
顯然,他事先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
心中沒來由的騰起一股怒氣來,她擡頭,冷冷掃他一眼:“愛回來不回來,關我什麼事?不回來更好,看到你就心煩!”
說完,甩手就往屋裡走。
走了沒
幾步,又忽然站住:“對了,你的牀太貴了,我沒給你買!你以後還是一直住你們公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