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芷月見得她這一副模樣,那張美麗的臉上揚起了一抹得意,她斯文極小口的喝了一口湯,那模樣美到極致,也傲慢到了極致。
只是她此時的這這副模樣在舒欣眼裡卻是醜到極致,洋洋得意,舒欣倒想看看她到底能得意多久,她淡淡的道:“郡主,怎麼樣,湯好喝嗎?”
寧芷月將下巴擡得極高,手指微微往上翹着,是極漂亮的蘭花指,她的眼鏡看也不看舒欣一眼,淺淺的道:“三鮮湯鮮香味美,又是泰王妃親自盛的,又豈會不好喝。
舒欣的嘴角微微上揚,眸子裡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道:“郡主說的對極了,三鮮湯的味道的確很鮮美,卻不知道郡主吃到了哪三鮮?”
寧芷月微微一愣,回過頭來看了舒欣一眼,眸子裡多了分探尋,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舒欣笑的溫柔無比的道:“沒有什麼意思,只是想告訴郡主不巧的很,那碗湯裡廚子在做的時候不小心加了一些調料進去。”她的臉此時已經高高腫起,只是那雙眸子卻依舊亮的如同天邊的星星。
寧芷月冷哼道:“你的意思是湯裡有毒?”
舒欣淡淡的一笑道:“我原本想,爲了修我就委屈一點好了,離開他給她幸福,可是你方纔的舉動實在是太過分了,像你這種心腸如此狠毒的女子跟在他的身邊實在是對她的一種侮辱。所以當你打完我四個巴掌的時候,我就改變注意了。”
寧芷月的臉色微微一變,暗自運了運內息,卻沒有查到任何異常,心裡不禁一款,她冷哼道:“舒欣,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說罷,揚掌又欲打來。
舒欣站在那裡不動,只是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寧芷月心裡微微一驚,見她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不由得有些驚疑,她的手還未碰到舒欣的時候,只覺得胸口傳來一陣劇痛,她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寧芷月怒道:“舒欣,你個賤人,居然在湯裡下毒!”
舒欣淡淡的道:“我方纔就已經勸過你,做事但凡給人留幾分餘地,也便是給自己一條退路,可惜的是你根本聽不進去。”她往那紅木椅子上一坐,翹起二郎腿到:“你一定想問,我是什麼時候下的毒吧?”
寧芷月痛的額頭上冒出冷汗來了,她瞪大一雙眼眸恨恨的看着舒欣。
舒欣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嘆了一口氣到:“你聽說過我聰明的大名,怎麼就沒有聽說過我擅長用毒的大名呢?”說罷,她含着笑,淡淡的看着寧芷月,接着又道:“你如果知道我擅長用毒,或許你剛纔就不會那麼趾高氣揚和讓我盛湯了。“
說到這裡。她嘻嘻一笑道:”你想嚐嚐我給你盛湯的滋味,而我卻想給你嚐嚐一腳踢到臉上的滋味!“說罷,她抻出一腳踢到寧芷月的臉上,寧芷月的肚子的太過厲害,根本無法避開。她雖然沒有什麼武功,踢一腳也沒什麼力氣,但是踢到寧芷月那張如花似玉的臉上時,還是留下一個大大的鞋印和鮮紅的鼻血。
寧芷月被她這一腳踢的真想哭,原來如花似玉的臉上有舒欣原來給她的巴掌,再加上這一腳的印跡,已以醜不堪言,卻依舊怒道:“舒欣,你實在是太過分,居然還想着讓我父王幫秦王,敢這樣對我,我叫我父王踏平涼州!”
舒欣也不惱怒,坐在椅子上將兩條腿高高的垂下來,在椅子邊晃啊晃啊。滿不夏的道:“你讓你的父王發兵踏平涼州,前提是你得有命回到允州才行。”
寧芷月不由得一愣,眼睛微微一眯道:“你想殺我?”舒欣還未回答,她接着又道:“你應該很清楚的知道,你若是殺了我,父王一定會替我報仇,絕不會讓你好好的活着!”
舒欣淡淡的道:“你錯了。我不會殺你!只會慢慢的折磨你,你現在肚子是不是很痛?你放心好了,這樣痛是痛不死人的,卻可以讓你的肚子一直痛下去。再則你說寧王知道你在我的手上,他是要出兵攻打涼州呢還是出兵攻打六皇子?”
寧芷月怒道:“舒欣,你真是卑鄙無恥,我要告訴秦王你這般對我!”說罷,掙扎着欲站起來,只是她的肚子實在是痛的太厲害,她根本就無法站起來。
舒欣咯咯笑道:“你覺得在秦王眼裡,是逼迫你父王攻打六皇子重要,還是面子重要?”說罷,她又沒心沒肺的笑起來道:“其實對修而言,這兩樣都很重要,他的確是個正人君子,所以他絕對不會這樣對你。可是我卻不是。我只是一個小女子,你說我卑鄙無恥也好,說我不擇手段也罷,反正我是不會放過你就對了。”
寧芷月怒道:“你原來請我吃飯不過是一個恍子,根本就是想下毒鉗制我!”
舒欣朝她極爲可愛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臉,
撇了撇嘴道:“你錯了,我是真心實意的請你吃飯,在你沒有打我後兩個巴掌之前,我的確只想要委曲求全,爲修做一點事情,可是你的種種舉動改變了我的想法,我無法容忍像你這種自以爲是的女子呆在修的身邊,你給不了她幸福,只會是他的麻煩。所以我決定鋌而走險,就算會把修惹怒,我也在所不惜,更何況,他若是知道你對我做的種種,只怕連責備我都捨不得。”
寧芷月聽得她的話不由恨極,舒欣卻又道:“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了,我若是想用毒害你的話,根本就用不着請你吃飯,隨手一揚,就能讓你生不如死。”
寧芷月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她看着舒欣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舒欣冷哼一聲道:“你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纔對,你想怎麼樣?”
寧芷月冷冷的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舒欣嘻嘻笑道:“你不明白沒有關係,我就慢慢的來告訴你,你上次來涼州被我設計氣走後,心有不甘,想一箭射死我,可是沒料到修那一次是假裝受傷,所以救了我,而你這一次來涼州,還是想殺了我,豈圖用權勢逼修娶你,而且你也知道我和修感情深厚,爲了他做什麼都可以。但是你卻不知道,我除了可以爲修做任何事情,同時也可以爲了他不擇手段。”
寧芷月咬牙切齒道:“你實在是個毒婦!”
舒欣笑得更加愉悅道:“比起狠毒來我實在是比不上你,此外有誰告訴過你我是一個好人嗎?”
寧芷月咬了咬脣道:“你若是敢動我一根毫毛,我就殺了丁流景!”
舒欣眉眼之間依舊笑的愉悅,淡淡的道:“丁流景?我早當丁流景死了!你父王殺了他也不打緊,就看你在父王的心目中是不是真的如傳聞中的一樣重要了。”想拿丁流景來威脅她,想都別想,原來她也想委曲求全,但是現在看來,委曲求全對於像寧芷月這種女人而言,實在是行不通。
而他現在走的是一步險棋,就看寧芷月在寧王心中是否如傳聞一樣寶貝了,她的眉眼之中有一分堅定,還有一分狡黠。
寧芷月大怒道:“舒欣,你簡直不是人!”
舒欣淡淡一笑,又往她的臉上踢了一腳道:“郡主,你錯了,我的臉此時雖然也腫了,但是還不會嚇到人,可是你此時若是被人看到,哼哼,沒有人覺得你是個人。”她笑的燦如春花,燦爛而奪目。縱然臉上紅腫一片,也會讓人忘記她臉上的紅腫,覺得她清秀可人。
而寧芷月此時臉上又是鮮血,又是泥污,又是紅腫,看起來實在是可怖至極!
舒欣說罷,眼眸微轉,從身後拿出一面銅鏡放在寧芷月的面前,寧芷月微微一怔,待她看清楚銅鏡的模樣時,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而鏡中那個醜陋不堪的女子也在揉眼睛,她將眼睛瞪得更大了一些,鏡子中的醜八怪也瞪大了眼睛,她大叫一聲,便暈了過去。
舒欣撇了撇嘴道:“就這麼一點點膽子?才弄成這個模樣就受不了了?真是太掃興了!”正在此時,大門被打開,明月走了進來。
明月見得屋子裡的情況,不由得大驚道:“王妃,這是怎麼回事?”
舒欣嘆了口氣道:“我原本制定的計劃得做一些更改了,我原本以爲我能忍辱負重,可是此時看來,我實在不是那塊料!這個女子比我想像中的更加的惡毒,所以我終是忍耐不住出手了,明月,我們的計劃做一下更改好了,或許會有令外的效果。”
明月的眼裡劃過一抹擔心道:“可是王妃,你難道不怕寧王爺突然發難嗎?”
舒欣的嘴角劃過一抹詭異的笑容道:“怕,我豈會不怕,但是怕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所以我就不再害怕了。但是我也不是不計後果的不怕,你晚些按我吩咐的去做,我倒想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要如何跟我鬥!”
明月見她站在那裡,雖然看起來有些嬌弱,可是她那種自信的神采,高傲的態度,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這種氣場,她只在王爺的身上看到過,沒料到她們那個看起來柔弱無比的王妃也能有這樣的氣場。她的心不由得發出讚歎,普天之下,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們的王爺!
明月眼裡滿是恭敬道:“王妃,這件事情能讓王爺知道嗎?”
舒欣淡淡一笑道:“告訴王爺吧,我也沒打算瞞他,反正這一次這個壞人我是做定了,卑鄙無恥就卑鄙無恥吧!”她頓了頓又道:“反正在寧芷月的眼裡,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所以由得她去了。”
寧芷月再次醒來,天色正黑,她分不知道是晚上的幾點,只知道她的肚子不再那麼痛了,她用手按下運單地,還隱隱做疼,但是卻已經好很多了。
她咬了咬牙,欲從地上站起來,只是她的肚子卻很不客氣的“咕嚕”響了一聲,只覺得身子疲軟至極。她的眼眶裡頓時溢滿了淚水,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寧王對她百般疼愛,下人們以她百般恭順,而今日,卻在舒欣的手上吃了一個大大的虧!
她的眼眸裡有一抹通紅,拳頭握的死緊,指甲也陷入肉裡,那些疼痛也不能降低一點她對舒欣的恨意!
她在心中暗暗發誓,終有一日她會讓舒欣一無所有,要食她的肉,浸她的皮!
濃烈的恨意讓她的心更加的堅定些,她無論如何也要逃回允州,絕不會就此認輸,而玉修,她卻是勢在必得,她咬了咬牙,讓自己強自站了起來,一股劇痛傳來,她不由得大驚,擡眼看自己的腳,才發現左腳一片血肉模糊,一點勁都用不上來。
習武的她再清楚不過,她的左腳的腳筋被挑斷了!腳筋一旦被挑斷,就再也沒有接起來的可能!也就是說她的後半輩子左腳再也用不了力了!她被這個認知差點打倒在地,她咬牙切齒的道:“舒欣,今日你加在我身上的種種,我一定會加倍的討要回來!你若是落在我的手裡,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寧芷月咬了咬牙,拼盡全力從地上站了起來,她只有一隻腳能走路,但即使這樣,也不能阻攔她要復仇的決心!
她在心裡不禁冷笑,舒欣也真是笨蛋,要挑斷腳筋居然只挑斷一隻腳的,而她還有另一隻腳就一定能逃出生天!
她環視一下四周的環境,才發現她是被關在一間破舊的柴房裡,月亮清潤的光華從門縫處照了進來,她心裡對舒欣的鄙視也就更重了,就這樣一間破舊的柴房就想關住她?舒欣也太小看她了!就算她的腳筋被挑斷了一根,卻並不代表她就成了廢物,想打倒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從門縫裡像外張望,卻見門口有兩個守衛,門口上還有一把大鎖,她微微的深思了片刻,拔下頭上的髮簪,往那個鑰匙孔裡掏去。
寧王在沒有發跡之前,他的祖上是有名的鎖匠,所以他自小練就開鎖的本事,而當他發跡之後,又貴爲王爺,就不再輕易開鎖了,只是人對於自小就會的東西,總會有些許偏愛,所以閒來無事,也會拿幾把鎖出來研究研究,寧芷月見寧王擺弄時,覺得極爲好玩,所以跟着寧王擺弄。而寧王見她也喜歡開鎖,心裡覺得有趣,也樂得將這一門祖傳的手藝傳給了她。
待她將那鎖打開之後,心裡大呼僥倖,如果不是她祖傳有這份功夫,她今日只怕是沒有辦法打開這扇門了。心裡不禁又有幾分得意,舒欣想要困住她,門都沒有!
她輕手輕腳的將門打開,由於夜已深,門口的兩個侍衛似已經熟睡,她的眸子在月光下流轉,嘴角劃過一抹冷笑,極重的將兩個侍衛的穴道點住。一切都進行的十分順利,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也沒有驚到任何人。
她輕手輕腳的朝外走去,只是腳上受了傷,根本就走不快。此時王府裡一片安靜,聽不到任何聲響,整個王府的人都已經熟睡了。她來過幾次王府,又在王府裡住了一段時間,對王府裡的佈局再熟悉不過,她知道她現在腿腳不便,要逃出去,只有騎馬,而馬房在王府的東南角上。從這個柴房到東南較正常時她走路約要一刻鐘,而此時腿腳不便,只怕需要多一倍的時間。
她咬了咬手,多一倍時間就多一倍時間吧,只要能活着出去,只要能報仇,現在吃再多的苦也可以!她原本想着要找玉修討回公道,可是她更清楚此時戰事在前,就算玉修是個正人君子,此時又處於如此微妙的關係,又極爲寵愛舒欣,只怕也不會站在她這一邊。
雖然她知道玉修不會殺她,但是舒欣將她傷成這副樣子,他也定不敢將她放回允州,因爲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寧王極爲寵愛她這個獨女,若是知道她被人折磨成這副樣子,定會發兵。
而她也知道玉修雖然是個正人君子,但是在如此的利益關頭,卻也會是爲了贏得這場仗爭不擇手段,做一回小人實在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她咬着牙一步一步朝前走,走到一半的地方,只得旁邊一個類似於庫房的地方,那裡傳出些微的聲音,她心裡微微一驚,想要趕緊離開,只是此時卻從裡面傳出聲音來,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道:“沒料到王妃真有辦法,這種藥力實在是極爲霸道,只要有了這種藥,想要在戰場上取勝,以一敵十一點都不難,看來這一仗我們是贏定了!”
又聽得舒欣道:“這一次我終是能爲王爺做一些事情!”
聽得這句話,她的心裡微微一驚,一聽得舒欣的聲音,她心裡恨的咬牙切齒。又怕被他們發現,卻又有些不太甘心,深思了片刻之後,便輕手輕腳的走進那個庫房,庫房裡的窗戶不算太高,她站在那裡,稍稍掂腳就能看到裡面的情形,她不看還好,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原庫房裡數十個赤裸着上身的男子站成一排站在那裡。舒欣坐在正中間的紅木椅子上,她的身邊站着明月,剛纔說話的玄武。
明月道:“王妃實在是厲害,居然能發現這種將功力提升數倍的藥物。”
舒欣有些得意的道:“我早就知道這種藥,但是總認爲這樣做實在是有些勝之不武,可是在這種情況下,玉臨本是卑鄙無恥的小人,有五十萬人馬來攻打我們的十五萬人馬,實力相差懸殊,爲了能打贏這場仗,我只有姑且一試了,沒料到真的如傳聞中的那麼厲害。”
明月讚道:“這種藥一吃下去之後,每個士兵的力氣大增,雖說不能以一敵十,但以一敵五一點問題都沒有,再加上王爺極善於用兵,這一仗我們是必贏了!”說罷,她的臉上滿是笑意。
舒欣微微笑道:“只要能幫到王爺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剛纔只是初試,我們再試幾個人再下結論好了。”
玄武在旁點了點頭道:“你們兩個過來試試!”
站在最前排的兩個士兵走到玄武的面前,玄武拿出一塊約莫有一尺厚的大板放在兩人的面前道:“試試你們的臂力如何,將這塊木板擊碎!”
寧芷月認得出那塊木板是極硬的柳木,尋常拿刀劈都極難劈開,用手想要劈斷實在是難之又難,只見那兩個士兵面露難色,卻還是用掌去劈,如她所料,木板未被劈開分毫,反觀兩人的手掌,卻已經弄的通紅。
玄武微微皺了皺眉頭,望了舒欣一眼,舒欣點了點頭,他便拿起桌上放的那瓶藥倒出兩顆,遞給那兩個士兵,兩個士兵服下之後,只見兩人剎那間看起來精神百倍,嘴裡發出“喝喝”的吼聲,走到那塊木板前,一掌就將那塊木板劈碎。
寧芷月不由得大驚,那是柳木啊,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就被掌力擊碎,她看得出來,那兩個士兵不算是極爲突出之人,力量也不是太大,卻能做到這些,實在是讓她有些驚歎!如果說剛纔的那一幕讓她驚歎的話,而接下來的事情卻讓她驚的目瞪口呆。
只見玄武命人擡了兩塊厚重的石塊,命那兩個士兵再去擊打,只見兩人走上前去,一人一掌,便將那石板擊成兩截!她心裡懷疑那石板的是不是被人做過手腳,可是從她的角度看去,剛纔能看到那石板的斷口,那碎裂的痕跡層層疊疊,看得出來是被劈爛的!
她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卻聽得舒欣哈哈大笑起來道:“看來這種藥我是真的製出來了!”
玄武滿臉喜色的道:“王妃,據我的估計,這藥提升人的功力,何止是五倍,至少是十倍,實在是太厲害了,如果不是我親眼見到,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
明月也道:“王妃,早知道如此,你今天下午就不用向那個什麼寧郡主委曲求全了,現在就算是寧王跟六皇子一起打過來,我們也根本不用懼他!”
舒欣笑意濃濃的道:“今天能有這樣的結果,我還得感謝那個什麼狗屁郡主,如果不是她欺人太甚,我只怕也不會破釜沉舟一試了,沒料到卻有這樣的效果!她那麼有本事,敢要挾我,我現在倒恨不得她帶着寧州的兵馬全部殺過來,大家把臉撕破,將他們殺個雞犬不留!”
說罷,她又得意的輕笑了起來,那雙杏眸之中的滿是洋洋自得。
寧芷月心裡不由得一驚,想起她和寧王的暗號,寧王若是真的進攻的話,玉修的士兵若是真的能以一敵十的話,玉臨只怕不是玉修的對手!
明月又問道:“王妃,這個藥的藥力這麼厲害,能持續多久?”
舒欣想了想道:“根據書上的記載,能夠一天一夜,而戰士們若是上戰場的話,我一人給他們幾顆,打上幾天也沒有問題,我就不信玉臨的軍隊能和我們這樣強悍的戰士打上幾天!而且這個藥力一過,就和正常人一樣,不會損傷身體。”
她頓了頓又道:“而且現在玉臨根本就不知道我們已經有這種藥,他們若是攻過來,我們就殺他一個措手不及!”說罷,她的眼裡滿是精光。
明月在旁附和道:“王妃說的甚是,只是戰事馬上就要開始了,現在製做這種藥還來得及嗎?”
舒欣面有得色的道:“做這種藥最大的好處就是用的藥材都極其普通,我以前也不知道那幾味如此普通的藥材就能達到這麼好的效果,所以做起來不會太難,我只要有一百來個人,一天之內就能將十五萬將士所需的藥量做好。”|
明月眉開眼笑道:“如此實在是太好了!”她頓了頓又道:“可是王妃,那個寧郡主我們要把她怎麼辦?”
舒欣冷哼一聲道:“我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打我,她居然打了我四個巴掌,實在是太過分了。而我原本留着她的命是想用她換寧王的兵馬,可是現在我的藥製做出來了,她便失去了利用價值了。這種女子惡毒無比,留着也是禍害,殺了她吧!”
寧芷月聽得舒欣的話不由得一驚,頓時知道此時危險異常。縱然她心裡此時恨舒欣入骨,也知道此刻不能在這個地方呆下去了。心裡又不由得感嘆,也是她逃了出來,發現了這個秘密,否則只怕真的要死在舒欣的手上了!
當她有這個認知的時候,欲跛着腳趕緊離去,卻不料一腳踩到了旁邊的一根可有枯枝上,而那枯枝斷裂的聲音在這午夜之中,顯得清脆無比,只聽得明月喝道:“誰在外面!”說罷。極快的從庫房裡竄了出來。
只聽得明月大喝道:“什麼人,給我站住!”
寧芷月心裡大驚,當下再也顧不得腳筋是否已被挑斷,忙施展輕功極快的前往馬廄裡奔去,她的武功本不弱,腳筋雖斷,卻還是搶在明月之前奔到了馬廄,一個翻身便躍上了馬背。
明月吼道:“王妃,不好了,是寧郡主逃跑了!”
舒欣在後面怒道:“絕對不能讓她跑了,不計任何代價也要將她追回來!”她的聲音聽起來暴怒無比!
明月和玄武應道:“是!”說罷,雙雙施展輕功去攔劫寧芷月。
寧芷月一騎上馬背,心神稍稍安定一些,她咬了咬牙,揮刀斬斷馬繩,一拍馬屁股,那匹馬便飛快的跑了起來,那匹馬的腿力極好,她心中微微一喜。
明月怒道:“寧郡主騎走了王爺的墨雪,快些拉住她!”她的話音一畢,一羣暗衛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
寧芷月聽得明月的吼聲,心中一喜,墨雪的大名她是知道的,傳聞墨雪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神駒,是馬中之王,放眼天下,還沒有比墨雪跑得更快的馬了!她心裡清楚,只要騎着墨雪跑出王府,他們便再也追不上她了。
她咬了咬牙,騎着墨雪在王府裡左衝右突,極快的竄到了王府的大門口,這時,一把利劍從她的右側襲來,她定了定神,一個臥板橋,便臥在了馬上,險險的避過了致命的一擊,再伸手奪過暗衛刺過來的那把長刀,反手一掃,便聽得一個暗衛悶哼倒地。
玄武低吼道:“弓箭手準備!”
寧芷月咬了咬脣,雙腳再一夾馬肚,墨雪一個奔騰,便躍出了秦王府。她的身後前如飛蝗般射來,她不敢停下來,拔刀便擋,只是那些箭太密,她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力氣也不如從前,有兩支箭還是射到了她的身上。
她也不敢停下來,再一拍馬屁股,馬便飛奔了起來,轉瞬之間便已經躍出了弓箭手的射程之外。她一脫險,便在馬上大吼道:“舒欣,我決不會放過你!”她的聲音在夜空之中極爲刺耳,還帶着些話猙獰。
舒欣怒吼道:“還不快給我追!”
只是王府裡沒有一匹馬的腳程能趕得上墨雪,於是也便越追越遠了。
舒欣含着笑看着寧芷月越路越遠,那雙漂亮的杏眸之中滿是淺淺的笑意。
明月在旁道:“王妃,這樣能行嗎?她會信我們的話嗎?現在你已經和她撕破臉了,她若是回到允州之後就讓寧王派兵來攻打我們可如何是好?”
舒欣的眼裡多了一抹狠厲道:“寧王是不會派兵來的,就算是寧王識破了我們的計謀,我還留有一手,所以我敢確定,寧王肯定不敢攻來。”
明月奇道:“王妃留了一手什麼?”她的眼裡滿是好奇,今天晚上的這一幕已經讓她對他們這個古靈精怪的王妃佩服的五體投地,王妃居然還留有一手,實在是讓她感到吃驚。
舒欣淺淺的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不過是在她的身體裡下了一種毒,而那種毒普天之下只有我和醫聖還有黑蜘蛛能解,而醫聖肯定不會幫她解毒。那個毒的毒性極爲怪異,黑蜘蛛也能解那種毒,但是她卻不可能會真正的解藥,如果寧王真的帶寧芷月去找黑蜘蛛解毒的話,那纔是真正好戲的開端。”說到這裡,她的眼眸之中滿是得色。
她之所以這麼肯定黑蜘蛛不會有解藥,是因爲那種解藥極爲特別。
明月不由得微微一驚,原來王妃看似不經意的一舉一動,卻已將後路全部算死。她正欲接着拍馬屁,卻聽得一個清潤的男音道:“的確是好戲的開端,王妃大半夜不睡,將整個王府的人都陪着你玩兒,是不是覺得很有意思?”
明月一聽得那個聲音忙將頭低下來道:“見過王爺!我先下去了!”她聽得出來,每次王爺說話是這個聲音時,就表示他在生氣,還是趕緊溜吧!
舒欣一回頭見得玉修一襲白衣站在夜幕之中,不由得伸了伸舌頭,走到他的面前嘻嘻一笑道:“修,這麼晚你怎麼還從軍營裡趕了回來?身體要緊!”說罷,輕輕的換過他的手。
她心裡不由得暗罵明月的消息有誤,明月不是說今晚修會在軍營過夜嗎?怎麼深更半夜還跑了回來。想必是有人給他通風報信了,她不由得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不由得罵自己太笨,這些人都是玉修的,他又豈會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只是他回來了也好,這件事情她本沒打算瞞他。
玉修淡淡的道:“我若是再不回來,整個王府只怕都被你整得雞犬不寧了,說吧,剛剛又做了些什麼,寧郡主爲什麼深更半夜的騎着我的墨雪跑呢?”夜風吹起了她的秀髮,她的秀髮看起來有些凌亂,他伸出手,輕輕的幫她攏了攏。
舒欣笑了笑,卻拉過他的手袖道:“修,我好冷!”說罷。她極爲配合的打了一個寒顫。
玉修不禁有些無語,嘆了一口氣,輕輕的將她擁進了懷裡,淡淡的道:“怕冷的話就先回房吧!”他知道她的身體不是太好,只是在這個炎熱的夏日的晚上,她對着他說冷實在是有幾分詭異。
舒欣歪着頭朝他展顏一笑道:“我就知道你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人!”說罷,也不顧玄武在場,踮着腳就親了玉修一下。
玄武極爲識趣的把臉扭了過去。
玉修將她打橫抱起,走進了梧桐軒,一走進屋裡,他便將她丟在了那張大牀之上之後,便在牀邊坐了下來,他的臉微微板着,舒欣知道他有些生氣,生她做了這麼大的事情卻不告訴他的氣。
她從牀上爬了起來,又討好的爬到玉修的身上道:“修,你別生氣了,我只不過是想爲人鑄些事情而已!”
玉修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你爲了做事情,就需要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嗎?明月難道沒有在你的身邊嗎?你平日裡不是很厲害嗎?怎麼讓寧芷月把你打成這副模樣?”說罷之後,又覺得有些氣悶,忍不住又伸手去摸她那微微腫起來的臉,那雙狹長的眸子裡有憤怒,還有心疼。
一連串的問句把舒欣問的呆了呆,她原以爲他會生她整寧芷月的氣,沒料到卻是生寧芷月打她的氣,她朝他淡淡一笑道:“你半夜趕回來就是爲了這個?”
玉修冷哼一聲道:“我原本在軍營里布置兵防,暗部傳來消息說你被寧芷月打了,於是我便連夜趕回來,不趕回來還好,一趕回來卻發現你連我的墨雪也送給了寧芷月,欣,你難道不覺得你該好好的跟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舒欣嘻嘻一笑,拉過玉修的手,便將下午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當說到寧芷月伸手打她時,玉修的臉色很是難看,待她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完之後,玉修不由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他狹長的眸子滿是憐惜的看着舒欣道:“你以後不許再做這樣的事情,答應我,不管是爲了我還是其它的事情,都不能夠讓自己再受傷害。”
舒欣的心裡滿是溫暖,卻嘻嘻一笑道:“修,你這是不是傳說中的護短?”
玉修颳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是我的妻子,若是受到了傷害,那便是我做的不好!”說罷,他的眸色微微一暗道:“爲了這一場戰爭,讓你也跟着我煩心,我實在是沒用!”
舒欣伸手捂住他的嘴道:“你以在胡說八道了,我都說了,這些事情是我心甘情願的,再說了,我這一次還不知道是給你闖禍還是幫你。”
玉修淡淡一笑道:“這一次的事情你就算是鬧翻天都沒有關係,寧王的兵馬已經駐守在涼州邊境,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是要幫玉臨打涼州了,讓我休你娶寧芷月,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再加上今日裡所發生的一切,我是半點都不會妥協的。”
舒欣嘆了口氣道:“修,相信我,寧王這一次就算不帶兵來幫我們,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玉修將她擁進懷裡道:“那些木板和石塊是怎麼回事?”
舒欣笑嘻嘻的道:“那些木板早已讓玄武劈的差不多時,才讓那些士兵去用手劈的,第一次讓他們看起來下很重的手,其實不過是輕輕的碰到上面罷了。而第二次纔是真正用力去劈,那些木板當然一劈就爛。至於那些石塊的話,就更簡單了,那根本就不是什麼石塊,而是我讓人用牛皮紙包着染成灰色的豆腐做的,牛皮紙一沾上豆腐的水便腐爛了,任誰一掌劈下去也會劈成碎片。我怕寧芷月看出破綻來,故意讓明月將那燈光也做了手腳,站在她的角度看過去,那便和真正的石頭看起來無二。”
玉修不由得失笑,搖了搖頭道:“這樣的辦法你也想的出來,我也真是服你了!”
舒欣淺淺一笑道:“其實真正最巧妙的還是在於她醒來的那個時間,我趁她暈倒牟時候給她下了一味毒藥,我是算準了她到庫房時纔會發作,果然,她沒有令我失望!”
玉修不由得嘆了口氣道:“爲什麼要讓她騎走我的墨雪?”
舒欣的眸子裡滿是光芒,嘻嘻一笑道:“倒不是我有意讓她騎走你的墨雪,而是我問明月,王府裡哪一匹馬的腳程最快,明月告訴我是你的墨雪,所以我就將墨雪安排在離她逃跑最近的位置。而且既然是做戲了,那肯定得做足了整套,省得讓她認爲秦王府裡守備太過鬆散,所以我就玄武再射了她兩箭,而且那箭上萃了毒。”
玉修無奈的道:“你在箭上萃了毒的是想告訴她你是要置她於死地,讓她更加的堅信她的所見所聞是真的。就算是不讓寧王發兵對付玉臨,也讓他不會發兵攻打我,然後再配合你上次跟我說的計謀,將玉臨擊敗之後,再揮兵收拾寧王,對不對?”
舒欣伸了伸舌頭道:“修,你實在是太厲害了,將我的算盤猜得差不多了,只是你還算漏了一個步驟,那就是玉臨一聽說寧芷月回允州,又中了毒,爲了拉攏寧王,他肯定會讓黑蜘蛛替她解毒,而寧王肯定會將寧芷月在王府裡看到的這一幕告訴他,他聽到之後,依他的性格,肯定會加倍小心,做足準備,所以還能幫我們贏得做準備的時間。還有那個毒極爲特別,黑蜘蛛的毒功雖然厲害,但是她一定解不了那個毒,所以黑蜘蛛若是真的幫寧芷月解毒的話,寧芷月是必死無疑。”
玉修回過頭來看着舒欣道:“你怎麼會如此篤定?”
舒欣嘻嘻一笑,那雙漂亮的杏眸裡光芒流轉道:“那裡因爲我上次和黑蜘蛛交過手,對於她的毒功最清楚不過。毒門裡分爲幾在流派,每個流派裡都有其它派無法解除的毒藥。而那個毒中毒的特徵,我敢百分百肯定,黑蜘蛛會誤認爲是另一種毒藥。而她若是那樣替寧芷月解毒的話,她就會渾身潰爛而死。”
玉修不由得再看了她一眼道:“你倒是將這一切都算死了,所以只要黑蜘蛛替寧芷月解毒,寧王會因爲寧芷月的死而與玉臨反目,就算原本恨我們入骨,也會先找機會殺了玉臨。”
舒欣沒有說話,卻看着玉修淡淡一笑。
玉修嘆了口氣道:“好在你是我的王妃,若是有你這樣一個對手也實在是太過可怕了些!”
舒欣咬了咬脣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太過狠毒呢?”
玉修將她的手輕輕的拉過來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在戰場上原本就不能對對手留情,做起事來誰都是想盡了千方百計,更何況還是實力相差如此懸殊的戰事。只是你下次再不可用自己做餌了,你可知道,我會爲你擔心。”
舒欣只覺得心裡滿是暖意,看着玉修道:“我是你的妻子,自然得爲你解憂。只是這一次還並不清楚丁流景的消息,我心裡有些擔憂。今日裡我原本用毒從寧芷月的嘴裡打聽他的消息,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
玉修揉了揉她的秀髮道:“你弄出這麼多事情來還想得景,也實在是不容易,不過你也不用再替景擔心了,飛燕傳來了消息,她已和景成功的從寧王府裡逃了出來,估計過幾日就能回來了。”
舒欣滿臉喜色的道:“真的嗎?真是太好了!”
玉修的眸子裡卻有一抹淡淡的擔心,卻又道:“我只是擔心景回涼州的路上會遇上寧王,如果遇上了便會有些小麻煩。”
舒欣拉過他的手道:“你不說景神功蓋世嗎?而且又久戰沙場,相信他這一次定能化解這一個危難!”
玉修點了點頭,淡淡一笑道:“你說的很對。”他頓了頓又道:“我有時候覺得很奇怪,你腦袋裡哪裡來的那麼多古古怪怪的想法,想豆腐做石頭這世上或許只有你想的出來!”
舒欣笑着道:“其實你仔細看老豆腐,都是極整齊的,不是很像石頭嗎?”
玉修不由得失笑,卻將她抱得更緊了些道:“欣,答應我,你上次對我說的那個計劃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用,那實在是太危險了。”
舒欣點了點頭道:“我答應你!”
說話間天已大亮,舒欣一夜未睡,不由得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玉修輕輕的親了她一下道:“你先好生休息,我還得回軍營一趟。”
舒欣點了點頭道:“你要小心一些!”
玉修朝她淡淡一笑道:“我知道!”說罷,又在她的額間輕輕一吻後才走了出去,舒欣見得他的背影帶起陣陣清風,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原來被人寵是這麼幸福的事情。
接下來的幾日,玉修都在前線忙碌着,而她對軍務實在是不太懂,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在王府裡乖乖的等着玉修的消息。
青龍身上的傷也已經好了很多,能下牀走路了。
約莫過了十來天,舒欣正和追風在梧桐軒說着閒話,明月氣喘吁吁的走了進來道:“王妃,不好了,王爺和六皇子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