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欣微微一呆,繼而眼眸裡滿是驚喜的問道:“景還活着?”這一段時間她的心情一直不是太好,此時一聽得這句話,心裡也一由得開心起來。再沒有比這更讓人開心的消息了。
玉修點了點頭,舒欣一把拉過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眸道:“他還活着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只要他還活着,我們就能想辦法把他救出來!”
玉修的眼眸裡有一抹別樣的光彩,他將她輕擁入懷道:“你說的很對,只要他還活着,我就會想辦法將他救出來。”
舒欣微微一笑,問道:“寧芷月下午在書房裡告訴你這件事情的?”
玉修搖了搖頭道:“我派飛燕潛藏在寧王府裡,是她用飛鴿傳書傳來的消息,而寧芷月來王府之後卻之字末提這件事情,她要麼是不知道。要麼是想用景的安危來要挾我。只是寧王疼她入骨,王府中事無鉅細就沒有她不知道的。所以我認爲她會拿景的安危做最後的疇碼來要挾我。” 整個大漠王朝的人都知道,秦王與丁流景,是出生入死兄弟。
舒欣的眸子微微的眨了眨,淡淡的看着玉修道:“如果她若是拿着景的安全還有寧王的軍隊做爲疇碼,讓你休我娶她。你又當如何?”
玉修淡淡一笑道:“兄弟如手足……”
舒欣冷哼一聲,插嘴道:“妻子如衣服,衣服可以隨時換掉,手足卻無論如何不能斷,是吧!”
玉修眉眼微彎,眸子裡劃過一抹寵溺,卻笑着道:“你是不是怕我拋棄你?”
舒欣望了一眼天邊的明月,眸子裡光華流轉,回過頭看着玉修道:“你若是想拋棄我也不會等到現在。”她頓了頓又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你真的敢拋棄我的話,我就將你毒的一輩子不能人道,再將那個女人毀容,變成奇醜無比的醜八怪……”
玉修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道:“人說最毒婦人心,說得還真的是一點都沒有錯!只是我若是那種人的話,我當初就不會爲了你放棄那份詔書。我想說的是兄弟手足,妻子如臟腑,手足不可斷,臟腑不能除."
舒欣微微一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形容的,說起來還有幾分押韻,還極爲動人,他的心頓時溫暖一片。手足斷了人還可以活下去,而臟腑,一旦除去人便活不成了,她睜大黑如點墨的眼眸,溫柔無比的看着玉修,一時不知道訪說什麼好,只好朝他淺淺一笑。
他見舒欣瞪大了一雙眼睛看着他,那雙眼眸裡除了滿是愛意之外還有滿滿的擔憂,他接着又道:“飛燕素來行事極爲機敏,她一旦發現景的蹤影,必會想辦法將他救出來,再回上景的絕世武功,這個世上能留下的他的地方几乎沒有。”
舒欣看了看玉修,眼眸裡微微有些擔心的道:“可是你也說他是身受重傷,又摔進了河裡,他若是因爲受了重傷而被人設計了的話,是不是他會有危險?”人受了重傷,失去了自保能力,就算是神功蓋世也沒有用。而像寧王那樣的人,又豈會放過這樣一個可以鉗制玉修的機會?
只是奇怪的很,寧芷月這一次過來爲什麼不拿這件事情做爲要俠?
玉修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飛燕在飛鴿傳書上說,寧王雖然沒有虐待景,卻也將他關起來,而景的武功也確實被寧王用藥物鎮住,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休養,他的身體已經恢復七七八八,飛燕會想辦法偷到解藥救出景的,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舒欣牽過玉修的手道:“修,應該是你不用太過擔心,景吉人自有天相,而且你也說了,飛燕行事極爲機敏,想必她能想辦法救出景來的!”她分明能從玉修的嘴裡聽出濃濃的擔心來,只是他卻還在安慰着她。
玉修朝她淡淡一笑道:“你說的很對。”說罷,他的眸子裡滿是堅定,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丁流景有事,這個世上沒有人願意斷手斷腳。
翌日清晨,舒欣和玉修還依偎在牀上睡覺,門外卻響起來輕輕的敲門聲,玉修看了一眼舒欣,見她還在睡覺,他輕輕的親了她一下她的額頭,披了一件外衫便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深感驚擾了舒欣的美夢。
只是他才一走出去,舒欣便睜開了眼睛,這麼一大早來敲門,只怕是沒什麼好事情,他不由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緊按接着門外傳來了輕輕的說話聲:“發生了什麼事?”是玉修的聲音。
“六皇子的兵馬已經屯積在清水河的對岸了,所有的糧草已經全部儲備完了,只怕這兩日就會發動進攻。”青龍的聲音滿是憂慮。
玉修輕輕的“嗯”了一聲,沒置可否,舒欣卻知道他此時的眼眸裡肯定滿是殺機,她的心裡也不由得大罵,玉臨那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上次實在是應該一刀割斷他的脖子!
青龍又道:“允州那邊的兵馬也已經集結在涼州和允州的交界處了,王爺,我們只有十五萬兵馬,本來對付六皇子已經是極爲兇險,若是分兵進攻允州,只怕是一分勝算都沒有。”
玉修淡淡的道:“寧王雖然屯兵在那裡,但是寧郡主只要還在涼州的一天,他必然不敢有任何動靜。他的恐嚇成份居多,先不過太管他。倒是玉臨那邊,若真是打起來,實在是極爲兇險。而現在景又不在,這一仗我只有三成勝算。”
青龍低低的道:“王爺,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玉修的眸子望着微微泛着白的天際,眸子裡殺機一片,冷冷的道:“你無非是想勸我迎娶寧郡主,你也應該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青龍嘆了一口道:“我知道王爺和王妃的感情深厚,我也很喜歡王妃,但是現在情勢緊急萬分,王爺或許可以考量一下折衷之策。”
玉修冷哼一聲道:“你嘴裡的折衷之策指的是什麼?”
青龍雙眸定定的看着玉修,見他的眼眸之中滿是冷冽的殺機,他周身散出來的冰冷氣息讓他的心裡忍不住有些發顫,他咬了咬牙,卻依舊道:“王爺可以先假裝休掉王妃,迎娶寧郡主,等這場戰事一了,就再休掉寧郡主。”
舒欣在屋裡聽得這個提議,心中惱怒異常,只是再想想卻又忍不住幽幽的嘆息一聲,這一仗玉修若是戰敗,依據玉臨的性子,只怕亡命天涯都不可以,只會想辦法置他們於死地。雖然知道玉修對她的心意,可是此時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玉修雙手負在背後,黑髮被晨風微微吹起,他看了一眼青龍,淡淡的道:“這是你們幾個人合夥商量出來的答案吧!”
青龍的額前冷汗直冒,戰戰兢兢的道:“王爺明察!”
玉修望向遠遠的天際,一輪紅日已經自天際升了起來,紅豔卻不刺目,他喜歡看着太陽自東邊升起來,尤其喜歡初升的太陽,含蓄內斂,沒有正午的太陽的熾烈與張揚,卻讓人覺得充滿了希望和光明,溫和之中又不乏溫度。
他也不看青龍,只淡淡的道:“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的話,那個男人也便不是男人!”他一說話,周身的殺氣便也消失了,只餘磊落的氣息。讓人望之心折!白衣若雪,在晨風之中輕輕飄蕩,筆挺的鼻子看起來卻又剛毅無比,一雙挾長的眼眸裡滿是堅定和嘲諷。
舒欣聽得他的話,心中的石頭終是落了地,一個念頭出現在她的心頭,她的眸光不由得閃了閃。
青龍不由得微微一呆,他低低的道:“可是王爺……”
玉修的眸子將他全身上下掃了一遍道:“你應該很清楚我的心態,你其它的話都可以嚥進肚子裡了。你現在想的應該是如何退敵,而不是自保!”
青龍的眸子裡猛然升起一抹水霧,騰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道:“王爺,青龍雖然不才,卻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今日裡之所以來勸王爺,並不是因爲自己怕死,拋開王爺的不世之纔不說,還是青龍救命恩人,青龍的命早已是王爺的,又豈會怕死!而且我們就算是全部死光了,也會奮力保護王爺!”
玉修的眸子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憂傷,將青龍從地上扶了起來,看着他的眼眸道:“本王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們的忠誠,也從來沒有想過要休掉王妃,這件事情,你以後也不要再提起。”
青龍點了點頭,接着又道:“王爺,雖然我們已經佈防了,也有清水河做爲屏障,但是此時卻依舊兇險無比,王爺還是早做準備爲好!”
玉修的眸子裡染上了一抹嘲諷,淡淡的道:“你是想勸本王逃跑吧!"
青龍看着玉修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以王爺的本事,只要好好的活着,將來就有捲土重來的機會。”
玉修冷哼一聲道:“難道在你的心裡本王就是貪生怕死之徙?”他眸子裡又升起了冷咧。
青龍聽得他的話語,知道他是生氣了,忙跪了下來,他咬了咬脣接着又道:“青龍不是這個意思,青龍此次冒死前來勸王爺,來之前就已經知道王爺決不會休掉王妃,但是現在情況如此緊急,王爺還是先保命要緊!”
玉修冷冷的道:“你是想讓本王做那個兩軍未交戰,就先顧着自己性命逃跑的主帥是吧!是想讓本王被世人恥笑是吧!”他心裡不由得怒氣橫生,這個青龍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青龍擡眸看着玉修道:“青龍只是勸王爺保存實力!”
玉修冷哼道:“你跟在本王的身邊時間最長,最清楚本王的性情,到得此刻,卻說出這等話來。更兼此時兩軍還末交將,你就如此惑亂軍心,自己下去領五十大板吧!”說罷,擡腿就走回了房裡。
一進得房裡,卻見得舒欣躺在牀上,睜着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玉修知道她只怕已將剛纔的話全聽了進去,心裡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卻溫和的道:“吵醒你呢?”
舒欣朝他淺淺一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脣上輕輕一吻道:“是啊,你們聲音那麼大,想不醒都難。”
玉修伸手輕輕的攬住她的腰,問道:“你怕嗎?”他的眼眸裡有着絲絲愧疚,兩人自相識以來,就沒有過過幾天安生的日子,而他原來許諾給她的幸福安定的生活卻不知道在哪裡。他不由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舒欣嘻嘻笑道:“你見過有能嚇住我的事情嗎?再說了,就算是死了,也不過是碗口大的一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個絕色美女!”
玉修不由得失笑,輕輕的颳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居然還有人這樣誇自己。”他見舒欣的嘴巴微微嘟着,又接着道:“不過我喜歡!”
舒欣微微一笑,也伸手颳了一下他的鼻子道:“我難道不美嗎?”說罷,很誇張的嘲他拋了一個媚眼。
玉修的眸子笑成了一條線,將她摟得更緊些道:“比我剛見你時美多了!”那些往日又在他的眼前浮現,她的古靈精怪,實在是讓他有些感慨萬千。
舒欣將頭往他的懷裡鑽了鑽,尋了個舒適的位置躺了下來後道:“修,你我雖然並不怕死,可是總不能讓這十五萬將士和涼州所有的百姓都陪着我們死吧!”
玉修的眼眸閃了閃,看着她道:“你想怎麼樣?”
舒欣的眸子裡光芒灼灼,看着他道:“明知打不贏的仗又爲什麼還要打?”
玉修見她眼眸裡滿是怪異,心裡一時猜不透她的想法,問道:“你有什麼好辦法嗎?”他知道她的性格,從不輕易言敗,更不會輕易放棄。
舒欣看着玉修道:“我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不死一兵一卒,卻可以讓玉臨的五十萬兵馬全軍覆沒,就是看你有沒有這個魄力了!”
玉修的眼眸裡滿是驚奇,雙眸看着她道:“什麼辦法?”
舒欣附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句話,玉修的臉色大變,回頭看了看她道:“這個辦法實在是太過兇險,不到萬不得已實在是不能用。如此一來,我們雖然是贏了,可是造成的傷害,只怕是用十年的時間都無法恢復。”
舒欣的眸光閃閃,嘆了口氣道:“我就知道你會有很多的顧慮,你的顧慮也很對,但是你也替天下的百姓想想,若是真的讓玉臨那樣的人得到了天下,這天下間的蒼生又該如何?”
玉修的眼眸裡滿是矛盾,他輕咬嘴脣道:“你說的這個方法我會好好考慮,但是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用。”
舒欣淺淺一笑道:“我一直以來,都想替你分憂,可是此時看來,卻是給你增添了麻煩."說罷,她又綿綿軟軟的靠在玉修的身上,低低嘆道:“我真是沒用,什麼忙都幫不上你!”
玉修微微一笑道:“你好好的跟在我的身邊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忙!”說罷,又輕輕的吻了她一下道:“最近的事情繁多,我這幾日只怕是沒有時間陪你了。”
舒欣淺淺笑道:“我又不是那種需要你時時刻刻需要你守候的女子."
兩人相視一笑,卻又都從對方眼裡看到愧疚。玉修眼裡愧疚是不能給她安寧幸福的生活,她眼裡的愧疚是不能爲他分憂解難。
玉修匆匆吃過早飯便去了軍營,舒欣待他走後,走到了青龍的房間,他此時只着中衣背朝天的躲在牀上,他見得舒欣進來,微微有些吃驚,欲起身行禮。
舒欣淡淡一笑道:“你也實在是聽話,王爺讓你自己去領五十軍棍,你就真的去領,屁股開花了吧!”她很欣賞青龍對玉修的忠心耿耿,心裡卻又不禁有些佩服玉修,能讓他身邊的這些人能如此死心塌地的跟在他的身側。
青龍嘆了一口氣道:“王爺只讓我領五十軍棍,實在是很輕的懲罰了,我去之前,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所以就算是王爺讓我去死,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只是一想起王爺的安危,我心裡就滿是擔憂。”他聽得舒欣說這句話,便已經猜到她只怕是將他早上和玉修的話一字不漏的全聽了進去。
舒欣輕輕一笑道:“你的意思是說王爺若是讓你去死,你也會毫不猶豫的去死?”
青龍淡淡一笑道:“王妃此時說這句話莫不是來罰我早上對王爺說讓王爺休妻的事情吧!”他看了一眼舒欣接着又道:“王妃若是還想罰我。儘管開口就是,青龍若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英雄好漢!”
舒欣輕哼道:“罰你肯定是少不了的。這筆帳我已經和你記下了!”說罷,伸手在青龍滿是鮮血的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她拍的雖然很輕,可是青龍才接完杖刑,屁股上的肉已經爛成一團,她這般一拍,只痛的青龍撕牙咧齒
舒欣見得他這副模樣,不由得淺淺一笑道:“你的骨頭倒是很硬朗!”
青龍沒好氣的道:“多謝王妃誇獎!”說罷,卻將頭給扭了過去。
舒欣在他的牀側坐了下來,也不看他,只淡淡的道:“你是不是爲了王爺,做什麼都可以?”
青龍聽她說的人幾分古怪,將頭扭了過來道:“我都說過,我的命都是王爺的,只要是爲王爺好的事情,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舒欣的杏眸定定的看着他,黑如寶玉般的眸子光華灼灼,他看着青龍道:“就算是事後被王爺殺頭都可以?”
青龍不由一怔,望着舒欣道:“王妃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舒欣不答,卻反問道:“如果能幫王爺贏了這場仗,讓你去死都行?”她的眸子裡有一抹算計,也有一抹堅定。
青龍聽她的話越聽越是一頭霧水卻還是來了精神,雙眸盯着舒欣道:“如果我的死能換得這場戰爭的勝利,那麼我也算是死得其所。”
舒欣微微一笑道:“很好。王爺能有你這樣的下屬,實在是他的福氣,你也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去死,而是讓你去做一件事,若是成功了,就能扭轉這場戰局,可以讓王爺的十五萬人馬大敗玉臨的五十萬人馬!”
青龍一聽馬上來了精神,眼眸滿是難以置信,轉瞬之後,眼裡又沒有光彩,他嘆了一口氣道:“王妃只怕是在吹牛了,王爺都無法解決的事情,王妃又豈會有辦法。”在他的心裡,這世上沒有比玉修更厲害的人了。更何況只是一個女子。舒欣在他的心中雖然不同於其它的女子,也知道她的確是有幾份本事,但是她必竟只是一個女子。
舒欣輕哼一聲,又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看不起我呢?”
青龍額頭上的汗珠更加濃密了一皯道:“倒不是我看不起王妃,而是事實擺在面前,丁將軍英雄蓋世打起仗來也只能以一敵二,王妃又沒有三頭六臂,又如何能做到?如果你是想讓我往他們的軍營裡下毒的話那也就算了。”那樣卑鄙無恥的事情,我也做不出來。”
舒欣聽得他的話,不由得怒極,冷哼道:“原來在你的心裡,你的王妃只是一個卑鄙無恥的人,很好,我現在就讓你屁股全部潰爛,以後讓你再也不能坐!”說罷,伸手就往懷裡掏東西。
青龍直嚇得全身冷汗直流,他訕訕的道:“我不是那意思,還請王妃手下留情!”
舒欣冷哼一道:“不是那個意思,是什麼意思?”
青龍嘆了口氣道:“就是王妃天下無敵,比王爺還要厲害。自然能想到王爺想不到的事情。”他本不擅長拍馬屁,但是遇這上這樣一個王妃,請絮他再沒有任何氣節。再說了,王爺也怕王妃,連王爺都怕的人,他就算是怕也沒什麼丟人的。
舒欣嘻嘻一笑道:“青龍真是識實務!”說罷,輕輕的拍了拍他有腦袋。
青龍有臉頓時成了苦瓜臉,他嘆了一口氣,實在是有些無言以對。
舒欣又接着道:“你先好好養傷,等時機一到我就會教你怎麼去做那件事情!”說罷,從懷裡掏出一瓶藥遞給青龍道:“把這瓶藥擦在傷口上,好的會快很多!”
青龍忙道:“多謝王妃!”
舒欣淺淺一笑,擡腿走出了青龍的房間,卻在門口與寧芷月不期而遇,寧芷月笑着道:“王府人王妃這般體恤下人的主子,實在是王府的福氣。”
舒欣笑得愉悅道:“青龍他跟在王爺的身邊已久,立下許多汗馬功勞,我只是送一瓶藥而已,只希望他能快快的好起來,待得敵軍殺來時,他還能將那些兵馬殺的落花流水."
寧芷月抿嘴笑道:“原來王妃給青龍送藥,還別有深意!只是王妃再怎麼用心,只怕也極難扭轉乾坤,除非……”她一邊笑一邊看着舒欣道:“除非涼州兵馬個個都象青龍這般武藝高強,否則只怕是必敗無疑。”
舒欣的臉終是笑不出來了,她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道:“王爺在我的心中,就是一個蓋世英雄,而且還是有雄有偉略,所以我堅信王爺這一仗能夠大勝!”她話是這麼說,可是語氣中已不若往日那中氣十足,顯得有些忐忑不安!
寧芷月見得她如此模樣。不由得在心裡冷笑連連,卻依舊笑着道:“王爺的確是英雄蓋世!只是俗話說的好,雙拳難敵四手,縱然王爺再厲害,這一仗也是兇險至極,王妃,你說是吧!”
舒欣杏眸微彎,眼神裡有一抹淡淡的疑慮,問道:“聽郡主的話,似乎想到解決的辦法呢?”
寧芷月看着舒欣道:“辦法自然是有,就是看王妃願不願意了!”
舒欣冷哼道:“你如果是想讓我離開修,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說罷,她擡腿便欲離開。
寧芷月也不攔她。只是淡淡的道:“王爺珍愛王妃所以犯糊塗,也情有可原,必竟王妃纔剛從鬼門關裡走了出來,傳聞王妃聰明無比,也愛極了王爺,可是這幾日裡見得王妃的舉止,做起事來實在就有些欠考量。”
舒欣在轉過頭去時,眼眸裡閃過一抹算計,一個念頭劃過她有腦海,她的心裡不由的冷笑了幾聲,杏眸裡光芒灼灼,只是當她將頭扭過來時眼神裡又似有了幾分怒氣,她問的道:“郡主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寧芷月緩緩的走到她的身側看着她道:“王妃素來以聰慧聞名,怎的這一次卻犯起糊塗來?是沒有想到呢還是不願去想?”
她見舒欣一臉冷漠的看着她,心裡又升起了一抹得意,她的嘴角微微上揚,淡淡的道:“王妃心裡其實再清楚不過,這一仗王爺若是要打,那是必輸。而王妃若是犧牲自己一個人卻能換得整個涼州的平安,更能幫秦王奪得天下,又何樂而不爲?”
舒欣冷哼道:“你這麼說無非是想勸我離開秦王,是不是因爲你說不動秦王?”
寧芷月淡淡的道:“秦王爲了王妃放棄了這天下,難道王妃還要讓秦王爲了你連命都保不住嗎?”她見舒欣冷冷在站在那裡,又圍着舒欣轉了一個圈後道:“王妃難道就一點都不願意爲秦王犧牲嗎?嘴裡口口聲聲說愛着秦王,卻一點都不爲他着想,你這樣的女子根本就配不上秦王!”
舒欣冷哼一聲道:“你的話說的也太過分了些!”說罷,擡腿便欲走。
寧芷月斜眼看了她一眼道:“像秦王那樣的男子,你根本就配不上,雖然你是所謂的相府小姐,可是此時的情況,你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在戰場上撕殺,一點忙都幫不上,你雖然頂着王妃的頭銜,可是卻只是一個廢物!”玉修不在這裡,她也沒有必要再維持什麼形象,話說的也越來越難聽,本來的面目便全部露了出來。
舒欣停下腳步,走到寧芷月的身邊,冷冷的道:“你將剛纔的話再說一遍試試!”她見寧芷月這副模樣,她的心中不由冷笑連連,她原來以爲寧芷月還會再等一段時間纔會和她撕破臉,沒料到她這麼快就翻臉,也是這裡沒有du,否則的話她真想將寧芷月這副模樣拍下來給玉修看,那個看起來高雅無比的郡主翻臉之後的模樣直與潑婦無二。
寧芷月將下巴揚的高高的道:“再說多少遍都一樣,你就是一個廢物!”她的眼裡滿是高傲。
只聽得“啪”的一聲,舒欣揚掌就打了她一巴掌,她這一掌用盡了全力,寧芷月的左邊臉上立刻腫了起來,她冷哼一聲道:“之前我一直敬你是個郡主,給你留了三分面子。可是你卻給臉不要臉,今日這一巴掌就當是給你的教訓!”說罷。扭頭就走。
寧王只一寧芷月這一根獨苗,從小到大,都將她寵上了天,雖然不會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卻是從沒給過他半點氣受,她長大之後,又由於寧王的權勢,他長的以極爲漂亮,又聰慧無比,只聽說過讚美的話,還從沒受過氣,而她只在舒欣這裡磁過釘子,被人打卻還是頭一回!
她氣的不行,怒火高漲,一個飛身衝到舒欣的面前,揚掌便往舒欣的臉上打來,她自小習武,雖然學和不算精,但是卻也有些造詣,這一掌若是打到舒欣的臉上,只怕牙齒都會打掉幾顆。
舒欣見得她的舉動,不由得微微一怔,眼見她的巴掌就要煸到舒欣的臉上了,卻被一隻雪白卻有幾分粗糙的手攔下來,明月淡淡的道:“郡主若是對王妃有意見,可以去告訴王爺,但是卻不可這般動手。”
寧芷月微微一怔,沒料到那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丫環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當個冷哼道:“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攔我!”
明月淡淡的道:“我奉王爺之命保護王妃,就不能讓任何人傷到王妃,還請郡主不要讓我們做下人的爲難!”
寧芷月怒道:“一個丫環就敢無法無天了,我替秦王教訓教訓你!”說罷,揚掌便欲打明月。
只是她的手還沒有抻出去,一個巴掌又往她的臉上招呼了過來,她只覺得右邊臉頓時也火辣辣的痛了起來,舒欣冷哼道:“這是是秦王府,不是寧王府!秦王府的丫環還輪不到寧王府的人來管教!”
她見得寧芷月的身手,不由得大驚,一直以來她都以爲寧芷月不會武功,此時一見得寧芷月動手,也猛然想起上次寧芷月離開後的那個上午,她的玉修要花園裡散步被人刺殺的情景,難怪她會覺得身形極爲熟悉,沒料到卻是寧芷月。
這個認識讓她怒火沖天,毫不客氣的又給寧芷月一巴掌!
寧芷月見得這種情況,知道在她們這裡是討不到一點好處了,才和明月交了一下手,她便知道她的武功不是明月的對手,明月雖然不敢傷她,但是舒欣卻不會給她半點好處,當下氣的不輕,卻又無能爲力,當下怒氣衝衝的道:“秦王府裡這般欺負人,我去找秦王討個公道!”
說罷,她扭頭就走。
舒欣看着她走進了她的廂房,不由得冷哼一了聲,明月在旁道:“王妃,剛纔就讓她打我一下解解氣也好,現在情況特殊,和她一旦撕破臉,我擔心寧王會發難。”
舒欣淡淡的道:“你說的這此我都有想過,但是她實在是欺人太甚,丫環怎麼呢?就能讓她打嗎?今日裡不給她一點教訓她只怕是要飛上天了!”
明月聽得舒欣的話,眼裡滿是感動,在旁低低的道:“王妃如此體恤下屬,是我們的福氣,只是今日的事情,王妃想要如何解決?”
舒欣的眸子裡閃上了一抹笑意道:“這件事情太好解決了,你去吩咐管家,做一大桌子的菜,然後請寧郡主就席,就說是我要給她賠罪。”
明月微微一怔道:“王妃,這樣做好嗎?寧郡主在生性嬌縱,只怕不會給這個面子!”
舒欣淺淺一笑道:“若是在其它的時候,她只怕就將整個王府給鬧飛了,可是如果她是別有目地而來,那就令當別論,你去請她,如果她要是來的話,並且可以將這個王妃之位讓給她。”說罷,她的眸子裡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殺機。
明月一呆,驚道:“王妃,這怎麼可以!”
舒欣淡淡的道:“這有什麼不可以,按我說的去做好了!”
明月猛然在舒欣的面前跪下來道:“王妃,你也能這麼做!如果是因爲剛纔的事情讓王妃做這個決定的話,明月這就去讓寧郡主打死好了!”
舒欣不禁嘆了口氣,拉過明月的手道:“笨蛋明月,我和王爺兩情相悅,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和王爺分開,之所以這麼做,不過是想幫王爺分擔一皯煩憂。”
明月滿臉疑問道:“王妃,絮我愚鈍,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舒欣附在明月的耳畔輕輕的說了幾句話,明月的臉上頓時滿是喜色,讚道:“王妃的這個法子實在是太好了!”
舒欣微微一笑道:“你現在不用再擔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吧!可以安心去請寧郡主了吧!”
明月嘻嘻笑道:“那是自然,明月全部按照王妃所說的去做!”
舒欣坐要桌子前,看着那滿桌的美味佳餚,忍不住有些咽口水,她來王府這麼長時間,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麼豐盛的中餐,沒料到卻爲了那個寧芷月,讓她費這麼大的神,等這邊和戰事一了,她就要去跟玉修說,以後雖然不要每頓都吃山珍海味,但是隔三差五吃一頓好的也沒有什麼過錯。
如她所料,明月帶着寧芷月走了過來,寧芷月的臉上一邊紅紅的印跡,上面五根手指的痕跡還甚是明顯。
寧芷月一進來,便冷冷的道:“王妃莫不是怕王爺回來追究,所以早早的就備下宴席來向我請罪,想讓我幫王妃遮掩遮掩,王妃若是有這個打算的話,今日這一頓宴席我就不吃了!”說罷,扭頭便欲離開。
舒欣淡淡的道:“這一桌子飯菜,是跟郡主陪不是的,卻並不是想讓郡主在王爺面前替我遮掩,其實就算是王爺知道了,他也不會太爲難我,而是我離開之後,左思右想郡主的話,越發覺得郡主的話有道理。王爺爲我犧牲了那麼多,現在也該是我爲王爺做一皯事情的時候了。”
寧芷月邁在門口的腳又收了回來,眼裡染上了一抹喜色,卻依舊冷冰冰的道:“難得王妃想通了!只是不知道王妃想要如何幫王爺?”
舒欣對明月道:“你先出去,我和郡主有些話要說。”
明月有些擔憂的看了她一眼道:“可是……王妃!”
舒欣朝她淡淡一笑道:“我只是的郡主說說話,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先出去吧!”
明月點了點頭道:“王妃或是有什麼事情就叫我一聲,我就在門外候着。”
舒欣淺淺一笑,點了點頭,明月看了她一眼才走了出去,走出去時,順便將門帶上。
寧芷月不耐煩的道:“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面上極爲不耐煩,心裡卻開心異常。
舒欣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也不看她,卻淡淡的道:“我和王爺之間,兩情相悅,若是在太平日子裡,我們當是一對神仙眷侶,只是卻遇上了這麼一堆事情,細細的回首我和王爺之間相處的點點滴滴,我的心早就滿是愧疚!如果不是我,王爺此時只怕已坐在金鸞殿上,又豈會遇上這等磨難,是我拖累了王爺,我對不起他!”說罷,她的眸子裡升起了淡淡的水氣。
寧芷月冷冷的道:“難得王妃還有如此認知,我還一直以爲王妃心安理得的享受王爺的種種寵愛。”
舒欣咬了咬脣,將眼裡的那水氣壓下,回頭看着寧芷月道:“郡主之前說過只要我離開修,寧王就會發兵幫修一起攻打六皇子,不知道這些是否作數?”
寧芷月聽得她和話語,心裡不由得升起一抹驚喜,那雙眸子裡的冷意盡除,只是臉上還滿是怒氣,只是淡淡的道:“當然作數!”
舒欣又問道:“如果寧王幫修一起對六皇子,這一仗有幾成的勝算?”
寧芷月的眼裡滿是堅定道:“雖然不敢說有十足的勝算,但是要自保卻不是難事,涼州和允州有清水河做爲屏障,就算是打不過,也可以在河畔鑄起圍牆,抵抗六皇子。”
舒欣的眸光微微一沉,裡面劃過了一抹鄙夷,接着又道:“允州有多少兵馬已經屯積在涼州地界上了?”
寧芷月微微一驚道:“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轉而又似明白了什麼道:“是秦王告訴你的?”
舒欣點了點頭道:“是的!”
寧芷月冷冷的道:“我來之前父王已以說了,如果我能勸說得了秦王和爹結成連盟,他的兵馬就會和涼州的兵馬匯成一股,而若是我說服不了秦王的話,他就會和六皇子的兵馬合成一股,左右夾攻涼州。”
舒欣咬了咬脣道:“是不是要我要離開修,郡主就會讓寧王爺幫修?而無論修是否娶郡主?”
寧芷月的眼裡滿是自負道:“沒錯!”心裡卻在想,只要舒欣一離開玉修,她有的是辦法讓玉修娶她,一想起能和玉修結爲連理,她的神色也溫和的多,眼眸里居然還看到一抹淡淡的溫柔。
舒欣淡淡的道:“我答應你,只要你能讓寧王出兵幫修,我就離開修!”
寧芷月冷冷一哼道:“你不是愛秦王愛得死去活來嗎?怎麼這麼輕易就願意放棄?”
舒欣嘆了一口氣道:“如你所言,愛一個不是隻爲了索取,也需要爲他付出,他爲了我連江山都不要了,我也該還他一片江山,不是嗎?”說罷,她的眼裡是滿滿哀傷。
寧芷月冷哼一聲道:“我憑什麼相信你是真心要離開秦王,而不是此時因爲現在有難要離開他,等到一切平定之後又再回來?”
舒欣的杏眸裡滿是傷感,問道:“你要如何纔會相信?”
寧芷月冷哼一聲道:“這世上只有死人才是最保險的!”
舒欣的眸子裡升起一抹疑慮,轉瞬之後又滿是憤怒道:“寧芷月,你不要欺人太甚!”
寧芷月冷哼一聲道:“現在這件事是由你去選擇,你也可以選擇好好活着,我現在就啓程回允州!”說罷,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
舒欣喝道:“站住!”她見寧芷月緩緩回過身來,她一字一句和道:“我答應你!”
寧芷月的眸子裡升起一抹得意,她冷冷的看了舒欣一眼,揚手就打了她兩耳光,舒欣怒道:“你這是做什麼?”
寧芷月冷哼道:“這兩下只是你下午打我的那兩下,我現在還給你!”她見舒欣怒目圓瞪,她又冷冷的道:“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的脾氣很不好?”
舒欣不語,而在袖袍中的手已經握的死緊。努力壓制自己的情緒,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太沖動。
寧芷月揚掌又往她的臉上打了兩巴掌,然後才道:“那我現在告訴你,你的脾氣很壞,我很不喜歡!”她見舒欣只敢怒視她,不敢還手,心裡不禁有幾分得意,當下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冷哼一聲道:“反正你也是快死之人了,多挨幾個巴掌也不打緊!”
舒欣聽得她的話,肺都氣炸了,死命的壓制住自己的情緒,死死的瞪着寧芷月,寧芷月冷哼一聲道:“看什麼看,你信不信你再看我就將你的眼珠子挖掉!”
舒欣咬牙切齒道:“郡主,做事但凡留幾分餘地,也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寧芷月冷哼一聲道:“是嗎?其實你還有選擇的,可以選擇和秦王一起同生共死!”說罷,她冷冷看着舒欣。
舒欣咬了咬牙道:“郡主要怎樣都可以!”
寧芷月冷哼一聲道:“丁流景若是像你這樣識實務只怕會少吃很多苦,不過我現在看着你這張臉實在是討厭,但是我的肚子餓了,我長這麼大一直都是丫環伺候我用餐,還從來沒有試用秦王妃伺候我用餐的滋味。”
舒欣嘆了一口氣道:“郡主想吃什麼菜,我幫你夾!”
寧芷月冷哼一聲道:“我在飯前都會先喝一口湯的,你先給盛碗湯來!”
舒欣淡淡的道:“好!”說罷,拿起旁邊的一個湯碗就給寧芷月盛湯,盛好之後,將湯放在寧芷月的手邊道:“郡主請用湯!”
寧芷月舀起一勺湯喝了一小口中,緊接着便吐了出來,再一伸手將那碗湯往舒欣的臉上潑去,吼道:“這麼燙也敢給我喝,你想燙死我啊!”
舒欣側身避過,她的眸子裡光芒流轉,怒到極致反而不再生氣了,當下從旁邊取過一個碗,再盛了一碗湯吹的不冷不熱之後再遞給了寧芷月,她淡淡的道:“郡主,請用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