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一解相思
“師父，對不起。”慕容彩語氣滿是愧疚。如果她是個男子，肯定替父親到長安。可惜她是女兒，父親認定她要嫁出去，一直不像重視信任哥哥一樣重視信任過她。
玄天老人道：“這個跟你無關。”
“王爺以大局爲重不能來長安，我沒意見。小王爺買兇刺殺自己不來長安，貪生怕死，極度無恥，混帳透頂！”東方軒奕對慕容浩早就有很大的意見，這回更是對他失望透頂。
慕容彩一臉驚詫。
東方軒奕虎目圓瞪，盯着慕容彩，“你以後不要理會小王爺，省得哪天他把你賣了。”
慕容彩失聲道：“那是我哥哥。”
東方軒奕沒好氣道：“他對你做的事，哪件是哥哥該做的？你就蠢下去吧！”
歐陽錦華忍不住勸道：“你們師兄妹剛見面，莫吵了。”
玄天老人道：“慕容彩，你師哥求到我這裡，讓我成全你與錦華的弟弟歐陽錦玉的親事。我離開潭州之前，從你父王那裡要到你的婚姻權，你的婚事由我做主。”
東方軒奕瞟了喜不自禁笑出聲的慕容彩一眼，“你高興傻了，還不快謝過師父。”
慕容彩跪在牀前磕頭，“徒兒謝謝師父成全。”
玄天老人道：“王爺要你嫁給張王妃侄子，他畢竟是你親生父親，此次若沒有軒奕相求，我不會管你的事。”
慕容彩微笑道：“謝謝表哥費心。”
東方軒奕嘲諷道：“你有小王爺這個哥哥，我這個表哥算什麼。”
“當然是最好最爲我着想的哥哥。”慕容彩起身向東方軒奕深深鞠躬。
玄武老人眼皮微動。一年多不見，這個嘴笨的慕容彩竟是變得會說話了。
“我收到華妹的信，才爲你求的師父。”東方軒奕有種終於把貨物推銷出去且買主很好的成就感，眉開眼笑拉過歐陽錦華，一起接受慕容彩的行禮。
玄天老人見慕容彩雙頰緋紅，不容置疑的道：“以後你就跟在錦華身邊照應，等到及笄就嫁給錦華弟弟錦玉，一切事情聽從錦華姐弟安排。”
東方軒奕指着慕容彩，囑咐道：“你聽見沒有，以後你不許聽王爺、小王爺的話，只能聽華妹與錦玉的話。”
慕容彩點頭應下。她現在的生活就是聽從歐陽錦玉姐弟安排，慕容陽厲召她回南地，她都以養病爲由拒絕了。
歐陽錦華輕聲道：“師父，我已給錦玉帶了口信，若是雪下得不大，他早晨就能趕過來。”
玄天老人點點頭，興致勃勃的道：“我與醫聖峰張峰主是朋友。以前我去醫聖峰拜訪張峰主時，曾經見過錦玉，那時他不到六歲，功夫已經比我的弟子高。七年過去，錦玉的武功不知高到什麼程度。”
東方軒奕一字一句的道：“深不可測。”
“自古英雄出少年。”玄天老人微笑，望向慕容彩緩緩道：“真是傻人有傻福。”
慕容彩做小女兒狀把腦袋埋在歐陽錦華懷裡。
“師父需要靜養。”歐陽錦華握着慕容彩佈滿繭子微溼的手，柔聲問道：“你的兩位師哥就在隔壁，你可要去瞧瞧？”
“要的。”慕容彩跟着歐陽錦華出了屋子。
玄天老人望着慕容彩的背影，目光有些複雜。
東方軒奕侍候玄天老人用飯，等她睡着就在地上打了個地鋪睡下。
二師哥及幾位師侄隨從照顧四師哥、六師哥入睡，也都去睡了。
一夜過後，小雪停了，驪山及莊子都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銀裝，在冬日的照耀下，一望無際雪白，幽遠寧靜。
莊子的奴僕按着東方軒奕囑咐，跟幾位老將軍解釋半夜的動靜，來了幾個王氏孃家的遠方親戚，都是女眷在歐陽錦華的院子住兩天就走。
白雪梅林之中，走出一個穿着裘皮大衣絕美的少年，徑直去了歐陽錦華的院子。
“錦玉！”東方軒奕語氣激動，上前握住少年的雙臂。
歐陽錦玉面帶愧疚，低聲道：“這次是我失策。我該與去迎你。”
“賢弟莫自責。你給了我們那些藥起了大作用。”東方軒奕感慨道“這次我們都受了傷，塗了你的藥，才能脫離困境。”
“你哪裡受了傷？”歐陽錦玉面帶憂色，上下打量東方軒奕。
“我小腿中了一箭，箭上淬着毒，當時服下你給的內用去毒丸，把毒解了，逃出來後把箭頭撥了，在傷口塗抹止血粉，現在已經結痂。”東方軒奕指着右腿，環視四周，又道：“你可千萬別讓你姐姐知道。”
歐陽錦玉二話不說，把東方軒奕拉進臥房裡檢查傷口，見確實沒有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我在雙腿綁了鐵皮，那弩箭太厲害，竟是把鐵皮射穿了。”東方軒奕虎目微眯，邪笑道：“我這個人惜命的很，特別是與你姐姐定親之後。你姐姐那麼美，我可不想早死，讓別人娶了她！”
“你知道就好。你好好活着，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立刻另找姐夫。”歐陽錦玉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
“你說這話真傷人心。”東方軒奕氣呼呼給了歐陽錦玉一拳，“虧我還幫你從厲王手裡爭來師妹的婚姻權。”
歐陽錦玉半夜急匆匆趕過來餓壞了，四處張望沒瞧見點心，聽到東方軒奕的話立刻雙眸精亮，反問道：“厲王肯放過小彩？”
東方軒奕笑道：“正好這次我們幫了厲王。厲王還我們一個人情，就把師妹婚姻權交給了我師父。”
“終於聽到一件好消息。”這些天三皇子與五皇子、六皇子鬥個你死我活，歐陽家想要中立不表態非常困難，把歐陽錦玉愁得白髮都快要白了。
“此次龍椅上那位下了重手，派出的御林軍個個是武功高手，用得是龍翼軍才使的弩箭，我師父那般身手，竟也受了重傷，奄奄一息，若沒有華妹出手相救就丟了性命。”東方軒奕拍了拍歐陽錦玉的肩膀，“你有華妹這個姐姐，我師父都對你另眼相看。走，我帶你去見我師父。”
玄天老人睡了幾個時辰，將體內雜質都排泄掉，修爲竟是更上一層樓。
她精神奕奕，正在享受豐盛可口的早點，在一旁侍候的是慕容彩與立冬。
歐陽錦玉進去就朝玄天老人跪下磕頭，“晚輩錦玉給您磕頭，多謝您同意把小彩許配給我。”
玄天老人正姿態優雅的吃着三鮮肉蒸餃，不急不慌的放下筷子，雙手把歐陽錦玉扶起來，待把嘴裡的餃子嚥下去，打量仔細，方道：“儀表堂堂，氣宇軒昂，武功超羣，不愧是醫聖峰少峰主，你很好。”
歐陽錦玉脫下裘衣，露出一襲寶藍色的長衫，剛纔穿裘衣作派富貴，現在的長衫飄逸簡潔，盡顯風流。
立冬見歐陽錦玉與歐陽錦華一樣的風華絕代，朝慕容彩豎了大拇指示意她要嫁的人真好。
玄天老人得知歐陽錦玉沒有用早飯，很是隨和的道：“來，坐下與我一起用飯。”
立冬出去向奴婢要了碗筷，擺在歐陽錦玉桌前，後者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便痛快的吃起來。
慕容彩目光粘在歐陽錦玉身上，分分秒秒都不移開。東方軒奕見狀，覺得數日不見表妹花癡功夫是更上一層樓。
歐陽錦華過來向玄天老人噓寒問暖，又問中午、晚上都想吃什麼。
玄天老人覺得早飯就很合胃口，正要開口讓歐陽錦華隨便弄些吃食，東方軒奕笑道：“師父喜歡吃新奇精緻的吃食，這幾天你變着花樣弄吃食就是。”
歐陽錦華柔聲道：“雪融天寒，易吃些肉食滋味，加之師父失血過多，我想今個殺一隻鹿，把鹿肉燉了烤了味道鹹香濃郁午飯吃，鹿血配着葉子菜做成丸子砂鍋，清淡爽口，晚飯熱呼呼的吃。師父，你看行嗎？”
東方軒奕哈哈大笑，“太行了。”
“好。你有心了。”玄天老人點點頭。她沒聽說過砂鍋，更沒吃過鹿血丸子，對午飯、晚飯很是期待。
歐陽錦華菀爾，“我能做的只有這些。師父若有需求，直管說來。”
東方軒奕握起歐陽錦華的手，拉着她到了第三進院子無人的偏廳，關上門就緊緊摟住她，虎目射放熾熱光芒，俯身在她香噴噴的臉蛋狠狠親了幾十下，喘氣道：“你可想死我了。我真想這樣永遠抱着你不分開。”
歐陽錦華臉頰火燙，芳心快要跳出胸腔，喃喃央求道：“軒奕，你別親得我的臉上有痕跡見不得人。”
“我們已定了親，你是我的人，我親你天經地義。”東方軒奕語氣霸道，大手在歐陽錦華身上游走宣佈所有權。
歐陽錦華嬌喘噓噓，一隻手抵在胸前，始終保持着一絲清醒。
東方軒奕抱着歐陽錦華坐在八仙椅上，在她耳邊低語，“昨日這時我們剛遇到伏擊，那時我就想一定要活下來，我要娶你，讓你給我生兒女，讓你陪着我到老。”
“真不知羞。”歐陽錦華伸手擰了東方軒奕的手背一下，“昨晚你好大的膽子，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抱我。我今個都沒臉見他們。”
東方軒奕柔聲哄道：“這院子裡面不是你的親信就是我如同親人的同門，我們又是定了親事的未婚夫妻。你無需怕羞，也不用怕他們說閒話。”
歐陽錦華主動吻了一下東方軒奕嘴脣一下，眼簾低垂，“錦玉與小彩的事謝謝你。”
東方軒奕目光迷離，喃喃道：“心肝，你再親我一下，你讓我去爬梯子把天上星星給摘下來，我都二話不說的去摘。”
歐陽錦華便道：“那好，你去摘星星。”
東方軒奕笑道：“心肝，你得給我提供能爬到天上的梯子。”
“油嘴滑舌，就會哄我。”
“我的嘴不但會哄你，還會與你做別的事。”東方軒奕重重吻下去，把懷裡人吻得七葷八素。
歐陽錦華好不容易得空呼一口氣，問道：“你哪裡學來的吻技？”
“心肝，我不恥下問，自是向師兄弟請教。”東方軒奕笑得邪氣，“瞧你一幅享受的模樣，看來我還得需要抓緊練習。”
二人擁吻一解相思之苦之後，說起分別之後發生的事情。
東方軒奕柔聲道：“我臨離開潭州時，去見了你奶奶、大堂哥、大堂嫂、三弟。他們都好，你不要牽掛。”
歐陽錦華伸手撫摸東方軒奕的臉頰，這張最近在夢裡常出現的俊臉如今近在咫尺，棱角分明，劍眉虎目，比夢裡還要好看，“你走之後，我給你爹府裡送了幾次吃食、衣物。錦玉在長安的時日多，隔三差五看望他老人家。”
東方軒奕目光感激，坦然道：“我爹每年的俸祿不到四千兩銀錢，我家的千畝田地租出去沒多少銀錢，以前合起來的收入一多半都給酒鬼敗掉，家裡外強中乾。現在家裡沒了酒鬼，日子總算好了一些，可跟你家的日子比起來差太多。”
歐陽家的人曾在國公府小住過，十分清楚國公府的境況。
他原本就不想隱瞞，現在更是對歐陽錦華全盤托出。
歐陽錦華想到初入國公府看到廚房裡空蕩蕩連只雞都沒有的寒酸樣，覺得先帝給東方定賜婚的慕容玉公主不安好心，就像先帝給爺爺賜婚慕容汐公主一樣，把爺爺奶奶大伯爹爹都給害苦了。
東方軒奕道：“我爹性子要強頑固，你若是給他銀錢，他肯定不收。你給吃食衣物，他收下嘴上不說，心裡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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