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子激動,劉鬆更爲激動,當他確定這是雷擊木之後,不待衆人有所反應,雙手用力一推,圍觀在棗樹下的村民頓覺一陣大風襲來,身形不由的隨風而動,一連退到三丈外的位置,才一屁股坐倒在地。
而這時,劉鬆卻是手腕一震,右掌猛的順勢拍出,強勁的力道瞬間打在棗樹之上。但聞,咔嚓一聲脆響,棗樹攔腰被打斷,轟隆一聲倒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蕩起一地灰塵。
透過嗆人,且有些朦朧的灰塵中,朱晨逸見純陽子右手一揮,斬妖劍蹭的一陣鏘響,寒光閃過,一截小腿粗的木頭從大樹上剝落了下來。
純陽子哈哈大笑兩聲,將木頭往肩膀上一扛,走出了尚未散去的灰塵位置。他前腳出來,劉鬆後腳就跟了出來,只不過劉鬆的肩膀上扛了兩根木頭,一大一小。
“公子,這跟大的你拿去造印吧。”劉鬆徑直走到朱晨逸的面前,將大的木頭主動的遞了上去。
朱晨逸見劉鬆如此識趣,淡然一笑,伸手接過木頭,但心中卻是冷哼不已。暗道:“你這老傢伙時刻想着逃走,且先前還辱罵於我,要不是我勢單力薄,豈會容你如此欺我。”
劉鬆並不知道朱晨逸早已識破了他的心思,此時的他,歡天喜地的從腰間取出一把閃動着寒芒的匕首,小心的將他那塊雷擊木斬斷。
不但是劉鬆如此,就連朱晨逸和純陽子也在着手處理雷擊木,畢竟那麼大的一塊木頭無論是扛着,還是拿着都不方便。
雷擊木對修道之人有用,對普通人卻是沒有任何用處。但村民們卻並非是如此想法,他們朱晨逸等人將一棵死棗樹當寶一樣,當即一番商量,立馬安排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將這棵多餘的棗樹扛在肩上,朝村子裡趕去。
來時浩浩蕩蕩,興奮異常,回去時同樣亦是如此。到了村子,朱晨逸當即提出需要一個無人打擾的單間,並讓村民們準備好香燭,布錦等貢品。爲了安全起見,他同時索要了一些佈置陣法的材料。
這些材料,他並非是爲了對付殭屍張奎所用,而是在房間外佈置一個陣法。因爲造印本來就最忌打擾,同時也忌見生人,是以,他爲了保險起見,他決定佈下一個陣法,避免造印的失敗。
人在生命遭受威脅的時刻,總會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舉動。在朱晨逸交代了所需要的物品後,村民們不但將東西送了過來,同時還將村頭年僅二十來歲,且有幾分姿色的張寡婦送了過來,並美其名曰幫忙。
村民們的心思朱晨逸明白,他看了一眼眉梢含春,滿臉通紅,且有些害臊的張寡婦,一陣無語。純陽子見了搖頭不已,而劉鬆卻是站了出來,嬉笑道:“俺家公子不好這口,要不將這娘們送給本教主如何?”說着,他略顯肥大的手,輕輕的掠過張寡婦的臉頰。
張寡婦尖叫一聲,往後退了一步,將身體躲到一個老者的身後,一臉驚恐的望着劉鬆。其實村裡的長輩讓她來陪朱晨逸,她心中雖感覺有所不妥,但並未十分抗拒。畢竟朱晨逸妖孽的長相,再加上一襲白衣,給人恍若畫中人的感覺。但凡是女子,那有不動心的道理。
是以,被村裡的長輩選出來之時,她半推半就的就跟了過來。可沒想到剛來,就被劉鬆狠狠的摸了一把。
劉鬆見張寡婦躲閃,又是哈哈大笑,本如枯槁的臉上越發顯得猙獰了起來。張寡婦見了,再次尖叫了一聲,原本略帶羞澀的俏臉,一下子變的煞白無比,而站在他前面的老者卻是發出一聲悽慘的叫聲。原來張寡婦在緊張之中,指甲死死的扣入了老者的肉內。
老者慘叫,張寡婦尖叫,朱晨逸被嚇了一跳,他回頭看了一眼依舊是色眯眯的劉鬆,身形一晃,將他攔了下來,道:“劉教主,無論是先前是什麼樣的人,跟我之後,希望你改掉以前那些毛病,否則……”
說着朱晨逸冷冷的盯着他,冷哼不已。劉鬆聽了,頓時一股怒意涌上心頭,他作爲混元教教主,不要說是一個普通的村夫,就是大派的弟子,只要是他看上的那有人敢絲毫阻攔。但又見目光陰冷,言語中威脅之意溢於言表,心頭一凜,連忙抱拳,道:“多謝公子提點,在下謹記於心。”
劉鬆表面上掩飾的非常好,但朱晨逸豈會不知道他的心思,當下他淡淡的掃了劉鬆一眼,道:“記得便好。”
說罷,他又衝純陽子抱拳,道:“師兄,小弟前去造印,村子裡的安全就勞煩你跟劉教主了。”
說着,他再次掃了劉鬆一眼。劉鬆見了,連忙抱拳一禮,口中道:“公子請放心,我一定協助貴師兄保護村民的安全。”
劉鬆話剛落,純陽子笑道:“師弟,你就放心好了,有我和劉教主在此,就算是張奎來此,也不會傷到村民們一根汗毛。”
有了純陽和劉鬆兩位得保證,朱晨逸當即鬆了一口氣,衝現場的村民們打了個招呼,丟下猶自失魂落魄的張寡婦,跟着兩個年輕人,朝不遠處的一個空房子走去。
這是一個地處村頭的老房子,雖是土牆草頂,不過房子內打掃的還算乾淨,並無蛇蟲鼠蟻,更無黴爛的氣息,在房子的角落中放置着一張牀,一條嶄新的被子,以及水壺,茶杯等物品。
兩個小夥子也是識趣之人,他們將東西往下一丟,打了個招呼,立即離開了現場。小夥子們一走,朱晨逸便將房子外面佈下一個八卦陣。
八卦陣是依據八卦圖形演變成了八卦陣法,其中八個卦象分含八種卦意,幹爲馬,坤爲牛,震爲龍,巽爲雞,坎爲豕,離爲雉,艮爲狗,兌爲羊,分別是八個圖騰的意思。
這個陣法並非十分複雜,他最主要是攔住那些有好奇心的村民,至於純陽子和劉鬆,他們兩個都知道造印的弊端,因此,朱晨逸並不擔心他們前來破壞。
將大陣佈置完畢後,朱晨逸便盤膝在牀上開始修煉了起來,因爲造印一般選擇辰、己二時,現下距離這個時間將近有五六個時辰,是以,他閉目修煉了起來。
運行了幾個大周天之後,朱晨逸清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的他着從窗外透過的陽光,再聞了聞空氣中的溼度,他知道第二日的辰時已到。
當下,他也不敢耽擱時間,拿起放置在旁邊的清水洗漱了一番,然後整理好衣服,焚香默祈求所事,取出雷擊木用匕首將其切成長三寸,寬二寸一分大小。
隨後,他以指代劍,凌空在雷擊木上雕刻了起來。只聽滋滋輕響不決於耳,隨着手中的動作,木屑紛紛的掉落了下來。
約莫盞茶功夫,道印被刻好。然後他將事先準備好的布錦鋪於供桌之上,擺上蒸餅三碟,湯三碗,香一炷。又設三十六分列左右香燭,三上香,酌酒,於案西北上立,面南再拜。口中道:“臣朱晨逸身好清潔,佩持寶印,頭內無疾病,外斷諸妖,佐天行化,助國救民,斷絕妖邪,驅逐鬼祟……”
當所有的程序完成之後,一塊略顯光亮,且刻有雷紋的道印出現在他的手中。看着這個道印,朱晨逸信心大漲,有了這個道印,再加上七星八卦陣,就算成功晉級爲屍王的張奎再怎麼強大,他都有了一戰之力。
就在他沉浸於美好的想象中之時,忽然從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叫聲,聲音雖遠,但朱晨逸依舊是一字不拉的將其聽到了耳中:“這是怎麼回事,我家的牛昨天晚上還是好好的,怎麼一夜之間全部死了呢?”
“是啊!我也感覺奇怪,我家的雞也全部死了。”
“兩位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七嘴八舌的聲音,如同蜜蜂的嗡鳴聲,紛紛在朱晨逸的耳邊響起。他眉頭微微一皺,將道印往腰間的帆布袋中一塞,大步的走出來門外,三兩腳將大陣踢破,然後飛一般的趕到聲音傳來的位置。
即便心中早有準備,但到了現場,他依舊是呆立當場。不大的空地上,擺滿了死雞,死鴨,死鵝,還有牯牛,還有母豬。
雖然數量不是很多,但基本上籠闊了所有的家禽,這還是令朱晨逸感到十分的意外。
“師弟,你看這想殭屍所爲麼?”朱晨逸一到現場,純陽子便走了過來,出聲詢問。
在今天一大早的時候,他跟劉鬆兩人得到村民們的報告後,趕到現場。看了一會,且討論了一番,依舊是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從傷口上來看,所有的家禽是被咬死的,同時也被吸光了血液。
但具體是什麼東西所爲,無論是他,還是劉鬆,都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是以,朱晨逸一來,他們迎了上來。
可結果卻是令人十分沮喪,朱晨逸在翻看了一下家禽的傷口,沉吟不語,既沒有給出答案,也沒有出言否決。純陽子見他沒有說話,知道朱晨逸在思考這個問題,是以,並沒有督促。
事實上,純陽子的猜測一點沒錯。在簡單的查看了一番之後,再加上他先前從村民們的隻言片語中得到一個大概。像這種情況,朱晨逸懷疑有三種可能:一是,山中野獸所爲。二是,殭屍張奎所爲。三是,降頭中的飛頭降。
這三種可能雖是初步的判斷,但,並非空穴來風,都是有一定根據的。首先林村本就在山腳下,距離密林也不過就一兩裡地的路程,說是野獸所爲也不爲過,畢竟傷口處有撕咬的痕跡,符合野獸獵取食物的特徵,再者來說,林村遭受山裡的野獸襲擊也不是第一次了。
據說,曾經村裡的孩子,都有被狼叼走的先例。是以,野獸吃點家禽,這也在情理之中。第二種可能,也是非常符合邏輯的,殭屍本就是一特殊的物種,他們以吸食血液和月華爲生,以此來提升自己的法力。更何況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殭屍張奎本就是林村之人,對村裡的情況十分熟悉,只有他才能在絲毫不驚動村裡人的情況下,將這些家禽全部咬死,吸乾血液。更何況,張奎受了重傷,再加上他晉級迫在眉睫,吸食血液更能說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