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三味真火,可焚燒萬物。當火苗一接觸到百花仙子,瞬間便將她包裹了起來。僅僅幾個呼吸間,這位昔日令江湖上無數英雄垂涎欲滴的女子,便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她雖死了,但卻給朱晨逸留下了一個信息,那就是糟蹋她的有三人,且逃走的方向是東方。
東方的位置剛好是葛村,而葛村又是那個千年葛根必經之處。意識到這個問題後,朱晨逸大驚,暗道:“莫非這些人也是衝着這個葛根來的?”
一念至此,他立即使出縮地法的法術,朝葛村的方法奔去。劉鬆見了,同樣運足腳力,緊跟其後。
約莫一袋煙的功夫,前方隱隱的傳來一陣笑聲,聲音由遠至近,依稀可見三個人影漫步在山間的林蔭小道上。走在最前頭的是一個身着紫色袍服的獨臂和尚,跟在他身後的是兩個道人。雖不見面容,但走路的姿勢和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均表明這三人不是普通人。
看到這三人,朱晨逸微微一愣,連忙閃身躲到一顆大樹後面,劉鬆亦是如此。而這時,前面的三人卻是閒聊了起來:“褚道友,剛剛那個女人真不錯啊,比在上人府上的那些女子強了不知道多少倍。”說着,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露出與猶未盡的神色。
他的聲音一落,身着紫袍的和尚,當即哈哈大笑,道:“那是,我府上的那些庸脂俗粉,豈能和那位百花仙子比較。”
被稱做褚道友的道人,當即哈哈大笑,道:“那當然,這百花仙子乃是聞名江湖的美人,當然不能跟那些庸脂俗粉相比嘛。”
百花仙子之名傳遍了整個江湖,不知道多少英雄豪傑,想將其攬入懷中,甚至連褚昊陽也不例外。但無一能夠實現這個願望,先不說百花仙子眼高於頂,冷豔不可方物,就是那些追隨在她身邊的狂蜂浪蝶也不答應。
這一次褚昊陽能夠得償所願,還真是湊巧。在十天前,百花仙子擺脫了身邊糾纏的那些狂蜂浪蝶,以及暗中保護的衆人來到湘西,可沒想到這一次卻成了她爲之一生的錯誤選擇。
不但清白之軀被糟蹋,甚至因此而送了命。
三人說到高興之處,那是哈哈大笑,聲音中充滿了得意的味道。朱晨逸一聽當即大怒,立即明白這三人便是糟蹋了百花仙子的罪魁禍首。
還沒等他出手,劉鬆卻是大吼一聲:“淫賊速速受死。”說話間,他身形似電,猛的竄了出去。
朱晨逸見了,頓時一陣無語。對於劉鬆這等行爲,他無法理解,偷襲雖爲人不齒,但得看對象,對於大惡之人,朱晨逸認爲即便偷襲,也算不的什麼。
在劉鬆站出來後,朱晨逸也從大樹後閃身而出,站到了他們身旁。
正在前面閒聊的幾人,被劉鬆的聲音嚇了一跳,三人齊齊轉身,當他們看到朱晨逸之時,先是微微一愣,特別是天鬼上人,在短暫的愣神後,大喜過望,當即叫道:“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
言罷,大袖一揚,一股腥風直朝朱晨逸當頭罩去。上次,他雖然敗在朱晨逸的手中,但他一直認爲那是七煞劍的原因,是以,這一次一見面,二話沒說,便搶先出手,使出蠱毒。
苗疆蠱毒之所以聞名天下,不僅僅是蠱毒令人死亡,更多的是下蠱的方法令人防不勝防。就像天鬼上人下的這個蠱,表面上是一團黑霧的牛皮蠱,其實暗地裡卻在地面上放置了篾片蠱。
牛皮蠱和牛皮降,有幾分相似之處,它們都是取自於牛身上的皮作爲原材料。它是以幹牛皮用水泡爛,待生蛆後,把蛆曬乾研末備用。其次是切下牛身上幾個旋毛部位的皮子深埋土中,待腐爛後取出曬乾研末而成。
中了牛皮蠱後,嘔吐白泡,腹脹、腹痛、瀉弦血,輕者可以潛伏數年之久,重者兩月內可死。
而篾片蠱是將竹片施以蠱藥後便成,一般竹篾長約四五寸,把它放在路上,行人過之,篾跳上行人腳腿,從而導致人的死亡。
無論是牛皮蠱,還是篾片蠱,都是極爲神奇的東西,並且能夠之人於死地。特別像天鬼上人這樣,一前一後,一真一假,就更令人難以防範。
可惜他面對的是朱晨逸這個懂巫蠱之人,當他將黑霧罩了過去,便被朱晨逸雙掌震散,更令他感到氣憤不已的是,朱晨逸不但將牛皮蠱震落到旁邊的草叢中,甚至連悄悄放置在路上的篾片蠱也被他單掌擊飛。
天鬼上人最大的攻擊無非就是蠱毒和降頭,一見蠱毒無效,便知道降頭也很難奏效。他本就是奸猾之人,在試探性的攻擊無效後,便萌生了退走的念頭。雖然他心中恨朱晨逸斬去自己一條胳膊,可在仇恨於性命之間選擇,他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至於和褚昊陽,劉姓道人三人聯手,他也曾想過,可是念頭剛剛升起,他便放棄了,因爲朱晨逸的七煞劍帶給他的震撼太大。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令人看着就覺得恐怖的劉鬆。
他想走,可偏偏有人不令他如意,這個人便是褚昊陽。在天鬼上人出手後,褚昊陽也發現了朱晨逸,他不但興奮異常,而且還從腰間抽出寶劍,拿在手中,高聲叫喊:“兩位道友,這人乃是江湖上罪大惡及的魔頭朱晨逸。”
他這麼做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將朱晨逸斬殺於此,杜絕自己等人的醜事傳出江湖,起到斬草除根的目的。另一個是朱晨逸已經被江湖上各大門派通緝,一旦將他斬殺,聞名天下不說,就是他身上的那些秘訣也足以令人瘋狂。
那位劉姓道人一聽大魔頭朱晨逸在此,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大喜,連忙從腰間抽出寶劍,將他的後路切斷。
褚昊陽雖見過朱晨逸的伸手,但他屬於心高氣傲之輩,一直認爲自己不比朱晨逸差,而劉姓道人沒有接觸過他,並不知道他的法力如何,是以,在聽到褚昊陽的鼓吹之下,便起了念頭。
天鬼上人,見兩人拔劍向相,頓時感覺頭皮發麻,不待兩人有所動作,他身形一晃,便是逃了出去。他這一逃,不但褚昊陽和劉姓道人呆立當場,就連朱晨逸也微微一愣。
他這一愣神,天鬼上人已然逃至十丈開外。朱晨逸見了大吼一聲,追了上去。
天鬼上人本就臭名昭著、且兇殘無比,無論是站在江湖道義上的角度,還是從私人的仇恨上來講,朱晨逸都不想放過他。是以,天鬼上人一逃,他便追了上去。可偏偏有人不令他如願,那便是褚昊陽和劉姓道人,這兩人一見天鬼逃走,先是微微一愣,隨即雙劍齊出,便如盤龍一般,呼嘯而去,直朝朱晨逸胸腹間奔去。
劍如長虹,一閃而至,人如蛇蠍,心狠手辣,採用的完全是偷襲的方法,哪裡還有一絲的仁慈和大門派弟子的風範。站在旁邊的劉鬆冷哼一聲,猛的向前跨了一步,藏在大袖中的雙手驟然擊出。
劉鬆昔日乃是一教之主,法力高強是無需置疑的,再加上他是太陰煉形修煉者,是以,本身體質就異於常人,特別是雙手更是堅硬異常,指訣交替便可洞穿巨石,碎裂精鐵。
當他夾雜怒意的雙拳一出,頓時風聲呼呼,但聞,咔嚓兩聲脆響,褚昊陽,劉姓道人手中的寶劍齊根而斷。兩人握着一個劍柄,虎口鮮血長流,傻傻的望着劉鬆,震驚不已。
一個是鳳陽派的大弟子,一個是鐵公派的翹楚,兩人都是心高氣傲之輩,手低上功夫也是不弱。再加上劉鬆其貌不揚,身上的傳出的氣息並不大,所以在偷襲失手後,兩人大叫一聲,再次朝朱晨逸撲了過來。
劉鬆中了傀儡術,生死已於朱晨逸連爲一線,他哪裡會容忍別人對其有絲毫的損傷。當兩人身形一動,他便擡起雙掌,將兩人攔了下來。
沒有了褚昊陽,劉姓道人的糾纏,朱晨逸心中大定,長嘯一聲,當即使出縮地法這門奇功,身形微晃,瞬間出現在三丈開外,幾個起落間,便朝天鬼上人追去。
人在生命受到威脅之時,無論是男女,老少,均會爆發出巨大的潛能。據說在嘉慶年間,一個體弱多病的婦人,在孩子即將被奔跑的馬車撞上之時,她挺身而出,居然將用雙手將馬車頂住,避免了孩子命喪於馬車之下。
平常的婦人在這種情況下,都能夠爆發出如此之大的能量,更何況志在逃命,且有一身本領的天鬼上人。
當朱晨逸追到距離他約莫七尺左右的距離,天鬼上人猛的一咬舌頭,當即噴出一口鮮血。隨着這口鮮血的噴出,他整個人如箭一般的竄了出去,肥大的身軀如一縷青煙般的掠過草叢,地面,顯得格外的詭異。
一晃三五丈,再一晃已然到達了十丈開外,幾個起落間,便再次拉開了距離。
天鬼上人燃燒精血,激發潛能,將逃跑的速度發揮到了極致,可惜他遇到的是使用縮地法的朱晨逸。縮地法本就是一門奇術,他是通過咒語和靈符、結印來達到行徑的目的,無需耗費多少法力,是以在三十丈左右的距離,便被朱晨逸攔了下來。
“小子,得饒人處且饒人,莫要逼迫老衲跟你同歸於盡。”天鬼上人在發現退路被切斷後,無奈的搖搖頭,自腰間摸出一個烏黑的鏈子扣在手中。
這個鏈子有一個非常兇殘的名字:噬魂。
噬魂、奪魄,用之不祥,有損陰德,一擊而亡。這是當初天鬼上人在得到這個鏈子時,發現的一句話。意思就是說,這個噬魂法器,可以奪人魂魄,一旦使用,施法者必定死亡。
早在幾十年前,他被金山寺逐出山門後,失魂落魄之下,無意中尋到一個古修洞府。在獲得大量的典籍之外,便發現了這個烏黑鏈子:噬魂。
噬魂雖強大無比,但要是使用則必須付出生命的代價,是以,天鬼上人一直將它作爲殺手鐗,作爲同歸於盡的最佳法寶。不到萬不得已之下,像他這種貪生怕死之輩,豈會使出同歸於盡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