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歷練(二)

本朝御史臺,不再設置御史大夫、御史中丞、侍御史等職。改爲設置正二品左右都御史,正三品左右副都御使,正四品左右僉都御史,諸路正七品監察御史。相對前唐御史臺,最高御史大夫不過從三品,御史中丞不過正五品,監察御史不過從八品,品級上就高了一大截。

不僅延續了前唐的督察、彈劾、糾察百官,與刑部、大理寺組成三法司,共同審理重大案件之責,還擁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段的權利。沒有御史臺聯署,便是大理寺與刑部判決死刑,都不得執行。而且監察御史不僅派往諸路,就連河工、馬政、鹽茶諸道,皆派有監察御史。

本朝遇到戰事時,派往諸軍中的監軍,也而是以僉都御史爲主。沒有監察御史的署名,朝廷對各級將領的報功,是一概都不承認的。正因爲本朝御史臺不僅位高權重,而且權限極大,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超過了中書省。

所以本朝一向有一個玩笑,說是作爲六部之首的吏部算個屁。你就算吏部上下都打通了,御史臺一個奏摺上去,就能讓你徹底的白忙活。什麼中書省令,什麼門下省侍中,只要不掛參知政事或是平章政事銜,還不如一個小小的七品監察御史權利大。

由此可見,本朝的御史臺權威之重。皇帝派一個左副都御使,作爲會試總提調,也看得出對此次會試的重視。對於皇帝的這個安排,其實黃瓊卻並不是很滿意。這滿朝大學士、學士,六部尚書都可以做主考官,怎麼這次卻把自己派了出來?這歷朝歷代,哪有親王做主考的?

只是皇帝態度很堅決,不僅委派了黃瓊做主考官,而且考題還要他親自出。雖說此事,對於年少便得母親教導的黃瓊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更不是什麼費力氣的活。可按照大齊祖制,主考官在出題完畢,一直到科舉開始之前便只能住在重兵監管的地方,不許與外人接觸。

而且在科舉舉行之時,一直到閱卷完畢之前,也只能住在考場之中。本次科舉考試的日子,又定在了二月二十。也就是說,加加減減的,黃瓊幾乎要兩個月不能回府,只能居住在皇帝指定的地方,甚至不能與其他人接觸,這讓黃瓊多少有些不滿意。

只是在老爺子威逼的目光之下,黃瓊最終無奈的妥協。但卻不曾想在被定爲主考官的第三天,黃瓊百般不捨的告別府中一羣嬌妻美妾,準備被隔離的時候卻是接到了聖旨。黃瓊萬萬沒有想到,皇帝居然命黃瓊在科舉之前,直接搬到宮中來居住。

搞的黃瓊,以爲皇帝這是要將自己軟禁在宮中。而皇帝的這個操作,黃瓊打破腦袋也沒有想明白其中意思。直到搬到宮中的當天晚上,被直接帶到了溫德殿後,見到皇帝丟給他堆積如山的奏摺讓他批,而皇帝自己則跑去了聽雪軒。

黃瓊才搞明白合着自己這位皇帝老子,這番操作是在這裡假公濟私。這開年肯定積累了大量的摺子,這肯定是必然的。畢竟休了整整半個月的假期,這剛開年的事情肯定不少。單靠皇帝一個人,在短時間之內全部批完,壓力的確有些大。

所以,自己這位皇帝老子就搞出了這麼一出來。可即便是想明白了皇帝用意,可看着堆積如山的奏摺,黃瓊也感覺到有些頭大。他大致看了一下,這還僅僅只是自己受命襄理的禮、工、兵三部,以及部分路府涉及到三部的奏摺。

但在老爺子,明顯不想給他討價還價機會的情況之下。黃瓊也只能坐在溫德殿內,給他單獨設立的文案後面,一邊琢磨此次春闈的考題,一面批閱這些奏摺。而在批閱奏摺的時候,黃瓊才發現難怪老爺子整天喊累。

這些摺子的內容,從工部今年開春因爲需備春汛,黃、淮二河沿岸各州府縣需要審批、撥付的河工錢,皇陵是否繼續修建的摺子。到兵部從七品到正四品,各級武官的簡拔、提升。再到禮部春闈各種事宜的請奏,從軍國大事到雞毛蒜皮幾乎無一不涉及。

這其中,甚至還有各地官員,在年前上的請安摺子。這麼多的摺子別說批閱了,便是看黃瓊就感覺到已經感覺到很累了。而其中很大一部分,其實中書省、尚書省各部自己便可以處理的。至少一個從七品武官提升,還需要皇帝親批,那還要兵部做甚?

這麼多的雞毛蒜皮之事,都需要皇帝御斷親裁,換了誰都會感覺到累。只是腹議歸腹議,可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黃瓊先將皇帝丟過來的奏摺重新分開,請安的摺子先單列一邊。然後將需要急辦的事情,單獨先列出來。至於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先單獨放在一邊。

而在這堆摺子裡面,黃瓊最先看的,也是最重要的,自然是黃、淮沿岸,各河道衙門以及各州府縣上的請撥河工錢摺子。雖說去年黃河上游的隴右、陝西二路大旱,黃河眼下的來水量明顯減少。若是今春隴右、陝西旱情持續,今春的桃花汛、菜花汛水量未必會很大。

但問題是,想是一回事,可到了批錢的時候,誰又真敢在這件事情上打折扣?哪怕是黃河只決了一道小口子,下面那些官員爲了推卸責任,都會瘋了一樣向攀咬。而首當其衝的,便是負責天下河道的工部都水清吏司。每年河工所需錢糧,都是由都水清吏司稽覈、估銷。

也就是說,工部的都水清吏司就黃、淮二河的總體情況,也就是各路州府縣上報的情況,來具體估算每年治理二河所需的河工錢糧,以及修繕運河的所需工程錢糧。經過皇帝御準之後,在由戶部進行撥付。到了年底,對每年河工用錢糧進行覈銷。

如果工部在大致所需錢糧上,往少了估算的話。不出事則罷,一旦黃、淮、運三河,有一條河出了問題。第一個倒黴的是沿岸所屬河道衙門,第二個倒黴的便是工部,尤其是主管河工錢糧估算、覈銷的都水清吏司,更是首當其衝。

所以歷來只要不是天下大亂,工部對河工所需錢糧歷年都是超額估算的。每年河工所需的錢糧,一般至少有兩成是虛報的。而下邊的各州府,以及諸路的河道衙門,自然也是聞歌知雅意。這兩成,一般都是直接留在工部與戶部。也就是有好處,大家利益均攤。

而這還是主管部門虛報,至於下面每年在上報河工錢糧也是層層加碼。大家都知道,河工那是天下第一肥差。所以,誰都唯恐自己少報了。當然,有清廉一些的官員,也是擔心這些錢糧到自己手上之前被層層扒皮。若是如實上報,真正到手的錢糧根本不敷使用。

所以,也往往多報一些,便是希望能減少自己轄區百姓負擔。因爲若是真正到手的錢糧不夠,而在河工又是耽誤不得的情況之下,這筆缺口自然是要在本地攤派解決。而那些貪官,多報的自然都揣入自己腰包。膽子大的,甚至在河工方面糊弄一下,大部分都揣入自己腰包。

這種事情,皇帝知道與否黃瓊不知道,但黃瓊本人還是清楚的。賈權的在京的那些朋友之中,還是有幾個工部小官的。而這些人,官職雖說不高,可在各自衙門之中也打熬了多年,對各自所屬衙門那點東西可謂是瞭如指掌。這裡面的彎彎繞,黃瓊還是知道的。

而往年倒也罷了,可今年西北存在旱情,朝廷又要回收通商之權,恐怕這錢糧要大筆的都支出去。至少今年,這部分虛誇的得拿下來。不過在批閱之前,爲了慎重起見,黃瓊特地讓人調來了黃河上游各路,包括山西路在內諸路,冬天降雪以及冬季黃河結冰的情況。

只是仔細看了一遍各州府上報的情況後,黃瓊心中卻是大驚。隴右、陝西二路,雖說去年冬季罕見的持續低溫,黃河結冰也很厚,但卻持續冬旱、。二路境內除了寧夏府賀蘭山區,陝西路漢中府、鳳翔府,隴右路的臨洮府所屬岷州、洮州,鞏昌府部分地區下了一點雪之外。

其餘各府州縣,直今便是連一場小雪都沒有下。冬季沒有降雪,意味着接下來恐怕要面對的便是春旱,甚至搞不好還有蝗災。如果春旱持續,那麼朝廷現在首先要備的不是河工錢,而是準備救災錢糧。黃瓊幾經猶豫,最終將原定撥給沿黃諸路河道衙門河工錢,給打了七折。

因爲黃瓊知道,無論是沿黃各河道衙門,還是各個州府。無論朝廷下撥多少河工錢糧,無論是河堤需要不需要修繕,這些錢糧只要撥下去,連根毛都不會給朝廷剩下的。如果大旱之年,根本就不需要修河工的話,這些錢糧更多的都會被揣進個人的腰包之中。

眼下黃河上游的西北諸路大旱,無數的災民嗷嗷待哺,等待着朝廷賑濟。朝廷在歲入上又如此捉襟見肘,這筆錢在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被揣進各人的腰包。若不是考慮必要的時候,需要以工代賑,黃瓊甚至想要給河工的錢糧打對摺。

先將幾件要緊的事情批完之後,至於剩下的,黃瓊批示的很快。兵部那些提拔武官的摺子上,還附上了對武官的考評,所以批起來並不費事。而且文官四品以上,都要由皇帝御筆親批。到了武官這裡,四品以上的自然還是由皇帝御筆親批了。

只需批四品以下武官,這進度自然要快的多。至於武庫補充上,黃瓊也是調出歷年存檔,並覈實了軍械保存情況之後,也給來了一個七折。在黃瓊看來,這叫做你下面漫天要價,朝廷也要坐地還錢不是?更何況,已經近十年無大的戰事,武庫司那裡也只是補充損壞罷了。

有了這種思路,黃瓊把皇帝丟過來的那些奏摺,批示的很快。不到兩天的時間,基本全部批示完畢。對某些事情,黃瓊不僅寫了批言,還附上了自己爲什麼如此解決的原因。至於那些所謂請安一類的,說白了就只是爲了在皇帝前面露臉的摺子,黃瓊乾脆只寫知道了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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