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火上澆油?

其實黃瓊這番話,純粹是睜着眼睛說瞎話。不說別的,自己那位就藩鄭州的二哥,在那位陳相爺過壽的時候送那重的禮,這錢是從那裡來的?除了自己封地的民脂民膏,還能有什麼來源?恐怕那位瑞王要是真的按照祖制來,他也拿不出這麼大的手筆來。

親王的確算是有錢的,不說別的親王出宮就府的時候,按照祖制一般皇帝都會賞一筆數目不菲的分家錢。按照所賜永業田的數量,一般也都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可問題是這些錢自己想要錦衣玉食固然夠了,可要是乾點別的事情就不夠了。

賈權說起過,那位瑞王還有景王,私下與太子斗的像是烏眼雞一樣。都想辦法要在朝中,建立起自己的勢力。拉攏官員,這錢還不得像是流水一樣出去。單靠每年永業田那點進項,恐怕什麼都不夠。

這年頭沒錢誰給你辦事,就算你是親王也一樣。反正你在當上皇帝之前,也決定不了人家的生死。要想維持自己錦衣玉食的生活,又要想拉攏更多的官員爲自己效力,不想法子大勢撈錢那行?

那二位在封地搞的天怒人怨,刮地三尺撈錢的真實情況,恐怕只會比那幾位老者說的重,絕對不會更輕。因爲按照所謂的大齊朝祖制,宗室是不得經商的。眼下二王與太子鬥得如此激烈,不可能會自己將把柄送到太子手中。

種種限制之下,能來錢的除了土地,那還有什麼?但這番話,黃瓊卻沒有辦法直說。面對皇帝的感嘆,他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睜着眼說瞎話,來寬慰自己的這位皇帝老子而已。至於再多的,黃瓊自感還是無能爲力的。

這其中不僅涉及到兩個親王,更涉及到那位現在已經把自己視爲眼中釘,只不過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就藩在外,對自己更有實質上威脅兄弟,還沒有來得及拔除的太子。這種渾水,黃瓊眼下自認還沒有那個實力去趟。

眼下鷸蚌相爭,他這個漁翁雖說不想得什麼利,但至少不想攙和進去。自己今天無論偏向誰說話,都會引起其他方面的報復。而這個報復,自己眼下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承受能力。坐山觀虎鬥,暗中想辦法積蓄實力,纔是自己眼下最該做的事情。

只不過雖說打定主意坐山觀虎鬥,但良心上卻依舊感覺到過意不去,總想爲那些流民做些什麼的黃瓊,看着面前的皇帝咬了咬牙道:“父皇,兒臣有句話如不說,總感覺到如鯁在喉。但說出來又怕有辱聖聽,所以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這裡就我們父子兩個人,沒有什麼外人,你有什麼話不能講?怎麼怕你那些話說出來朕受不了,會治你的罪?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膽小了?你當初把朕哄騙過去的時候,怎麼不怕朕事後治你的罪?”

對於黃瓊的吞吞吐吐,皇帝很是有些不滿意。儘管他也知道,讓這個 滑頭兒子如此猶豫的話,對自己來說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但皇帝依舊想聽聽,這個兒子究竟會將矛頭指向誰?是那位京兆府的後臺太子,還是瑞王或是景王。

既然皇帝都已經開了金口,黃瓊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好在猶豫的了。反正已經到了這個時候,自己說與不說,結果估計都是一個鳥樣。想到這裡,黃瓊咬了咬牙道:“父皇,兒臣在就府之前,一直都在冷宮讀書,並未解除過或是看過外邊的天地。”

“我大齊的民生究竟如何,兒臣既不知道也沒有見過。但書讀的多了,書中的道理明白的多了,人想的東西自然也會往遠了想。當然這個想,不是那種想某些不該自己去想的東西,而是想起某有一個道理。”

“兒臣在回來的路上,想起了之前讀史書的時候,《史紀》中的一句話:秦暴政,視百姓爲走狗,兩世而亡。始皇帝雖說滅六國,一統天下,但秦政卻苛於暴政。百姓不堪其苦,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便引發天下大亂,使得始皇帝開創的大好基業不過兩世而亡。”

“東漢末年黃巾之亂,雖說有張角之流妖言惑衆,但未必不與當時土地兼併之烈無關。西晉亡國固然有五胡亂華之因,但始作俑者卻是流民之亂。隋煬帝開運河、造宮殿、徵高麗,到處巡遊、浮誇國力,使得民心盡失,最終官逼民反一手斷送了大好江山?”

“本朝的太祖皇帝,雖說起兵於草莽,但正是因爲大批流民的加入才最後壯大,並最終奪取天下,開創了本朝大好的基業。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君爲舟、民爲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心不可辱、民心不可欺。”

“父皇,如果當今天下大勢,真猶如幾個百姓所說的,那就真的危如卵石了。土地兼併愈演愈烈,使得流民越來越多,雖賣兒賣女尚無飽腹之力。老百姓活不下去是要造反的,一旦有別有用心之人,廣佈流言後登高一呼,這天下大勢恐怕會有糜爛之危。”

“而眼下我大齊北有一直在虎視眈眈,時刻在尋找機會南下牧馬中原的北遼,西有回鶻和吐蕃諸部。南有始終狼子野心,對我廣南窺視不已的安南。表面看是四周寧靜,實則四周皆爲虎豹。一旦我朝內部發生動盪,周邊恐怕立即回狼煙四起。”

說到這裡,黃瓊很想與面前這位皇帝,解釋一下自己前世讀歷史時候看到的那樣,那個中國最後一個封建王朝得以入關,並最終定鼎河山,其實就是藉着前朝內亂,即兩頭兼顧卻最終兩頭都沒有能夠兼顧。最後被內亂拖垮,那個偏安一隅的民族才得以入關。

只是可惜,他要是真的說出來,恐怕只會被當成瘋子或是傻子一樣看待。不過現在實例也不是沒有,西晉亡國除了八王之亂之外,還有一點被很多人所忽視,那就是西晉末年各地此起彼伏的流民起義,極大的消耗了西晉的實力。

再加上八王之亂,纔出現後來的五胡亂華。還有後來的北魏,也正是在流民大起義,才引發了後續一些事件。流民之危,並非表面上的小事。流民造反雖說不見得摧毀一座王朝,但卻可以挖空這座王朝的基石。

其實眼下在黃瓊看來,用當時並無太大外患的西晉和北魏,來比喻當下的情況並不是太恰當。實際上最恰當的,還是應該幾百年後的明朝。眼下北遼與大齊雖說沒有大戰,但兩國邊境上的小摩擦卻是時常發生。萬餘人的大戰,每年也總是有一兩次。

眼下的大齊,軍費負擔儘管沒有幾百年後,邊患最爲嚴重的明代大。可三線十餘萬邊軍的負擔,每年也幾乎消耗了大齊朝歲入的四成左右。尤其是齊遼邊境,幾乎集中了這十餘萬邊軍中的六成。可以說負擔,尤其是軍費的消耗,也沒有小到那裡去。

而眼下北遼內亂已平,其當朝皇帝雖說還年幼,但攝政的太后蕭綽又是一個手腕和能力,皆爲極其出色的女人。奪諸王兵權並大量啓用漢臣,重用自己青梅竹馬的韓德讓,國勢蒸蒸日上。時刻都在秣兵厲馬,準備南下中原以完成北遼歷代皇帝之遺願。

這位蕭太后,黃瓊在前世的時候,就可謂是已經聞名已久。知道這位蕭太后的手腕,並不比前唐那位篡了李唐天下的女帝弱多少。單從其違反所謂的祖制,強行收繳分散在北遼諸王手中兵權,卻沒有引起北遼大的動盪一點,就足以可看出這個女人手腕,遠非常人可比。

雖說沒有什麼稱帝的野心,可牧馬中原的野心也並不比北遼歷代皇帝小到那裡去。尤其是聽說這位太后,與自己那位青梅竹馬不清不楚的情況之下。想必南下中原,以達成北遼歷代先帝未竟之功,用來平息國中非議,也是這位女強人常有的念想吧。

還有南邊是不是興兵作亂,時不時引兵入寇廣南西路的安南李朝。其實眼下大齊的邊患,也並沒有比幾百年後的明朝好到那裡去。這個時候,一旦流民處理不慎引發內亂,北遼不趁機立馬中原,安南不入寇廣南恐怕都沒有人去相信。

不過黃瓊也清楚,自己雖說話沒有說全,但他能說的也就這些了,再多恐怕就過猶不及了。被人掀了自己兒子老底的皇帝,本來現在心情就不好。說的在多,恐怕搞不好就會徹底的激怒皇帝。估計自己這番話,皇帝是一個字都不愛聽。

黃瓊曾經聽母親不止一次提起過,自己這位皇帝老子一向以唐太宗自詡。但這胸懷,想必比那位虛懷若谷,誠心納諫的唐太宗差的不是一點半點。要是真的被自己這番實話刺激的受不了,搞不好自己會成爲他的發泄對象。想想那個衙役的下場,黃瓊很明智的閉上了嘴。

果然,在聽黃瓊這番話的時候,皇帝的臉越來越黑。到最後,皇帝的臉已經陰沉的嚇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怒火,便是瞎子都能感覺得到。等到黃瓊閉上嘴的時候,皇帝幾乎用牙縫裡面發出的聲音道:“你居然敢把朕比爲秦二世,後漢桓、靈二帝那樣的昏君,其心可誅。”

聽到皇帝這番話,黃瓊恨不得立馬給自己兩個大嘴巴。母親曾經提起過自己這位皇帝老子,很難聽進別人的不同意見。尤其是在順境的時候,心胸也有些過窄的嫌疑。自己怎麼只圖痛快了,還是最終沒有管住自己的嘴,什麼話都說出來了。

儘管自己這番話,並非是什麼言過其實,也更不是什麼危言聳聽,最多也就算是實話實話而已。這些話也許在平常的時候無關緊要,可現在皇帝本身就已經不是很痛快,自己這番實話實說,可不成了火上澆油,典型的沒事找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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