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廝殺中的納蘭瑾軒發現,這些黑衣人根本是不要命的打法,而且在這些人之後,很快又有一批爲數不少的黑衣人加入進來。
饒是納蘭瑾軒修爲深厚,在體力的消耗下,這樣的車輪戰真的會拖死他的。
不行,納蘭瑾軒眉心一緊,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他咬牙,一滴汗水從額際滴落,落入他的眼瞳,幾乎瞬間,他的身體拔地而起,手中的長劍光芒大盛,十成內力匯聚成掌心。
半空中,納蘭瑾軒深沉銳利的雙眸從雪亮的長劍上映過,那一刻,長髮扶風,手中長劍一晃,瞬間幻出無數劍影。
明明的極簡單的出劍,偏偏遞出的劍氣,卻如,千萬把長劍同時動作,黑衣人們一時眼花繚亂,但面上也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手上過招,刀劍碰擊聲不斷。
納蘭瑾軒手起劍落,招招狠辣,一擊斃命,不多時,周圍的黑衣人很快倒下一片。
黑衣人們的面上頃刻間變得凝重起來,頓了那麼片刻,又再度與納蘭瑾軒纏鬥在一起。
後來的黑衣人發現,儘管在打鬥中,納蘭瑾軒總會時不時的往後面倚着大樹的女子看上一眼。
黑衣人脣角一勾,與同伴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的眼底看到詭秘的流光。
未幾,幾個黑衣人同時上前,手上劍身一晃,招式變化,朝納蘭瑾軒刺去。
納蘭瑾軒旋身迎上。
而同一刻,另一個黑衣人足尖一點,朝權若雪的方向躍了過去。
躍近的黑影讓權若雪的心頭警惕起來,轉眼一想,她便猜出了這羣黑衣人打的是什麼主意了,只是,她決不可能讓他們得逞!
她撐着大樹站定,目光清冷,只是剛一動,撕裂般的疼痛便從腹部傳來,趁休息時好不容易止了血的傷口,再度崩裂,汩汩的鮮血流出。
權若雪咬了牙,握緊手上的長鞭,儘量不讓靠近的黑衣人看出她受傷的情況,趁着黑衣人沒有留意,手中的長鞭狠狠的甩上黑衣人的頭臉。
黑衣人一開始並不知道權若雪會武,所以並沒有提防,本來想挾持了權若雪,好讓納蘭瑾軒就範,倒也沒打算對她動手,卻沒想到這個女人劈頭就是一鞭,黑衣人瞬間怒了。
提起手中的劍,挽了個劍花,分出數道劍芒,便往權若雪的身上刺去。
傷口的疼痛極爲劇烈,權若雪的臉色幾乎蒼白如紙,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際滴下,眼前陣陣昏黑,但逼近的強烈劍氣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她危險的存在!
用力咬破脣瓣,直到口腔漸漸充斥着濃烈的血腥味時,權若雪的意識這才清明一些,但此時,黑衣人的長劍已經逼近。
她無還手的可能,在長劍刺來之際,她側了身去避,長劍堪堪的從她的耳際刺過,劍鋒過處,一縷青絲飄落。
這一幕正好被不遠處的納蘭瑾軒看到,他雙眸一眯,眼底的光芒瞬間變得陰森起來,也不顧自己正被多人圍攻,他抽身而起。
劍尖觸地,他的整個人倒立,垂落的髮絲將他眼底噬血的情緒遮掩,只見他陡然拔劍,頓時,一圈白色的劍氣在周圍盪開,黑衣人紛紛被波及,甩了開去。
如一陣風,他快速的權若雪的所在掠了過去。
“你找死!”
森冷的話語吐出,納蘭瑾軒揚起手中的長劍,沒有任何招式,反手便朝圍攻權若雪的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大駭,提劍而上。
就在這時,一支長箭破空而來,射向納蘭瑾軒的後背。
“小心。”
權若雪驚呼,顧不上自己的傷口,足下一點,便往納蘭瑾軒的方向躍去。
那個黑衣人見狀,心頭一喜,手上的招式越發的狠厲起來。
納蘭瑾軒斂眉,看着躍向自己的權若雪,面巾下的脣角輕輕揚起,只見,他反手一掌,輕鬆的化去黑衣人招式,另一手往前一撈,權若雪便穩穩的落到他的懷裡。
同時,他持着權若雪握着長鞭的手,旋身,出招,這一動作,一氣呵成。
啪的一聲,那箭羽離納蘭瑾軒僅餘一寸的位置被長鞭劈成兩半,落了地。
“暗處有人。”納蘭瑾軒的桃花眼黑沉下來,落到權若雪腰間的手忽覺一陣溼膩,他一驚,回頭看去的時候,權若雪已然在他的懷裡闔上了雙眸。
撐了這許久,她的體力已到極限,身體落到他懷裡的那一刻,她安了心,知道他一定不會讓自己受傷。
眼瞳裡,權若雪咬破的脣瓣,染滿鮮血,如烈焰紅脣,格外妖豔。卻越發的襯托出她的臉色的蒼白。
納蘭瑾軒的目光下移,是權若雪已經被鮮血溼透的襦裙,之前他還以爲這是那些黑衣人身上的血,卻沒想到,是她受了傷。
有那麼一刻,他的神色出現了片刻的怔忡。
就是這一分神,黑衣人們看到了機會,他們紛紛提起手中的劍,不顧招式,劈手就往納蘭瑾軒的身上砍去。
而暗處,慕容拓摸了摸手中的弓箭,清俊的臉上勾起一絲陰冷的笑,手上漸漸用力,長弓被拉成滿月狀。
鬆手,如離弦的箭羽飛快的沒入黑暗中,朝納蘭瑾軒的方向射去。
一、二、三……
他一共射了十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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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與寧殊陽經過這一片林子的時候,聽到打鬥聲,詢聲過來,結果卻看到,一個黑衣蒙面人懷裡抱着一個昏迷的女子,站在林中。
數十個黑影身形騰起,長劍招式變幻朝那個人刺去,目光再拉開一點,數十枝箭羽帶着強烈的勁風破空而來。
而那個人雙眸緊緊的盯着懷裡的女子,散落的長髮飛舞,無動於衷的模樣。
皇帝皺了皺眉,一旁的寧殊陽輕聲道,“爺,咱們還是別……”
寧殊陽的話還沒有說完,皇帝的臉色猛地一變,身形一晃,他使用輕功掠了過去。
“爺。”寧殊陽低叫一聲,忙跟了上去。
黑衣人的攻勢猛烈,皇帝手中沒有武器,多多少少有些吃虧,何況,還有人在暗處放冷箭。
儘管寧殊陽及時趕了上去,皇帝的胳膊處還是被箭羽射中。
周圍的一切,納蘭瑾軒並不是沒有覺察,當那些黑衣人與暗箭逼近的時候,他的眸裡早已清明一片,但既然有人願意替他擋住這一切,他又何樂而不爲呢。
他閉了眸,落在權若雪腹部的手正源源不斷的朝她的身體輸入內息,傷口的鮮血漸漸凝住,而權若雪的臉色也慢慢的開始恢愎血色。
這個過程不能被別人打擾,否則納蘭瑾軒便會內息不穩,功力反噬。
很顯然,皇帝也注意了這點,總是有意無意的將逼近納蘭瑾軒的人打退。
當皇帝與寧殊陽相繼加入後,如果仔細一點會發現,先來的那一批黑衣人紛紛停了手,他們雖然聽命於太后,但也是見過皇帝的,皇帝一出現,他們就認出了。
片刻,那些黑衣人相視一眼,也不管刺殺的任務有沒有完成,棄下手中的劍,提氣,他們的身體騰上半空,剛想離開,卻被寧殊陽截住。
“想去搬救兵,沒門。”
冷冷的聲音半空傳來,黑衣人們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無奈之下,黑衣人只得硬着頭皮迎了上去。
就在這時,皇帝淡淡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殊陽,讓他們走。”
寧殊陽凝了眉宇,收回掌風,於是那羣黑衣人便在皇帝洞悉一切的眼神中悻悻離去。
黑衣人走了,並不意味着戰鬥結束,因爲後來的那一批黑衣人還沒有離開呢。
暗處,慕容拓收起長弓,眉心緊皺,皇帝居然這個時候來了,可他們卻並沒有得到皇帝要來的消息,怎麼會這樣?
忽然,他的眉心一舒,一個大膽的想法從他的腦海中升起,若這個時候,將皇帝殺了……
這個想法如同一個魔咒,慕容拓看着遠處的情況,臉上的神色越來越瘋狂。
只是,不等他實施腦中的想法,意外便發生了。
一夥青衣人從林中走來,慕容拓見狀,心頭一凜,忙飛身隱到了樹上。
他們皆臉戴鬼面,腳下健步如飛,分明是修爲高深的好手。
爲首一人,一身白衣,身形高挑,氣息涼薄而清冷。
慕容拓心中疑惑,看着這一夥神秘人,心頭一跳,莫非……
站在慕容拓所在的樹下,這些人冷眼看了會遠處打鬥的情況。
片刻,那名白衣人開口,刻意壓低的陰沉嗓間,彷彿在掩飾着什麼,“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看到了他。”
“誰?”一個青衣人上前,一出聲,便是大老粗的口氣,嗓音渾厚沉着,倒像是……倒像是軍中的人。
“皇帝。”白衣男子抿了抿薄脣,涼薄的眼底帶出絲冷冷的笑。
青衣人聞言一凜,“你是說月落的皇帝?”
白衣男子點頭。
慕容拓臉色正爲那青衣人的一句,月落的皇帝而起了變化,底下,那青衣人又說道,“好呀,老子前兩日正好沒殺過癮呢,殺了這月落的皇帝也好,回去老子也好……”
“夠了。”青衣男子話還沒有說完,白衣男子便回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眸底的警告意味頗濃。
青衣男子自知失言,臉上一赫,但嘴上卻絲毫不客氣,“秦卿,你可別忘了你的身份,你聽命於誰,老子又命於誰,你眼裡的……”
青衣男子湊近,不知說了句什麼,白衣男子的薄脣抿起,有絲緊繃。
但這些信息卻足夠讓慕容拓知道,這些人,正是幾日前,屠殺南山鐵礦,奪鐵炸礦的兇徒!而且言語中,這些人似乎並不是月落之人。
他國的人……慕容拓的眸光一深,底下數十人修爲深厚,他不敢多想,忙屏住氣息。
見白衣男子沒有說話,青衣男子的臉上有絲得意,他回頭,衝着那羣青衣人說了句,“兄弟們,咱們上,殺了月落的皇帝,回去領功。”
青衣人應聲,在那男子的帶領下,足下一點,朝皇帝的方向掠去。
而那名白衣男子,站在樹下,薄脣抿起,涼薄的眼中不知想到了什麼,勾出淡淡的腥紅。
他不動,慕容拓自然不能離開。
秦卿。
慕容拓在心底頭回味着白衣男子的名字,這是條線索,回頭讓那人去查查,他國之中,有誰叫秦卿的。
神秘青衣鬼麪人的加入,頓時令皇帝與寧殊陽有些吃力起來,打了一會,他們發現,鬼麪人的目標是皇帝,他們修爲深厚,招招狠辣,武功路數並不像月落之人。
好在,這時納蘭瑾軒給權若雪輸入內息完畢,他緩緩的運動,調整了下內息,低頭看了眼懷裡權若雪漸漸紅潤的臉色,血已經止住。
她的傷口需要處理,必須儘快結束這場打鬥。
納蘭瑾軒想着,桃花眼底掠過一絲狠厲,他抱起權若雪站定,眸子凌厲的眯了起來,看着場中不知何時加入的鬼麪人,空出的手往旁邊一放,頓時,一把長劍被吸咐到他的手上來。
皇帝旋身,掠到納蘭瑾軒的身旁,低頭時,兩人的目光打了個照面。
“是你。”
納蘭瑾軒低聲,不再刻意掩飾的聲音,皇帝很快就聽了出來,他微微一笑,道,“果然是你。”
語畢,皇帝柔和的目光落到權若雪的身上,問了聲,“她怎麼樣了。”
“她受了傷,傷口需要處理。”
納蘭瑾軒淡淡的回了句,目光回到場中,那些青衣鬼麪人個個身手狠辣,武功高深,倒是與最近南山鐵礦的那夥神秘人很是相似。
想着,納蘭瑾軒側頭朝皇帝看去,正巧皇帝淡淡卻凌厲的眸光也朝他看來,兩人脣角一勾,心中對這夥神秘人的身份有了大概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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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邊透出絲魚肚白,淡淡的金色若隱若現。
這裡是一個村落,座落在蜀郡城外西郊,很是偏僻的地方,外人一時間難以找到。
村頭的屋舍是村裡的楊大夫家,他年過五十,膝下只有一個女兒,父女家相依爲命,在村裡爲鄰里看病爲生。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這座簡樸的小院時,楊大夫的女兒,楊秀兒洗漱完畢,背了個藥蔞,準備出門,家裡的藥草不夠了,今天她要上山去採藥。
誰知,剛打開房門,楊秀兒頓時被眼前的一幕給嚇了一跳。
只見,門檻上,橫躺着四個人,三男一女,個個模樣俊秀絕美,氣質不凡,只是若忽略那一身的鮮血淋漓會更好。
楊秀兒常年生活在村裡,幾時見過這樣的場景,當下臉色大變,回了頭,準備去叫自己的爹爹,腳下剛一動,裙角處就一陣緊繃,她頓時嚇得尖叫起來。
“別叫。”男子虛弱的擡起頭,清雋的眉眼上幾絲血污,正是寧殊陽。
這時楊大夫聽到女兒的尖叫聲,已從屋裡出來,當他看到門口的場景時,也被嚇了一跳。
寧殊陽艱難的從地上站起,朝着兩人深深的作了一揖,“懇請大伯幫我家主子找個大夫。”
說完,不等楊大夫回答,寧殊陽眼前一軒,已摔倒在地,昏死過去。
“爹爹,這……”楊秀兒看着門口的幾人,眉眼間一片爲難。
楊大夫閉了閉眼,咬了牙,“身爲大夫,怎能見死不救。”
只是卻不知,是福是禍啊。
語畢,父女兩便合力將門口的四人艱難的擡進了屋裡,過了會兒,在楊大夫的吩咐下,楊秀兒又端了盆水走到門口,細細的將門口的血跡擦去。
……
卻道,他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還得從後來的青衣鬼麪人出現後說起。
鬼麪人加入後,那些黑衣人便悄悄的撤退了,儘管合納蘭瑾軒、皇帝、寧殊陽三人之力,卻還是敵不過這些人數不少的鬼麪人。
鬼麪人招招狠辣,每一擊都足夠致命,一圈打鬥下來,幾人的身上受了不少的傷。
剛開始,鬼麪人的目標只是皇帝一人,但在納蘭瑾軒加入,殺死他們兩個同伴後,鬼麪人憤怒之下,分出了一半的人來攻擊納蘭瑾軒。
只是納蘭瑾軒的武功實在深厚,儘管數人,他們還是沒有討得好去,當然納蘭瑾軒的情形也並不樂觀,加之他懷裡又抱着權若雪。
鬼麪人相視一眼後,忽然改變了方法,他們採用一邊偷襲,另一邊進攻的方式,那進退有度的陣勢,分明便是軍隊才獨有的。
這樣下來,幾人的不僅體力漸漸不支,連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不少,身上的傷口開始增加。
就在這時,納蘭瑾軒一手提劍找到一個突破口,便揮劍過去,強烈的劍氣與進攻的鬼麪人對上,兩人纏鬥起來。
卻沒有注意到,另外兩個鬼麪人,一人提劍刺向納蘭瑾軒的後背,一人朝權若雪襲擊,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
誰也沒想到鬼麪人會突然到昏迷中的權若雪下手,寧殊陽叫了聲小心,納蘭瑾軒不顧眼前鬼麪人的攻擊,轉了身,去護懷裡的權若雪,一手隔開鬼麪人刺向權若雪的長劍。
身後,側面,兩個鬼麪人同時朝納蘭瑾軒襲去,而此時的他正與那個襲擊權若雪的鬼麪人纏鬥在一起,無瑕分身。
那兩劍,一劍在後背正對心口的位置,一劍在腹部,那兩人同樣配合的極好。
腹部那一劍,穩穩的插了進去,只是納蘭瑾軒沒有想到的是,正在被幾個鬼麪人同時攻擊的皇帝會忽然傾身過來,替他擋下那一劍。
鏘的一聲。
長劍碰撞的瞬間,火光迸起,皇帝躍到納蘭瑾軒的背後,反手一劍,用了十成的力道,頓時讓他的虎口裂開一道口子。
劍氣相抵,皇帝與那鬼麪人的身形對立。
就在這時,幾個鬼麪人見機,一躍上前,朝皇帝刺去。
納蘭瑾軒及時反映過來,爲還皇帝替他擋下的那一箭,一掌將身前的鬼麪人打開,反手一劍擲出,將一個鬼麪人的劍震開。
但是還是有兩劍深深的刺入了皇帝的胸腹,其中,寧殊陽還替皇帝擋下了一劍,不然,那一劍傷在要害,皇帝恐怕必死無疑。
戰況愈險,幾人明白,必須速戰速決。
皇帝胸腹處中了兩劍,手臂數劍,納蘭瑾軒腹部一劍,手臂數劍,其中腹部那一劍極深。寧殊陽也身中數劍,在血流不止,傷口幾度崩開的情況下,三人竟出現了前所未有的默契。
三劍合壁,三人背對而立,拉開出一道強烈的劍氣,幾乎將半個天幕點亮。
鬼麪人同樣擺出陣勢,提劍迎上,毫不畏懼。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寧殊陽從懷裡掏出一個煙霧彈擲了過去,落地,煙起。
濃濃的煙霧過後,三人的身影已經不見。
爲首的那個青衣鬼麪人一臉懊惱,看着地面,死傷不少的弟兄,他的眼底一片陰冷,沒想到在這樣的傷亡下,月落皇帝居然還是逃了出去。
只是,那個抱着女人的黑衣人是誰。
這時那名白衣男子從暗處走近,似乎是看穿青衣男子眼底的疑惑,白衣男子勾了勾脣,涼薄的雙眸彎了彎,“他便是先太子暮王的兒子,納蘭瑾軒。”
儘管,他蒙了面,白衣男子還是一眼便認了出來。
“納蘭瑾軒。”
青衣男子的眸光一深,眼底的光芒狠厲而陰冷,他重複了遍這個名字,凌厲的雙眸漸漸抿成一線。
——————————
權若雪是在一片淡淡的藥香中醒過來的,她睜眼,周圍是完全陌生的環境,簡樸的房子,裡頭僅有一張梳妝檯,便連牀也是那種傳統的土坑。
她動了動身子,傷口嘶嘶作疼,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過,是一身極其樸素的女裝,洗得有些發白了。
“這是哪裡?”權若雪開口,聲音裡頭一陣陣嘶啞,有些發乾,脣瓣邊也捲起了白皮細沫。
這時,楊秀兒從外頭掀簾進來,見到她醒來,臉色一喜,倒了杯水過去,說道,“姑娘,你醒了。”
權若雪接過水,連喝了好幾口,這才擡起頭,打量起楊秀兒來。
這是個格外青澀的妹子,眉目清秀,眼眸清澈,見權若雪打量自己,楊秀兒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而此時的院內,正一片‘兵荒馬亂’。
納蘭瑾軒較兩人先醒過來。
皇帝是真的傷重,昏迷不醒,而寧殊陽是因爲,在幾人逃出那片林子,皇帝與納蘭瑾軒兩人因傷勢過重,相繼昏迷。
於是,可憐的寧殊陽,一人又扛又背又抱的這纔將三人安全的轉移到這個村子裡來,沿路,他又折回將血跡清理,再回到楊大夫門前,他也體力不支了,卻仍撐了口氣等到楊秀兒從屋裡出來,這纔敢昏迷過去。
一醒來的納蘭瑾軒沒見到權若雪,不顧自己包紮好的傷口,就跑到院子裡鬧騰起來。
楊大夫正在院中曬藥,看到納蘭瑾軒醒來,便露出了個笑容,那句,年輕人你醒了還在喉間,便聽到他不客氣的說道。
“老頭,你把我娘子藏哪去了?”
楊大夫頓時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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