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玉眉眼深疑,本還想再問,但看着此刻納蘭瑾軒冷沉的面孔,她也不敢拈虎鬚,低聲應下後,便喚出周圍隱在暗處的暗衛,仔細交代一番後,才走回到納蘭瑾軒的身後。
半天,不知道納蘭瑾軒垂了眉眼在想些什麼,許久沒有開口。
“聽說富海有一個妹妹?”
終於,納蘭瑾軒擡起頭,桃花眼底一片黑沉,隱隱的,有一絲戾氣流動。
連玉很快接口,“富海的妹妹叫富芊芊,兄妹兩,父母早逝,從小相依爲命,感情特別深厚。”
“她可曾婚配?”
連玉聞言下意識的朝納蘭瑾看了一眼,雖然疑惑,但她還是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一說了出來,“富芊芊與四小姐同歲,上門求娶的人不在少數,可是都被富海一一回絕,理由卻是,還想再多留富芊芊幾年,左右,富家財力深厚,真到了富芊芊想嫁人的時候,還怕沒人娶嗎。”
納蘭瑾軒輕輕的勾了勾脣角,本還想再問些什麼,一直奉他的命令監視南山鐵礦的銀騎衛忽然現身出來。
來人是銀騎衛中的隊長,只見他單膝跪倒在納蘭瑾軒面前,眉眼間似乎攏起一圈蒼白,空氣中有着極淡的血腥味。
“屬下參見主上。”
這次來蜀郡,納蘭瑾軒只帶了一小隊銀騎衛還有少數保護他的暗衛,沐之楓上次救下烏那陌箏後,便去了邊疆,所以原本由他統領的銀騎衛暫時被交到另一個副統領手上,而他暗中帶去邊疆的銀騎衛也有不少。
納蘭瑾軒眉鋒輕皺,目光似乎在隊長的身上頓了下,“你受傷了?”
不鹹不淡的語氣,卻聽得隊長臉色微微一白,他低頭,滿臉慚愧,“是屬下等辦事不力……”
隊長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納蘭瑾軒淡聲打斷,“說重點。”
隊長攏了眉眼,神色變得凝重,他深吸口氣,緩緩道,“就在屬下們監視南山鐵礦兩天後,就發現又有另一夥人同樣盯上了南山鐵礦,他們……也發現了我們。”
隊長的語氣一頓,似乎有些慚愧,“一開始還好,那夥人的目標是鐵礦,蟄伏几天后,他們忽然出手搶奪起鐵礦裡頭的鐵來,正好那天富府的大管家常青去那裡視察情況,連同常青鐵礦上一共兩百餘人,統統被殺。”
納蘭瑾軒的眉心一沉,富海這人心思縝密,除去太后安排在南山鐵礦的一百禁軍,他必定還有安排不少武功精奇的人在那裡,可是一夜之間,兩百餘人,統統被殺,只怕這背後的人大有來頭,搶奪鐵,是爲了製造兵器?
這時,隊長的聲音又再度響起,“這夥人心思狠辣,成事後,不僅將鐵礦炸燬,還想將屬下一行人馬滅口,他們的武功霸道,似乎並不像月落之人。”
早年,銀騎衛爲了訓練,曾去過各地的軍營,地方,對於各地的情況,甚至江湖人的武功路數都頗有了解,隊長既然敢這麼說,心中必定是已經肯定了的。
“哦?”納蘭瑾軒挑了眉梢,臉色有些陰沉。
隊長見狀,只以爲納蘭瑾軒是在怪他們辦事不力,於是一顆頭埋得老低,聲音也瞬間小了不少,“這次正面衝突,屬下手下一共四十人,死傷二十九人,如今回來的只剩下十餘人。”
隊長不知,連玉卻是知道的,三少他這人表面放蕩,實則心懷天下,憂國憂民,如果在月落國境內,真的混進了他國的細作,而且還在蜀郡這麼明目張膽的殺人奪鐵,這事態就不是一般的嚴重了。
納蘭瑾軒眼底浮起幽沉,半天沒出聲,正當隊長在這樣的沉默中,漸漸感覺到頭皮發麻的時候,他忽然出了聲,“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隊長此時正心頭忐忑,這次的事情沒辦好,也不知主上會怎麼懲罰他們,而這時他忽然記起,自己在與那夥神秘人廝殺時,意外得到的一個賬本。
“主上,這是屬下在南山意外得到的。”想到就行動,隊長立馬從懷裡掏出了那本賬薄,只是他身上受了傷,雖表面上看不出來,但這賬本放在他懷裡,傷在胸口位置,早有血跡滲在了上頭。
原本,隊長是滿懷欣喜的獻寶的心情,一看到那賬本上頭的血污,他的臉色微變,正猶豫着還要不要將賬本遞給主上的時候。
一隻修長骨節分明卻異常好看的手已輕輕的接了過來,納蘭瑾軒眉眼沉着,彷彿沒有看到賬本上頭的髒污,手指一動,翻開,細細看去。
看了幾頁,納蘭瑾軒將賬本收起,脣角幾不可見的翹了下,“你做得很好。”
這一聲讚歎,卻聽到隊長差點熱淚盈眶,要知道後來爲了護住這本賬本,他最好的兄弟就死在了他的跟前。
“屬下告退。”喉嚨一堵,隊長低沉着嗓音,起身便往外去。
臨出門時,納蘭瑾軒忽然淡淡的說了句,“把傷養好。”
隊長的眼一熱,饒是鐵錚錚的漢子,與敵人廝殺時,也不見膽怯害怕的他們,卻因爲主上的這一句關心,生生的流下了熱淚。
“謝主上關心。”
留下這麼一句,隊長止住眼淚,身形一閃,已消失在房內。
除去殘留在房間的那抹極淡的血腥味,根本就看不出有人來過的痕跡。
連玉皺着眉頭,她明白,這次的事情背後的牽扯只怕不是那麼簡單,尤其還有他國牽涉其中。
這鐵礦當年是太后命人開辦的,那夥人這一舉,無疑是在太后的臉上生生的打了一個耳光,太后到時候又焉會善罷甘休!
“連玉,命人去查秦淮生的下落。”
良久的沉寂後,納蘭瑾軒這麼說道。
秦淮生?
連玉緊皺的眉心聽到這個名字反而皺得更緊了,三少一直覺得秦淮生此人不簡單,可查探過的結果卻是,這人的過往乾乾淨淨,什麼作奸犯科的事他都不曾犯過,自從加入長青堂後,秦淮生便一心隨着戲班四處奔走,很快成爲長青堂的名角。
“三少是懷疑秦淮生與這夥人有關聯?”想了想,連玉還是將自己心頭的疑惑問了出來。
納蘭瑾軒聞言,搖了搖頭,他眉眼深鎖,“本少也不知道,只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罷了,先查着吧。”
“是。”連玉眉心一舒,應聲道。
納蘭瑾軒在房中走了兩步,聽着外頭的喧囂聲,眉目微冷,他推開房門,一腳跨了出去,在他的身影將要隱沒到外頭的光線中時,他極輕極淡的聲音傳到連玉的耳邊。
“還有,不要因爲這件事情,就放鬆了尋找四小姐的下落。”
連玉一凜,擡頭時,納蘭瑾軒的身影已消失在門外,她不由苦笑,三少,你內心真的清楚嗎?
對於你而言,四小姐究竟意味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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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納蘭瑾軒能收到消息,富海自然也能收到消息。
書房內,富柏一邊說着自己剛剛得知的消息,一邊悄悄的覷着自家主子的神色。
事情這麼嚴重……少爺他爲了這個鐵礦費了不少心思,而且最近,淮南王和瑞王剛剛在私下裡聯繫公子,要買下公子手中私有的鐵,那些鐵是公子這些年來不着痕跡的攢下的,兩位王爺連訂金都付了,這樣一來,到時候……
他甚至不敢往下想下去。
富海閉着雙眸,沉着如水的面孔上未見絲毫表情,但漸漸深攏起來的眉眼,卻昭示出他內心極度的不悅。
一夜之間,看守鐵礦的一百餘人,加上自家的護衛與開採鐵礦的總共兩百餘人,統統被滅口,鐵礦被炸,裡頭的鐵悉數被奪,現場還有神秘人與他人交手的痕跡。
說明,南山鐵礦背後盯着的人不止一批,而且那本記錄鐵礦產量,私下裡都有誰購買鐵的名單都在上頭,偏偏那本賬本現在不見了。
正好,這次與淮南王、瑞王的交易,數量、銀錢也都被記在了上頭。
這要是被人揭發,可是謀反的大罪!
王爺私下購買鐵器製造兵器,買與賣的人同罪。
富柏越想越心驚,臉上瞬間蒼白如紙。
“公子。”他惶惶的叫了一聲,眼前,常青死前的慘狀再度浮現。
富海深濃的睫羽輕顫一分,他緩緩的睜開眼睛,露出那雙銳利如電,深沉似海的眸子,只是此刻,他的眸光內多了一絲狠厲與喋血。
暗紅一片。
“慌什麼。”富海啓脣,聲音輕柔,卻讓人有一名莫名的寒意。
富柏的臉色一變,但明顯的,他慌亂的情緒在富海這一聲後,漸漸的平穩下來。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兩位王爺那裡……”富柏說到最後,聲音刻意壓低。
富海眸光一動,暗紅的眼底掠過一絲輕嘲,“命人將南山鐵礦的消息散發出去,說得越嚴重越好,兩王那裡,私下裡命人將訂金兩倍退回去,登門賠罪。”
但卻不能保證兩王會趁機發難,因爲,表面上,富海手底下的鐵礦有好幾座,但那些但是皇帝派了人在管,實際上,他手中只有南山的這座鐵礦歸他掌控。
“是。”富柏應聲,面上還是憂心忡忡。
富海應了一聲,似想起什麼,他的眸子闔上又睜開,“讓底下的人去查找,除了報官以外,聲勢弄得越浩大越好,還有,派人去查查上次那個要買鐵的戲子的行蹤。”
富柏知道,只有將聲勢弄得浩大,傳到太后那裡,就能證明,公子對這件事情有多重視,將來也好向太后交代,只是查那個戲子的行蹤,他卻有些不能理解。
偏偏富海此刻並沒有心情去解釋,黑沉的目光在富柏的身上停頓了下,沉沉靄靄,富柏微微心驚,忙閉了嘴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富海擰了眉心,臉色略有些疲倦,而這時,一陣吵鬧聲從隔壁院子傳了過來。
富柏看着自家公子緊擰的眉心處掠過一絲不悅,忙快步走到門邊,拉開房門,吵鬧聲頓時又清晰了幾分。
隱隱聽去,二小姐的聲音似乎夾雜其中。
正猶豫着的富柏還未出聲詢問在院裡侍候的下人,就見富海的臉色一變,修長的身體越過自己邁步朝隔壁院子走去。
“少爺。”富柏叫了一聲,匆匆跟上。
隔壁院子名叫落雪院,很悽美的名字,可富柏卻知道,這個院子之所以叫落雪院,是因爲那一片落雪深藏在自家少爺的心底,成了他的一生的魔。
走到門口,落雪院裡的吵鬧聲徹底大了起來,當那一道清澈如溪水叮咚的聲音從裡頭傳來的時候,富柏清楚的看到,自家少爺的腳步明顯的頓了下。
然後,忽然一道清脆的杯子破裂聲傳了出來,同時傳來的還有富芊芊的充滿怒氣的聲音,“來人,給我打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緊接着,一陣腳步聲響起,富海的臉色又是一變,忙快步走進了院子。
院門拉開的時候,權若雪正好被幾個下人鉗制住,明明動彈不得的處境,她卻泰然自若,她緩緩開口,清麗的嗓音中幾分冰冷,“富芊芊,請你說話自重一點。”
富芊芊氣得身體發抖,說了句,給我打就轉了過身,結果剛站定,就對上了自家大哥沉着的眉眼。
“大哥。”
身後,下人擡起的手掌就要往權若雪的身上落去,富海的臉色一變,身形一閃,下人們便只看到一陣風過去,隨後自家的大少爺便站到了自己的跟前,而他們揚起的手,穩穩的被富海扣在手中。
“大少爺。”下人們一陣驚懼。
同樣的,眉眼間露出驚懼情緒的還有權若雪,富海黑沉的雙眸就在眼前,鬆了鉗制的權若雪閉了閉眼,快速的往後退了一步。
於是,兩人的距離被拉開。
富海定定的看着權若雪,眸中的她就俏生生的立在自己跟前,眉眼含着驚懼,再不是每次午夜夢迴時那個虛渺的身影了。
莫名的,他竟覺胸口一澀,腳步下意識的往前邁了一步。
得到的卻是權若雪更加警惕的往後一退,看着如刺蝟般躲避自己的權若雪,富海頓了片刻,竟低笑出聲。
身後,下人們一陣莫名。
“退下去。”
感覺到下人們的騷動,富海沉了眸子,側過頭,低沉了嗓音。
下人們頓時一凜,忙不迭的退出院子。
富芊芊看到這一幕,臉上掛着不滿,她輕哼一聲,走上前去,伸手挽上富海的胳膊,撒嬌的道,“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芊芊,回房去。”
富海這一次連個眼神都沒給她,一雙黑沉的眸子始終定在了權若雪的身上。
“哥!”富芊芊的臉一拉,在原地跺了跺腳。
終於,富海從權若雪的身上收回目光,他轉過身,黑眸落到富芊芊的身上,裡頭有一種富芊芊格外熟悉的情緒。
是偏執。
“聽話。”
富海伸手撫了撫富芊芊的發,語聲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這一次,富芊芊不再鬧了,第一次,她爲他這個哥哥感到心疼,那種感覺就和自己愛了萬三年多年,卻始終得不到他的心一樣。
疼,悶悶的疼,仿若整個世界都抵不上那人的一眼,一嗔一笑。
離開前,富芊芊特地警告的看了權若雪一眼。
腳步聲遠去,富海轉過身,兩人沉默了良久,最後還是權若雪率先開了口,“放我走。”
她的聲音脆生生的,同剛纔他與富芊芊說話時一樣,有着不容人拒絕的堅定。
富海走近一步,眉眼間溢出絲苦澀,但他卻笑出了聲,“雪丫頭,我們三年未見,沒想到你對我說的第一句竟是這個。”
權若雪冷笑,“那你要我說什麼,感謝你把我綁來嗎?”
一個綁字彷彿刺疼了富海,他脣角抿出絲嘲諷,“我若不這樣,你會見我嗎?”
他深深的看着權若雪,如一汪深潭,裡頭漾着情深意切。
不得不說,這樣的富海確實很吸引人,俊美的容顏,深情的黑眸,曾是蜀郡多少少女夢寐以求的。
可是,這樣的目光看在權若雪的眼底,她只覺得可笑,別過頭,她索性轉了身,朝屋裡走去,“別用那樣的目光看我,可笑。”
然而,她剛走出一步,垂在身側的手臂就被富海緊緊拽住,權若雪回頭,卻見富海的臉上有一絲緊繃,他開口,一字一字的問,“你只覺得可笑嗎?”
反手擲開富海的手,權若雪甚至不想與他多說一句,快步走進屋內,不等他走近,就將房門用力的關上了。
砰的一聲,顫動的門板,彷彿用力甩上的是富海的頭臉。
權若雪靠在門上,聳動着的肩膀和她咬得血色全無的下脣,無一不昭示着她對富海的牴觸與害怕。
而門外,富海揚起的手還僵在半空,銳利的黑眸定定的看着緊閉着的房門,他深深的看着,彷彿這樣他的目光便能穿透門板,看清屋裡的那人。
不知道他在門外站了多久,一直到天黑的時候,下人送來飯食,權若雪纔將房門打開,那時,院裡已不見了他的身影。
下人們布好菜準備退下時,卻被權若雪叫住。
“姑娘,有什麼事嗎?”下人站在門口,恭敬的問道。
今天還真是奇了怪了,大少爺破天荒的跑去廚房,說了幾個菜名,命廚房做好後,便送到落雪院去,還說,不論這位姑娘有什麼要求,只要不是離開,統統應允。
他們在富海呆了這麼久,還從未見過大少爺對哪一家的姑娘如此上心過。
權若雪看着這一桌的飯菜,每一樣都是她喜歡吃的,可見富海真的是用了心,可惜,三年前的那件事,已將他們之間僅有的情誼毀滅的徹徹底底。
她沉默了良久,下人們的臉上非但沒有一絲不耐,反而越發的恭敬起來。
“告訴你們少爺,這些飯菜我早已不喜歡,其實也從不曾喜歡過,希望他別誤會。”
終於,權若雪開口,聲音低柔,卻聽在下人們眼中,他們有些爲難的看着飯菜,“可這些都是我們少爺精心爲姑娘準備的。”
“是他有心了。”權若雪淡淡回答,說話間,她已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下人們左右看看,在原地頓了半天,最後還是退了出去。
這一天,權若雪也算是滴水未進,此時,也真是餓了,持起銀箸,吃了兩口菜,她又放下,肚子是餓,可是卻沒什麼胃口。
放下箸子,權若雪微嘆口氣,相識多年,她對富海這個人也算是瞭解,若她一再求去,只怕到最後會激怒富海,萬一他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還真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
如今,她只能希望納蘭瑾軒能夠儘快找到自己。
對了,還有阿碧,昏迷前,她爲什麼要這樣看着自己,那樣的眼神,是恨?
她恨自己?是怪自己沒能及時去救她和阿朱嗎?
可她當時不知道呀!
閉了閉眼,一滴冰涼的淚水從眼眶裡滑落,權若雪伸手拭去,只覺一陣強烈的無力感從心頭快速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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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富芊芊居住的院子。
漆黑的屋內,未點燈火,只見一絲若有若無的紅光從窗臺處發出。
窗子大開,彎彎的上弦月懸掛,瑩白中,隱隱有絲紅光流動。
柔和的月光透進屋裡,漸漸的描繪出富芊芊伏在桌邊的身影,她雙手支了肘,一雙晶瑩的美目緊緊的盯着自己手邊的小碗中,那個散發着細微紅光的物體。
她的身旁還隱隱的站了一個人影。
蜀郡與南疆相鄰,她小時候,曾撿過一個女孩,那女孩據說是南疆巫女的後代,見她可憐,便留了她下來。
取名,月奴。
甚至,三年前,哥哥生辰那天,他狂性大發差點玷污了權若雪,那藥其實是一種盅,本來是給三年哥哥喝的,是爲了讓他喜歡上自己,可後來,那盅還是失敗了。
爲此,三年哥哥與大哥翻臉,他們的生活幾度被三年哥哥趕盡殺絕,其實三年哥哥不知道的是,在那之前,她早就給他喝了一碗東西……
雖然與她設想的初衷有些不同,但他到底還是疏遠了某個人,又或許那個人纔是他藏在心尖的。
權若雪,可能三年哥哥真的只是把她當作妹妹吧。
富芊芊勾了勾脣,盯着碗中的東西看了良久,“月奴,把權若雪在富府的消息送到三年哥哥那裡。”
“是。”
月奴應了一聲,身影幾個起躍,便消失在浩瀚長空。
這東西用她的心頭血養了這麼久,也是時候該派上用場了。
情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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