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秦淮生這個人有問題?”
寧殊陽緩緩開口。
權若雪正想點頭,納蘭瑾軒卻忽然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出聲道,“事情還不清楚,我們不能妄下定論。”
權若雪的手突然被納蘭瑾軒握住,她沒忍住,目光一擡,對上他深遂幽黑的眸子,此刻正專注的看着自己,權若雪臉上一赫,別過了頭去。
這邊,寧殊陽已接口道,“也對。皇上在那邊等着,我們先過去吧。”
納蘭瑾軒點頭,與權若雪一起扶着昏迷的劉詩畫朝皇帝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當在場的納蘭芊語、慕容拓、慕容子淳看清劉詩畫的模樣後,紛紛一驚,嘴上道,“怎麼是她?”
皇帝緩緩的從地上站起,眉心斂了斂,輕笑了下,“怎麼?你們幾個都認識?”
權若雪正想說,納蘭芊語已從地面站起,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與皇帝聽。
……
“按理,那天秦淮生已經答應娶她了,可如今她怎麼會是這樣的一副模樣?”
說完後,納蘭芊語忍不住皺了眉感嘆。
皇帝微沉的鳳眸順着納蘭芊語的聲音落到劉詩畫的身上,“殊陽,花都離這裡不遠,你讓暗衛前去打聽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還有命人給她醫治。”
寧殊陽點頭應是,很快,幾個暗衛如影子般掠向長空,身影轉瞬即逝。
暗衛裡頭也有會醫的,這時已走上前來,替劉詩畫診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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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夜色深長,碧華殿中燈火通明。
太后一襲深色錦衣,三千髮絲隨意的挽了個髻,只在上頭墜了顆東珠,她半闔了眸,一手撐着額頭,倚在牀頭。
紅繡與高德一臉擔憂的站在一旁侍候着。
淑妃坐牀邊,她一身碧色宮裝,青絲挽成一個飛仙髻,環佩叮噹,玉鏈下的流蘇垂在腦後,別有一番風味。
只是,此刻,淑妃美豔的面容上同樣溢滿擔憂,她啓脣,語態輕柔,“姑母,你可好些了?”
“嗯。”
好半天,太后才從喉嚨中溢出一個字。
紅繡與高德相視一眼,眸中的擔憂始終不曾消散。
卻是,傍晚時分,太后忽然頭疾發作,疼得厲害,喚了太醫來診治,又用了藥,纔好了些,太醫們不敢退下,紛紛守在殿外。
各宮嬪妃倒是都來過,只是太后嫌吵,讓她們都回去了,只留下淑妃一個。
“淑兒”。
太后睜開眼睛,目光緩緩的落到淑妃身上,只是那鳳眸中的清明深沉,哪裡還有剛纔痛時的迷濛。
“臣妾在。”淑妃的手順着太后的目光伸了過去。
太后握住淑妃的手,看向她的眼神,慈愛又認真,“你和皇帝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該要一個孩子了,到時候,你封后也名正言順一些不是。”
提及孩子,淑妃有些羞澀,但羞澀過後,更多的卻是惆悵,她微微一嘆,“這種事情,又不是臣妾一個人說了算的。”
“皇上那裡,你只管放心。”太后得到她的回答,神色中透出絲滿意,最近朝堂上,慕容家是越來越沒有說話的餘地了。
四海昇平,慕容家又是武將世家,沒有仗打,自然就沒有升官的可能,當然,太后也不希望天下大亂。
只是,慕容家若這樣長久下去,只怕遲早會被擠出朝堂,皇帝的心思,太后也能猜到一二,他並不想任慕容家坐大,可慕容家畢竟是太后的孃家。
所有,如今只有讓淑妃懷上龍種,被立爲皇后,慕容家的榮華才能世代傳遞下去。
太后想着,長嘆口氣,她拍拍淑妃的手背,語重心長的說道,“哀家的苦心,希望你能明白。”
淑妃迎上太后期待的目光,其實內心多多少少是有些牴觸的,她不想因爲揹負着家族的責任,而與皇帝越走越遠。
只是,她最終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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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畫悠悠醒轉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幾乎同時朝她的方向看來。
納蘭芊語與權若雪在她的左右,看到她醒來,臉上一喜,同時出聲道,“你醒了?”
誰知,劉詩畫看了兩人片刻,竟忽然尖叫出聲,手在半空胡亂的揮舞着,嘴裡喊道,“走開,你們走開……別殺我……別殺我……秦郎,我是清白的……不,不。”
一番話說得語無倫次,權若雪試圖上前穩定她的情緒,劉詩畫的情緒卻越加的緊張起來。
無奈,兩人只得退後到一定的距離。
見自己的身邊沒有了人,劉詩畫顫抖着身子,雙手環着膝蓋,將頭埋着,一副警惕又惶恐的模樣。
慕容子淳微嘆口氣,緩緩道,“她瘋了。”
權若雪只覺得一顆心忽然有些難受,若不是受到極大的刺激,那樣清傲的女子又怎麼會成爲今天這樣瘋顛的模樣。
皇帝的眼眸暗了暗,知道是無法從她的嘴裡問出些什麼了,只能期待暗衛那裡能打探出些什麼,他皺眉,吩咐暗衛好好照顧她。
看着她的模樣,納蘭芊語彷彿看到自己的將來的處境,眉心一斂,眼底的神色有絲恍然。
權若雪垂着頭,時不時的擡頭朝劉詩畫的方向看上一眼,納蘭瑾軒知她心裡難受,便攬了她的肩頭,低聲哄慰了幾句。
逍遙王父子也一時無話。
又過了片刻,暗衛去而復返,單膝跪倒在皇帝跟前。
“如何?”
皇帝負手,聲音淡淡,聽不出喜怒。
暗衛們便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一說了出來。
原來,在秦淮生答應娶劉詩畫的翌日,劉府臺就被曝出,貪污受賄,被下了獄,而劉詩畫爲了替自家老爹翻案,找上了審理此案的官員。
結果,第二日,她被人在這個官員的牀上發現,傳到秦淮生那裡,秦淮生一怒之下,便離開了花都。
事情就是這樣,可是權若雪總覺得並不是這麼簡單。
“怎麼會是這樣?”
納蘭芊語一聲低嘆,看向劉詩畫的目光漸漸變得鄙夷起來。
皇帝的眉眼越皺越緊,聽完後,拂了衣袖,便往馬車走去。
除了暗衛,圍着劉詩畫的人漸漸散開。
一時間,只剩下權若雪還站在原地。
走了兩步的納蘭瑾軒見權若雪還盯着劉詩畫一臉的深思,退回到她的身邊,“走吧。”
權若雪擡頭,“我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其實無關別的,她只是不相信,那樣一個爲了愛情可以付出生命的女子,會與官員勾搭上。
可是,這一切,又似乎很說得通,畢竟劉詩畫是爲了生她養她的父親。
一下子,權若雪也糾結起來了。
納蘭瑾軒看着她皺成一團的包子臉,忍不住輕笑出聲,他上前攬住她的肩頭,說道,“好了,這些事皇上,會去查清楚的。”
“你怎麼知道皇上還會查下去?”
納蘭瑾軒但笑不語。
……
果然,皇帝回到馬車裡,就對跟上來的寧殊陽說道,“給朕派人去查劉府臺受賄一案。”
寧殊陽臉上一凜,“此事不是……”
下一刻,皇帝的臉色就變得幽深,“若真是如此簡單,你想,事情都已經結束,劉詩畫一個姑娘家家,誰會費了心思去要她的命。”
皇帝這話說得篤定,寧殊陽卻微微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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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天,馬車車隊進入金陵的地界。
皇帝還沒想好怎麼安置劉詩畫,便決定索性將她帶入宮中。
一路暢通無阻的入城,進宮。
直到權若雪與納蘭瑾軒在將軍府前下馬車的時候,這才覺得這一趟蜀郡之行,好似一場夢一樣。
皇帝要回宮處理這些天堆積的政事,只命人將他們送到將軍府就匆匆進了宮。
而逍遙王父子兩到了金陵自然要進宮拜見太后,慕容子淳與慕容拓要回宮覆命,納蘭芊語一到金陵便不知去向,一時間就只剩下權若雪與納蘭瑾軒了。
連玉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跟前,衝權若雪行了一禮後,她緩緩的退回到納蘭瑾軒的身後。
“要回相府嗎?”想了想,納蘭瑾軒還是輕聲問了句。
起初權若雪看到連玉的突然出現時,還怔了一怔,但她的目光倒沒有在她的身上多作流連。
聽到納蘭瑾軒的問話,權若雪點了點頭。
“那我送你。”納蘭瑾軒說着上前扣住她的手,笑得分外溫柔。
權若雪低頭看着兩人緊握的雙手,抿了脣笑,“好。”
只是他們還未走出一步,高德便領着人出現了。
“原來四小姐和三少在這裡啊,可讓奴才在相府門口好等。”高德眯了那雙陰柔的眼睛,不知爲什麼,權若雪總感覺高德尖銳的嗓音裡帶着幾分嘲意。
納蘭瑾軒握着權若雪的手微微一緊,他挑了眉笑,“原來是高公公,不知公公等我們是所爲何事啊?”
高德輕哼一聲,撇了眼身後的禁衛軍,也不再與他們客氣,冷聲的說了句,“帶走。”
隨後就轉了身。
他的話音一落,數十個禁軍就上了前,反縛住兩人的手臂,動作一點都不客氣。
“公公這是什麼意思?”納蘭瑾軒冷了聲。
高德回身,揚了揚手中的拂塵,尖細的嗓音裡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什麼意思,你去問太后吧,帶走。”
納蘭瑾軒蹙了眉,他沒有想到,太后竟早就派人在將軍府前等着他,看來太后是要有所行動了。
他眯眸,眉眼冷不防的一厲,權若雪卻輕聲的喚了喚他,側過頭,便看見權若雪皺着眉頭,衝他搖了搖頭。
“我知道。”納蘭瑾軒口型出聲,說完,他的目光不着痕跡的看向正悄悄的往人羣裡隱去的連玉。
連玉會意。
誰想,高德眸光一轉,手中的拂塵朝連玉指去,“將這個丫頭一併帶走。”
連玉的臉色頓時一變,她原本是想隱在人羣中悄悄離去給將軍報信的,沒想到這個太監的眼色如此尖利。
連玉還想掙扎,納蘭瑾軒輕輕的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收起自己的心思,任由那羣禁軍將自己押着朝前走去。
那時的納蘭瑾軒本以爲這場動靜不小的動作,必定會傳到納蘭鴻的耳朵裡,卻沒想到,太后早已做好了萬全的防備,哪怕是在將軍府門前抓的人,卻依舊沒有一絲消息傳到將軍府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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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華宮前,太后一身正裝,髮髻挽成九天朝鳳髻,一頂鳳凰華盛盤踞在頭頂,四周垂下數根金鍊,雍容華貴的站在臺階之上,哪怕到了這個年紀,還依舊秀美飽含風韻的臉上,一絲上位者的凌厲顯露出來,她的鳳眸裡煜煜光彩,脣角抿起莫測的笑意。
沒來由的讓人的心頭髮寒。
皇帝一回宮便到太后這裡,請了安,母子兩說了會話,太后見他惦記朝務,便讓他回去了,逍遙王父子請了安,在太后的吩咐下,去了驛站休息。
她靜靜的站在宮門,脣角的笑容詭異,看得身後的紅繡心頭一陣發寒。
“太后。”紅繡擡頭看了眼天色,上前喚了一聲。
今天的天色有絲陰沉,天空烏雲密佈,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太后回頭看了紅繡一眼,“什麼事?”
想起太后在皇帝回宮時下的命令,紅繡心裡頭就一陣忐忑不安畢竟當年那位……
太后的深沉的目光近在眼前,紅繡也不敢往下回憶下去,撇見太后微微翹起的脣角,紅繡沉吟一番後,吞吞吐吐的開口道,“太后,這樣做會不會……”
“紅繡,你跟了哀家多年,幾時見到哀家優柔寡斷過?”不等紅繡把話說完,太后說輕聲打斷了她的話,眉眼微微挑了下,卻看得紅繡一陣心驚膽顫。
撲通一聲,紅繡跪倒在地,嘴上有些惶恐的說道,“奴婢該死。”
太后輕哼一聲,悠悠的目光睇着她,“阿繡,你跟了哀家多年,與哀家之間還要如此生分麼?”
紅繡微凜,只是太后話是如此說着,卻沒有出聲叫起,紅繡卻明白,太后這是在警告她,主子的決定不容置疑,哪怕她跟了太后多年也不行。
良久,太后的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還不起來,跪在地上坐什麼。”
紅繡這才從地上起身,退到太后的身旁,雙脣緊閉。
太后滿意的看了她一眼,又擡頭看了眼天色,說道,“看這時辰,高德也該回來了。紅繡,吩咐下去,讓人預備着。”
紅繡的臉色一變,太后話裡這個預備的意思是,讓人將一會兒行刑的用具準備好。
頓了頓,太后又道,“哀家不希望皇上今日能夠及時趕到。”
及時兩個字,太后特意着重了語氣。
“是。”
回答時,紅繡聲音裡細微的顫抖讓太后皺了皺眉。
紅繡剛將太后的吩咐傳達下去,高德便領着人回來了,高德吩咐禁軍們在臺階下停頓,自己則快步走回到太后的身邊。
“太后,人帶到了。”
太后滿意的看了高德一眼,幽沉的鳳眸輕睇了眼臺階下站得筆直的納蘭瑾軒與權若雪。
高德會意,立刻站了出來,厲聲道,“大膽,還不跪下。”
話音一落,權若雪與納蘭瑾軒只覺膝彎一痛,兩人被禁軍一腳踢得重重的跪倒在冷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去了。
納蘭瑾軒還好,他向來隱忍,又是男子,這一點疼痛自然不算什麼,可是權若雪就不同了,這一腳下去,她頓時悶哼出聲。
“唔。”
幾乎是瞬間,納蘭瑾軒冷冷的目光就射向踢了權若雪一腳的禁軍,那禁軍先是一愣,隨後,眼瞳裡,納蘭瑾軒忽然嘻嘻一笑,“你叫什麼名字”
由於隔得太遠,太后並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目光中,只看到納蘭瑾軒忽然衝着一個禁軍笑了起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那禁軍回答,“屬下李虎。”
回答完,李虎就愣了,他爲什麼要聽他的吩咐?
“很好,李虎,本少記住你了。”納蘭瑾軒又看了他一眼,脣彎的笑意格外動人,只是若細心一點便會發現,那笑意根本未達眼底。
李虎看着他脣邊的笑,莫名的竟覺得背脊一涼。
……
太后在高德命人搬來的椅子上,緩緩坐下,剛要開口,便看到,一身粉色紗裙的淑妃身姿曼妙的朝這邊走來。
當淑妃看到外頭的情形後,面上微微一驚,狐疑的目光從底下跪着的權若雪與納蘭三少的身上一掠而過,這才緩緩拾階而上。
淑妃走近,太后便看清她精心妝扮過的容顏,原本美豔的臉上此刻更多了一絲雍容華貴,倒是與當年的她格外相像,不由的,太后的脣角抿開淡淡的笑意。
見過禮後,淑妃在太后的示意下緩緩坐到她的身旁,她的目光重新落到權若雪與納蘭瑾軒身上,正要出聲詢問,太后卻先她出了聲。
“可到皇上那去過了?”
淑妃收回目光,含笑點頭,開口,語態越發的溫婉起來,“去過了,皇上現下正在處理政事,臣妾便告退了。”
“你做的很好,進退得宜,越來越有母儀天下的風範了。”太后眯着鳳眸輕笑,看淑妃的目光裡透着滿意。
聽到太后直言不諱的提起母儀天下幾個字,淑妃的臉色微微一紅,垂下了眸子。
太后輕輕拍了拍淑妃的手,目光轉到底下時,瞬間冷厲了起來,“既然來了,便看看哀家如何處理這些瑣事,將來,你當了皇后,管理後宮之事,除了權勢,手段也要適當的狠辣一些。”
淑妃微微一驚,擡眸時,眉眼頓時複雜了幾分,聽太后的意思,這是要處置三少與四小姐了嗎?
本以爲太后會質問納蘭瑾軒與權若雪幾句,誰知,她開口的第一句卻是,“杖斃。”
衆人紛紛一驚。
“姑母。”淑妃忙喚了一聲,但接下來的話語卻在太后微挑的眉眼裡,漸漸的吞回了肚裡。
納蘭瑾軒的面上一冷,連玉的臉色也幾分難看,垂在身側的手悄悄一動,正要尋時機發信號時。
權若雪擡起頭,大聲的說道,“太后,臣女不服!”
太后緩緩從位上站起,高深莫測的眉眼中讓人看不出她的喜怒,她一步一步的走下臺階,“哦,怎麼個不服法?”
太后高深冷厲的目光讓權若雪心驚,但她咬了牙,面上不顯害怕,脣角抿出絲淺笑,開口,語氣一字一頓,格外響亮,“敢問太后,臣女與三少犯了何罪,太后要置臣女與三少於死地?”————————————————
合歡宮。
昔日繁華的宮殿,如今門庭冷落,隱隱有敗落的跡象。
柳嬪在蜀郡被納蘭瑾軒關了幾天後,便被送回了金陵,這些天,她雖然一直呆在宮裡,可關於納蘭瑾軒與皇帝的消息,她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對了,還有關於權若雪的。
每知道多一分,她的心就疼一分。
到最後,漸漸變得麻木起來。
如今她身邊的婢子只剩下銀杏一個,可是銀杏今天聽說逍遙王進了宮,便嚷着要回蜀郡,她本就是蜀郡人,被逍遙王送進了宮,後來,柳嬪進宮,便到了她的身邊當差。
銀杏剛剛出去打探逍遙王的消息去了。
看着這日漸敗落的宮殿,柳嬪的心裡沒有難過,反而一陣莫名的痛快,是的,痛快。
就在這時,院中一道聲音輕聲落地。
柳嬪回頭,銀杏已經一臉神秘的跑了過來。
“主子,出大事了。”
“什麼事神神秘秘的。”柳嬪淡淡的說了句,其實,面上也沒有多在意。
銀杏湊近,她壓了壓聲音,“剛纔奴婢去太后宮裡打探逍遙王的消息時,竟聽到太后要處死納蘭三少和權家四小姐。”
銀杏的話音一落,眼前身影一閃,哪裡還看見柳嬪的身影,她愣了一愣後,忽然急了起來,連忙跑到院中,沒有看到柳嬪的身影,嚇得她大聲的叫喊了起來,“主子,主子,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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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嬪一路急奔,撿了小路走,到最後心頭着急還用上了輕功。
到達上元殿的時候,她看到守衛的禁軍比平時多了一層,她悄悄的在一處角落落地,撇着裡頭的情況,在原地好長的時間。
當看到高碌的身影從裡頭走出的時候,柳嬪再也顧不得其他,一個箭步跑了過去,雙膝一彎,她重重的跪倒在地,大聲的喊道。
“臣妾有要事求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