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347. 聖誕樹之影（2）
“真的非常感謝你，九州先生！”
清晨，天空灰濛濛的，溫柔地下着雪花，今年是“白色聖誕節”。
覆蓋着盈盈薄雪的咖啡店門前，束着咖啡色圍裙的女店長感激地拍住九州誠的肩膀。
“我家員工說什麼都不願意在平安夜和聖誕節兩天上班，只有你願意來幫忙了！”
“大家應該有自己的生活吧，畢竟是值得歡聚的節日。”九州誠微笑着迴應道：“放心吧，我會應付好的。”
他最近經常打工的咖啡店在鬧市區有一家分店，出門沒走多遠就能到達東京塔腳底下，所以這兩天的客流量會非常大。
正因爲有利可圖，店長寧可花三倍工資請人，也不打算暫時停業。
“店長，早上好！”又有一個年輕人匆匆來到店門口：“我是前天看到招工信息後聯繫您的花井魚助。”
“店長，這位是.”九州誠轉過頭，突然發現了熟人：“花井先生，好巧啊！”
“哦哦！你是之前在養老院碰見的那個.是叫九州誠對吧！真巧啊！”花井魚助也很驚喜，嘴巴張得很大：
“說起來，養老院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倒閉了.也不知道桐生老哥後來去哪裡了！”
他說的是夕神鍵當時潛入養老院用的假名吧.九州誠心想。
“原來你們倆認識啊～”女店長雙手互握，欣喜地着解釋道：“我差點忘了～今天除了九州先生之外，這位花井先生也會作爲臨時工來幫忙。兩位請多指教，今天好好加油吧！”
“請多指教！”兩位員工也有模有樣地回敬道。
這家咖啡店的門面不算小，總共有二十六張桌子，並且還不算上吧檯區域的座位。
咖啡店的風格裝修偏向西洋風，播放着舒緩的爵士樂。爲了迎合聖誕節的氣氛，店內特意佈置了節日風格的掛飾和室內聖誕樹。
按照九州誠的看法，這種咖啡店的主要客戶就是有小資情調、想要體驗輕奢浪漫的年輕人和情侶。
到了早上九點鐘以後，街道上變得熱鬧起來，人們踏着薄雪相繼涌現。
很快，就有顧客走進咖啡店：
“請來一杯熱美式。”
“請稍等！”九州誠熟練地把咖啡豆倒進咖啡機裡，同時對花井魚助吩咐道：
“花井先生，幫我拿個杯子！”
“好，這就來！”花井魚助顯然也曾在咖啡店打過工，看起來得心應手。
隨着時間臨近中午，店裡的客人越來越多，氣氛變得更加熱烘烘。
這家店除了提供咖啡奶茶等飲品外，也會售賣甜品和三明治之類的廉價簡餐。好在這些食物都是提前準備好的預製菜，九州誠和花井魚助只負責把它們取出來打包好，有需要再加熱一下就行了。
“喲！你看啊，街上有聖誕老人！”在等待咖啡機工作的時候，花井魚助指着窗外道。
“哈哈，真有意思～”九州誠也順勢看向窗外，果然看見幾個身穿紅袍的聖誕老人在街上親切地給小孩發糖果。
“那是金鬼組的人。”女店長擦着玻璃杯，隨口說道。
“金鬼組是黑道哦？”花井魚助頗爲驚訝：“黑道分子居然會打扮成聖誕老人發糖果？”
“這年頭經常有黑道會做公益活動~”女店長解釋道：“或者說，應該是叫[洗白活動]吧~”
“可就算再怎麼洗白，黑道就是黑道。”九州誠正在用力地搖晃奶茶，把它攪拌均勻。
“饒了我吧，求你別在我的店裡說這種話。”女店長嘆氣道：“雖說這年頭黑道比以前安分多了，但我也不想招惹他們。”
“啊對不起。”九州誠閉上嘴，沒有再聊這個話題。
時間很快就到了傍晚——或者說冬天根本就沒有傍晚，天一下子就黑了。
指針繼續不停地輪轉，客人換了一批又一批，營業數額也水漲船高。
“喲，九州同學！”又過了許久，門口的風鈴傳來響聲，唐澤貴將和高槻源治一同走進咖啡店。
“晚上好啊，你們要喝點什麼嗎？”九州誠笑着倚靠在櫃檯上。
“誒~我要大杯的咖啡珍珠奶茶，全糖去冰。”唐澤貴將看着菜單，說道。
“來一杯美式咖啡吧。”高槻源治雙手插兜，將脖子縮進滑雪服衣領裡。
“好，馬上來。”九州誠利索地忙活起來：“花井先生，麻煩你準備一下奶茶。”
“真是幹得有模有樣啊~”唐澤貴將稱讚道。
幫兩人準備飲品的時候，九州誠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八點鐘了。
街道上掛滿了紅綠相間的彩燈，溫暖的人潮在覆雪街道上涌動。
店內散發着溫暖的燈光，正在播放聖誕節的經典曲目《Jingle Bells》，不過是爵士樂版本的。已經播放幾遍了呢.四遍？五遍？估計整晚都會一直循環播放。
“誠哥，我來了！”身穿棉襖的小景走進店裡，用中文向九州誠打招呼，隨後點了杯飲料坐在吧檯前，距離九州誠的工位很近，偶爾會趁着工作間隙和他搭話。
“小景伱也來了！”唐澤貴將擡手打招呼：“難道說你也是來陪九州同學的嗎？”
“當然啦，你們也是嗎？”小景笑着問。
“當然，畢竟放任九州同學一個人在平安夜工作到凌晨也太悲慘了。”唐澤貴將喝一口奶茶，聳聳肩：“而且作爲慶祝聖誕節的地點，這裡還挺合適的。”
“多謝你們捧場。”九州誠對他們露出微笑。
下一刻，唐澤貴將湊上前，小聲問道：“對了，等會兒能給我們免費續杯嗎？”
“喂，這~位~客~人~”遠處的女店長不知是不是聽到了他的話，雙手抱臂無奈道：
“你不會是要仗着和我家店員是熟人的便利，讓他幫你搞什麼[免費續杯]的服務吧？真是的九州誠，你怎麼這麼多朋友來捧場？是要在我這裡開派對嗎？”
“啊對不起，哈哈~”九州誠拍了一下唐澤的腦袋，立刻道歉。
“嘛嘛~別計較了，今晚好歹是平安夜，大家就放鬆點嘛~”花井魚助很自然地插進來打哈哈。
“隨便了，你自己拿捏好分寸就行，別得寸進尺。”女店長還是心善，給了九州誠一些便利。
“謝謝你，店長！”九州誠微微點頭致意。
又過了一會兒，水橋英姬和鴉川咲文相繼來到店裡。
兩人穿着冬裝，今晚打扮得很漂亮，特意化了精緻的淡妝。
“晚上好，前輩！”“晚上好，九州君！”
兩人熱切地和九州誠打了個招呼，便坐到吧檯距離九州誠工位較近的位置。
“喂喂，這麼多可愛的女孩子，適可而止啊~”女店長玩笑着拍了一下九州誠的肩膀，不過九州誠沒有理解對方的暗示。
時間到了十一點鐘，與九州誠同班的藤井同學和小泉同學也相繼來店裡亮相，不過只是隨便聊了幾句，說了聲節日祝福的話語就走了。
十一點半，鈴木悠仁推門走進店裡，身邊還有輕音部的三位女生。
只是就連九州誠都看得出，這四人之間的氣氛很微妙。澤原花奈美與鈴木悠仁貼得比以前更近，另外兩位女生則適當地保持距離。
“抱歉抱歉，來晚了一點~”鈴木悠仁看起來滿面紅光，應該是遇到了好事：“大家平安夜快樂！”
三花眠子和藤井實理平淡地與衆人道了聲“平安夜快樂”，而澤原花奈美說話的時候則滿臉羞澀，身體不自然地倚靠在鈴木悠仁身上。
“喂喂，鈴木悠仁，你說實話！”身爲死黨的唐澤貴將率先看出了不對勁，連忙質問：
“你和澤原同學怎麼了？你們”
“表白了哦~”藤井實理推推眼鏡框，率先道：“看完演唱會之後，他們就在東京塔下面互相表白了.酸臭味大得受不了。”
“順帶一提，居然是花奈美先開口的，不良少年真是個雜魚膽小鬼，嘿嘿嘿~”三花眠子壞笑着嘲諷道。
“喂，別瞎說我們明明是一起說出口的！”鈴木悠仁急忙反駁：“只是我疑似大概好像比她晚開口零點一秒鐘而已！”
“嘛~我們是同時開口的沒錯~”澤原花奈美揉了揉羞紅的臉頰：“不過作爲男生，悠仁君下次要率先開口，而且不能那麼口齒不清哦~”
“花花奈美醬對不起，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鈴木悠仁也紅了臉。
“他媽的，好肉麻的倆公婆，其中一人還是我死黨，真是倒黴”唐澤貴將託着肥胖的腮幫子，嘆了口氣。
輕音部的衆人落座後，聊天氣氛變得更活躍了。
“我們昨天發佈聖誕節特輯的新歌視頻之後，輕音部的油管號已經有三萬粉絲了！”藤井實理拿出手機給大家看。
“哇哦！好厲害！”小景湊過來，不禁感嘆道：“我以前也想過做視頻不過因爲害怕做出來丟人就放棄了呢.”
“萬事開頭難，一開始就有這種成績，以後一定會越來越有人氣的。”九州誠給輕音部的同學們端上奶昔，又給小景上了一份：“小景也是，想做什麼就儘管去做吧，別害怕丟人。”
“說起來，鈴木你和澤原家的大小姐談戀愛真的不要緊嗎？”唐澤貴將伸出兩根手指，指向着兩人：“現實可不是《大小姐與我的戀愛頭腦戰》這種輕小說，你們之間可是有巨大的鴻溝啊！”
“你也太沒情趣了，我纔剛告白就讓我考慮這麼現實的問題。”鈴木悠仁把嘴埋進咖啡杯裡，小聲吐泡泡。
“所以說，我以後會很嚴格地要求悠仁君，至少要把他培養到讓家人挑不出毛病的程度~”一旁的澤原花奈美自然而然地靠在鈴木身上，眼神迷離而危險：“你要做好覺悟，絕對不能退縮哦，悠仁君~”
“好，好的！遵命！”鈴木悠仁不禁冷汗直流，聲音顫抖了起來。
“喲~店裡真熱鬧啊~”又有兩人走進店裡和九州誠打招呼，不過這次是兩個身穿風衣的成年人。
夕神鍵走到櫃檯前，伸出兩根手指：“兩杯咖啡，謝啦~”
“九州小友，平安夜快樂。”高木警官摘下帽子壓在胸前，微笑道。
“你們怎麼也來了？”九州誠很驚訝。
“我正好在東京塔那邊辦事的時候遇見他，就邀請他一起來喝一杯。”夕神鍵大大咧咧地坐在吧檯前，對高木警官打了個響指：“聽說你在這裡打工，所以我們就順路來看一看咯~”
“家人今天從老家石川縣過來看我，我帶他們在東京玩了一整天。”高木警官解釋道：“東京塔是今天的最後一站，所以我就讓他們先回去了，我留下來陪夕神先生喝兩杯。”
“真有興致啊~”九州誠給兩人端上咖啡：“但是既然要喝酒，還喝咖啡真的沒問題嗎？”
“[喝酒]只是隨便說說的，主要是爲了享受[兩個男人大半夜在外面喝東西聊天]這樣的氛圍罷了，酒和咖啡其實沒啥區別~”夕神鍵用一副成年人特有的疲憊語氣解釋道。
“是嘛~”九州誠聳聳肩，忽然想起了什麼似地看向唐澤貴將：“夕神先生，我有一個同學以後立志當律師，你有興趣給他點建議嗎？”
“哪位？”順着九州誠的眼神，夕神鍵看到了坐在人羣中的那個小胖子：“是這位嗎？”
“是、是我！”唐澤貴將愣了片刻，拘謹地站起來向夕神鍵鞠了一躬：
“九州同學說你是個很厲害的律師，如果可以的話還請不吝賜教！”
“厲害的律師算不上，應該說是‘前律師’纔對~”夕神鍵撓撓頭，謙遜一笑：“你說說看，你爲什麼要當律師？”
“因爲.因爲覺得當律師很帥！”唐澤貴將憋着臉回答。
“他是看了一部叫《律政英雄》的電視劇，就對律師產生了憧憬。”鈴木悠仁幫他回憶道：“是吧？”
“我記得那部劇裡扮演律師的主角是木村拓哉吧？”高木警官顯然也看過這部電視劇。
“嘿嘿，那你完全是找對人了！”夕神鍵突然得意起來：“我以前當律師那會兒好歹也是個大帥哥，同事們都說我就是律師界的木村拓哉！”
“真的嗎？我不信。”高木警官撓撓頭，拿出手機翻找起什麼來：“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你以前的照片.”
“喂，住、住手啊！別這麼較真，我開玩笑的！”夕神鍵嚇得連忙阻止他。
喧鬧了一會兒後，夕神鍵把事務所的名片遞給唐澤貴將：
“我已經不做律師很多年了，但是如果你需要這方面的諮詢，歡迎過來拜訪我。”
“謝謝您，夕神先生！”唐澤貴將恭敬地收下名片。
“事先說好，真正的[律師]可是很辛苦的，而且你也成不了木村拓哉。”夕神鍵拍了拍小胖墩的後背，認真叮囑：“做好覺悟再踏進來吧！”
“是，我會牢記的！”唐澤貴將很用力地點頭，臉上的肥肉一晃一晃。
【叮咚——！】
忽然，咖啡店外響起了盪漾的鐘聲。
衆人不約而同地看向窗外，卻見幾束煙花凌空飛起，在夜空中綻放出滿天星辰。
“啊，到十二點了！”鈴木悠仁指着店裡的時鐘，大喊道。
滯留在店裡的客人騷動起來，有人起身歡呼，也有人走到大街上去欣賞煙花。
“喂！我們也出去吧！”鈴木悠仁喊道。
九州誠回頭看了店長一眼，只見店長甩了甩馬尾，欣慰地說道：“今天的運營時間到凌晨十二點結束，所以你可以下班了。不過等會兒別忘了回來收拾店鋪，今天辛苦了。”
“謝謝你，店長！”九州誠和朋友們一起走出店門。
冬日的冷風迎面刺來，但是走在人羣中卻很溫暖。
紅綠相間的高空花火照映在大地上，照映在每個人的臉上。
附近的鐘樓悠然敲響，附近大樓的電子廣告板上正在播放《Jingle Bell》的武侍樂隊搖滾版本，與人們的吵鬧聲和花火的綻放聲混在一起，讓人頭暈目眩，置身夢幻。
身處人羣中，九州誠發現水橋英姬、鴉川咲文、還有小景都湊在他的身旁，眼神中倒映着迷離的火光，嘴巴一張一閉，像是在說些什麼，只是都被嘈雜聲蓋住了。
“前輩，我一定會追趕上你的.一定會的.”
“喜歡的男人是曾經被我傷害過的人，明明喜歡卻沒有資格說出來，而且還要和可愛的小學妹搶同一個男人.真是可悲的三重苦啊，大概就是我的報應吧~但我不會屈服就是了，我可不能輕易認輸的！”
“誠哥，我的一切都是多虧了你，未來我也會將你銘記在心，勇敢大膽地向前走所以說，明年也請多關照！你一定會看着我的吧！”
其他人也在這聖誕的交響曲中，低聲訴說着自己的心願與祝福。
“甲子園就以這個爲目標吧，明年會打進去的。”
“真是世事難料，我這種黃毛小混混居然也能走到這一步。無論是音樂，我的未來，還是我的花奈美醬我全部都會牢牢抓在手中，不會再自暴自棄了。”
“律師，應該也沒夕神先生說得這麼辛苦吧~鈴木和高槻哥好像都找到人生的目標了，我也不能再迷茫下去了！”
“明年也要把偵探事務所好好經營下去你也要加把勁啊，高木！”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以後的路還長得很呢！”
九州誠微微眯着眼，享受這難得的時刻。
“自從以‘九州誠’的身份重獲新生，真是遇到了很多事情啊~”九州誠自我感嘆道：
“開心的事也好，傷心的事也好，憤慨的事也好，迷茫的事也好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值得珍惜的記憶。”
【叮鈴鈴——！】
九州誠的手機震動作響。
他拿起一看，是宮本秋給他打來的電話。
【喲，聖誕快樂，阿誠！最近我正好放寒假了，沒什麼工作安排，要不要約一場？】這是宮本秋的聲音。
【聖誕快樂，九州閣下！】這是南和輝的聲音。
“聖誕快樂。”九州誠微笑道：“那我就約個時間吧，也期待再和你打一場！”
掛斷電話後，又是一通電話響起，這次是涼宮椛。
【聖誕快樂，小春川~】對面的聲音爽朗而又魅惑，如同玫瑰的濃甜花露混着楓葉的清香：
【嘛~雖然春節的時候我也會再祝賀你一次~你在那裡過得怎麼樣呢？】
“我很好，椛子姐呢？”九州誠問。
【聽我說啊，我最近已經學有所成了！花店老闆前幾天剛把我提拔成首席員工，未來說不定能開自己的花店哦！】
“恭喜！等你開花店的那天，我一定登門拜訪！”九州誠喜悅道。
掛斷電話後，九州誠又接連收到了好幾條短信。
江鳥穰紀子：【聖誕快樂，九州同學。下學期也請好好注視着老師我哦~】
牛若丸老師：【我一般有在節日問候重要朋友的習慣。明明你纔是學生，我這個老頭子今年卻多受你照顧了。聖誕快樂，九州同學~】
鴉川舞子：【聖誕快樂喲，九州弟弟~以後請多光顧我們鴉澤屋！對了，老公他說讓你注意點，別隨便對小文文動手動腳，畢竟是很有那種氣氛的節日，可能一不小心就哈哈，老公他淨瞎說呢，請別放在心上~】
劍道部的同學：【聖誕快樂，九州同學！幾天後的春節，要不要來參加我們劍道部的團建活動？】
美工部的同學：【聖誕快樂，九州同學！今年承蒙關照！】
齋藤店長：【翻通訊簿的時候不知不覺就看到你的名字，姑且給你發個聯絡短信吧。總之聖誕平安，希望你一切順利吧。】
奧樹牧紀：【聖誕安康，九州小兄弟。橫濱的治安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我也復職了，有空來玩啊！】
後面還有一些短信，譬如房東和平時多聊過幾句的鄰居，還有在打工或者外出活動時認識的人，大家都發來了節日祝福短信，不過都是應付了事的羣發祝福。
九州誠打算一一回復，卻被又一通電話打斷了。
這次的聯絡人是清宮警官。
“清宮警官，聖誕快樂！”九州誠接起電話後就主動打招呼：“聖誕節也要工作嗎？”
【.】對面微微沉默了一下，語氣平穩地回答道：【是啊，這兩天也有工作。】
“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九州誠好心問道。
【沒必要，我只是對你說一聲聖誕快樂，僅此而已。】清宮伊莉莎想了想，又故意強調了一句：
【只是警察和平民協助者之間的節日問候，別會錯意了。】
“放心，我沒有亂想。”九州誠心胸坦蕩，沒有什麼雜念：“我倒是很感激清宮警官能這麼重視我。”
【.掛了。】清宮伊莉莎掛斷了電話。只是在即將掛斷的前一刻，九州誠隱約聽見她小聲說了句“笨蛋”。
煙火散去，衆人相繼告別。有人提議說等到年底春節的時候再聚一次，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嘿咻~這就打掃完了~”
九州誠和花井魚助被店長留下來打掃店面，這是他們今天最後的工作。
兩人的動作很利索，半個小時就把店面打掃得很乾淨，後廚也清理好了。
“兩位辛苦了！”店長雙手互拍，臉上掛着疲憊的笑容：“趕緊回家休息，早上八點鐘來店裡報到，記得別遲到咯~”
“誒~現在已經凌晨一點了誒~”花井魚助趴在桌子上，很是痛苦。
“你以爲我給你們三倍工資是爲什麼？”女店長給兩人打氣：“好啦，聖誕節再幹一天就結束了，之後再好好休息吧！加把勁！”
“嗯，早上見。”九州誠揉了揉發酸的眼睛，讓自己保持精神。
三人在咖啡店門口告別，分道揚鑣。
“哎，真累啊~”九州誠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獨自站在店門口的遮雨棚下，用手機搜索回家的導航路線：
“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末班車了，回去還能睡幾個小時呢？”
平安夜的狂歡過後，凌晨的街道上只剩下滿地腳印和無聲寂靜，以至於——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咖啡店門口，兩個戴墨鏡的西裝男子下了車，發出沙沙聲響。
即便是這輛車的聲音，在這條街道上都如此引人注目。九州誠不禁擡起了頭，打量起他們。
兩個西裝男子突然在咖啡店前駐足，直勾勾地盯着九州誠看。
“兩位，咖啡店已經打烊了。”九州誠心生警惕，卻還是好心說道：“時候不早了，明天再來吧。”
話音剛落，其中一個西裝男子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把黑洞洞的消音手槍，對準九州誠。
“！！！”九州誠心頭一驚，連忙扭動身形躲開槍口，同時快速思考自己該怎麼迅速奪槍，然後找機會逃脫求助。
他不知道這幾人是誰，爲何要做出這種威脅他的行爲，但他在看到槍的一刻就明白自己必須作出反應。
然而九州誠剛想有所動作，大腦卻像是觸電了一般劇痛起來，如同腦子裡面有什麼東西要炸開。
“啊——啊啊啊！”他痛苦到甚至無法行動，只能抱住頭蜷縮在地上。
“你的‘英雄過家家’.不，‘人類扮演遊戲’已經結束了。”黑衣人的嗓音沉重而戲謔，將槍口對準少年的額頭；
“感謝我們的施捨，願意讓你做一個這麼長的美夢吧，P01號。”
“砰——！”下一刻，花火從消音槍管中迸出。
九州誠眼前一黑，最後看見的只有流血的地板和兩雙正對着他的皮鞋。
如同半年前，陳九州臨死前在秋葉原看到的景象一樣。
“.”
“.”
“成功回收P01號，完成度已到達100%。”左邊的黑衣人拿出奇怪的設備對趴在地上的九州誠掃了掃，隨後用耳機低聲道：“確認過了，附近沒有監控攝像，也沒有目擊證人。”
“他的手上有那個搜查官大小姐的小玩具。”右邊的黑衣人提醒道：“記得把它無效化，免得惹麻煩。”
“.明白了。”左邊的黑衣人一號聽了耳機裡的命令，點頭道：“下一步，把P01號帶回實驗室。”
“好，我把它搬上車，你清理一下現場~”
“就這麼辦吧，動作利索點。”
“一切爲了實現KJ的夢，爲了不死大人。”
“一切爲了KJ的夢，爲了不死大人~”
聖誕之夜，雪花輕柔地落在地上。銀雪成灰，再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