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上前一步,容澈走到了雲清淺的面前,一個側身便擋住了她看向那些大臣們的目光:
“這輩子,你哪兒也去不了!還是安安心心地做你的攝政王妃吧。”
至於那些阿貓阿狗,我會替你擋在你看不見的地方蠹。
見容澈又恢復了之前那一副雅痞的模樣,雲清淺也不甘示弱髹。
她轉身遙遙的指着觀景臺南向的座位,“認識那個人嗎?”
容澈擡眼,順着雲清淺歆長的手指,他遠遠的能看到鳳九闕此刻正凝神朝這邊望着。
那一雙褐眸裡面多出了幾分勢在必得的得意。
此刻,他俊朗的臉上掛着柔和的笑容。
看見雲清淺朝自己這邊一指,亦是十分配合的笑眯眯地擺手算是打招呼。
原本還怡然自若的容澈那璀璨的眸子瞬間就暗了下去,一股陰鷙的氣息也猛的騰了上來。
他擡手,一把將雲清淺擡起右手給拉了下來。
幾乎是從牙縫裡面擠出幾個字:
“我可是出雲攝政王,哪能什麼阿貓阿狗都認識?
倒是你,怎麼,想跟他走麼?”
雲清淺擡起眸子,理所當然的從容澈手中將手抽了出來。
學着他一副散漫的樣子:“要去哪不隨便我。”
“不許跟他走!”
容澈見雲清淺懶洋洋的樣子,心中莫名一緊。
他猛的上前,一把將雲清淺抱在胸前。
原本漂亮的鳳目裡面,閃爍着驚疑不定的光芒:
“我了娶你,你不會無家可歸的,有我的地方就有你家。”
這突如其來的一抱,更是讓雲清淺當時就驚呆了。
她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這個呆頭蔥。
一張百年恬淡的臉上終於像是抹了上好的胭脂一般,“轟”的一聲炸紅了。
這個容澈是呆頭鵝嗎?
剛纔自己擺明了就是開玩笑的啊!
如果自己當真要跟鳳九闕走,早一百年就走了,何必等到今日?
自己的真實意思是讓他不要隨便要求自己,威脅自己。
她雲清淺想幹什麼從來都是由着自己的心意,任何人也別想左右她!
可此刻,她那利落的身手還沒有恢復。
又被容澈這個妖孽死死的圈住,好像生怕自己跑了似。
弄的她想推開他都推不動,氣的一張俏臉差點就要從紅褪到青色!
“容澈你個妖孽,還不給我放手!”
雲清淺氣的簡直要吐血,此刻她已經能夠聽到周遭的人倒抽氣的聲音了。
容澈纔不管那些人已經驚恐到幾乎要翻白眼的樣子。
一雙波光流轉的眼睛死死的定在懷裡已經炸毛的小人兒臉上,“你真的不會跟他走麼?”
雲清淺差點被氣到吐血,她沒好氣的瞪了容澈一眼:
“他是他,我是我,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跟他走了?”
瞧着懷裡的小人兒一會兒紅,一會兒青的臉。
容澈眼底的緊張才緩緩褪去,原本死死圈住雲清淺的雙手才驀然放開。
漂亮的鳳眸裡面閃過一抹狡黠:
“那,話可是你說的,說話可得算話!”
“我雲清淺說話從來都是……”
雲清淺一怔,擡眼才捕捉到容澈面上還來不及褪乾淨的那一抹狡黠。
直到這個時候,她纔回過神來:
自己又被容澈這個腹黑的妖孽給耍了!
“容澈,我要宰了你!”
雲清淺怒目望向容澈,正打算一掌劈了這個臭流氓的時候。
卻聽見耳後傳來了德王妃驚慌的聲音,“十一,十一……”
原本衆人的目光都落在觀景臺那一雙男女身上
攝政王的風姿自然不用多言,而見過雲清淺的人也不得不承認:
他們果然是天生一對。
這兩個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相擁而立。
看在衆人的眼底,非但沒有絲毫淫猥之意,反而是極其賞心悅目。
那一高一矮兩個人,仿若神仙眷侶一般,彷彿他們彼此就是爲對方而生。
再說了,攝政王聽說脾氣也很是古怪,也從來沒有什麼規矩。
而現在他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這般舉動,連皇帝太后都沒有責備。
他們這些臣子們只管好好看着這賞心悅目的一景便罷了,哪裡還有心思挑錯?
可偏偏這個時候,德王妃突如其來的喊聲卻是將衆人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
這場爲德王而舉行的宴會,已經是徹底被雲清淺和容澈兩個人搶去了所有的風頭。
這也是第二次,在旁人的提醒之下,衆人才將慶功宴的主角德王給想了起來。
容澈和雲清淺這個時候對視了一眼,也是快步的朝着座攆那邊走了過去。
此時德王妃已經急得落下了兩行清淚。
她緊張的望着躺在一側雙目緊閉的凌十一。
一雙手在他蒼白的臉上輕撫着,想要藉此減輕自己兒子所承受的痛苦。
而另一邊,雲清淺正在細細的查看他的傷口。
容澈微微蹙眉,問道,“怎麼回事?”
德王妃焦急的看向雲清淺。
一開始她還對這個神醫有幾分懷疑。
後來看到凌十一手上的傷口被處理的很妥帖這才放下心來。
可是剛纔兒子在昏迷中猛的一陣抽搐,看着似乎很痛苦。
這場景,讓德王妃免不得又對雲清淺的醫術產生了懷疑:
“他明明已經昏厥過去,怎麼突然又抽搐了?是不是你剛纔的處理有問題?”
雲清淺看着年輕,但是若是誰要質疑她的醫術,那邊是犯了她的禁忌了。
原本還在檢查的她,當下就打算一甩手,轉身離開。
可她還沒來得及站起來,擡頭便瞧見了容澈那一雙沉沉的眸子。
靠,這個傢伙又威脅自己!
想到被人質疑還要委屈的替人治病,雲清淺氣的恨不得一腳踹到凌十一的傷口上,心疼死德王妃纔好。
不過,王爺可是自家相公呢,自己還等着他發月錢呢!
用這個蹩腳的理由說服自己以後,雲清淺才氣呼呼的低頭繼續看。
她這不情不願的樣子,倒是讓擔憂心切的德王妃對他多了幾分不滿:
這個雲清淺,年紀不大,架子倒是不小。
只是如今在德王府,要請太醫恐怕還需要一段路程。
不然她還真真不放心把自己的寶貝兒子交給她。
一番檢查下來,雲清淺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
“沒事,是睡夢中感受到了痛感產生的反應。
煎一些安神靜氣的湯藥便好了!”
德王妃皺眉:剛纔自己的寶貝兒子抽搐的那麼嚴重,明顯的疼厲害了。
這個小屁孩卻是一句話便打發了,想來也覺着不靠譜。
德王妃命人將德王用榻子擡回後院,心中腹誹:
回頭還是得從宮裡請個太醫過來好好瞧瞧才行。
一場鬧劇就這麼結束了。
翌日一早,宮裡來了人,早早的便將容澈的傳喚了過去。
兩個時辰之之後,一輛暗紅色的八寶頂蓋的豪華馬車正停駐在攝政王府的門口。
馬車前頭兩隻渾身雪白剔透的駿馬停駐着。
時不時輕甩馬鬃,發出低低的嘶鳴。
這個時候,坐在馬車前面的黑衣男子便會輕撫兩下馬背,親暱地安撫着兩匹駿馬。
當那微涼的卻又柔軟的手觸上馬背的時候。
那雪白的駿馬又是低鳴了兩聲,終於安靜了下來。
吳庸微微蹙眉,傾身朝着馬車裡面的人兒說道:
“爺,可要我再進去催催?”
透過那虛掩着的車門,有一張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
此刻,他依舊是一襲代表性的熱情火紅。
墨黑的長髮隨意挽着,妖嬈的披散在肩頭。
流散出來的卻是不可抵擋的惑人魅力。
薄脣微微一啓,容澈嘴角上揚,“不着急。”
“是!”吳庸輕輕點頭,繼續輕撫着身側的馬兒,也不再說話。
若是平常,若是誰敢讓自家主子等,恐怕爺早就將那人碎屍萬段了。
不過如果這個人是雲清淺,那麼一些都是有可能的了!
自從上次那個宴會之後,自家爺可算是徹徹底底的栽在了雲清淺的手裡。
他對這個女人不一般。
不是簡單的興致,而是打從心底的寵溺和疼愛。
自家爺是真的愛上雲清淺了。
吳庸知道:只要是自家爺喜歡的,那麼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這些年,也並非像是外界傳聞一樣的冷血無情,而是從來就沒有一個女人能夠真正走進他的心裡。
如今,這個女人真的出現了!
而蓉園裡面,碧兒正細緻的替雲清淺裝扮着。
看着雲清淺明顯就有些抗拒的樣子,碧兒連忙解釋道:
“小姐,剛纔王爺派人過來傳話了。
這是去見皇帝,那可是一國之君。
你若是太隨意了,恐怕會有藐視聖上之罪。”
從這些日子的觀察看來,碧兒倒是瞧出了自家小姐的一些改變。
原本冷情的她似乎多了一些表情。
而從來就是軟弱無用的她也是對人情世故這些方面多留了一個心眼。
這樣也好,至少這樣代表小姐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了。
碧兒總是記得自家小姐說過的一句話:
“把每一天都當做最後一天來過,那人生便會精彩很多。”
小姐說的可真好呀!
原本雲清淺就最是喜歡簡潔明瞭的裝扮。
也最是不喜如那些達官貴胄的小姐們一樣打扮的花枝招展,滿頭都是金步搖。
如今聽了碧兒的話,卻是微微闔上眼睛。
罷了,自己哪裡知道出雲的民俗風情?
衣着打扮這種事情,還是都交給碧兒吧。
碧兒小心翼翼的替雲清淺盤了一個飛雲髻。
“好了,小姐你看這樣行不行?”
碧兒細緻的替雲清淺簪上了最後一串珠花。
將手上的銅鏡置於她腦後。
雲清淺原本就不太會打扮,也是十分相信碧兒的手藝,根本就不用看。
她緩緩的起了身子,朝着前院走了去:
“叫上幽若,把我上次去青城山時候準備的原料帶上一點,我們一起去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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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之前,雲清淺走到哪裡都是會將幽若帶在身邊。
在這個出雲京都,想要她命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她不得不防。
而在攝政王府的門口,等了許久的吳庸耳朵微微一動,微蹙的雙眉輕輕一鬆:
總算是出來了!
雲清淺走到了馬車邊上,也不用開口。
便瞧見吳庸飛快的躍了下來,替她準備了矮凳。
矮凳剛剛放下,雲清淺恰好走到馬車的邊上。
雲清淺卻是見怪不怪了。
她配合地踏上了馬車前座,剛直起身子來,便瞧見面前的木門有內而外的被人推開了。
當她擡起眸子的時候,卻瞧見一隻歆長且白皙的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一股熟悉的松竹香氣也是迎面而來。
雲清淺像是沒看到那隻手似得,身子一輕便自己鑽進了馬車。
這邊纔剛坐定,她便開口了:
“原來尊貴的攝政王也會做接送別人這種差事?”
原本還沉浸在別的事情裡的容澈。
在看到雲清淺之後,心中的事情彷彿一個瞬間便自己長了翅膀一般飛到了爪哇國去了。
他最是厭惡與朝廷那些趨炎附勢的官員們打交道的他。
可想到那個時候自己身邊還有云清淺的時候,心中的不悅煩悶也瞬間消散了。
此刻的容澈面上掛着散漫慵懶的笑容。
也不在意雲清淺的無視,更是將她的“冷嘲熱諷”當做對自己親近的方式。
要知道,換做別人,雲清淺恐怕連話也不願意說呢!
怎麼一想,容澈面上的笑意又濃了幾分。
“整個出雲只有一個人有這種榮耀,被盛寵一時的攝政王如此看重。
想必是小狐狸往日常去清心寺燒高香,否則哪裡來的這麼好的運氣?”
見這個妖孽厚臉皮的將自己誇一遍。
雲清淺鼻尖亦是溢出一聲冷哼來:
“要知道,我雲清淺心眼可是小的很。
若是誰招惹了我,可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王爺您平素最是喜歡招惹我,你可要小心些。”
說完這話,雲清淺便閉上了眼睛,微微仰起的腦袋,打算小憩一會兒。
反正從這裡到皇宮還有些距離,她可沒打算跟這個妖孽一路就這麼鬥嘴過去。
直到這個時候,容澈纔有空將雲清淺打量一遍:
今個兒她面上是當下最時興的淚妝。
峨眉淡掃,胭脂輕點。
讓平日裡的清冷褪去了一些,多了一些靈動和嬌媚。
而發間的那一串淡黃色的珠花簪在而邊。
更是將她襯得人比花嬌。
若往日的她是那不沾染半分俗氣的仙子,那現在便是褪去了青澀和冷意的絕代妖姬。
她身着一襲淺綠的長裙,整個人從裡到外都散發着一種清新和蓬勃向上的氣息。
這,好像是自己送給她的雲錦料。
今日她果然穿的這個!
雲錦腰封將她的細腰掐的不盈一握。
胸前也是被這腰封給勒出了絕美的線條。
這微微仰首的動作將胸前的衣襟微微扯開了一些。
下巴那柔和的線條順着脖頸一路延伸,那一截白嫩細緻的肌膚最後隱在了一片翠綠之中。
胸前微微帶出來的陰影更是妖冶動人。
從沒食過肉味的容澈目光在那一團白嫩上頓了一瞬。
下一秒,只覺得有一股詭異的火熱從胸口“砰”的一聲炸開。
那急切的,膨脹的,又有些悸動的熱意突然擴散開去,讓他口乾舌燥。
他飛快的將目光挪開,絕美的臉上已經飛起了兩抹紅霞,更是妖冶迷人。
不過片刻之後,他一張俊臉上又是瞬間暗了下來。
雲清淺這邊正眯的舒服呢。
冷不丁兜頭一件外袍將她從頭罩到了腳。
她沒好氣地一把將該在臉上的外衫扯了下來,冷着俏臉質問:
“你又要幹嘛?”
容澈這個時候纔將目光重新挪回到雲清淺身上。
還染着紅暈的臉上帶着不自然:
“衣服醜死了,擋起來省的礙眼!”
這話差點沒讓雲清淺氣結。
她身量高挑,就算現在不過十五六歲,但整個身子已經是發育的很好。
只怪這裡是民風保守的古代。
若換做二十一世紀的華夏。
她往外面一站,那絕對是真經的模特胚子。
再醜的衣服往她身上一套,那也能穿出幾分風韻來。
這可是碧兒說的!
“我偏就喜歡穿這醜的!”
雲清淺冷冷的瞪着容澈,作勢就要去扯那外袍。
可她的手還沒觸上衣襟便被容澈穩穩的給握住了。
他眼神彆扭的看向窗外,支支吾吾的道:
“就這樣吧,我是你未來夫君。
在我面前你反正醜慣了,出門在外被人嘲笑就不好了。”
這話差點沒氣的雲清淺劈手就要給這妖孽一掌。
倒是手腳並用的想要爬上馬車的碧兒大聲的嚷嚷道:
“小姐,這可是王爺送給你的雲錦料做的衣裳。
整個出雲就再也沒有別人穿的比你好看了!
我看王爺根本就是怕你這麼好看的樣子被別人看去了……”
這話還沒落音,碧兒的右腳就已經邁進了這溫暖的馬車廂裡。
只是那腳還沒有落地,她便感受到頭頂有一道極其冷冽的眼刀射了過來。
碧兒擡頭,果不其然的撞上了容澈那冷到駭人的目光。
那目光冷的如同極寒之地的冰川,光是一眼便能讓人血液凝結。
碧兒只覺得幾滴冷汗從腦門上滑落,那邁出去的右腿也是緩緩的縮了回來。
她撓撓頭,有些尷尬的道:
“我、我就是來看看小姐還缺了點什麼。
我這就下去,跟幽若坐後面的馬車。”
說完這話,碧兒幾乎是屁滾尿流地從馬車上滾了下來。
末了,還不忘伸長了脖子朝着馬車裡面拍容澈的馬屁:
“我就說剛纔缺了點什麼。
小姐的這一身雲錦,配着王爺準備的外袍,那纔是絕配!
小姐,你就這麼穿着吧,挺好的。”
說完這話,她才拽着幽若,飛快地鑽進了後面的馬車裡面。
倒是一邊的幽若一頭霧水:
“碧兒,我覺得小姐那套雲錦裙挺好看的,你爲啥要說假話?”
碧兒滿頭黑線地伸手戳了一把幽若的額頭:
“這你就不懂了,那雲錦裙的款式可是當下最時髦的,只能穿給自己的男人看!”
碧兒悄悄的抹了一把冷汗:
那款式好看是好看。
不過取回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衣襟那兒開的有些低。
而且那中衣的款式更是特意爲閨房之樂而準備的。
還有那腰封一掐,將胸前的風光襯的越發打眼了……
她怎麼就忘了自家姑爺是個醋罈子呢?
這要是被別的男人看了去,未來姑爺非宰了自己不可!
“你丫鬟都說你這樣穿着最得體!”
容澈將這話說的理直氣壯。
倒是雲清淺一頭霧水。
原本要將外袍扯下來的動作也是順其自然的改成了整理:
碧兒這個丫頭怎麼回事,什麼時候成了容澈這個妖孽的狗腿了?
“王爺倒是會收買人心,就連我最親近的丫鬟也向着你了。”
雲清淺將外袍理清楚之後,才端端坐了起來。
容澈望着在這方面有些遲鈍的雲清淺。
一肚子的話便在胸口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去,當下便是後悔當初送雲錦這個舉動了。
不過,他面上依舊是怡然自得的緩慢:
“我可是她姑爺,不向着我還能向着誰?”
“哼!”雲清淺鼻尖溢出冷哼。
對於容澈這種自戀過了頭的男人不置可否。
見一切都準備就緒,吳庸也是將馬繮輕輕一拉,兩輛馬車便朝着皇宮而去。
恢弘大氣的宮殿林立,大紅色的挖牆根上,連綿不絕的是那翻滾着的祥雲。
金色的琉璃瓦一層層的蔓延開去。
在陽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更將那金鑾殿襯得雄偉異常。
只是馬車穿越在高高的紅牆裡,卻帶出了一股壓抑和謹慎的氣息,讓人莫名的有些窒息。
馬車穿過林立的高牆,終於是停在的慶延門外。
所有人,不管是皇孫貴胄。
還是後宮妃子,到了慶延門就必須要下來步行。
雲清淺和容澈自然也是不能例外的。
他們從善如流的在太監的引導之下,朝着那傳說中的金鑾殿走了去。
碧兒和幽若的身份過低。
即便是她們也十分想去金鑾殿開開眼界。
可卻還是被攔在了慶延門外,只能是與吳庸一同在馬車上等着他們的消息。
金碧輝煌的金鑾殿裝潢亦是十分威嚴耀目
寬敞的前廳幾乎能同時容納下上千人。
“攝政王,王妃覲見!”
一道清脆尖銳的高唱之後,文武百官的目光瞬間朝着大門這邊聚攏了過來。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揹着陽光並肩而立。
不卑不亢地從金鑾殿的大門而來。
那耀目的陽光將那兩人籠罩着。
讓人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他們的容貌。
卻越發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從兩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絕美孤傲的氣質。
“臣參見皇上!”
“臣妾參見皇上!”
容澈和雲清淺異口同聲,緩緩的跪下見禮。
“免禮平身!”
小皇帝的聲音很稚嫩。
不過總歸是經過了幾年的沉澱。
多少還是有些氣勢。
容澈和雲清淺兩個人緩緩起身,直到這個時候,衆人才算是看清楚了他們的容貌。
經過德王府府那一夜,雲清淺的名號不說是傳遍了整個出雲。
在京都城恐怕無論老少都聽過她的名字吧。
在場的文武百官中,除了那日在德王府府見過雲清淺的,其餘的人對她都是抱着極大的好奇心。
如今一見,這個雲清淺容貌不凡,天生便帶着幾分高貴淡雅的氣質。
她美則美矣,但是那夜一手掌控五條火龍神;
將有草原雄鷹之稱的胡將軍整的好像是喪家犬一樣的人。
真的是面前這個清冷卻又稍嫌單薄的少女嗎?
心中浮起狐疑,衆人忍不住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說的無非就是那些,這個女人當真有這般厲害嗎?
面對旁人的質疑目光,雲清淺從來就不甚在意。
自己有什麼能耐,自己清楚便行了。
倒是容澈一張俊顏卻是完全的沉了下去。
他性格乖張,脾性詭異。
當着皇帝的面,甚至連德王府府的門都敢拆,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原本就對這個攝政王抱着幾分畏懼之心。
這個時候擡眼偏又接受他那淡淡的目光。
那一眼看似漫不經心,可掃過之處卻無不凝結成冰。
原本還在交頭接耳的人像是瞬間被人點了啞穴一般。
慌忙低下頭去,哪裡還敢非議攝政王身旁的那位?
楚太后此刻坐在主位後面的垂簾之外,目光沉沉的落在雲清淺的身上。
這個雲清淺不但聰慧過人,就連膽識也是過人的。
今日自己故意將她喊到金鑾殿之上。
就是瞧瞧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之下,這個雲清淺到底有幾分本事。
“哀家還記得當日在德王府府的慶功宴上,我曾經說過要派人去調查本月初八雲清淺的行蹤——”
說到這裡,楚太后將尾音拖長了一些。
同時一雙犀利的眸子也是瞬也不瞬的落在雲清淺的身上。
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不過很可惜,雲清淺雙目恭謙的微垂。
在聽到自己這話的時候,依舊是清雅淡然。
彷彿壓根兒就不是在說與自己有關的事情一般!
沉得住氣,不錯!
楚太后在心中又給雲清淺添上了一筆,這才繼續說道:
“不過很可惜,昨天夜裡,卷宗庫突起一把手機大火。
將這個月出入城記載的卷宗全部都燒燬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楚太后的臉上似乎微微鬆了鬆。
她擡起眸子掃了一眼依舊一臉散漫的容澈。眼中似乎有什麼耀目的東西一閃而過。
不過容澈此刻卻不是這麼一番思量:
慶功宴上,德王開口說要查初八的卷宗時,曾經意味深長的看過他一眼。
他容澈不蠢,甚至可以說是極其聰慧的。
那一眼是什麼意思,他當然明白。
不過,這一次他會讓吳庸去放那一把火。
並不是爲了成全太后心中那些不該有的念想,而僅僅是想要雲清淺身邊再少一些麻煩而已。
因爲,他要雲清淺心無旁騖,沒有任何負累。
輕輕鬆鬆、一心一意的當自己的攝政王妃。
“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雲清淺就一定是那個少女之前,朕不會妄下定論。
這件事朕會一直派人去核實,那個少女朕也會全力尋找,直到事情水落石出爲止。”
楚太后威嚴的開口,目光掃過衆人。
瞬間帶出一股讓人只覺得萬分壓迫的窒息感。
太后的話就是皇帝的話,就是聖旨。
列位臣子一聽太后都已經表態,自己若還是糾結那便是忤逆了。
既然太后的意思是要將這件事抹過去,那麼做臣子的只需要配合便好了。
摸透了這其中的門道,那些大臣們更是集體劃一躬身,“皇上聖明。”
倒是立在金鑾殿正中央的雲清淺嘴角劃過一抹冷笑:
什麼真相,什麼證據,不過就是皇帝的一句話。
強者爲尊,皇權爲上。
在出雲,只有擁有絕對權力和實力的人,纔有擁有真相的權力。
滿意的看着一衆臣子俯首稱臣,誠惶誠恐的高呼“太后聖明”的樣子。
楚太后接着說道:
“皇上今日召你們二位前來就是今日要與衆卿家商議的事情——”
衆臣子聽着楚太后這話,眼底露出一絲詫異來。
能夠讓太后說出“商議”二字來,到底是什麼事情?
楚太后看了小皇帝一眼,小皇帝點點頭,開口說道:
“慶功宴上雲清淺立下奇功,挽救出雲免失國體。
其聰慧才智不輸於男子,朕打算冊封她爲二品誥命。
不知道衆愛卿意下如何?”
小皇帝一席話不但將文武百官給驚着了,同樣也是讓雲清淺眉心微微一蹙。
若是換做平常女子,在聽到如此殊榮落於自己身上的時候,恐怕喜的找不到北了。
不過雲清淺腦子裡此刻卻是轉的飛快:
太后打算給自己封個縣主。
而且不是頒佈聖旨,而是要與文武百官商議。
這不是明擺着要非逼着他們都心甘情願的點頭嗎?
到時候就算還有人有意見,那也是他們自己當初點頭應下的。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