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兩個過去一下,我有話要問她。”
厲行輕輕的說,但是語氣中卻透出不容質疑的力量髹。
容澈和幽若互看一眼,默默地退到了旁邊蠹。
他們心裡清楚,如果這個厲行真的是不懷好意想要殺人的話,根本不需要費這麼心思。
只需稍微動手,他們三人立時斃命。
但是現在看到厲行似乎沒有殺人的意思,於是他們便暫且退開了。
“這個戒指的秘密,你發現了吧。”
厲行的語氣突然變得溫和,和先前跟容澈和幽若說話的口氣完全不一樣。
“什麼秘密……不知道呀……”
雲清淺裝糊塗,她想,要是被厲行知道她已經知道了戒指的秘密,那一定會殺她滅口吧。
厲行冷哼一聲,說道:“你要是不知道,那個軟劍怎麼會在你手中?”
然後又溫和的說:“我不會殺你的,至少暫時不會,還有,我殺你的話會告訴你一聲,不會讓你死的不明不白。”
這個人還真是奇怪又狂妄,什麼叫你殺我的時候會告訴我一聲啊。
但是想到畢竟人家武藝高強,於是雲清淺低着聲音說:“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不過這個軟劍是容澈送給我的。”
但是緊接着一個讓雲清淺,還有容澈和幽若大跌眼鏡的舉動出現了。
只見這個黑衣的厲行竟然單膝跪地跪在雲清淺面前說道:“參見尊主,屬下不明原因得罪尊主,還望尊主恕罪!”
什麼什麼?什麼尊主?
雲清淺有些納悶,怎麼好端端的這個武功無人能敵的厲行就給自己下跪並且稱呼她爲尊主了呢?
不僅她如此,站在旁邊的容澈和幽若的目光也從始至終沒有離開過他們,看到這一幕也都覺得非常驚訝。
不過雲清淺反應還是很快的,只見她做足了一個尊主的樣子,神奇的說:
“哦,不知者不罪,你起來吧。”
她想,反正成爲這個絕世高手的尊主沒什麼壞處。
便不如索性順着他的意思,這樣不僅能讓他們幾個保住性命,而且還能拉攏此人,收爲己用,一箭雙鵰,妙極妙極,我真是太聰明瞭!
雲清淺因爲肩膀上受了傷,一時之間行動不便。
剛要往前走突然覺得喉間泛上一股腥味,頓時把持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容澈再也看不下去了,一個箭步衝了過來一手抱住了雲清淺,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厲行見狀說道:“尊主,不如找個僻靜的地方我爲你運功療傷。”
雲清淺還沒說話,容澈就喝到:“我的女人還輪不到你來操心。”
語音剛落,他便一把橫抱起雲清淺,朝永安關飛奔而起,厲行和幽若緊緊跟在其後。
只有躺在容澈懷中的雲清淺一頭黑線,他的女人?
嘿嘿,不過感覺好像也不壞……
心中竟然泛起一絲甜意。
而就在他們穿梭的人羣中,此時兩國(有病)軍隊正在拼命砍殺。
西韓軍士氣本來就低落,現在看到了出雲大軍來了援兵,更加的沒有底氣。
而出雲大軍則相反,看到他們的主帥奮不顧身的去救那三個小孩。
心裡本來就恨死西韓軍,何況這永安城內,住着他們的親人家眷。
爲了保護自己的家園,怎麼可能不拼命,尤其是現在來了援軍,更加的士氣大振了。
可是作爲主帥的容澈已經完全顧不上這些了。
他現在心裡想的全都是要馬上治好雲清淺。
這個女人是爲了救自己才受傷的,她爲什麼這麼傻,爲什麼總是爲了別人身犯險境,爲什麼一看到她受傷害自己就心痛的不得了。
容澈心急如焚,一衝進永安關就高呼軍醫。
軍醫還沒有走到城門口,就聽見容澈喊他的聲音。
把所有人趕出了房間,關上門後自己開始替雲清淺處理傷口。
雲清淺意識清醒,笑着對身邊的容澈說:“看見有你我就放心了。”
容澈只覺得鼻子一酸,眼睛微微泛紅,說道:“淺淺,你放心吧。”
再多的話,他實在是說不出來,這樣已經讓他很是害怕了。
他看到那傷口,就在左肩膀附近。
如果再往下移些,上到心臟的位置,就真不知道有沒有把握救她了,他甚至後怕的不敢去想。
雲清淺只是覺得傷口處很痛,整個肩頭似乎都麻木了。
但是看到容澈那麼緊張她的樣子,她又有些感動。
在她的記憶中,穿越之前的特工身份,更是沒有時間去真正的愛過,況且她也從來不相信愛情。
但是現在她覺得奇怪,她竟然會爲了容澈而替他擋下這一招。
她以爲她不會再爲誰奮不顧身了。
沒想到在當時情況下,情急到來不及思考的時候,她竟然毫不猶豫的去救一個男人。
雲清淺思緒卻被一陣陣鑽心的疼痛打斷,那個軍醫正在給她擦拭傷口。
站在門外的三個男人,容澈焦慮不安的走來走去。
他的腦中亂極了,看到雲清淺的胸口被一片血色浸染,他的心是那麼的痛。
他現在一點都不關心城外的戰況,什麼輸贏勝敗都不重要了。
他第一次發現了除了勝敗以外,自己竟然可以這麼關心一個人。
而厲行站的比較遠,他看出了門外這兩個男人眼中流露出的對他的恨意。
雖然他不怕他們,但是暫時也不想再生是非。
心中卻懊悔不已,他差點就親手殺了他一直在尋找的人,可是她爲什麼不早點亮出那個軟劍呢。
而幽若則站在厲行的不遠的地方,謹慎的提防着他。
雖然他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他還是怕這個男人突然做出什麼事情,畢竟他是西韓軍的人,畢竟是他傷了老大。
不多時,門開了,軍醫剛走了出來容澈和幽若就馬上圍了上去,問怎麼樣。
就連厲行也有些擔憂,想上去問問,但是他很有自知之名的知道這裡的人似乎都不歡迎他。
看到那軍醫的表情,他們就知道雲清淺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容澈跨過門檻的時候,擡起頭正看見雲清淺半倚在牀上。
容澈忙走了過來,坐在牀邊,把雲清淺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後關切的問道:“還疼嗎?”
“怎麼,我說疼你能替我受着啊。”
雲清淺不知道爲什麼,不管心裡怎麼想,話說出來就變了味。
哎,主要是習慣問題……
容澈一下子錯愕,這個女人,能不能不要毒舌啊……
但是看到她已經有心思鬥嘴了,心下就有些放心了,於是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雲清淺看着容澈的笑,不由的有些被晃花了眼。
一個男人也可以笑得這麼嫵媚,如此讓人挪不開眼去。
“王爺,我沒什麼大礙了,你就不要賴在這裡了,外面還在打仗呢……”雲清淺提醒道。
“放心吧,我知道他們不會讓我失望的。”容澈說道,卻一點也沒有走的意思。
正在這時,金大成和高進匆匆跑了進來,看他們樂得合不攏嘴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打了勝仗。
“王爺,我們贏了,西韓軍大敗,已經潰不成軍,四散而逃了。盛將軍已經下令去追了,這永安關的麻煩,算是解決了。”金大成喜悅的說。
“我們抓到俘虜五千,其中有好幾個將領,王爺,你真是永安關的大救星啊。”高進也無不敬佩的說。
容澈這才知道,原來援軍的主將是盛安。
當下說道:“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你們應該去跟盛將軍稟報。”
他知道,自己在永安關抗敵只是自發的。
而盛安,纔是皇上欽點的,他們這樣,也許會讓盛安不悅。
容澈知道,盛安此人,並不是什麼心胸寬大之人。
恰如容澈所想,盛安下令幾路將軍去追敵寇的時候,正想找到永安關的總兵金大成問話,卻聽手下說金大成和高進去向容澈稟報了,心裡頓時有些不高興。
而金大成和高進在容澈的提點才意識到,這些事情,是應該先向盛安稟報。
兩個人便忙向容澈告辭然後退了出去,經過厲行身邊的時候,厲行突然開口:“華少榮死了麼?”
“沒有……讓他給逃了……”高進說道。
厲行沒有說話,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了。
“王妃,那個人剛纔到底跟你說了什麼,怎麼突然就像轉了性一樣,本來要殺我們,卻又給你下跪,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問題一直盤旋在幽若腦中,現在終於問了出來。
雲清淺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因爲她確實是也不知道爲什麼,但是聽他的口氣,看他的行爲,全都是和這枚戒指有關。
但是似乎又不是這枚戒指的主人,想着這些雲清淺又看了看戒指,頓時覺得這枚戒指像一個巨大的漩渦一樣發出神秘的光芒。
“你們能不能都離開一下,我好睏,想要休息一下。”雲清淺說道。
其實她是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理一理這些事情的頭緒,他們圍在身邊總是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的沒完沒了,讓自己都沒有時間去思考。
容澈悻悻的走了出來,他倒不是非想賴在這裡不可。
他只是不想去見盛安而已,不知道爲什麼,他對那個盛安一點好感都沒有。
而就在這時,一條黑影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然後把抗在肩上的一個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正是厲行把華少榮摔在了地上。
“你沒有信用,答應我的事情居然反過來暗算我……”
華少榮看樣子身上受的傷不輕。瞪着眼睛惡狠狠地朝厲行說道。
“哼,你再請我之前就應該打聽清楚,居然敢騙我,若不是你對尊主有用,我會毫不猶豫的一掌劈了你。”厲行的聲音陰森森的。
華少榮還是不服氣,心抱一絲僥倖心理,喊道:
“我哪裡騙你了,只要你替我殺了他們,放我走,我就告訴你你要找的東西在哪。”
厲行冷哼一聲,冷冷的說道:“不必了,我要找的東西已經找到了。”
這句話,猶如一把利劍一樣紮在華少榮的心上。
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看着多面雙鉤,但是卻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這個人就交給你了。”厲行一腳把華少榮踢到了容澈面前,然後大踏步走進了雲清淺的房間。
他和華少榮的對話,讓所有人生疑。
容澈忙跟了進來,怒道:“你已經把她害成了這樣,還想幹什麼!”
厲行停住了腳步,淡淡的說道:“我要是想殺你們,你們一個都逃不走。”
說着“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容澈忙上前推門,竟然像被鎖住了一樣紋絲不動。
而云清淺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我沒事的,我們有事要談……”
聽到雲清淺的吩咐,幾個人才離開。
因爲他們知道,厲行說的很對,他要是想殺人的話,他們都留下來也沒有用。而他也就不會把華少榮也帶來了。
容澈讓人把華少榮帶下去嚴加看管,自己則和幽若一起走出了院子,嘴裡還在嘀咕:“有事要談?談什麼事情還得鎖上門?”
“哈哈,王爺,你是不是吃醋了?”幽若斜了容澈一眼,打趣的說道。
“吃醋?開玩笑!本王爺除了武功不如那個怪胎,他有什麼地方能比得上我,他有我這麼帥麼?哼,我吃醋!”容澈不滿的說道。
“武功不如他,已經是個很致命的弱點了,難道你不知道女人都喜歡被男人保護麼?我看王爺你總是被王妃保護唉……”
幽若覺得和容澈談起這個問題很有意思,然後慢悠悠地說道:
“何況,你怎麼知道他沒有你帥,也許人家就是因爲太帥而不想走到哪裡都被女人圍起來尖叫所以才把臉矇住的。”
容澈不說話了,幽若確實說到了他的痛處。
似乎一直都是雲清淺在保護他,這讓他覺得自己很失敗,竟然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幽若卻還沉浸在自己的猜測當中:
“這麼說來,我也該找個面罩蒙着臉了,哎,走到哪裡都是一堆愛慕者,我都不好意思了……”
容澈瞪了幽若一眼,然後悶悶的走上了城樓。
而幽若則走出了城門,隨軍打仗於他來說,倒是第一次。
她的人生,倒是越來越精彩豐富了。
雲清淺的寢房中,雲清淺已經起來坐在了椅子上,厲行則站在她的面前。
“呃……那個什麼,你還是坐下吧,你站着我有壓力,你那麼高……跟你說話脖子疼……”雲清淺說到。
“謝尊主賜座。”厲行恭敬的說道,然後也坐了下來。
“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雲清淺不解的問。
“這件事情說起來很遙遠……”厲行緩緩的說。
“那遙遠的一會兒再說吧,你能不能摘下你的斗笠讓我見識下你的廬山真面目……”
雲清淺小心的問,雖然她知道既然對方把臉遮起來總是有原因的,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見識見識,不然她會好奇的睡不着覺。
“這……”厲行有些爲難的樣子。
“沒關係,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雲清淺不喜歡做強人所難的事情,更何況對方是一個絕頂高手。
“也罷,要跟尊主你說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必須從我的樣子說起。”厲行說着緩緩地拿下了斗笠,揭開了面紗……
頓時,雲清淺看到這張臉驚訝的張大了嘴。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孔啊,該用什麼詞語形容呢?
奇醜無比?
不,不僅僅是醜,還是恐怖!
雲清淺馬上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了,不好意思的乾咳了一下。
“呵呵,對於人們的反應,尊主這樣已經算是對我比較尊敬的了……”厲行說到。
雲清淺有些不好意思,她並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
因爲她很明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個道理。
可是眼前這個人,一張臉孔像是被燒焦了一樣,皮膚都是炭黑色的,想到這裡雲清淺問道了一股焦炭的味道。
本來就恐怖的臉上,偏偏一雙眼睛又小又亮。
極不協調的安在臉上讓整個臉孔看起來更加奇異,而嘴巴出奇的大,像是被撕裂了一樣扯到了耳根下。
這副樣子,要是晚上出去一定可以嚇死人的。
“這,和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呢?”雲清淺先打破了沉默。
厲行不緊不慢的蒙上了面紗,戴好了斗笠,輕聲的問道:“尊主可聽過飄渺莊?”
“飄渺莊?”雲清淺想了想問道:“可是那個江湖上傳言的不死諸島飄渺莊?”
“正是。”
說起這個飄渺莊,雲清淺還是有所耳聞的。
聽說這個山莊在不死諸島,裡面住着仙女,有寶藏無數。
但是卻從來沒有人可以進去,所以它是屬於神話那一類的。
“那麼尊主可曾聽過寶劍天嬌?”厲行又問道。
天嬌,聽說是護劍山莊世世代代守護的一把劍,據說當年這個厲行將護劍山莊滿門屠殺也是因爲這把劍,便問道:“這些事情有什麼聯繫麼?”
“既然尊主知道這些,那麼我便開始說了……”
雲清淺便閉上了嘴巴,開始專心的聽這個勾起了她好奇心的故事。
厲行輕輕地嘆了口氣,這些事情塵封在他的記憶中已經很多年,現在重新提起,又勾起了他很多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