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奪情

來自雲南的血書狀紙一事,此時京師裡也已經傳開。由於事情是由東廠這邊報上去的,不是走的正規官府流程,其內容不是很容易搞清楚。但是總歸京師裡有手段的人多,只要用心調查,還是能查出些許端倪。

刑部衙門之內,新科觀政進士鄒元標咬牙切齒道:“那所謂血書血跡早已發黑,字跡模糊不清,需命他人謄抄一份,才能看得清楚。由此證明,這血書不知是幾年前寫的,只是現在纔拿出來而已。我想馮保拿着這血書不是一天兩天,只等着找機會賣個好價錢,現在拿出來,也就是爲了張居正不丁憂在造勢。”

在他對面的,乃是刑部主事伍惟忠。此人與鄒元標是同鄉,都是江西人,在刑部天生親厚,政見素來與張居正相左,這一點上也和鄒元標相合。伍惟忠心裡也明白,鄒元標仇恨張居正和行政策略的關係不大,主要還是在科舉上。

鄒元標號稱江西神童,素有才子名號,自認爲這一科即使不爲一甲,也必然是前十。沒想到張榜之後,他雖然在二甲裡,但是名次平平,不符合其江西才子身份,讓鄒元標心內一直憤憤不平。

他倒不認爲是主考官問題,而是認定張居正在裡面做了什麼手腳。不給張居正面子,不肯揄揚附和張嗣修的江西才子湯顯祖名落孫山,那是自己老鄉。雖然兩下關係不算特別好,但總歸是鄉黨,同仇敵愾乃是必然心態。

自己這個江西人與張家不親厚,張嗣修在京搞文會時,自己又不肯給他面子,必然是因此被張家記恨才導致自己名次不高。張嗣修的才學,又憑什麼得中榜眼?父爲首輔兒子做榜眼,這還能不能要點臉了?

私下裡類似的話說了不少,後來爲伍惟忠所吸引,便成了堅定的倒張派。他年紀輕,衝勁也足,說話也就較爲簡單直接。像是這次張居正丁憂,按鄒元標的看法,那就乾脆不要回來,纔是利國利民的事。是以對於奪情之議,以及黔國公的案子,他心裡滿是憤懣。如果不是忌憚給事中權重,他都要忍不住與侯守用當面理論。

伍惟忠年紀大些,人也比較沉穩,皺着眉頭道:“這血書的事,最多說馮保做事有些紕漏,但是依此否定血書真實顯然辦不到。當年世廟修道濫用國帑,以至太倉空虛,國用不足。黔國公府兩次捐獻銀兩以助大工,萬歲加旨褒獎,雲南方面也有謝恩奏章上陳。李氏的文字,宮裡是有記錄的,兩下對比,便可知筆跡如何。內中所陳之事若爲真,則是悖逆人倫喪心病狂之惡,朝廷不能不問。可是黔國公手握兵權,一旦催逼甚急,沐朝弼狗急跳牆,真在雲南造反,又或是殺人滅口,那也是一場不小的亂子。這種事,確實得有個有才能的首輔,才能料理。”

鄒元標道:“有才能的首輔未見得只有張居正一個!呂閣老老成持重,正是謀國之人,居然被一幫人擠兌到辭官告老,簡直是欺人太甚。好在萬歲還沒批這奏章,依我看不如這就寫奏章彈劾侯守用。他身爲言官,最重操行,結果提議奪情,這眼裡還有人倫二字麼?”

“呂閣老……註定是要致仕了。”伍惟忠道:“現在就是在走流程而已,三次辭官,便肯定要準。他已經不入閣理政,可見是真心要走,朝廷留不住。內閣只剩了一個張鳳磐,無論如何也不是個辦法。怎麼也得有人入閣掌樞。何況雲南這事,非有力大臣不能處置,依我看,天子多半是要下旨奪情。如果張居正真回來掌樞的話……”

“我第一個跟他沒完!”鄒元標正色道:“首輔爲百官表率,不孝之人有何面目忝居相位?若是張居正當真奪情,學生必效法孔夫子誅少正卯,鳴鼓而擊之!”

“伍某亦不落人後!此乃禮法之大防,不可不講。天子即使下旨,張居正也應堅辭。何況從馮保拋出這血書的時間來看,難保這不是兩人之間演的一場戲,雲南只事不過是爲了讓張居正奪情找的藉口。張居正如果真想要以此奪情,伍某人絕不能坐視不理!”

“就是!這事都過了好幾年了,何以現在一定要辦?既然血書已經發黑,時間過了這麼久,索性就再等幾年好了!再不行就換個人查,我就不信了,偌大個朝廷,難道離了張居正就不能轉了!這首輔的老子死了,他不回家去守孝,讓其他人怎麼想,這天下還有人再講孝道麼?到時候整個大明朝遍地都是不孝之子,你讓我那外孫怎麼當皇帝?再說,張居正是帝師,他帶頭不孝,當心他把我外孫子教壞了!”

皇宮大內,李太后的父親武清伯李偉滿臉怒容地向李太后抱怨着。作爲一個泥瓦匠出身的皇親國戚,雖然地位上去了,結交的圈子也從過去的的泥瓦小工變成了現在的皇親貴胄,富紳大賈,但是在修養禮儀方面並沒有隨着身份的變化提升多少。在他眼裡,李氏依舊是自己的女兒,而不是太后。如同在家裡一樣,大嗓門叫得震天響,留下伺候的幾個宮女太監都忍不住暗自皺眉。

李太后對於自己的父兄並不像對姐姐那麼親厚,她素來不允許家人以自己的名義胡作非爲。可是這種話說說可以,真正做起來沒法落實。對於一些爲非作歹的家人僕役,她可以直接下命令處置,但是對於父兄,違抗了她的命令,真的去做壞事,她也是無可奈何。

京師裡所有有名的大工,李偉全都有份參加,要麼是以自己的名義承包下來,要麼就去負責材料供應。就連李太后自己捐銀子修的佛寺,最後也得由李高承攬修建,其中剋扣虧空數字李太后不想查也不敢查。

在以孝治天下的大勢面前,即便李太后再怎麼大公無私,也沒法對自己的父親發難,只能聽之任之。她也很清楚,父親現在和一干京師的勳貴皇親混在一起,打起了皇莊皇田的主意。前段時間就到宮裡來找自己哭窮要田,現在鐵心找張居正麻煩,也同樣是爲了那些田地。

張居正準備重新清整天下田畝,覈查土地丁口的事,李太后是知道的。雖然其知識有限,但也明白,田地戶口是財稅來源,是朝廷根基。這些數據不搞清楚,財稅就永遠不可能釐清,國用就不會充足,對張居正的主張自是一力支持。可是這消息不知從什麼渠道走漏出去,隨之便引發了朝中部分皇親國戚權貴勢要的強勢反彈。

在大明的財富結構裡,土地通常佔據第一順位。富商大賈達官顯貴對於土地都有這近乎無窮的需求,侵吞官田,民田乃至皇田,都已經成了尋常事。

可想而知,張居正清查田畝的想法一旦實施,將會損害多少人的利益,讓多少人財富受到損失。是以這次張文明的死,對於這些人來說,從心裡歡喜,張居正丁憂之後,他們有的是辦法把檢地的事乃至之前的新政都予以破壞,讓法令不能實行。是以這份奪情的提議剛一提出,李偉就不顧一切地衝進皇宮裡吵鬧。

愚蠢!

李太后心裡暗自鄙夷着父親。既鄙夷父親的爲人,更鄙夷其智商。作爲新近纔起來的外戚,不管如何貪婪,所能吃到的土地其實也很有限。比之那些老牌皇親勳貴名下田產,差了不知多少倍,即使清查田地,自己家損失也極有限,與那些人的損失不能同日而語。

那些佔了大頭的家族不敢出頭,反倒要父親出來當槍使,不問可知,必是貪了些許好處,就爲別人出頭。卻不想想,自己女兒是太后,外孫是皇帝,纔有李家的榮華富貴。若是大明江山不能穩當,他這皇親又有什麼用處?爲了一點蠅頭小利,就不顧女兒與外孫,若不是親生父親,自己非要給他個難看不可!

不管心裡怎麼氣憤,但是在孝道的大旗下,李太后也只能收斂自己的怒火,耐着性子道:

“爹爹,這話不是這麼說的。那血書是有些年頭了,可是沒辦法。雲南離咱們這關山阻隔,不是朝夕可到。何況沐朝弼敢弒兄囚母,自是個心狠手辣的。那告狀之人要偷出雲南,還要躲避沐朝弼手下追殺,到達京師頗爲不易。若不是東廠的人恰好救了他,這人就被雲南來的刺客給殺了。馮保拿了那份血狀,也不敢隨便就交上來,得先去調查真假,免得冤枉了勳臣。這不是最近剛訪查到準信,知道這事是真的,纔敢替人傳這御狀。說到底,這都是一片忠心,咱們大明有這樣的忠臣,陛下的江山才能穩固,爹爹應該高興纔是,怎麼發這麼大火?”

“我發火不是衝馮保!”李偉嘀咕了一句,“我是衝朝中那些不忠不孝的東西!親爹死了不讓回去奔喪,這是人說的話麼?還什麼奪情?讓張居正留在朝廷裡,難道讓他天天穿着孝上朝?明年我外孫子就該大婚了,到時候朝中大臣都得去賀喜,他一個穿孝的可怎麼賀喜?”

李太后道:“爹爹所說的,確實都是問題,可是爹爹你也得想想,沒有張居正,眼下這事交給誰處置?難不成爹爹有想保的人?”

李偉張張嘴,隨即又閉上。他不是不認識文臣,但是沒一個文臣願意讓他來保舉自己當官,更別說當首輔。所以他只是反對張居正,不等於手上有人選。回想着一干皇親私下議論時說的人,他慢吞吞道:“好象山東有個……殷石蛋?當初差點在內閣揍過高拱,是個能幹的,要是把他招回朝來。”

“那是殷士儋,濟南歷城人,倒是個老臣,不過他在朝裡時,爹爹似乎與他不熟,從哪裡聽來的這個名字?”

“啊……”李偉並沒有多少急智,想了想,撓撓頭皮,“我也記不得了,大概是在哪個府上喝酒時,聽人提過這麼一嘴吧?”

“爹爹隨便聽了個名字,便來女兒這裡保薦了?這不是隨便一個差事,那是關係到江山社稷的,爹爹怎可如此亂來!”

見女兒認真起來,李偉的底氣也有點不足,訕訕道:“太后,這我也就是隨便一說,不必當真。就算這個殷什麼東西的不成,也總有其他的大臣,總不至於離開張居正國家就真的不行了。那若是張居正有個好歹,難不成不過日子了?”

“爹爹不必說了!宮中乃是要地,不比家中,不能信口開河胡言亂語,爹爹請慎言。至於奪情之事,最後要看陛下的意思,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不好干預,至於爹爹,你也省點力氣吧。黔國公府的事,不是小事,既壞了人倫,也違了綱常。如果不處置,人心難服,便是老天也不會答應。可是若要處置,也不容易。沐家手上是掌兵的,若是起兵抗拒,兵戈一興,可就不是小事。處理這樣的事,非得有力大臣不可,除了張先生,哀家也想不到還有誰能勝任。至於朝裡還有沒有能幹的大臣,女兒不能說有,也不能說沒有,只要讓臣工們自己舉薦。若有人能入閣掌樞,那自然是大好事。但凡有一線之路,女兒也不想奪情,人家張先生爲了朝廷盡心盡力很不容易,出了這樣的逆事,我也想讓他能回鄉盡孝。奪情之事,本就是無奈之舉,當然能免則免,可是若是事出無奈,最後也只能行此無奈之事。這事最後怎麼辦,還是得由文武百官說了算,咱們都別操這份心了。”

見李太后態度堅決,李偉便知說不進去話,又談了一陣閒話便起身告辭,李太后送走父親,自言自語道:“這怕是隻開了個頭,百官議事,還不知道要議出個什麼樣子。”

乾清宮內的萬曆,此時也同樣處於緊張與興奮交織的心態之中。在呂調陽上了請辭奏章後,雖然他按照規矩下旨挽留,但是大家都知道這只是在走流程,呂調陽離開已成必然。張四維一個人不可能支撐住內閣,內閣必須加人,是勢在必行之舉。但是誰遞補入閣,按照大明規制,本來應該是由大九卿進行廷推,隨後再從挺推人選中選拔合適閣臣。當然,皇帝也可以不經過這個手續而自行任命,但是這樣被任命的閣臣會被認爲成色不足,很多大臣甚至會拒絕這種任命。

大九卿廷推的結果還沒出來,萬曆已經下了一道聖:安定社稷,朕深切依賴,豈可一日離朕?父制當守,君父尤重,準過七七,不隨朝,你部裡即往諭着,不必具辭。

嚴格意義上,這還是第一道出自萬曆個人意願,未經太后授意而下達的聖旨,或者說可以看做他第一次自己拿主意,而且拿的還是這種大事主意。緊張與興奮的心情,其實和新娘子也沒太多區別,尤其是當初始的興奮漸漸過去之後,一種不安的情緒卻越發蔓延開來。抓耳撓腮,坐臥不寧的萬曆不得不下旨從司禮監把馮保招來,名義上是商議沐朝弼一案,實際的用意卻無法宣諸於口:他需要有人,給自己壯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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