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場中一位健壯的漢子用手中的鐵錘敲響面前的銅鐘,發出清脆鐘聲。臺上的觀衆在經歷一場驚嚇已經沒有原先的興致觀看擂臺上的比拼,三五成羣的都在討論着不久前發生的那場生死之戰。
那密密麻麻擠着一羣老兵的區域,一老頭悄聲向着身邊的人問道:“那個叫李梵天的小子不會死了吧,這要是死了我們的房子還算數嗎?”
“這誰知道啊,那場爆炸那麼嚇人,估計活下來也是一個殘廢。”老人搖着頭回了他一句。
儘管兩人已經壓低聲音悄聲說話,終究還是被身邊的老韓聽了個大概。老韓向來性格暴烈,聽到兩人竟然在閒聊李梵天,而且還是說的些碎嘴話,不由大怒,起身罵道:“你倆還有沒有良心了,分給你房子是情分,不分給你那是本分,咋還在這裡說這種畜生話。”
老韓嗓門極大,附近的老人都聽到後紛紛回頭。原本還想要與老韓大罵一通的兩位老人看到周圍的老兵對着自己指指點點,不由的氣勢衰弱,低頭不語。
角落的吵鬧就像是一塊掉落在大海中的石頭,並沒有引起什麼大的漣漪。而擂臺上的李青與李浩之間的比鬥在人們注目之後,發現精彩程度並不比李梵天差很多。
可能是與混沌空間靈氣匱乏有關,李家族人一般都是煉體爲主,場上的兩人也不例外。煉體者之間的爭鬥沒有各種華麗的術法,往往每一招都是肉搏,就如現在的李青與李浩。
李青別看身體臃腫肥大,卻是靈活的厲害,而且肢體及其柔軟。李浩在前面的晉級賽中已經暴露出自己的作戰風格,靠的就是速度與力量。
李浩出拳快如閃電,場下的觀衆看到的只有那一陣殘影。世上武功唯快不破,即便李青身體靈活但在這陣亂拳下,李青也只能被動防守,身上已經捱了李浩好幾拳了。可是李浩那足以裂石的拳勁打在李青身上就好像沒有半點威力是的,李青就像是沒事人一樣,生龍活虎的繼續對着李浩見招拆招。
這樣一來反倒是李浩有點後勁不足,李浩胸口微微起伏,感到了一絲疲累。在外人看來眼花繚亂的殘影驟然消失不見,李浩單手握拳,劃過一個刁鑽的角度直擊李青的胸口。高級武技:“裂天拳”。
別看名字充滿了土鱉味道,但是敢與取這種名字的武技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爲了引人目光故意將名字起的威武霸氣的破爛貨色。還有一種就是爲了簡單明瞭的直接表明武技威力的無上秘術,顯然作爲一本高級武技的裂天拳是屬於第二種範圍。
裂天拳威力巨大而且在李浩的施展下快如閃電,李青根本沒有絲毫機會阻擋,一拳便直接正中李青胸口。
李浩明顯的感覺拳勁已經打在李青身上,而想象中的擊打聲並沒有聽到,李浩皺緊眉頭不知所以。
如果李青現在沒有那身長袍,他便可以明顯的看到以李青胸口爲中心,全身的肥肉都在顫抖,就像是水面的漣漪。而裂天拳的大半拳勁都隨着漣漪波紋從李青的四肢傳了出去。
李青四肢敞開,擺成一個大字。寬大的長袍無風而動,“嘣”的一聲,李青腳下的土地猛然四分五裂,庫管以及袖口都因承受不了這份大力而紛紛粉碎。
李青朝着目瞪口呆的李浩說道:“這是我家的家傳武技,可以將身體受到的大部分傷害都移出體外。”
李浩哪裡聽到過這種武技,不禁有點失神。
李青繼續說道:“而且我的天賦還要比我父親強,因爲我比他胖。”李青微微笑着,露出那副人畜無害的招牌笑容。
“不打了,這還打個屁啊,還不累死我啊。”李浩索性甩手坐在地上,不再管別的事了。而李青看到李浩不再出手,也在李浩身邊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挑戰賽本應是激烈無比、動人心神,沒想到現在盡然會出現這種場景,李退之也是不知怎麼辦,轉身上了高臺與各位長老開始商議。
隨後,李退之下臺宣佈,李青與李浩暫時並列等到族長返回再次決定。一場比鬥就這樣遺憾的落幕,場下的觀衆不滿的唸叨着,尤其是愛慕李浩的懷春少女最爲不滿,怎的這樣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郎還比不上一個死胖子。
剩下的挑戰賽,在與前面兩場比賽相比當真是沒有什麼看頭,十三人也只有李浩一人與李青打成一個平手。
一年一度的族中大比在此便已經結束,場下的觀衆也都默默收拾起了東西,準備離場。作爲家族第一次面向全族民衆的大比,觀衆們還是很滿意的,像李梵天與黑臉漢子的生死之戰,更是讓這羣早已遠離戰亂的人們感到震驚。有些管長都在心中暗暗琢磨,是不是要在自己管轄中的村鎮中也舉辦一場這樣的比賽。
李退之作爲裁判長老,站出身來欲要宣佈大賽獲勝者。他現在可是十分的珍惜時間,因爲他還要去嚴查今日的這場刺殺案,李熙陽留給他的時間不多。
“先等一下。”端坐在椅子中的李柏濤站起身來,攔住了李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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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退之眉頭一皺,問道:“有何事?”
李柏濤躬身向着在座的諸位長老行了一禮,沉聲說道:“柏濤有一事不解,想請各位講解一二。”
李子明看到李柏濤一副神秘模樣,不耐煩的白眼道:“有屁快放。”
李柏濤並不生氣,繼續說道:“不知家族是否允許有人與獸山之人相互勾結?”
李退之不知道李柏濤什麼意思,但還是如實說道:“根據族規第十八條,家族中人與獸山之人相互勾結、情非一般者,不論身份如何皆按叛族罪論。”
李柏濤繼續問道:“若如兩人已經結婚生子又當如何。”
李退之繼續回道:“如若如此,當殺。”
李柏濤微微點頭,沉聲說道:“退之深知族規,定不會是胡言。那這次大比第一就不再是李梵天。”李柏濤略微停頓,繼續說道:“因爲他是獸山妖孽。”
李柏濤聲音不高,但是此語不出,在場的諸位長老盡皆如聞雷鳴,紛紛坐直身體,一臉震驚。
李梵天臉色瞬間變成了鐵青色,憤然衝着李柏濤吼道:“你他孃的老王八蛋放屁,老子還說你就是獸人呢。”
李柏濤聽到李梵天的怒罵不以爲然,對着那把空落落的族長椅子右側的青衣老者說道:“我知道您是從宗祠來的,這件事情我希望您可以做主。”
青衣老者自從來到高臺就沒有說過一次話,一直雙眼微閉陷入假寐狀態,即便是在黑臉漢子自曝時也沒有睜開眼睛多看一眼。
青衣老者睜開雙眼,皺着眉頭,眼色充滿狠辣,說道:“你若說的是真的,我自然會秉公處事,若是假的,你要知道誹謗也是有罪的,更何況李梵天還是族長的長孫,我完全可以將這件事視爲是你意圖謀害族長。”
李柏濤正視着青衣老者的目光並沒有半點畏懼,“數月前,獸山進攻守陽關,狼煙軍團的將軍夫人林悅琦曾出手一次,我軍部安插在狼煙的諜子明顯感受到了她身上磅礴的妖氣。而戰後林悅琦便失蹤自今,守陽關也開啓一級戰備狀態,守陽關只可進不可出。”
李梵天看着李柏濤那副肥豬一般的身軀,牙齒咬的滋滋響,胸口劇烈的起伏着,脖子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暴烈出來,眼中顯出一團怒火。
“老東西,你找死。”李梵天憤怒的怒吼一聲,不知怎的竟站了起來,向着李柏濤衝去。一直守着李梵天的李子明急忙伸手拉去,卻一手拉空。
李梵天速度之快根本不像是一個身受重傷的人,丹田深處,一隻金黃的小狐狸慢慢甦醒。李梵天雙眼已經變成金黃,靠近李梵天的各位長老明顯可以感覺到他身體正在散發出一種煞氣,這種煞氣不屬於任何武技功法,那是深藏在血脈深處的。
李梵天在伐字訣的增幅下實力大增,出手就是自己的最強一擊,仙人扶頂。四周的靈氣瘋狂地向着李梵天手中彙集,一把由靈氣組成的長劍甚至都有了實體。劍尖散發着微弱光芒狠狠的向着李柏濤刺去。
一記仙人扶頂已經有了結丹境的實力,但是李柏濤可是成名已久的元嬰大能,只是微微揮動袖子,便直接驅散了靈氣長劍,將李梵天震飛而去。
李梵天如那無根落葉,狠狠的拋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口血,原先已經止血的傷口重新滲出鮮血愈加變大,瞬息之間地上便流出一攤血跡。
李柏濤扭頭看着臺下被李青匆忙抱起來的李梵天,說道:“大家剛纔應該都察覺到了啊,此子若不是獸山妖孽,怎會有如此劇烈的煞氣。”
諸位長老如同木頭一般的戳在那裡,即便心中任有點不相信但是剛纔的確是有所感應。而場下的李青正在死死的抱着已經昏迷的李梵天,嚎啕大哭。李青哭的竭斯底裡,他不知道爲什麼李梵天就和長老動起手來。李青有點無助,他不知道該幹什麼,就和已經昏迷的李梵天一樣,現在沒有一個親人在身邊。
李青抱着李梵天又緊了緊,他還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