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梵天踉踉蹌蹌的在密林中奔跑着,與其說是奔跑還不如說是慢跑,搖搖晃晃的步伐就像是喝醉的醉漢一樣。李梵天被腳底的一根木棍絆了一下,慌亂的向前衝去,李梵天急忙抱住一棵大樹,險些就摔倒在地。
李梵天使勁搖晃一下腦袋,拼命的將耷拉的眼睛睜大,感覺這樣任然不管用處,伸手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之後再次開始逃命之途。李梵天根本不敢看身後一眼,他邁着搖擺的腳步不知道向着哪裡跑去,面前是一片低矮的灌木叢。
他跑過去卻不料腳底竟然踩空,灌木叢後面竟然是一處斜坡,李梵天摔在地上,向着下面滾去。李梵天在滾落的半途中就已經閉上眼睛陷入沉睡中,那種強烈的睏乏感只要李梵天稍微有一點放鬆就會乘虛而入。
混沌空間中,獸山迷霧森林的中心處,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竟然在現在已經消失了一半。濃霧淡薄很多,可以明顯的看到一個巨大的圓形石質地面以及那十二根巨型圓柱。
這裡正是李梵天最後一次見到白衣女子的地方,現在白衣女子確實是在這裡,他就站在那個巨大圓形石質地面的中心。他依舊還是穿着那襲白衣,遠處有一隻潔白的不知道是狐狸還是狼的小獸爬在哪裡瑟瑟發抖。
白衣女子臉色凝重,秀眉緊緊的皺在一團。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很久,直到白衣女子微微嘆了一口氣才終止。她似乎是相通了什麼事情,雙手攤開手心向上,緩緩的擡起。原本平靜的石質地面開始莫名的抖動,一絲一絲的暗紅氣體從地面中冒了出來。
絲絲暗紅色氣體慢慢的與空間中的白色氣體融合,片刻之後,白衣女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那冒出來的絲絲暗紅色空氣終於停止了,但是原本潔白的霧氣已經變得微微有點發灰。
“孩子,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李梵天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喊着什麼,自己的身體也被人輕輕的晃動,他緩緩的睜開自己的眼睛。視線還是有點模糊,但是他隱約的可以看到這是一個老人的滄桑的臉。臉色黝黑無比,滿是那歲月雕刻的深溝,臉頰上是較短的連鬢鬍子,就是他正在搖晃着自己的身體。
“咳咳…”李梵天忍不住咳嗽一聲,震盪着腦仁都有點疼
“這是那裡啊?我怎麼了?”李梵天還有點虛弱,嘴脣因爲缺水又白又幹。
“小夥子,你先喝口水,聽我慢慢和你說。”老頭將李梵天扶起來,將一個打着補丁的破爛被子塞到了李梵天后背,端過一碗清水。
“我昨天上山砍柴,是在山上發現你的,大冬天的你就躺在那裡,身上的衣服都不知道去哪裡了,我還以爲你被凍死了,走過去一看才發現原來你還有氣息,這就把你帶回來了。”
李梵天喝了一點水,感覺好多了,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果然是一件藍色粗布衣服,上面滿滿的都打着補丁。
李梵天嘗試着想要站起身來,全身都痠軟無力,問道:“這裡是哪裡啊?”
“哦,這裡是王家村,我是一個鐵匠。”老人笑着說道,說道鐵匠的時候靦腆的摸了摸自己的頭,一看就是一個憨厚的老實人。
“真是謝謝老爺爺了,等我休息好了我就會離開的。”
“哎,沒事的,你就放心的在這裡休息,我就先出去了。”老人說完果真出了房間,不一會屋外就想起了乒乒乓乓的敲打鐵器的聲音。
李梵天躺在火炕上,開始調節體內的靈氣。每一位修真者體內都會有一絲靈氣,那絲靈氣是自從築基成功之後,在天地之間吸收到的第一口靈氣而形成的。在之後的修行中,那絲靈氣會隨着自己實力的增長而變得粗壯。
李梵天同樣也有那一絲靈氣,而且他比較別人對自身的靈氣操作的更加的嫺熟,因爲他每天都會超控那絲靈氣衝擊自身的三百六十五座竅穴。
但是現在他竟然發現他找不到那絲靈氣了,全身上下就像是後天之人,沒有半點通靈感覺。李梵天自我安慰可能是因爲自己身體的緣故,他閉上眼睛,集中精神開始感覺丹田之中的靈氣。這次果真讓他感覺到了,但是似乎有點不對勁,靈力不像是原先對自己百依百順,而是一反常態,開始反噬自己。
同時,李梵天的身體突然開始變得燥熱不堪,就像是在那個山洞之中一樣。李梵天嘶喊一聲,趕緊切斷了與丹田中的那股靈氣的溝通。
屋外的老人聽到李梵天的嘶吼,急忙的跑進來。看到李梵天再一次的陷入昏迷,急的一拍大腿,爬到火炕上,去摸了摸李梵天的手腕。
老人觸之及離,自語道:“怎麼這麼燙啊?”來人說完趕緊摸了一下李梵天的額頭“就和開水一樣,這孩子得的是什麼病啊,這可怎麼辦啊。”
老人急的在地上團團轉,王家村也沒有什麼醫生,平常村民也只是自己自療一點感冒咳嗽,像現在這種大病,還得去幾十裡之外的鎮子上。老人突然停止了走動,來到火炕邊,蹲下身子,從火竈裡面掏出一個封口的黑陶罐子。
這裡面可是老人必生的積蓄,聽說去鎮子裡看病是要花很多錢的,就是不知道這些夠不夠。就在老人正在爲了金錢憂愁的時候,躺在牀上的李梵天突然咳嗽幾聲,緩緩的醒了過來。
老人放下罐子,來到李梵天身前,焦急的問道:“孩子,你到底是怎麼了?”
李梵天開口想要說自己沒有什麼事,可是一開口竟然沒有發出聲音,只是一陣沙啞的叫喊。李梵天對着老人做了一個喝水的動作,老人急忙爲李梵天端來了一萬清水。
“孩子啊,你放心,世界上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老人害怕李梵天自拋自棄,對着他開導道。
李梵天點點頭,看樣子認同老人這番話。
“你能這樣覺得就好,人活着就得掙口氣。”
李梵天再次點點頭,他身後還有親人還有百姓怎麼可以就這樣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