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梵天已經打定主意今日不會再離開族長府半步,或許這幾日都不會再拋頭落面了。至於爲什麼,李梵天覺得他如今的樣貌有些欠佳。
李梵天現在正端坐在溫婉的牀榻上,微微仰起頭,閉着眼睛,就像是一個乖巧的孩子。溫婉就站在他的面前,一手拿着一碗藥膏,一手拿着一支藥籤往李梵天眼睛上塗抹着。
藥籤觸摸到李梵天已經黑紫的眼眶,微微有點疼痛,李梵天忍不住嗯哼一聲。對着正在給他上藥的溫婉說道:“輕一點。”
溫婉白眼道:“你也不知道躲啊,怎麼那麼傻。”溫婉雖然語氣怨恨,但是手卻不由的輕了下來。
李梵天感受着冰涼的藥膏敷在自己火辣的眼眶上,舒服的哼道:“我爹和我說過,如果你媳婦要打你,你一定不能躲。”
溫婉疑惑的問道:“爲什麼啊?”
李梵天理所當然的說道:“因爲,不躲只會疼一下,躲了就會疼好幾下,而且之後人家也不會再來安慰你。”
溫婉聽到這話,直接將藥膏塞到李梵天手裡,氣狠狠的說了句:“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便轉身出了房間。留下李梵天呆呆的坐在那裡,左眼因爲腫的厲害,只能微微眯開一隻縫隙,但即便是一隻縫隙也會被不由流出的眼淚模糊,他看着溫婉甩門離開,心想道:“爲什麼她又生氣了?”
在溫婉氣狠狠的摔門離開之後,纔想到自己出來要往哪裡去,總不能真就出了族長府以後也不會回來了吧。要真是這樣,若是日後被一直照顧自己的李熙陽爺爺得知,還不知道怎麼像自己的。可是難道還要讓自己重新返回到房間裡,那還不讓李梵天給笑話死。溫婉陷入兩難境地,不由得開始來回踱步起來。
正當溫婉兩難之時,廊道拐角傳來蹬蹬的腳步聲。溫婉轉頭望去,正好看到剛剛轉彎過來的李熙陽。溫婉快步走上前去,衝着李熙陽施禮道:“溫婉給族長請安。”
李熙陽假裝生氣道:“都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以後必須叫我族長,要叫爺爺。”
溫婉又重新施禮道:“溫婉給爺爺請安了。”
李熙陽這才笑道:“這纔對嘛,以後都要叫爺爺的。”李熙陽不放心的又叮囑一番,心滿意足的繼續說道:“這是梵天的獸寵,昨天我讓老張去後山抓回來的,昨日見梵天醉洶洶的就沒有給他。”
溫婉聽後這才發現李熙陽懷中確實有一隻毛茸茸的小獸,現在正露出一隻小腦袋望着自己。溫婉看到也是一心歡喜,當真是可愛。
溫婉說道:“梵天還在房間我這就叫他出來。”
溫婉正欲轉身,卻撇見李熙陽臉色古怪,溫婉片刻之後便知道李熙陽誤會了,正欲解釋。卻不料房間中傳來李梵天的虛弱叫聲。
“爺爺,我還沒有起牀呢,你先把小甜甜給溫婉吧。”李梵天聲音發顫,明顯是虛弱之極。李熙陽聽到之後,臉色更加驚訝,不過片刻便換上欣喜,笑呵呵將懷中的小甜甜遞給溫婉說道:“爺爺也不是古板之人,但該說的還得說,你們都還小要節制啊。”李熙陽話中有話,說的溫婉一陣臉紅,泫然欲泣,這下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李熙陽看到溫婉這副羞澀表情,也不再多說什麼,將小甜甜遞給溫婉便轉身離去,腳步輕盈的有點得意忘形。
溫婉懷中抱着原本覺得可愛的小獸,卻絲毫沒有半點憐愛,猛然轉身,氣勢洶洶的向着房間走去。
而此時正在門口附耳偷聽的李梵天,聽到動靜急忙的跑回牀上,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將裡面的東西一股腦的傾倒在手上,捂着眼睛痛哭的哼哼起來。
溫婉推門進來,將懷中的小獸扔在桌上,挽起袖子走上前去。伸手便一巴掌打在李梵天肩膀上,怒聲說道:“我看還是打的你輕,讓你在這裡胡說八道。”
李梵天捱了一巴掌,不僅沒有停止哼哼,反而聲音更大了。
溫婉氣惱的伸手將他翻了過來,說道:“你給我轉過身來。”
李梵天轉過身來,捂着眼睛的手指縫中滲出絲絲鮮血,那隻完好的眼睛流淌着眼淚,痛哭的對着溫婉說道:“疼。”
這下可是將溫婉下了一個半死,伸手想要爲李梵天擦去鮮血,可剛剛觸碰到李梵天的手,李梵天便當即慘叫一聲:“啊…”。這一聲跟讓溫婉慌了神,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眼淚都急的流了下來。
正懶散的躺在桌子上的小甜甜看到這一幕,竟人性化的翻了一個白眼,起身跳下桌子,跑到牀上,低頭舔舐起李梵天手指滲出的鮮血。原本小甜甜只想靜靜的看着這個女子暴打一頓自己的便宜主人,可是看這個架勢,這個女子還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是個什麼樣的無賴。所以小甜甜覺得自己有責任去幫助一下那個女子,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嗎。小甜甜一想到這裡,舔得就更加的飛快。
李梵天哪裡能不知道這次坑貨的心思,那隻完好的右眼衝着正在舔舐的小甜甜瞥了一眼,狠狠的意會它,“快點滾開,不要壞了老子的好事。”
小甜甜哪裡會理會李梵天的眼神,只顧的低頭猛舔,還不忘一直對着蒙圈的溫婉施加眼神,“快啊,你還沒有看出來嗎?這只是紅色藥水好嗎,還是甜的。”
可是無奈心無靈犀,溫婉愣是沒有看出什麼端倪。反而伸手將它抱走,禁止讓它再次跳上牀。小甜甜一臉鄙視,瞥了一眼溫婉胸前起伏的山巒,心想:“果然胸大的美麗女人都是無腦的傻子。”
李梵天看到這也是微微鬆了一口氣,**聲不由的小了幾分,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什麼。
溫婉被小甜甜打亂,好像想起什麼,起身說道:“你等等,我這就去找族長。”
李梵天伸手拉住溫婉的小手阻止她的離開,虛弱的說道:“沒有什麼大事,我還有幾枚丹藥,就是讓你擔心了,還有剛纔對不起你。”李梵天氣機虛弱,恍若蚊聲,但是雙眸卻是炯炯有神,溺愛的看着溫婉,但是如果你仔細看就會發現眼底竟有一絲愧疚。
當真看的溫婉一陣揪心,眼淚已經從眼眶中奔涌而出,雙手死死捂住嘴巴強忍住哭聲。而桌上的小甜甜又再次翻了一個白眼,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翻身下去,自己推開房門趕緊離開,邊走邊想“這個女子小時候一定被門擠過。”
李梵天繼續說道:“能幫我拿一下丹藥嗎?就在我的胸口。”
溫婉現在恨不得以身相許哪裡還會拒絕,急忙重新回到李梵天身邊,伸出那雙芊芊玉手摸向李梵天的胸口。
李梵天一陣舒服,指揮着溫婉說道:“不再這裡,向下面一點。”
溫婉聽話的又向下摸去,“是這裡嗎?”
李梵天無恥的說道:“好像不在這裡,我也忘了,但肯定就在胸口裝着的。”
溫婉果真又聽話的開始在李梵天胸口找了起來,爲了抓緊時間溫婉最後所幸雙手都伸了進去,隔着一層內衫尋找起來。
直到摸得李梵天舒服的快要昇天了,那顆調皮的丹藥才被溫婉找到。看着李梵天將那顆普通的養氣丹服下,溫婉這才放下那顆提心吊膽的心。
而出門的小甜甜無奈的走出房門,看着那些族長府的下人正在打掃着院落中的積雪。望着這陌生的高閣庭院,一時之間內心充滿憤懣。前一日自己還在後山稱王稱霸,後一日自己就被一個糟老頭子提這脖子拎到這裡。他可不喜歡這裡,就說這個不大不小的院子裡,自己就感受到十多股強大的氣息,自己就連本身都不敢變化出來。
想到這裡,小甜甜不由的就向大聲的吼叫一番。嘴巴緩緩張開正要發出虎嘯時,卻沒想到離自己不遠處正站着兩個老頭,頓時小甜甜就好像看到天敵一般,無精打采的蜷縮成一團。那兩個老頭,一個把自己從後山拎了回來,一個只是對自己講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自己就從築基中期搖身一變成爲了築基後期。
可小甜甜越是畏懼倆人,就越是想要了解兩人,在小甜甜內心經過了短暫而卻是猛烈無比的糾結之後,它貓起步子一步一步的向着兩人走去。
兩人並沒有像小甜甜心中想的那樣對自己的無禮而大發雷霆,但小甜甜也沒有走的太近。勉強能聽到兩人說什麼就行。
李熙陽一臉驕傲的對着身邊的張老說道:“你剛纔可聽到了,我家梵天已經將溫婉拿下了。”李熙陽說的豪氣萬丈,就像世俗的皇上看着自家的將軍攻下一個又一個敵方城池而感到驕傲。
張老不屑的說道:“我對梵天向來是沒的說,是就你,要不是當年你滿嘴油滑,琳兒纔不會跟了你。”
李熙陽也是一臉不屑的說道:“只有油滑嗎?貌似當年長相也是我的長項啊。”
張老一臉不悅,拂袖而去。
李熙陽看這這個多年的老兄弟,開懷大笑,但笑容依舊掩飾不了眼眸深處的思念。周思琳當初名譽整個李家的才女,在生下李元昊數年後,舊疾復發不幸離世。那年七歲的李元昊在李家後山偶遇一位白衣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