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繁星閃爍,一隻只巨禽俯衝而下,此番巨禽比之戰爭類猛禽大的不是一星半點,雙翼張開足足有數十米,在獸山正兒八經是充當貨運角色的。
巨禽飛至黑城上空揮翅驟停,等背上獸人俯身跳下,一個迴旋消失在漫漫長夜。
城主府,白子奇一臉凝重,望向夜空,哪裡流星劃落,每一個流星就代表着一位獸獸山的青年強者。
一個黑城副將快步走進,行了一軍禮,道“將軍,獸人已經陸續進城,校場駐軍也已經撤軍,可是這樣是否有些不妥?”
白子奇微微一笑,問道“爲何不妥?”
副將直言道“黑城是兵家要衝,如黑城有失,則整個東疆戰區都將是危如累卵,況且這次進城獸人衆多,如果他們有意破壞城池,後果不堪設想啊。”
白子奇這次嘴角更是上翹,說道“數千獸人還翻不起什麼風浪,如果真有違約亂來的,直接殺了便是,說到底家族還沒有怕過什麼。跟何況……”白子奇說道這裡擡手指了指上面,以爲這位跟了自己多年的副將會懂。不過看到這位副將一臉茫然,看着房樑不知所措。白子奇了當的給了一個白眼,直說道“上邊來人了。”
副將這才後知後覺,把“哦”字拉了好長好長,點頭想着“將軍不愧是將軍,就連打啞謎都是這般風度翩翩。”而白子奇所指的“上面“還真有兩人,一人頭髮微微有點花白,一人全身裹着黑袍。
黑袍老人說道“你這幫小夥子好像不在狀態啊,你不去叫叫。”
李熙陽淡淡的道“他們要真是醉的不醒人事都死了我也沒有絲毫惋惜。”說完解下腰間的酒葫蘆,小泯一口。
白陀不動聲色的靠近李熙陽低聲問道“天兒的酒量是不是你教出來的?你和我透個底唄,天兒能喝多少?”
李熙陽趕忙搖頭“這個我可沒有教。”
李梵天雖說沒有醉倒在地,但也是搖搖晃晃、步伐不穩,胃部一陣痙攣,低頭就對着一酒桶“哇…”的一聲終於吐了出來,李梵天用力搖搖頭,可能是因爲吐了一場的緣故,眼神清澈了幾分,定神一看這酒桶裡怎麼還有一個人,這被自己一陣嘔吐,場面相當不堪入目,李梵天二話不說一把推倒酒桶還踹了一腳,好讓他滾的遠遠的。正當李梵天要感慨幾句,比如什麼嚇死寶寶之類的。卻突然擡頭看向院牆,此時院牆上多了一個人影,面容如何倒是看不清晰。不過那濃烈的妖氣早已透露出了他的身份。
羅特出生在獸山雷尼家族,父母都是化形大妖,祖父更是擔任獸王衛隊長,家世也算顯赫,自己更是傳承父母優良基因,天賦在家族也是數一數二的,這次參加大比就算拿不了幾個好名次,起碼也得殺幾個人族崽子吧。
羅特是第一批到達黑城的獸人,或許這就是氣數吧,今晚就該他羅特立大功了。羅特目光死死盯着醉倒在地的虎濤,這可是上了獸山名單的,而且排名也不低。羅特目光一移,頓時身體一陣,這個滿身腳印的又一個胖子,這是,李青?李青可是天字營的副營長,排名不比虎濤低。
羅特直奔李青而去,反正都是殺人,當然要殺最值錢的了,羅特剛走了幾步,就連忙停下,這個躺在李青旁邊的好像李達啊。
在羅特來黑城時獸山就每人分發了一張人族名單,除了名字,排名之外,還有每人的畫像。羅特轉身拿出隨身攜帶的名單,仔細看了又看。
“臥槽,還真是,這回我羅特可發了。”
“小妖,你到底下不下手啊,我都等不及了。”
羅特一驚,順聲望去,只見一少年蹲坐在酒桌上,懶散的看着他,順勢還對着羅特打了一個酒嗝。
羅特身體一震,低頭看向名單第二位,忍不住又是一個粗口“臥槽,李梵天,這是要怎樣啊。”
李梵天在名單上排名第二,更是在雲森大將軍手裡逃出生天。這可遠遠不是自己可以對付的,不過看他現在的狀態似乎自己還是可以撿個漏的。羅特悄悄擡頭看了一眼李梵天,見李梵天搖頭晃腦,眼神迷離,怕是要睡着了吧。
就是這段疑遲,又有數道身影出現在牆頭,同樣都是參加大比的獸人,無一不是氣息強大的妖。
羅特暗叫一聲不好,自己還是太優柔寡斷了,來黑城的又不是自己一個人,三千獸山天才人物,就算不會背後捅刀子,起碼也得給你使個絆子不讓你好受。更何況這裡還有一院子的頂天軍功,難免就不會來個狗急跳牆。
羅特一念至此,立刻殺向躺在地上的李達,既然不能把軍功攬盡那當然就選擇最值錢的了。
李梵天依舊不管不顧,還是那副迷瞪神情,只不過嘴角勾起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羅特眼看就要得手,李達突然睜開眼睛,雙眼就好似混沌漩渦一般,能把人的靈魂吸入。羅特汗毛炸立,渾身冰冷就像是墮落冰窖。簡直生不起半點反抗之心。
“啊…”一聲慘叫這或許就是羅特在世間最後的痕跡了。
這聲慘叫基本上把在場的都叫了一個半醒,李青原本眼神茫然,正處於視而不見的狀態,結果被李梵天直接踹了一腳,纔看見面前那個胸口被洞穿的羅特。
李梵天靠近李達衝着院牆上站着的幾個獸人怒了怒下巴問道“這幾個怎麼分。”
李達冷冷回了句“平分。”率先殺向離他最近的一位獸人。李達身法詭異,還沒等到獸人看清運動軌跡,李達就突然出現在其身後,伸手洞穿了胸膛。獸人即便化爲獸形,以爲會憑藉獸類強悍的身體,但似乎這好像也沒有絲毫用處,堅硬的身體在李達手上就像豆腐似的。
另一位獸人見勢不妙,正要逃跑,顯出原形,化爲一隻金色大鷹。翅膀撲騰撲騰好幾下也沒有飛起來,轉頭一看,李梵天伸手抓着一支爪子,衝他說道“還是一隻大鳥,正好烤的吃。”大鷹一聽要被烤來吃,更加用力起飛,可惜在李梵天手裡脆弱的就像是一隻小雞仔,被李梵天一輪拍在地上。隨手幾下就把大鷹渾身羽毛拔了個乾淨。扔在院子裡的犄角旮旯處,李梵天還不開心的撇撇嘴似乎是怪他毛太少,拔得不盡興。
小院裡的圍牆早已經在這場遭遇戰中變得殘破不堪,李梵天等人在院內都可以看見校場的生死廝殺。
獸人玩的是奇襲,殺了人族一個措手不及,不過幸好在巡邏守衛發出警報後,人族組織了防守陣型,而不是各自爲戰,否則就真是一個損失慘重。
達字營中的士兵早已經整齊地站在李達身後,不過找了許久也不見李浩的身影,情況緊急也不容李達有絲毫猶豫。隨即李達飛身而起,立在牆頭。環視一週就向較近的戰團飛去,身後的士兵隨即跟上。
李梵天不屑的撇撇嘴,道“殺人還要擺個姿勢。”不過還是效仿李達擺了一個自認爲很帥氣的姿勢,飛身而起,帶着李青等人向另一方飛去。
小院重回寂靜,一隻酒桶滾了滾,李浩不甘其擾,打着哈欠從酒桶裡鑽了出來,也不在乎身上的贓物,撿起桌上的一個酒瓶,一步一搖的走出了小校場最左邊是天字營的駐地,天字營在黑城的突擊戰中打出了名號,但傷亡也是最大的,原先的三千子弟銳減到不到倆千,負責前衝的一小組、三小組基本上已經傷亡的沒有編制。戰後李梵天又重新建立編制,由原先的五個小組改爲現在的三個小組,組長分別由李梵天、虎濤、李青擔任。
這兩千人無疑是精銳,精銳不只是簡單的個人實力強悍,組隊的配合也是至關重要。正如現在李梵天面前的幾人,在巡邏衛士發出敵襲,數人強行突圍不成下,第一時間退守軍舍,組成一套防禦陣型。由身體強悍的步卒死守房門,射手搭弓遠射。軍舍旁已經留下些許獸人屍體,顯然頗有成效。索性獸人都是與人族境界相仿,要不一個威力大的術法直接把軍舍一毀,天字營士兵不就直接活埋了。
唐文傑是天字營第三組的一名班頭,這個軍舍的人都是他手底下的兵,今晚是他第一個發現外面有敵襲的,原因是他在生悶氣,睡不着。今晚營長請達字營的袍澤們吃酒,第三組的去了足足有二十幾個,爲什麼就沒有他,就連同鄉的那個孔大傻子都去了。是瞧不起自己嗎?唐文傑自認爲在戰場上沒有比誰殺的獸人崽子少了,少也是因爲自己本事不如人,而不是自己就怕了,在黑城突擊戰時自己被一個獸人一刀把肚子捅了一個對穿,是營長用靈丹妙藥把自己從鬼門關拉回來的,後來聽排長說那是族長大人留給營長用來救命的,這讓唐文傑更加過意不去了,他唐文傑是賤命一條,祖輩就是平民,還是那種最下等的,自從自己的父親戰死,母親改嫁。就沒有幾人這樣對待自己。自己是打心底愛戴這個營長,什麼士爲知己者死他不懂,他就知道這條命是欠營長的,咋們窮人窮是窮了點,但是志不短,欠人的就是要還的。估計也快還了,唐文傑低頭看了一眼胸口插着的箭矢,這是自己突圍時中的,要不是自己手下的士兵拼命把自己拉回來自己就估計死了吧。唐文傑又擡頭看了眼門口死去的兄弟,心中默默想着“自己又欠你們一條命,等自己死了去了地府,自己再慢慢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