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寧公主想到璇妃娘娘的處境,原也不比自己好到哪裡去,但是別人尚都能笑着面對,自己怎麼就不能呢?況且人家一門好心想讓自己開心起來,她還怎麼好意思垂頭喪氣、愁眉苦臉呢。
於是佳寧公主笑了笑,說:“哪裡,我可沒有這樣的意思。只不過說,我不好意思麻煩你罷了。”
璇妃娘娘笑了,說:“不嫌棄我多此一舉那就好!至於麻不麻煩麼,反正我們倆都無聊,湊一塊兒興許能熱鬧一些呢?”
“好吧!”佳寧公主站起身,執起璇妃娘娘的手,“那就多謝你了!”
兩人笑着走出前殿,走往御花園,那廂小蝴蝶搖醒了小蜻蜓,兩人也趕緊趕上,跟在佳寧公主的身後。
突然想起少了一個人,佳寧公主不由詫異地問道:“咦,程送哪兒去了?”
璇妃娘娘說道:“剛纔你寧壽宮裡的公公嶽海來找程送,說有事,兩人就往寧壽宮走回了。”
佳寧公主詫異地道:“奇怪,這個程送什麼時候跟嶽海好上了?近來兩人老在一起呢!”
“兩個小太監在一起能有什麼事?不用管他們。”璇妃娘娘說道,“這會兒斜陽正濃,霞光萬丈,正是賞花的好時候,咱們趕緊去了,莫要錯過時機。”
佳寧公主笑了笑:“好吧!”
程送跟着嶽海走回寧壽宮,一路嶽海並不說什麼,程送有些詫異,問:“剛纔你不是說有事嗎,什麼事,說吧?”
嶽海說道:“急什麼,回去再說。”
程送疑惑道:“是不是……關於骸骨的事?”
嶽海回頭看了程送一眼,卻沒有說什麼。程送只得按下性子,跟在嶽海身後。
嶽海徑直走回自己的房間,回頭見程送站在門外,便招了招手:“進來吧!”
“到底怎麼回事?非要回你房間才說?”程送疑惑地問。
嶽海不語,低頭從牀底下拉出一個小小的包裹,拍了拍包裹上的塵土,遞給程送。
“這是什麼?”程送驚詫地問。
嶽海仍是不語,只是平託着包裹,眼望着程送。
程送慢慢地伸出手,手略微地有些抖。剛纔嶽海到洹璇宮找他的時候,他就直覺嶽海肯定是帶回了虞妃的消息,可是,嶽海卻爲什麼遞給他一個包裹呢?包裹裡裝着虞妃的骸骨?——不可能啊,這麼小的包裹,怎麼可能裝得下虞妃的骸骨?
見程送雙手有些顫抖,嶽海索性直接將包裹放到程送的手心裡。“打開看看吧!”嶽海說。
程送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睜開眼,打開包裹。
包裹裡裝的,卻不是程送想像的骸骨,而是一隻手鐲。程送鬆了一口氣,然後不解地望向嶽海:“爲什麼是一隻手鐲?哪兒來的?”
“這隻手鐲你認不認識?”嶽海問。
程送一愣,仔細地回憶了一下,突然想起,這不是火燒馥虞宮那晚虞妃的屍體手腕上戴着的那隻玉鐲嗎?
“怎麼會是這隻手鐲?”程送着急地說道,“這不是虞妃娘娘的手鐲嗎?怎麼把手鐲帶回來了,骸骨卻沒有帶回來?”
嶽海說道:“因爲虞妃娘娘的壇中根本就沒有什麼骸骨,僅僅只有這麼一隻手鐲!”
“什麼?”程送大吃一驚,“那她的骸骨哪兒去了?這隻手鐲又是在哪兒找到的?”
“這是在黃草崗找到的。黃草崗是一個亂葬崗,宮裡死了人一般都扔到黃草崗去,但是黃草崗有專門的人守護,爲防瘟疫漫延,守護的人往往會將屍體焚化,裝入骨灰罈封口,”嶽海說道,“據說,虞妃娘娘的骨灰罈封口完好無損啊!”
這是什麼意思?程送愣住。
既然有骨灰罈中,也有她的手鐲在,可虞妃娘娘的骸骨又怎麼會不翼而飛呢?難不成,虞妃娘娘的屍體根本沒有被焚化?那個骨灰罈也只不過是一個假壇呢?
想到這裡,程送吃驚地望向嶽海:“不好!”
“怎麼?”嶽海一愣。
程送說道:“你是叫誰幫你去查探的?這個人恐怕出事了!”
“什麼意思?”嶽海又是一愣。
程送說道:“屍體明明沒有焚化,卻偏偏要擺一個空壇等人前去偷盜,這個皇后娘娘的用意很明顯是認爲虞妃娘娘可能有同黨,而誰去盜取她的骸骨,這個人就很有可能是虞妃娘娘的同黨!”
嶽海呆住!
“怎麼,你也沒有想到這一點嗎?”程送着急地問。
嶽海搖頭道:“我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我託的那個人,正是那晚將虞妃娘娘拖出宮去的公公,平時不管宮裡死了人還是死了別的畜物,通常都是由他與另一個人負責拖出宮去,丟到黃草崗。今**讓他弄死了一隻貓,扔到黃草崗去,順便悄悄地找到虞妃娘娘的新壇,將骸骨盜回來,結果他只找到這隻手鐲。”
程送着急地問:“快快找人打聽打聽他現在是什麼情況吧!”
嶽海拍了拍程送的肩膀,笑道:“你放心吧,這沒什麼的,大不了他就承認自己見錢眼開,見虞妃娘娘有一個價值連城的玉鐲,便心生惦記,前去盜取。像他們往時也不知道盜取了多少好物件了,不止這一次。”
“若皇后娘娘不信呢?”程送將信將疑。
嶽海笑道:“不怕。皇后娘娘此時正在爲別的事情煩惱呢!”
“這話什麼意思?”程送不解。
嶽海說道:“刑部的人問訊了半天,大概地理清了線索,懷疑劉武對佳寧公主欲刺未遂的幕後主使是晴妃娘娘。”
程送大吃一驚!“怎麼會是晴妃娘娘?晴妃娘娘不是失蹤了嗎,這刑部是怎麼問的案,居然問到了晴妃娘娘的頭上?”
嶽海笑道:“刑部自然有他們查案的法子。想破壞和親大事,這後宮中誰最有嫌疑?只有晴妃和虞妃兩位娘娘。而虞妃娘娘已經葬身火海,不可能死而復活,指使劉武前來刺殺佳寧公主,是吧?那麼她的嫌疑自然也就洗清了,那就只剩下晴妃娘娘了。晴妃娘娘的哥哥背叛朝廷,叛國投敵,大逆不道,他的妹妹自然很有同謀的嫌疑。皇后娘娘想要將她抓捕到案,問清案由,可晴妃娘娘卻被神秘人救走,很顯然這是有所準備的。她若是心裡沒鬼,怎麼會時刻準備着逃出皇宮呢?必須是事情敗露了,才急於逃脫。”
程送接嘴道:“可她又不甘心就此失敗,因此悄悄潛入宮中,指使劉武刺殺佳寧公主,以達到破壞和親大事的目的,刑部分析的,是這樣不是?”
嶽海哈哈大笑:“可不是這樣嗎!想不到你和刑部的人一樣聰明啊!佩服,佩服!”
程送也哈哈大笑,說道:“果然是給皇后娘娘出了一道難題!這晴妃娘娘如今是再也不露面了,這想要抓捕於她,可不是一個件容易的事啊!”
“對!”嶽海點頭,“所以,眼下皇后娘娘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晴妃娘娘的這個案子上了,大概已經無瑕他顧了吧!”
“想不到這個結局如此令人感到意外。”程送忖道,“刑部審問了半天,竟然得出這麼一個結論?簡直令人吃驚!”
嶽海笑。
“那,晴妃娘娘又是怎麼認識劉武,並與之勾結,狼狽爲奸的呢?”程送問。
嶽海笑道:“誰知道呢?”
“那你怎麼看?”程送望着嶽海。
“你說呢?”嶽海反問。
程送說道:“不要遮遮掩掩的了。我知道,你肯定有不同的看法。”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相信劉武的背後是晴妃娘娘?”嶽海反問。
程送直盯着嶽海的眼睛,說道:“晴妃娘娘在晉威公主那裡,如果說晴妃娘娘有嫌疑,那麼晉威公主能逃得了干係嗎?你自然要說晴妃娘娘不可能是劉武背後的那個人。”
嶽海笑道:“你只要冷靜地分析分析,就知道了。晉威公主一心爲皇上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