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有些事情要啓奏陛下。”五王子有些爲難,卻還是開口道:“小王在這裡叨擾的時日已經夠多了,且歲貢也已經納完,小王想,擇日便該啓程回到西戎了。”
頓了頓,又道:“畢竟,父王的身體,也已經一日不如一日了。”
聽到這話,莫無殤心中冷哼。這哪兒是要回去看父王,應該是回去躲災難才說的更確切一點吧!
但嘴上卻沒有這麼說,反而是裝作很驚訝的樣子道:“這麼快就已經打算要走了嗎?爲什麼在不多呆幾日呢?”
眼下雖然是沒有什麼大節日,但是好歹這宮裡也應該和西戎的王宮差不多,不管怎麼樣,五王子是一定要留下的。他也是另外的一個關鍵人物。
聽莫無殤如是說,五王子連連擺手:“多謝皇上的美意,當真是叨擾的時日太多,在呆下去,小王會很不好意思的。”
見五王子的心意如此,莫無殤也知道,不管怎麼說也是沒有用的,微微一想,便道:“既然如此,便再過幾日再走吧,不用多,再過五日再動身,這樣可好?再者說了,這有些事情,也都是需要安排的嘛。”
莫無殤這話的意思,五王子自然是明白的。出發之前,爲了準備歲貢,和來朝朝拜,五王子也是準備了些許時日的。這若回去的時候,說回去就回去,未免也有些說不過去。
五日,看來,也是莫無殤能做出最大的讓步了。大元國的宮人和大臣們的辦事速度,五王子也是見識過的,五日,已經足夠快了。
若是再開口,五王子也是會覺得不好意思。如此,也只得答應了莫無殤,在準備一下,五日之後再走。
待得五王子離開之後,莫無殤冷哼一聲,重新坐下來,批閱起了奏摺。
卻也只是批了兩本,便再也批不下去。剛剛五王子前來辭行,是不是就已經知道了些什麼呢?
暗殺的功力是一般的組織都比不上的,是什麼樣的組織讓暗殺都能無處遁形呢?莫非五王子真的有這通天的本事?
還是他本就心中有鬼,所以他纔想要趕快回去,躲避災難?到底他回了西戎之後,就算是他和辰妃有勾結,到最後也只能處理辰妃,而不是他。
如此想着,莫無殤的心裡便越來越亂。又叫來了暗殺的首領,重新囑咐了一次,萬萬不可被人發現之後,莫無殤這才放下心來。
月華宮中。
錦蘊正在安靜的看書,旁邊站着翠煙,整個內殿中只有燭火跳動和噼啪的聲音。
看了會兒,錦蘊的眼睛有些發酸,將書放到一邊,問着錦蘊道:“距離五王子的陰謀落敗,已經有幾日了?”
“回娘娘,四日了。”翠煙小聲的回答道。
“四日……”錦蘊淡淡的重複了一遍,又是顧自的笑了:“時間過的倒也是快,不過皇上的動作就是有些慢了。”
翠煙聽了錦蘊這麼說,又四下看了看,確認無人之後,這才趴在錦蘊的耳邊道:“娘娘,奴婢聽說……”
說着,就把暗殺或許是被派了出去的事情說了出來。錦蘊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很是驚訝,反問道:“你聽誰說的?”
翠煙連道:“奴婢不是聽誰說的,而是無意中看到的,暗殺的其中一個人正翻牆呢。”
一聽這話,錦蘊也恍然大悟的明白了。畢竟是和暗殺交過手,錦蘊也能知道個大概,雖然還不到知己知彼,卻也是略知一二。
既然暗殺都已經派出來了,那離那一天也應該不遠了。
思索到這裡,錦蘊悠悠的嘆了口氣:“既然暗殺都派出來了,那我們就坐等着看好戲吧。到時候啊,可有熱鬧瞧了。”
最後一句話,錦蘊卻是沒說出口。
她也要準備好對策了。
因爲,每一次莫無殤有什麼心事的時候,都會來找她。之前她的枕頭風吹的已經夠好了,現在,也是那個枕頭風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莫無殤便到了錦蘊的宮中。
錦蘊早早的等候在外面,此時已經正值暖春,雖然夜裡的天氣還是有些涼,卻也是讓人很舒服,還不會令人覺得冷。
莫無殤走進來之後,便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皇上定是有要是和臣妾說。”錦蘊善解人意的道。
“你怎麼知道?”莫無殤握着錦蘊的手,笑問道。
“因爲每次皇上有心事的時候,都會是這幅表情。”說着,將小手撫摸上他緊皺的眉頭,邊摸邊道:“就是這樣,皺着眉頭,難看死了。”
這話倒是讓莫無殤不禁笑了:“有那麼難看嗎?”
錦蘊認真的點頭:“真的很難看的。不信,皇上可以去問問小樂子,看看臣妾是不是在說假話。”
雖然氣氛很是輕鬆,可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整個殿中又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
到底還是錦蘊先開了口:“皇上若是不嫌臣妾煩,就和臣妾說一說吧。”
“朕怎麼會嫌蘊兒煩呢。”莫無殤拍了拍錦蘊的臉頰,而後道:“只是這些事情,說了也煩心,倒不如不說。”
就算是傻子,也會明白這句話中的含義。錦蘊只是微微一笑,道:“後宮不得干政,臣妾還是知道的。”
話音剛落,莫無殤就搖了搖頭:“這不是政事。”
“那是什麼?”錦蘊反問道。
“是辰妃。”莫無殤嘆氣道。想起了之前錦蘊和他說過的話,莫無殤就越來越覺得,她先前說的十分有道理,更是悔不當初爲什麼之前沒有將那些話給聽進去,以防萬一,如果當初肯聽進去一點,稍微警惕一點,今時今日都未必會有這樣的下場。
一聽到辰妃二字,錦蘊的身形瞬間緊繃起來,讓抱着她的莫無殤明顯的感覺到了,她的神情有些慌亂:“辰妃娘娘她……怎麼了?”
“你好像很害怕?”莫無殤有些疑惑。
錦蘊連連搖頭:“沒,沒什麼。只是想到之前臣妾在背後說過辰妃娘娘些話,便有些……”
越說越有些害怕,甚至到最後都有些語無倫次。
莫無殤自然知道錦蘊說的是什麼,握緊了她的手道:“這不怪你,也和你沒關係。你也說了,是爲了朕好。”
身邊人的安慰總是重要的,錦蘊連連點了點頭,靠在莫無殤的懷中。卻還是關心道:“都是臣妾不好,害的皇上擔心了。剛纔皇上想要說什麼?”
莫無殤便將這幾天以來發生的事情也說了,錦蘊聽後,連連點頭,而後道:“所以皇上,是在懷疑辰妃嗎?”
“如若不然,朕也不會派人去調查了。”莫無殤這個派人說的很是模糊,派誰去的,調查什麼,都只是含糊其辭。
就算是他不說,錦蘊也明白,無非就是暗殺,她早就知道了。還如此藏着掖着,也不怕自己憋出病來。
雖是如此想,但錦蘊還是十分懂事的道:“那便好了,臣妾等候着皇上的佳音。若是皇上還是不開心,在來臣妾這裡排憂解悶便是。”
“知朕者,蘊兒也。”莫無殤欣慰的笑着,又重新將錦蘊抱在懷中。
當晚,莫無殤又是理所當然的宿在了月華宮中。而洗梧宮中,也註定是不會平靜。
這幾天,洗梧宮一直都不平靜。在辰妃知道莫無殤又是宿在月華宮的時候,她已經氣得快要背過氣去。
她就等趁着莫無殤來的時候,將自己的所作所爲全部都給剔出去,畢竟,現在她不適合去直接找莫無殤。
許是做賊心虛,在莫無殤還沒有拿她怎麼樣的時候,她就已經自己先自亂陣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