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恕臣妾斗膽猜測,您可是在爲大元國今日聲勢浩大的巡訪隊伍煩心?”
五王子聞言,原本並不在意的眼睛立刻看向辰欣雨,卻見辰欣雨眼底似乎只有炙熱的關切與擔憂,“你想說什麼?”五王子的眼神裡有些警惕。
辰欣雨見狀,趕忙爲自己爭辯,“臣妾並不是想要強調什麼。臣妾只是看着殿下您眉頭深蹙,擔憂罷了。”
頓了頓,辰欣雨接着又道,“其實依臣妾看,如今大元國朝政由太后一手把持,朝中可用之才寥寥無幾。其佼佼者便是大將軍楚臨君。咱們想要壓制大元國,首當其衝便是處理楚臨君。”
五王子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眼底也有些莫測高深,他慢慢的撩起辰欣雨的一縷鬢髮,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能聞到沐浴時灑在水中的*的淡淡香味。
“那依愛妾所言,本王應當如何?”
辰欣雨見五王子居然有興趣想聽自己說下去了,立刻就有些輕飄飄起來,同時心裡也不盡慶幸,還好能成功的吸引到五王子。
“臣妾覺得,這個楚臨君雖然在兵法打仗方面有些造詣,但是卻是完全比不上殿下您的。不如您就以切磋爲名,會一會這個楚臨君。臣妾相信,殿下您一定會勝過他的。屆時,也可打壓他的銳氣。”
五王子聽着辰欣雨的話,慢慢的眯起了眼睛,然後他仔細的打量了辰欣雨半天,方纔語氣冷應道,“你今天有些奇怪,觀禮的時候早退,如今又跟本王講了這麼多事情。可本王怎麼聽怎麼覺得,你對這個楚臨君很是上心啊。”
辰欣雨聞言,心裡“咯噔”一下,立刻伏在地上爲自己辯白道,“臣妾不敢,臣妾絕非此意。”
五王子並沒有答話,看着辰欣雨跪在地上,腦子裡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辰欣雨一咬牙,索性將自己剩下的話一股腦的都倒了出來,“殿下,臣妾可是一心一意爲您啊。臣妾只是覺得,若是殿下能夠贏了楚臨君,必定能十分挫敗大元的士氣。畢竟,楚臨君他已經算得上是大元國最好的將軍了。”
一個女人,又是一個原本生長在邊塞的來到大元都城不過月餘日的女人,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呢?
五王子心裡越發的質疑起來,但臉上卻一副想要聽下去的神情,饒有趣味道,“哦?那愛妾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楚臨君不接本王的邀請怎麼辦。或是本王輸了那該怎麼樣。”
辰欣雨猶豫了一會兒,小聲的試探性的開口道,“若是殿下不嫌棄,臣妾願意作爲殿下的賭注,若是殿下輸了,臣妾願意去到林大將軍府,一世爲奴絕無怨言。”末了特意裝作語氣堅定地樣子道,“但是臣妾知道殿下您是不會輸得。您纔是真正的天之驕子,真正的霸主,無所畏懼。”
五王子聽着辰欣雨的奉承,略有些驚訝,隨即腦子裡又想起了什麼,他親自上前將辰欣雨扶了起來,一臉愧疚與關心,“愛妾這是說哪裡話,本王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本王怎麼捨得拿你來當賭注呢。”
辰欣雨聞言,卻是哀愁也不是,歡喜也不是。她廢了這麼大勁兒費了這麼多口舌不就是爲了讓五王子能答應她所說的這個賭注。
到時候,只要她設法讓五王子失敗,然後她便可以順利成章的進入到林府了。這樣她離楚臨君便又進了許多。
說實話,辰欣雨心裡總是有一種僥倖心理和自我催眠的想法。她覺得,楚臨君不是不會愛她,只是現在對她的瞭解還不是很多,所以感情纔會比較淡漠。但是來日方長,她相信,只要能有一個恰當的時機,她就一定能讓楚臨君愛上她的。到那時候,無論受多少辛苦受多少委屈她都是不後悔的。
但是辰欣雨卻知道,若是自己再多言幾句,那麼一定會遭到五王子的懷疑,於是她張了張嘴,卻最終也沒能說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而這一系列小動作都被五王子納入了眼底,於是沉默了半晌,他復又改口道,“不過也正如愛妾所言,本王與那楚臨君相比,並非謬之千里。所以哪怕真的如愛妾之言做了,愛妾也不用有什麼擔憂,再者說也能體現出本王的誠意。”
沒想到事情會突然柳暗花明,對於五王子態度的突然轉變,辰欣雨卻並沒有懷疑或者想得太多,她的眼睛裡有着難以掩飾的欣喜,“殿下,臣妾相信你一定不會讓臣妾失望的!”
五王子伸手握住了辰欣雨的手,樣子看上去毫無異常。但他卻已經對辰欣雨的身份起了疑心。
楚憐的態度真的很讓人覺得奇怪,而且他記得上次楚臨君也說過一句令人費解的話,他說楚憐的背影很熟悉。而且楚憐好像確實也是很在意楚臨君的事情。
楚憐,楚臨君。
這兩個人,到底有着什麼關聯?
而同樣對此有所懷疑的,不只是五王子,還有錦蘊。
“皇上,昨日活動中站在城頭上觀賞的應當是哪批新貴啊。”彼時,錦蘊正低着頭慢慢的攪動着碗裡的紅棗蓮子粥,道。
莫無殤想了想,回答道,“應該是西戎王子一行人吧。你問這個幹什麼?”
“哦沒什麼,只是想起來了就隨便問問。”錦蘊如是說着,心裡卻慢慢有了一個大膽的揣測。
而莫無殤卻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只當錦蘊真的是一時興起。這個時候的他,幾乎已經完完全全的相信了錦蘊。
卻殊不知,這種信任常常會將自己推進水深火熱的境地。就如當年的蘇菱,那樣的相信着他,幫他護他,到頭來卻慘遭橫禍,不僅自己身敗名裂,更甚者連累了整個家族,連累了自己的父母親都不得善終,晚景淒涼。
佛說,因果輪迴。世事大抵如此。
“你的意思是,你懷疑西戎五王子的那個寵妾是辰欣雨?”洛桑覺得很是不可思議,“她現在不是應該老老實實的呆在烏哈兒部落當和親公主嗎?怎麼會和西戎扯上關係。而且居然還回到了大元。”
錦蘊的表情認真嚴肅,她縝密的分析着最近自己能夠想到的與這件事情有關的人或物,“辰妃這幾日一直心不在焉。若真的是辰欣雨回來了,恐怕一定會先通知辰妃的。”
“和親的公主擅自逃回皇宮,那可是大罪啊。而且這個辰欣雨不過就是個外姓郡主,此時牽扯大了恐怕還會連累到整個辰家。”洛桑也意識到了這件事的重要性。
“在接風宴的那日,我曾經在洗梧宮附近發現了一個很熟悉的背影,那時翠煙就跟我說那應當是西戎王子帶來的寵妾。而且前幾日巡訪時,我也在城樓上看到了一個和辰欣雨長得非常像的女子,也是在西戎五王子的身邊。”錦蘊越是說着,眉頭皺得越緊,表情越是嚴肅,心裡也越發的堅定了自己的揣測。
洛桑聞言,腦子裡也出現了一個一閃而過的畫面,隨即他立刻想起了什麼事,“那日我在酒樓裡曾經看到過人流中的一個很熟悉的背影,就是酷似辰欣雨!”頓了頓,又萬分堅定道,“看來,辰欣雨真的回來了。”
“不可憑空猜測,也許這一切都是偶然是我們多想了呢?這件事牽扯很大,我希望你能幫我好好的查清此事。”錦蘊的眼睛裡帶着一抹異樣的光,“若真如你我猜測,那麼這後宮,可就有一場大顛覆了。”
翌日,錦蘊十分“偶然的”與辰妃在御花園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