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將強者,五感過人。
青山自以爲出了房子,就一切都安全了。
完全沒有意識到,隔着遙遙三四十米,自己一舉一動,說過的話語,全然被鍾言一一看在眼中。
看着院子外面,對方匆忙離開的身影,一絲邪邪的笑容浮現鍾言嘴角之上道:“但願你能夠乖乖的聽話,不要做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否則的話,那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暗自呢喃一聲,鍾言緩緩坐了回去。
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啪嗒一聲,重物落地聲響起着。
然後少年青水無比激動的聲音傳響而來:“大哥哥,不大人,求求這位大人能夠收我爲徒,教我修煉。”
沙啞的聲音迴盪在茅草房之中,良久不曾散去。
鍾言扭頭看着一旁雙膝着地,身形低俯,額頭徹底貼在地面之上,顯得恭敬無比的少年,啞然失笑。
這個傢伙倒是機靈的很,一看到自己顯露出不凡的身手,二話不說,非常果斷的起了拜師的心思了。
不過,鍾言的徒弟,可不是這麼好當的。
沉吟一下,鍾言道:“想要拜我爲師,爲什麼啊?”
“我想成爲強者,我想不受人欺負。”
少年青水毫不猶豫迴應着,又道:“我之前曾經找過武館師傅,可是他們不肯收我。”
“哪怕是我願意出錢,他們也嫌棄我太過瘦弱了,再怎麼修煉,也只是浪費資源,浪費前途。”
“瘦弱?”
上下打量了少年,鍾言一臉以爲然點點頭:“嗯,的確,比起其他人,你還的確是有點兒弱了。”
戰職者,對於身體素質,氣血強悍程度,是有着極高要求的。
雖然修煉之前,身體強度高,不一定就代表着修煉天賦好。
但是體質強大一些的人,比瘦弱一些的人,總會少走許多的彎路,可以快速的完成築基,凝聚體內的氣血,激活成爲戰氣。
大門派,注重天賦資質。
至於這小小武館什麼的地方,估摸着也不指望你有多高天賦,就看你身體夠不夠強壯,能夠激活戰氣,已經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
而按照他們的要求,青水這麼個瘦弱的小身板,顯然是不合格的。
瞭解了青水的狀況,鍾言瞭然之間,又笑眯眯的打量着青水道:“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出錢也不收徒,這個武館也算有那麼點兒良心,沒有隨便拿弟子坑錢。”
“不過你覺得,以着你的條件,你出錢他們都不願意收下你,爲什麼你就一定覺得,我會答應收你爲徒呢?”
“這……”
原先一臉熱情的青水,聽得這話,當即神色錯愕,一臉的懵逼。
注視着鍾言笑眯眯的眼神,足足十來個呼吸。
隨後眼神一凝,二話不說,身形低俯,就是一個接着一個響亮無比的響頭磕了下去。
“嘭……”
腦袋磕在地面之上,聲音清脆無比。
少年的額頭之上,也只是一兩下,便見得清晰無比的血痕了。
這顯然是用了大力氣的。
而且對方一邊磕着頭,一邊還叫嚷不停:“求大人收我爲徒,求大人收我爲徒……”
似乎鍾言如果不喊停,對方便永遠就這麼磕下去,直到磕的頭破血流,徹底沒有力氣死去才停止。
原先一臉笑眯眯的模樣,看着少年的舉動之後,面色瞬間冷了下去。
他最討厭被人要挾,被人強迫了。
而青水的舉動,看似是在懇求自己。
可是在鍾言看來,對方這是在仰仗救助過自己的恩情,要挾自己。
“啪……”
一拍桌子,巨大的力道震盪的整個桌子杯盞亂跳,也將那磕頭不停的少年青水,給驚得渾身一顫,停了下來。
迎着少年迷茫不解的視線,鍾言面無表情道:“好了,你不要磕頭了,磕了也沒有用。”
“我這種人,絕對不會被你所謂的毅力和堅持所感動。”
話語一頓,又補充了一句道:“而且,你要堅信一點,這個世界之上,也從來沒有人,必須不得不爲你的堅持和努力負責任,這個你明白嗎?”
“想要成功,就必須依靠自己的智慧。”
手指頭點了點自己的腦子,鍾言又看了眼外邊天色道:“好了,別跪着我,天色已經不早了,睡覺吧。”
少年青水,顯然被剛纔鍾言幾句話給震住了。
原地足足呆愣了好一會兒,這才蹭的爬了起來。
然後摸摸索索的,從牀底挪出一張草蓆子,就要直接在地面之上展開。
鍾言見得這一幕,微微一愣。
又看了看自己所在的牀,當即道:“好了,別忙着打鋪蓋了,地面溼氣重,你沒有修煉,熬不住的。”
“還是跟我一起牀上睡吧,反正牀鋪也還算大,將就一晚上吧。”
鍾言自顧說着,已然一個翻身,躺進了被窩之中。
然而他顯然沒有看到,他這麼一句話一出,少年青水臉色瞬間騰的紅潤無比。
青水猶猶豫豫注視着牀上那道身影良久,最後還是吹滅了油燈,躡手躡腳的,朝着牀上摸索過去。
黑暗之中,鍾言可以清晰聽得而後窸窸窣窣聲音響起着,似乎是脫衣服的聲音。
然後很快被窩被人一掀,一個人鑽了進來。
對於這一點,他完全沒有在意。
然而,對於來人接下來的舉動,他淡定不了了。
對方一鑽進被窩,竟然就直接往自己懷抱裡面鑽。
“這這這……”
鍾言渾身一僵,只感覺有些不能理解。
腦海之中,只要想象着兩個大男人,他就背脊一寒,忍不住的打了幾個寒顫。
剛出手想要一把將對方推開,可是立馬瞬間又神色一變。
似乎意識到什麼,鍾言手掌深井被窩之中一摸索,下一刻眼睛一瞪,一臉不可思議之色。
“你是女的?”
驚呼聲響起,鍾言滿是詫異。
青水的聲音是男的,應該說是較之普通女生那種輕柔的聲音,比較中性化。
對方也是一頭短髮,看起來灰不溜秋的模樣。
所以,他一直誤以爲,對方是個少年。
當然了,對方長相是一回事情。
另外還是那個青山,一口一個小崽子的叫着,也讓鍾言堅定青水就是男生少年的想法。
他擁有精神力,仔細感知一下的話,倒是不難感知出來。
不過隨意散發精神力,浪費精力偷窺,這種無聊的事情,上一輩子,他就早已經乾的煩不勝煩了。
他的驚呼聲響起,青水聽得也是一臉懵逼。
黑暗之中,黑亮的眼睛近在咫尺,注視着鍾言,好像是在說,“我當然是女的,不然你以爲我是什麼啊?”
青水這一副無辜的模樣,鍾言看在眼中,有些好笑。
“好像青水並沒有說過自己不是女的,這一切,都是自己先入爲主的判斷,自己認爲對方是少年,所以跟對方一通說教,所以毫無顧慮的叫對方上牀,然後……”
鍾言非常隨意的一句話,可是聽在身爲女生的青水耳邊,顯然是多了一些原本不該有的深層意思了。
所以,纔有了對方脫得光溜溜鑽進懷裡的一幕。
意識到這是一個誤會,鍾言輕輕一把推開青水,翻身出了被窩。
迎着對方黑暗之中望來的視線,鍾言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道:“抱歉,我並沒有注意到你是女的。”
“而且,你這樣子做,是不理智,我說的智慧,並不是說出賣你的身體,出賣你的尊嚴……”
一連串話語說到一半,又噶然而止。
鍾言長長一聲嘆息道:“哎,算了,你牀上好好休息吧,我出去走一走,透透氣。”
說完,再也坐不住,有些狼狽的走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