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凌川看得分明,陳慶方纔演練的山嶽鎮獄槍,絕非初窺門徑,至少也是大成之境。
這讓他心頭一緊:“彭老兒門下何時又出了這等好苗子?若真是他親傳弟子,以那老傢伙的脾性,早該敲鑼打鼓四處宣揚,跑到老夫面前炫耀了纔對!怎麼從未聽聞?”
這個念頭一起,杜凌川便按捺不住,樓船尚未停穩,他便已沉聲開口,“前方可是五臺派弟子?老夫玄甲門杜凌川!你方纔所練,可是彭真那老兒的山嶽鎮獄槍?觀你槍勢,已得其中三昧,莫非是彭老頭新收的親傳弟子?”
他語氣帶着一絲急切,對於老對手的動態十分關心。
斷江槍杜凌川?!
此人亦是雲林府赫赫有名的高手,在玄甲門中足以躋身前五之列。
“五臺派青木院弟子陳慶,奉沈修永長老之命在此鎮守水道!”
陳慶聞言,抱拳朗聲道:“弟子所練確爲山嶽鎮獄槍,此槍法蒙宗門收錄於武庫之中,乃弟子自行參悟所得,並非彭院主親傳。”
“青木院?自行參悟?”
杜凌川先是一愣,隨即緊繃的心絃瞬間鬆弛下來,忍不住讚道:“能將山嶽鎮獄槍這等重勢的槍法練至大成之境,難得!難得啊!”
他心情大好,語氣也輕鬆調侃起來:“彭老兒啊彭老兒,你坤土院守着寶山,卻讓明珠蒙塵!如此好苗子在你眼皮子底下自行練槍大成,你竟毫無察覺?哈哈,若是讓他知道,怕是要捶胸頓足,氣得三天吃不下飯!”
想到老對手可能錯失良才的表情,杜凌川就覺得渾身舒泰,比三伏天喝了冰泉還痛快。
他越看陳慶越覺得順眼,評價道:“年刀月棍一輩子槍!槍乃百兵之賊,最難練精!這雲林府年輕一輩,練刀練劍的不少,能稱得上號的也有聶珊珊、嚴耀陽之流,但在槍之一道…”
他頓了頓,帶着幾分傲然和不屑,“能入老夫法眼的,屈指可數!彭真那老兒門下的幾個所謂精銳,也就那麼回事。”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陳慶,毫不吝嗇地讚道:“你小子,很不錯!雖非彭真親授,但這槍架子,已頗有些氣象了!比他那幾個不成器的徒弟強多了!”
後面這句話顯然纔是重點。
陳慶連忙謙遜抱拳道:“杜前輩謬讚了,弟子愧不敢當,彭院主槍法通神,弟子不過是拾前人牙慧,依葫蘆畫瓢罷了,豈敢與坤土院的諸位師兄相提並論。”
坤土院中確有幾位弟子槍法造詣不俗,那李磊似乎也已臻大成之境。
不過陳慶的槍法,實則已是圓滿。
武功招式精妙與否,若不是親自施展,旁人很難探查出來。
陳慶心知肚明,自不會刻意點破。
杜凌川聞言,心情甚暢,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這時,陳慶發現玄甲門寶船上有着不少驚魂未定、衣着各異的人影,多是商賈打扮,也有少數武者,個個面帶疲憊和劫後餘生的惶恐。
陳慶問道:“杜前輩,貴派船上這些人是……?”
杜凌川臉色一正,沉聲道:“這些都是九浪島水匪從各處擄掠來的人質,被關押在後山一處隱秘水牢裡。昨夜我等清剿殘匪時發現,便一併救出,準備送往府城安置,看能否尋到其家人。”
人質?
陳慶心中一動,立刻想起吳曼青所託。
他連忙抱拳道:“杜前輩,弟子受人所託,尋找一位名叫‘吳峰’的年輕武者,約莫二十歲,六形根骨,來自雲林府吳家旁支,不知是否在這些人之中?”
“哦?吳峰?”
杜凌川看向身後一個弟子,“鎮山,你去查問一下,可有此人?”
“是,師父!”
爲首那抱丹勁中期弟子領命,轉身快步走入船艙。
不多時,唐鎮山便帶着一個被兩名玄甲弟子攙扶着的青年走了出來。
那青年臉色蒼白如紙,氣息萎靡,胸口裹着滲血的繃帶,一條腿似乎也受了傷,行走艱難,正是吳峰!
他雖重傷虛弱,但眼神中還殘留着一絲求生意志。
“你是陳執事?”
吳峰看到船頭的陳慶,黯淡的眼神亮起一絲微光。
吳家人自然認得自家供奉。
陳慶連忙躍上玄甲門樓船,來到吳峰面前。
他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散發着奇異清香的碧綠丹藥,正是價值百兩銀子一粒的療傷聖藥百香丸。
陳慶買了幾粒,留在身上備用。
“服下吧!”
陳慶將丹藥塞入吳峰口中,同時手掌按在其後心,溫和的青木長春真氣緩緩渡入,助其化開藥力,滋養受損的經脈臟腑。
青木真氣蘊含的勃勃生機,對療傷有奇效。
隨着藥力行開,加上青木真氣的滋養,吳峰蒼白的臉上終於浮現一絲血色,氣息也稍稍平穩了些,感激地看了陳慶一眼,虛弱地道:“多…多謝陳執事!”
“安心養傷。”
陳慶點點頭,隨即轉向杜凌川和唐鎮山,“杜前輩,唐師兄,大恩不言謝!此子乃吳家重要子弟,懇請貴派能否將其順路送至府城吳家!”
說着,他從懷中取出一張早已準備好的千兩銀票,“些許心意,不成敬意,權當給諸位師兄路上買些酒水驅寒,萬望笑納。”
唐鎮山看了一眼師父杜凌川。
杜凌川此刻心情正好,微微頷首。
唐鎮山這才接過銀票,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假意推辭道:“陳師弟客氣了,除魔衛道,救助無辜,本是我等分內之事,不過師弟如此盛情,我等就卻之不恭了。”
他不動聲色地將銀票收入懷中。
“應該的,辛苦唐師兄和諸位了!”陳慶再次抱拳。
杜凌川看着陳慶處事周全,心中對其評價又高了幾分。
想到彭真還不知自己眼皮底下藏着這麼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更覺快意。
他撫須笑道:“你放心,此人我玄甲門定會安全送達吳家,你在此鎮守,也需多加小心。”
杜凌川打算下次有時間拜訪五臺派,到時候好好挖苦一下彭真。
想到這,他臉上的笑容便收不住。
“謝前輩關懷厚愛,弟子明白。”陳慶恭敬應道。
玄甲門樓船再次啓航,緩緩駛離水道,向着府城方向而去。
陳慶站在船頭,目送其消失在風雪中。
風雪漸歇,九浪島上的沖天火光與震耳欲聾的喊殺聲終於沉寂下去。
短短數日,盤踞水域多年的九浪島匪巢化爲一片焦土,曾經煊赫雲林府百年的鄭家也煙消雲散,只留下滿目瘡痍和遍地狼藉,令人不勝唏噓。
島上殘存的零星抵抗被徹底撲滅,大部分匪首和鄭家核心人物伏誅,但仍有少數漏網之魚趁亂遁入茫茫千川澤深處,如同水滴入海,再難尋覓。
四大派的寶船穿梭不息,一箱箱、一袋袋的財物、秘籍、丹藥、兵器被從廢墟中清理出來,源源不斷地運往各自宗門。
金銀珠寶在陽光下晃眼,秘籍典籍散發着墨香,丹藥瓶罐琳琅滿目,寒光閃閃的兵器堆疊如山。
然而,明眼人都知道,這些不過是浮在水面上的冰山一角,是四大派分潤給門下弟子和盟友的肉湯。
真正吞噬了鄭家與九浪島龐大根基、積累了數百年的核心財富與秘密,早已被第一批出手的罡勁巨頭和各自的核心勢力瓜分殆盡。
誰得了最大的好處?
無人知曉,也無人敢問。
這場風暴看似平息,其引發的暗流,卻纔剛剛開始涌動。
這天,沈修永踏上了陳慶的寶船。
他臉上慣有的那副憊懶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痛惜。
“師侄。”
沈修永的聲音低沉,沒有了往日的調侃,“收拾一下,準備返程吧,此間事了,不必再守了。”
陳慶心中微沉,預感到不好的消息,但還是問道:“沈長老,島上……?”
沈修永深吸一口氣,緩緩道:“肖睿澤……確認隕落了,一同遇難的,還有林薇以及另外三名離火院精銳弟子。”
儘管陳慶在發現左鋒假冒王師弟時就有所猜測,此刻親耳聽到離火院首席大弟子肖睿澤的死訊,心還是猛地一沉。
肖睿澤,離火院這一代的領軍人物,抱丹勁中期巔峰,未來有望衝擊罡勁的天驕,竟就此折戟沉沙!
連同林薇等數名潛力不俗的弟子……這對離火院而言,絕對是傷筋動骨的重創!
五臺派內部,怕是要掀起一場巨大的風波。
“可有消息是誰幹的?”陳慶問道。
沈修永眼中寒光一閃,又帶着深深的忌憚:“現場殘留的氣息……是血煞真罡!出手之人,十有八九是左鋒那個老魔頭!他不僅傷勢痊癒,竟還敢潛回島上,更是膽大包天對我五臺弟子下手!”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凝重:“還有一事……柳家的那艘寶船,在通往豐樂府的三府交界水域被發現,空無一人,船上有激烈打鬥的痕跡,殘留的血氣……與柳瀚相符,有人遠遠瞥見,似乎是左鋒在操控那艘船離開,柳瀚恐怕也凶多吉少。”
“如今柳家已經瘋了,大批高手傾巢而出,沿着水道瘋狂搜尋柳瀚下落和左鋒的蹤跡。”
陳慶默然。
柳瀚墜江被他補刀,屍體沉入江底,柳家能找到纔怪。
而左鋒帶着鄭輝,此刻恐怕早已遠遁,改頭換面,潛伏起來。
柳家這口惡氣,怕是很難找到正主了。
這潭水被左鋒徹底攪渾了。
“水至清則無魚。” 沈修永深吸一口氣,道:“鄭家、九浪島這樣的龐然大物,盤根錯節數百年,想要連根拔起,徹底斬盡殺絕?談何容易。”
“總會有那麼幾條漏網之魚,帶着仇恨和秘密蟄伏下去,此次能將其主體搗毀,重創其根基,已是難得。”
“收拾片刻,我們準備啓程返航吧。”
陳慶點頭,不再多言。
兩人各自駕駛寶船,離開了這片混亂水域,向着五臺派方向駛去。
爲了安全起見,陳慶一直跟在沈修永寶船後面。
到了傍晚時分。
陳慶纔回到了漁場,他緊繃的心絃才真正放鬆下來。
漁場衆人紛紛上前彙報這段時間的事務。
“執事,您可算回來了!”
老趙頭搓着手,“您不在這些天,大夥兒都提心吊膽的,生怕九浪島那邊有什麼變故波及過來,幸好,一切平安。”
孫小苗緊接着道:“冬獵已經圓滿結束了,執事!託您的福,今年冰結得厚實,寶魚個頭也足,收穫比往年還多了兩成!所有寶魚、蚌珠、玉荷花蕊都已按規矩分揀入庫,賬目清晰,就等您回來過目了。”
他遞上一本厚厚的賬冊。
王水生和江楓、林濤等人也紛紛補充着漁場日常巡視、養護的情況,一切井然有序,並無任何異獸侵擾或異常事件發生。
陳慶仔細聽着,翻閱着賬冊。
看到自己離開期間,衆人依舊能將這裡打理得井井有條,冬獵收穫豐碩,他心中頗爲滿意。
“辛苦諸位了!”
陳慶合上賬冊,目光衆人,“諸位能穩住漁場,順利完成冬獵,功勞不小,老趙頭,按往年慣例,冬獵額外收益,拿出三成分潤給大家,孫小苗,賬目做得清晰,賞銀五十兩,其餘人等,各賞二十兩,外加三日輪休!”
“謝執事恩典!”
衆人聞言,臉上頓時綻放出驚喜的笑容,齊聲應諾,連日來的擔憂和疲憊一掃而空。
漁場的氣氛瞬間活躍起來。
待衆人領了賞錢,歡天喜地地散了,小院裡恢復了寧靜。
陳慶剛準備回到自己房間,院外便傳來了腳步聲。
來人是吳元化。
他此刻的臉色帶着幾分悵然。
他走進院內,對着陳慶抱了抱拳,“陳師兄。”
陳慶起身示意他坐下,吩咐柳荷倒了杯熱茶,“吳師弟,傷勢未愈,怎麼過來了?可是有事?”
吳元化雙手捧着溫熱的茶杯,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陳師兄,肖師兄……還有林師姐……都沒了,是嗎?”
陳慶心中嘆息,點了點頭:“嗯,宗門已經確認了,肖師兄遭了魔門左鋒的毒手,林師姐……也未能倖免。”
吳元化的身體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他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眼眶已然泛紅。
“肖師兄……他救過我的命。”
吳元化嘆了口氣,“在千川澤深處那次,若不是肖師兄及時趕到……我早就死了,他對同門也是真心實意的,還有林師姐……她……”
他似乎說不下去了,語氣帶着幾分哽咽。
此前還一起吃飯,聊天的師兄姐,轉眼便陰陽兩隔,確實讓人難受。
陳慶看到這,拍了拍吳元化肩膀道:“逝者已逝,節哀吧。”
過了好一會兒,吳元化纔再次開口,語氣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苦澀和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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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陳師兄!”
吳元化聲音帶着濃濃的不忿,“宋明回來了!那廝不僅活着回來了,聽說在島上撈得盆滿鉢滿!賺的比咱們在漁場累死累活幹幾年都多!他宋明是個什麼東西?趨利避害、精於算計,遇事跑得比誰都快!關鍵時刻……”
他猛地擡起頭,直直看向陳慶:“陳師兄!你說這是爲什麼?爲什麼你拼死拼活,辛辛苦苦,到頭來收穫寥寥,他宋明卻能賺得盆滿鉢滿?!”
吳元化的語氣裡充滿了替陳慶感到的憋屈與不值。
陳慶沉默片刻,淡淡道:“興許……是宋師兄運氣好些。”
他大概還沒看到停泊在水域的那艘寶船,否則就不會這般想了。
“唉……”吳元化重重一嘆,聲音裡滿是頹然與憤懣,“難道這世道……當真應了那句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陳慶:“……”
吳元化又絮絮叨叨地發泄了許久,方纔離去。
陳慶看着吳元化背影,想到了肖睿澤,林薇慘死,想到了左鋒擊殺柳瀚的一幕。
“這世道,還是要抓緊提升實力。”
天才!?
沒成長起來的天才算什麼!?
兩日後,南澤七號漁場覆蓋在厚厚的素裹之下,一片靜謐。
陳慶盤膝坐在小屋中央的蒲團上,手中攤開着最新一期的《江湖軼聞錄》。
頭版依舊是九浪島事件的餘波:“玄甲、五臺聯手清剿九浪島,鄭家覆滅,餘孽潛逃!”
副版則詳細羅列了部分被斬殺的匪首和鄭家核心成員名單,其中鄭元魁、九浪島大當家、二當家的名字赫然在列。
唯獨鄭輝和一些宿老供奉的名字後面標註着潛逃,通緝中。
關於肖睿澤、林薇等人的隕落,只有寥寥數語,五臺派離火院數名精銳弟子不幸遭遇魔門高手左鋒伏擊,壯烈殉道。
一筆帶過,卻透着沉重的血腥氣。
“柳家少主柳瀚於九浪島水域失聯,柳家正全力搜尋。”
這則消息也是引起了不小的波瀾,要知道柳瀚可是柳家少主,而且還是五傑七秀,在家族內部爭權奪利之下,自幼便當做下一任家主培養的天才。
如今卻消失了,這怎麼能不引起波動?
尤其是柳家是雲林府目前唯一頂尖家族。
牽一髮而動全身。
陳慶的目光掃過小報,心中波瀾不驚。
他將軼聞錄合上,放在一旁。
“雲林分壇至今還未現身,不知道還能太平多久。”
陳慶心中暗忖,“先閉關突破至抱丹勁中期再說吧。”
他的目光落在屋角那堆碼放整齊的財物箱。
九浪島之行所得,加上柳瀚的買路錢和後續敲竹槓的積累,雖未細數,但絕對是一筆驚人的財富,足夠支撐他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的修煉所需。
陳慶喚來老趙頭、孫小苗等人,簡單交代:“漁場諸事,按部就班即可,若有要事,非緊急不得打擾,我要閉關一段時日。”
“是,執事!”
衆人齊聲應道。
陳慶點燃一支凝神靜氣的線香,青煙嫋嫋,讓室內更顯幽靜。
他盤膝坐定,心神沉入丹田氣海。
磅礴的青木真氣在丹田內奔涌,如同一條生機勃勃的青色長河。
心念所至,真氣運轉速度驟然提升,無數青木真氣透過周身毛孔,源源不斷地匯入體內,融入氣海長河。
日升月落,積雪融化又再次覆蓋,一個半月的光陰悄然流逝。
小屋之內,陳慶如同化作一尊雕像,氣息悠長綿密,生機內蘊。
他體內的青木真氣已壯大到近乎滿溢的狀態,在十二正經中奔騰咆哮,衝擊着那堅固的第四道正經的關隘。
“轟隆——!”
彷彿腦海中響起一聲驚雷!
積蓄到極致的青木真氣,在陳慶意念的全力催動下,衝向了第四道正經的壁壘!
“咔嚓!”
第四道正經——足厥陰肝經,豁然貫通!
剎那間,一種前所未有的通暢感席捲全身!
四道正經,首尾相接,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小循環!
【天道酬勤,必有所成】
【青木長春訣第三層(1/3000)】
丹田氣海劇烈翻騰!
原本已接近飽和的青木真氣,在突破到第三層的瞬間,如同注入了一股全新的源泉,瞬間暴漲!
質與量同時飛躍!
新生的第三層青木真氣,色澤更加深邃,蘊含的生機之力更加純粹浩瀚。
它如同奔涌的青色洪流,在剛剛形成的四經小循環中瘋狂運轉,每一次循環,都帶來真氣的進一步凝練與壯大。
抱丹勁中期,水到渠成!
陳慶緩緩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