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剛回到旅店的時候,李凱文他們也已經回來了。李凱文收起了臉上吊兒郎當的嬉皮笑臉,和蕭戈同樣的嚴肅表情,問道,“哥,我們是不是要換地方?”
這邊已經暴露,況且警方三天兩頭的就往他們身邊跑,就算是有上面的特批,但是,對於周圍的人羣來說,他們一行人還是太過於扎眼。人多的地方往往越容易出狀況,並且,好多情況對於他們更是防不勝防。對於處於明面上的他們,面前是幕後之人布好的一步步棋局。看着是死路一條,但是,他蕭戈還就不信了,他倒是想要看看那個人的能耐到底有多高。
“這樣——”蕭戈剛開口說話,房間的門板就被人從外側敲響。
四個人相互對視一眼,李凱文警惕地走到門後,“誰啊?”
“是俺,趙瞎子。”粗厚的嗓音從走廊裡傳來。
蕭戈點點頭,示意李凱文開門。對於趙瞎子能夠找到這裡,他不感到意外。趙瞎子對這邊熟悉的情況,以及他在這一片兒建立的威信,想要找到他們,絕非難事兒。果然,一開門,就看見旅店老闆和趙瞎子一起站在門外,見門打開後,趙瞎子對那老闆娘揮了揮手,她才轉身離開。
見李凱文跟個門神一樣的佇在那裡一動不動的也不讓開,趙瞎子舉起手裡的竹竿往那門神腳上一戳,自己直接推門而入。
李凱文呲牙咧嘴的抱着腳直哆嗦,他剛剛只是在想趙瞎子怎麼就找到了他們,並且,也就是那麼一閃神兒的功夫,就被這趙瞎子給來了一手。嘴裡嘟嘟囔囔的關門。之後卻是老老實實的走到沙發那裡坐下,然而雙眼依舊不滿的瞪着趙瞎子。
“我和你們一起去封門村。”趙瞎子剛坐下,就對着蕭戈說道,“去封門村的路並不好找,而且,一路上也時不時的會有好兄弟出來招呼你們,況且你們還帶了一個屍體回
去,我帶着你們,也省事兒點。”
因爲心裡裝着不滿,李凱文雖然是在嘀嘀咕咕,可是在場的人都能聽到他的聲音,“你怎麼會這麼好心!”
還有,趙瞎子怎麼會知道他們帶了一個屍體,難不成是頭兒告訴他的?他帶着疑問擡頭,看着趙瞎子對着他笑了起來,李凱文心裡忽然就閃過一絲不好的感覺。他剛做出逃跑的念頭,趙瞎子手裡的竹竿“pia”的一聲就已經落在了他的小腿肚兒上。趙瞎子並沒有就此而放過他,手裡的竹竿依舊揮起,絲毫不顧及蕭戈他們是否在場。
李凱文哪能會讓自己站在那裡等着被打,但是也不能跑出屋子。基本上就是一個跟頭翻到了趙瞎子對面,可是無論他怎麼躲,趙瞎子手裡的竹竿都跟長了眼睛一樣直接落在他身上。準頭準到不能再準,老是處於捱打的下風,李凱文想要和趙瞎子貼身防禦。可是,趙瞎子彷彿是知道他的打算一樣,根本就不給他近到他身旁的機會。
張馨月跟看猴子表演一樣看着李凱文上躥下跳的,許墨酌是直接低頭不忍直視,她抖着身體問蕭戈,“你也不管管?”
“有人樂得替我調教,交他本事,我阻止什麼!”蕭戈直接舒展着身體,完全的癱靠在沙發上,看着趙瞎子一杆子一杆子的收拾李凱文。
許墨酌默默的爲李凱文祈禱,遇見這樣子的師傅,不知道是幸還是衰。趙瞎子並不是毫無章法的在那裡亂打一通,他的招數反而是有點像少林棍法。但是許墨酌在這方面瞭解的不多,所以她也不敢下定論。
李凱文當然聽到了蕭戈的話,哀嚎一聲,直接跳到了蕭戈身後,“趙叔,我錯了,行不?”
“哼。”趙瞎子收了竹竿,“不識好歹。”
“是是是,是我不識好歹。你們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吧。”李凱文陪着笑,他可不願意自
己用捱打換來本領。只是,就在不久後,當李凱文真正遇到的時候,他萬分感激趙瞎子對他的調教。如果不是趙瞎子今天的調教,恐怕他和張馨月兩個人,徹底要留在了封門村。
“行了。”蕭戈打斷他們,徑直吩咐道,“都收拾東西,立刻出發。”看着趙瞎子不把自己當外人一樣的跟着他們起身,他再次確認道,“你真的要和我們一起?”
趙瞎子手裡的竹竿敲的咣咣直響,“唧唧歪歪磨嘰什麼!你們蕭家人什麼時候像你這麼猶豫不絕了。老子說了要去那就是要去,你還想咋滴!”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剛想解釋,就被趙瞎子給打斷。
“不是這個意思是哪個!放心,我這土埋到脖子的人,閻王爺不收我,走你的吧!”
趙瞎子的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蕭戈也就不好再去說些什麼。他不願意趙瞎子爲了報恩就把他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這不是他們蕭家人的宗族觀念。但是,很明顯的,趙瞎子並不領他的情。
“是個很有意思的人。”許墨酌在李凱文他們三個人離開後,對着蕭戈說道。趙瞎子也是一個直腸子的人,有什麼說什麼,不會拐彎抹角。並且,從他剛剛露的那兩手來看,趙瞎子也不是等閒之輩。
蕭戈扶着她的肩膀直接推到了櫃子那裡,“把你的視線放到我身上,我會高興很多。現在,趕緊打包行李,現在就出發。”
蕭戈的話語讓許墨酌有些哭笑不得,她輕笑了一聲,剛打開櫃門的時候,就覺察出後背不同尋常的陰冷,一種被窺視的感覺隨之而來。迅速的轉身,看向窗外,“誰在那裡!”冷喝一聲,直接跳出窗戶,陽臺上,一隻烏鴉叫囂着離開。
蕭戈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來到窗戶那裡,雙眼盯緊了那隻烏鴉,伸手接過那撲撲騰騰拍打翅膀而落下來的羽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