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時秋猜測之時,此刻徐儀已經回過神來。便想到如今是來問李時秋對難民的看法,如何走神。不由有些尷尬,隨即面色一肅。雙眼看着李時秋開口問道:“李時秋,在你眼中是不是不將朕當做皇上是嗎?”
而李時秋此時正忐忑不安,忽聞徐儀問道。不禁一驚,隨後便微微擡眼。臉色恭敬的回答道:“如何可能,臣女不敢。”“是嗎?既然不敢。爲何如今你的聲音還是如此高聲,都不曾放低,你是如此的將朕放在眼中的嗎?難道還有別的隱情。莫非是你姑姑讓你不要將朕放在眼中的是嗎?”徐儀有意說道。
隨即看着李時秋的反應,他見到此刻的她並沒有驚慌。連臉色都沒有變,面色平靜,沉默不語。似乎她並沒有聽到,又似乎在考慮如何回答。徐儀看李時秋如今的樣子,不禁有些挫敗感,心中十分的鬱悶。
而李時秋此刻雖然臉色沒變,但是心裡卻是十分的不安。她不知徐儀此話是何等的用意,是有意爲難她,還是在試探。李時秋心中糾結,不知該如何回答。徐儀看到李時秋沒有回答,不由有些沉不住氣。
便提高聲音道:“如何不回答朕,難道是讓朕猜着了。你昨日在殿中頂撞朕的那種氣勢都到哪裡去了,如今如何不說話。”李時秋聽到徐儀聲音加重,便想到他的喜怒無常,不禁心中發怵。
連忙答道:“臣女絕無不敬皇上之意,而且此事也與姑姑無關。”“是嗎?那好,你倒是說說看,是如何個絕無不敬之意。”徐儀沉聲說道,同時心中不禁有些急切,就想聽李時秋對他的看法。
而這時李時秋想了想,便肅然的說道:“臣女昨日在殿中頂撞皇上,是因爲臣女覺得皇上昨日所作所爲不對,由此才冒犯了皇上。”說完李時秋頗爲不安的看了徐儀一眼,心中忐忑。
同時心裡也想到徐儀身爲皇上,應該受過帝王教誨,懂得忠言逆耳。他之所以暴虐,可能是沒有所信所託之人。出於對他人的防備,才表現得如此強勢,意在保護他自己,李時秋心中猜測,
而這時的徐儀,在聽到李時秋的回答後,不禁驚異。便想到從沒人在他面前如此的說過,他會錯嗎?不由接口道:“朕不對,是朕做得不對。笑話,朕是皇上,皇上做的事還有不對的嗎?”
李時秋聞聽,不禁爲徐儀感到悲哀。人非聖賢,那有不做錯事的。而徐儀竟然如此認爲,可見在他面前,從來就沒有人真心爲他想過,都是表面奉承,原來徐儀並不是天生的劣性,而是孤獨,作爲帝王的孤獨,沒有可信可託之臣,何其可憐,何其可悲。李時秋不禁有些同情徐儀,心中希望他能作個賢明的皇上。
想到這裡,李時秋不禁誠心的道:“不錯,您的確是做得不對。雖然您是皇上,但是做的事是對還是錯,應該分清。而不是隨心所欲,傷及無辜。”說完李時
秋擡頭看着徐儀,眼中充滿了期待。她是期待徐儀能夠聽懂,能夠明白。
而此時的徐儀,在李時秋說完後,不禁驚愕。他看着跪在眼前的女子,不由心中柔軟。雖然自己要懲戒那些難民,是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但是這一番話從她口中道出,果真是不一樣。
從她的語氣之中就能聽出,這一番話是出自她的肺腑之言,話中充滿了關切與期待。她果真是一個善良的女子,就像母后一樣。也許朕應該爲她做些什麼,看來朕是不是可以保護她,她太善良而且衝動任性。
徐儀就這樣看着李時秋,此刻他覺得她是如此的耀眼,讓自己有一種想呵護她的感覺。雖然她並不是十分美麗,但是她就是如此的讓自己感到心安與眷念。
而李時秋本來就是一直看着徐儀,不曾想徐儀先是驚訝的表情,而後便看着她,似乎在想什麼,而且他的目光有些古怪。不過卻是沒有不悅的神情,李時秋想到這裡不由心安。但是被這樣古怪的目光盯住,李時秋就覺得有些不自在。
她此刻那裡知道徐儀的心思,要是知道一定駭然。於是李時秋就開口說道:“皇上。”徐儀此時正在思緒中,陡然聽到李時秋的呼喚,不禁一驚。不由臉上一熱,隨即面色一肅。說道:“原來如此,這便是你心中的想法嗎?”
“正是,望皇上三思。”李時秋見到徐儀神情嚴肅,認爲他聽進方纔的話了。不禁心中一喜,語氣略爲歡快的說道。徐儀聞聽李時秋語氣之中的欣喜,不由也心情頗好,臉上隱隱笑意。
但是徐儀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的心思,片刻臉上還是恢復了方纔的嚴肅。說道:“朕該如何做又不該如何做,朕心中清楚,還能不到你來說。”“皇上。”李時秋呼道,心中便想,這徐儀如何說變臉就變臉,當真是不可思議。
還沒有容得急李時秋細想,便又聽到徐儀呼道:“來人。”書房外個閔成聞聽,急忙推門而入,快步來到徐儀跟前,躬身行禮道:“皇上。”“送朕的表妹回郡王府,以免太妃擔憂。”說完便轉身離去。
對於徐儀的轉變與稱呼,不僅閔成驚訝,李時秋更是驚愕。便尋思這徐儀是如何了,如何稱呼自己爲表妹,當真奇怪。但是李時秋在吃驚之餘,聽到徐儀讓她回郡王府,李時秋不僅欣喜,終於可以回去了。
就在李時秋遐想之際,便聽到閔成說道:“李姑娘,請!”李時秋陡然驚悟,連忙答道:“有勞公公。”閔成面色一緊,便在前帶路,李時秋懷着狐疑的心情緊隨其後。而閔成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心中嘀咕,皇上這是如何了。便如此讓李時秋回去,不可思議。
片刻,李時秋與閔成便來到前殿。閔成就喚來幾名侍衛,吩咐他們送李時秋回府。侍衛聞言不敢怠慢,隨即備車。一會就將馬車備好,然後請李時秋上車。而李時秋此時還在
驚愕與驚喜之中,便隨意回答了幾句,就上了馬車。
閔成看到李時秋已回郡王府,也便轉身回寢宮向徐儀交差。待閔成回到寢宮後,徐儀已在案桌前看着奏摺。聞聽閔成的腳步聲,便看向剛剛回來的閔成,問道:“如何。”“回皇上,已經派侍衛送李姑娘回郡王府。”閔成答道。
然後便不解的看着徐儀,心中還是猜測。皇上這次醒來轉變太多,不知是好還是不好。這時徐儀便開口說道:“去通知葉守平,三日後召集衆臣在行宮議事。”說完徐儀便合上手中的奏摺,閉上了雙眼,靠在椅子上。似乎累極了,隨時可能入睡。閔成聞言,便答道:“諾!”隨即繼續道:“皇上早些歇息,奴婢去了。”徐儀微微頷首,閔成無奈只好離去。
三日後巳時,在行宮議事殿內。徐儀端坐在主位之上,雙眼看了看兩旁的衆臣,隨即垂下眼簾,沒有言語。片刻衆臣便齊聲呼道:“皇上萬安。”徐儀微微頷首,再次掃了衆臣一眼,面色懶倦。
這時衆臣之中的葉守平躬身說道:“皇上,您沒事了,真是太好了。”徐儀聞聽,臉色一肅,說道:“今日朕召集衆位愛卿前來,就是對西域難民之事與諸位愛卿商議,不知諸位愛卿有何看法,說來聽聽。”
徐儀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們想說什麼就直說吧!不必顧忌,朕想知道你們對此事的想法。”說完徐儀看着左右衆臣,面色平靜的靜待衆臣開口。而在兩旁的衆大臣,都是隨徐儀來西涼的京城官員。
他們相互看了看,都沒有開口。似乎誰也不願挑這個頭,都是在等其他人開口。片刻,葉守平見到無人開口,便神情嚴肅的說道:“皇上,西域難民之事。臣以爲應該已寬大爲懷,小以懲戒就可,皇上以爲如何。”
“是嗎?就這些。”徐儀眉頭一挑,看着葉守平問道。其實徐儀是想知道衆臣對李時秋的想法,不由如此問道。葉守平聞聽,略一思索,也就明白徐儀話中含義,便再次開口說道:“皇上,還有就是李太妃之侄女李時秋頂撞皇上。致使皇上龍體欠安,臣認爲的確是李時秋的錯。但是她也是出於對難民的憐憫,才冒犯了皇上。所以臣以爲,與其對她處以嚴罰,不如好生管教。已示皇上寬厚。”
徐儀聞聽不禁心中一動,心想此言不錯,不由心情頗佳,但是面色沒變,依舊是一副但聞其詳的表情。而葉守平在說完這一番話後,也在打量着徐儀的表情,當他看到徐儀並沒有任何變化,不由心中略安。
但是在葉守平話音剛落,戶部尚書班太希便出聲道:“葉大人此言差矣,皇上不可如此。以臣看來,那李時秋不僅是煽動暴民生事,而且還頂撞皇上,致使皇上昏迷。絕對不可像葉大人所言,如此的了事。應該給以顏色,理應由郡王府負責。”說完戶部尚書班太希得意的看了葉守平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