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秋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隨着官差進入行宮前殿。此時的行宮前殿,一片肅然。吳浩、李時秋與樑德義三人進入行宮前殿後,便被孫言讓人叫他們跪在前殿之中。押着吳浩、李時秋與樑德義三人進入行宮前殿的官差隨即退後,孫言則立在三人前方一側。
李時秋這是第二次進入行宮,跪在地上便悄悄擡眼打量整個行宮前殿。不但是李時,吳浩與樑德義也是如此,吳浩是第一次來到行宮,而樑德義一向不與官員親近。他來到西涼府後,不是窩在他的居所便到西涼府各處去遊蕩,這種場面也是第一次見到。
李時秋上次隨姑姑來時也未仔細打量夏文宗徐儀的行宮,這次便見到整個行宮前殿頗爲寬大。三人正是跪在進入前殿門不遠處,對面便是上次的賜宴大殿。十分宏大,此殿屋檐前立有六根硃紅色石柱支撐着大殿的前檐。
在大殿門前兩側,各有兩層的巨大臺階,中間是進出的殿門,是九步的臺階。大殿門前兩側的臺階前與臺階上均有侍衛持槍而立。中間的臺階兩側也是有帶刀侍衛而立,皆是威武肅然。
而中間的臺階之中一條紅地毯一直延伸到吳浩、李時秋與樑德義三人身前,地毯兩側丈餘開外也是持槍而立的侍衛。好大的氣勢,吳浩、李時秋與樑德義三人不禁感嘆,心中暗贊夏文宗徐儀不愧是大夏的帝王,一個前殿便讓人驚歎而懾人。
不大的功夫,夏文宗徐儀便從大殿中走出。他身旁是閔成,其後兩側則是他隨行官員。片刻後,夏文宗徐儀便來到跪在地上的吳浩、李時秋與樑德義三人身前。孫言見到後,急忙躬身行禮。
此時夏文宗徐儀便看了跪在他身前的吳浩、李時秋與樑德義三人一眼,他一眼便看到了樑德義。心中微動,便暗道,好你個樑德義。這次朕並沒有讓你來西涼府,你偏要來,來到西涼府後,你不是窩在你的居所便到西涼府各去去遊蕩。如今倒好竟然摻和到了難民之事,當真是好本事,有你好看的。
不過夏文宗徐儀也知道樑德義生性耿直,喜抱不平。是不會做出謀逆之事,小以懲誡即可。夏文宗徐儀便做個不認得樑德義的模樣,便看了身旁的閔成一眼。
這時閔成也是認出了樑德義,心想這不是威遠侯樑德義麼?他如何成了難民頭目。都怪自己在帶他們回行宮之時也沒有看上一看,不然也不會如此這般難堪。同時也想到樑德義爲人生性耿直,口直心快。得罪不少人,這才被人排擠,皇上曾提過他是忠心之臣。有心重用他,但是他那個脾氣,讓皇上猶豫。
這次他來西涼府竟然弄出這等事,但願皇上不會重罰,閔成不禁替樑德義擔憂。而京城隨夏文宗徐儀來到西涼府知府的官員也認出了他,不由心中嗤笑,這個蠢貨,又惹事了。這次看皇上如何收拾你,一副看戲的心思。
此時夏文宗徐儀便臉色微怒,沉聲說道:“這三人就是那些鬧事
暴民的頭目。”孫言聞聽,便正色答道:“回皇上,他們是難民。”孫言有心試探夏文宗徐儀,便如此說道。想看看他是如何處置這些難民,從中可以看出他的處事秉性。
“哦,不是暴民麼?是難民,何以見得。”徐儀曬笑道,心中冷哼,孫言你這隻狐狸,在與朕動心思,朕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這時吳浩聽到後,便擡頭毅然說道:“皇上明見,我等不是暴民,我們是西域難民。是亡國的百姓,經過千辛萬苦千里而來的難民而已,何來暴民之說。”
“是麼?不是暴民,既然不是暴民,如何驚擾朕的子民,讓大夏百姓自危。”徐儀冷笑道,暗中打量着吳浩,見其氣度不凡。膽色不小,絕非平常難民。同時心中驚訝,此人倒是個人物。
吳浩聞聽便繼續道:“皇上有所不知,我們來到大夏已經二個余月。在這二個余月間,我們幾百難民皆是在西涼城西的草棚中度過。吃不飽穿不暖,飢餓難耐,衣不遮體。”說完吳浩情緒頗爲激動,一臉的悲切。
吳浩只所以如此,那是因爲他和弟弟與這些難民在一起度過不短的日子,從西域一直流落到此,其間親眼看到過有人餓死與凍死。儘管如此,難民之間還是相互照顧,這讓吳浩敬佩。
吳浩稍微平靜了心情,隨即又說道:“皇上英明,我等難民這次聽聞皇上來到了西涼府。我等難民就想來面見皇上,只想向皇上請願。我等這些西域難民願意做大夏的子民,我等如何會是暴民?”說罷吳浩臉上以恢復之前的堅毅之色,雙眼緊緊的看向徐儀,目光中有着一絲期盼。
這時吳浩的一番話,讓李時秋與樑德義、孫言和閔成及在場有些的官員大多無不動容。衆人表情皆是凝重,他們的目光紛紛看向徐儀,都是等着他的決定,衆人心中皆是憐憫這些難民,希望徐儀從輕發落,不要重罰這些難民。
但是也有少許的官員冷眼旁觀,事不關己,也是看向徐儀,如何發落這些難民,好看清風向,迎合君心。就在吳浩說完這一番話後,徐儀心中也是微動,十分同情。但是同情歸同情,徐儀作爲帝王,卻是有他的原則。
無國便無民,國破即民喪。如今在徐儀的眼中,這些難民只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由他執棋,爲他所用。帝王權術,便是無情。如今徐儀要用這些難民作爲棋子,達到他今日的目的。
此時的徐儀,面帶冷笑,嘴角微微抽動。片刻後,他目光陡然一寒。冷聲道:“孫言。”“皇上,臣在。”孫言還是正色答道,同時心中也是驚異。方纔聽聞那難民即是吳浩的一番話,在場的衆人無不變色,便是他自己也是動容,心生憐憫之心。但是這個徐儀,當今大夏的皇上。卻是絲毫不爲所動,不知是徐儀天生冷血無情,似人命如螻蟻。還是他城府極深,欲用這些難民有所爲,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驚擾朕的百姓,滋事生變。西涼府乃是大
夏邊關重鎮,關乎大夏社稷安危。必須嚴懲,以儆效尤。孫言,你是西涼府的父母官,應該明白此事的干係。殺,一律格殺。”徐儀手臂一揮,一臉漠然吩咐道。
“皇上…。”孫言一臉驚愕的呼道。心中駭然,他沒有想到徐儀會將這些難民全部格殺。難道徐儀真的是如傳聞中的那樣,剛愎自用,寡言獨斷。如今還冷血無情,如此的暴虐,還是果真另有所圖。孫言不禁看着徐儀的面色,想看出些端倪,但是徐儀的臉色依舊是一臉的漠然,沒有任何變化,而且他的眼中目光肅然,並無絲毫閃爍,不似有所圖。
孫言此刻心中不禁嘆息,看來傳聞不假,徐儀果真剛愎自用,寡言獨斷。但是孫言在轉念間心裡總是覺得有些不對,似乎徐儀沒有如此的簡單。孫言陡驚,想到不能如此之早的下結論,徐儀爲人秉性到底是如何再看看再做打算,以免錯斷。值不值得自己效忠,想到此點,孫言便垂目不語。
再說徐儀的一個一律格殺,不僅孫言吃驚。在場的衆官員也是如此,齊齊變色,心中各懷心思。而吳浩聞聽,猶如五雷轟頂,一時怔那裡。不知所錯,一臉的驚愕狀。李時秋與樑德義也是如此,二人眼睛睜得正圓,具是驚呆。
在場衆人的變化,徐儀皆看在眼中,心中瞭然。想到朕倒要看看你們這些所謂的文武忠心大臣,心裡到底是如何看朕,朕就是要表現爲剛愎自用,寡言獨斷。冷血暴虐,看你們如何,是依着朕,還是勸說朕。如何的勸說,是直諫還是還是婉轉。從此便可看出你們的爲人,是忠與否,便在今日。
想到這裡,徐儀便面色慍怒的輕喝道:“這些暴民不僅擾民,還欲亂朕社稷安危,皆是大夏的罪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安朕之心。”“皇上,如此恐怕不妥。”孫言還是勸說道。徐儀果真想要殺這些難民,還是想有人諫說,試探衆人。他心中揣摩着,便還是勸說徐儀。
“孫言,如何不妥,朕方纔不是說了嗎?他們皆是大夏的罪人。孫言你想違逆朕嗎?朕的話你聽不懂嗎?一律格殺。”徐儀怒喝道。手臂揮舞,看似極度的憤怒。徐儀此刻的模樣讓在場的衆官員與孫言無不失色,皆是駭然。
而就在此時,孫言與衆官員還在震驚之時。徐儀將目光看向吳浩,隨即又繼續冷喝道:“你們看見了嗎?此人便是暴民的頭目,當殺一儆百,不可饒恕。孫言將這些滋事的暴民全部格殺。”見到徐儀如此大怒,孫言便不語了,神情正色的大聲答道:“諾,臣領旨。”聽其語氣是敢怒不敢言,極度的不滿。
這時,吳浩、李時秋與樑德義才驚醒。李時秋與樑德義聞聽,心中驚駭,二人皆沒有想到徐儀會如此暴虐,臉色十分難看。而吳浩聽到後,則是一臉的漠然,隨即變得冰冷。心中冷笑,亡國之民,沒有依仗。命如螻蟻,看來是他想錯了。但是他同時想到想要我吳浩的命,必付出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