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狂看到刺客手裡的刀,腦子裡剎那間,便浮現出皇帝對她說的話。
“夫死婦隨……。”爲保命,一咬牙,豁了出去。
“小心……”輕狂驚恐的大吼一聲。
隨即隨手抄起一把凳子,就朝着蒙面黑衣刺客砸了過去。
燕回雖已生無可戀,但高傲如他,怎麼可能容許自己死在區區一介小人物的手裡,趕緊吃力的狼狽朝着牀裡側翻滾了過去,險險避開。
剛避開了致命的一擊,但早已油盡燈枯的身子,卻避不開武藝高強刺客的第二刀,燕回只看到利刃越來越近,眼見即將刀刃就要貼上他的頸間動脈,突然,疾馳飛來的凳子,殺傷力十足的朝着刺客後背砸來。
刺客眼眸微變趕緊閃躲避開。
門外燕回的貼身侍從燕輕,燕飛兩兄弟也及時趕來,呼叫世子府侍衛。
“來人,有刺客。”
同時,兄弟兩人的一人緊緊護住燕回,一人開始同刺客激烈的交戰。
眨眼間的功夫,世子府的侍衛,便蜂擁而入闖入院落。
刺客長劍一轉,不再同燕輕繼續交戰,身形一閃,長劍便朝着輕狂的胸口直刺而去。
這突來的一幕,所有人的都沒有預料到,刺客居然會突然間轉移了目標,朝着輕狂下手。
“快,保護好她。”燕回第一時間急促的開口。
輕狂瞳孔一縮,隨即一副嬌弱深閨小姐的怕死模樣,拼命的揮舞着雙手,連忙後退並失聲尖叫,“啊~別,別殺我……。”
輕狂好似被嚇壞了,身子一軟,狼狽的跌倒在地,一個驢打滾,胡亂的抄起地上一根凳腿,毫無章法的胡亂揮舞着。
刺客眼眸迸射出冷酷的猙獰,長劍便刺向輕狂的脖子。
突然。
電光火石剎那間。
變故突發,輕狂先前的驚慌失措的眸子一寒,當輕狂再次站立起來之時,一根凳腿已然從刺客的心臟處穿心而過。
刺客低頭不敢置信的盯着胸前,再看看身前目標人物那稚嫩的嘴角溢出的得逞狡黠笑容之時,這才發現,他上當了。
短暫輕敵的代價,就是他的性命。
刺客口鼻溢出了猩紅的鮮血,咚一聲栽倒在輕狂身前,抽搐了幾下,便死不瞑目的徹底斷氣。
輕狂雙手抱胸,揚起下巴臭屁的抖動着左腿,瞄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又掃了一眼擠滿整個屋子的侍衛,最後視線才停駐在燕回的身上,好似戰勝的驕傲孔雀一般,傲嬌又嘚瑟不已的譏諷衝燕回道。
“你不是早就不想活了嗎?剛纔這刺客殺你的時候,爲什麼你還要躲?”
屋子裡的侍衛,瞬間看向輕狂的目光,便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深深敵意,好似輕狂褻瀆了他們神靈一般。
而反光燕回,卻絲毫都沒有因爲輕狂的擠兌而露出任何不悅之色,反而望着輕狂,目光深邃,直直的盯了很久,好似在回憶些什麼似的。
片刻後,燕回這才瞄了一眼地上的死屍。
“拖下去,仔細查看有無線索。”
“是,爺。”
很快,屍體便被擡了出去,屋子裡不到片刻的功夫,便恢復如初。
輕狂瞧着這些動作利索的男侍衛,不得不感嘆,誰說幹家務活,只能是女人的專利,瞧瞧,這世子府的侍衛們,也是個中好手啊!
當屋子裡只剩下輕狂和燕回兩人之時。
兩人誰都沒有先開口。
輕狂往着燕回,很是納悶,爲何這世子府除了今早看到婆婆派來的丫鬟巧慧,便再無別的丫鬟婆子?
難不成,燕回是個斷袖?
剛想到這裡,突然,耳邊響起了燕回那特有的清冷之聲。
“年輕狂,你究竟是誰?”
一提起這茬,輕狂便氣不打一處來。
“你還有臉問我是誰?我當然是倒了八輩子黴的才嫁給你沖喜的之人……。真他孃的晦氣,昨兒才嫁給你,今天就遇到刺客,要不是老孃機智勇敢,身手不凡,早就死翹翹了,我沖喜倒是把你給衝好了些,我那些黴運卻全都轉移到老孃的身上了,現在你居然還敢來問我是誰?”輕狂叉腰做茶壺狀,厲聲痛罵,一副委屈到了極致的模樣。
燕回眼神閃了閃。
要不是剛纔看到他這小妻子毫無形象的利索驢打滾,他還真不敢相信,幾個月前,在天回鎮酒樓裡把表弟氣得差點發狂暴走的小村姑,居然此刻會成爲了他的沖喜世子妃。
這究竟是巧合?
還是一場精心的預謀?
燕回此刻真的一時辨別不出。
若說是巧合,卻巧合得太過於順理成章。
他在大戰之前遇上了年輕狂,又恰好被人算計成了殘廢,又這麼巧合的被國師道出需要一個沖喜新娘,而這個新娘,恰好又是宰相流落在外十三年不被認可的野種庶女。
可若說是一場陰謀,那麼,年輕狂爲什麼給他喝的茶水,會隱秘的摻了不知名的良藥?
爲什麼剛纔刺客行刺之時,要開口呼救並出手相幫,最後惹得刺客轉移了目標害得她自己差點被害?若說出手相助是苦肉計,那麼,昨晚給他暗中摻了不知名藥物這事又該怎麼說?
他自己的身體,他自然最爲清楚,昨晚喝了年輕狂強行灌入的一杯茶水後,他明顯的感覺到身子好了不少,比任何靈丹妙藥都還要有效,如此之大的變化,他怎麼會察覺不了。
越想燕回越覺得腦子一片混沌。
輕狂被燕回這直直的眼神看得有點發憷,這戰神的稱號果真不是白來的,瞧這強大的氣場,真真是讓她都快要扛不住了,禁不住沒好氣的粗聲出氣道。
“喂,被我罵傻了?瞧你這呆樣……。我餓了,趕緊讓人準備吃的。”
燕回收斂了心神,面無表情的衝門外吩咐。
“來人,帶世子妃去前廳用膳。”
“是,爺。”
輕狂癟了癟嘴,傲嬌的轉身便隨同侍衛走出了屋子。
當輕狂離開後,燕王爺和王妃很快便聞訊趕來,親眼見到燕回毫髮無傷後,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父子兩個有事要談,燕王妃只得不捨的深深看了兒子一眼,這才離開了屋子。
“回兒,今日之事你怎麼看?”燕王爺蹙眉深沉道。
“呵呵~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算計我的人,害怕我查到更多,這才慌了手腳對我動手,第二種便是那些聽聞了昨夜沖喜後,見我身體有所好轉,害怕應了國師所言,擔心我再次重得聖眷,這纔想要除掉我,殺不了我,便想殺了破了我命格,替我擋煞的沖喜年輕狂……。”燕回臉上掛着淡然的淺笑,徐徐的分析着兩種可能。
燕王爺聽聞後,臉上佈滿了寒霜,拳頭猛的重重砸在桌子上,目光猙獰不已。
皇宮中那幾個小崽子,看樣子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這一趟水,看樣子是應該徹底的攪渾了……。
父子多年,燕回自然能看出父王此刻心中的打算。
“父王……年輕狂今日之事,決不可外傳,另外,對外宣佈,沖喜後,我已好轉不已,神醫不日就要進京替我醫治……。”
“爲何?”燕王爺不解的看向燕回。
燕回清冷一笑,宛如索命的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