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國公雖然不喜他的親孫女被這羣太醫和一個裝腔作勢的小黃毛丫頭用來打賭,可是,目前在沒有任何辦法的情況下,爲了孫女的臉,他兩方也得罪不得,思索片刻後,這才做出了決定,緩緩開口。
“既然世子妃願用自個的臉來作爲賭約,那麼,想必世子妃定然是胸有成竹,如此那便麻煩你先替我孫女先醫治最深的那一道傷口吧!”老國公神情嚴肅正然的望着輕狂,隨即又瞄了一眼周遭臉色難堪的衆多太醫補充,“鄭太醫等人剛纔沖沖趕來,着實也累了,暫且在一旁觀看着稍後在處理另外一處傷口。”
“爹……。你怎麼能相信她一個黃毛……”
“住嘴,老夫自有定奪。”老國公冷冷的狠狠瞪了一眼兒媳婦,趙夫人嚇得即刻便噤了聲。懷疑而防備的盯着輕狂,好似輕狂只要稍有不慎,就要撲上去報復回去的狠勁。
在場的都不是笨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老國公的意思,太醫們馬臉的憤憤之色,但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反駁,一個個冷笑望着輕狂。
秦景瀾見表嫂鬧得已然下不了臺,悄聲退出屋子,趕緊派人給表哥信號讓其速速趕來收拾小表嫂即將弄出來的爛攤子。
最外圍的羅謝,雙手抱胸一副吊兒郎當的悠閒模樣,然目光卻至始至終,都從未離開輕狂。
反觀輕狂,卻神情淡定,舉止悠閒的慢慢靠近牀榻。
“給我弄點烈酒過來。”
衆人皆是不解的看向輕狂,老國公愣了一下,隨即趕緊吩咐下人急忙去辦,對於輕狂補充的各種用品,全都一一應允。
片刻後。
輕狂用烈酒清洗了雙手,這才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以及一個小型的羊皮紙卷,打開並從最外面取出縫合的針線,用了烈酒妝模作樣的消毒後,便對返回屋子的秦景瀾和看戲似的羅謝吩咐着。
“景瀾,羅謝,過來幫把手,護在牀邊,當我開始醫治之時,你們可不準有任何人靠近,要不然,呵呵……。”
兩人此刻見輕狂已然鬧得沒有任何退路了,只得認命的硬着頭皮走到牀邊替輕狂保駕護航。
“她拿着針線,究竟想要幹什麼?”
“故弄玄虛,妝模作樣,老夫倒要看看,年紀小小的世子妃,究竟有何等絕妙之醫術能勝得了我等……”
不管在場的太醫如何議論,輕狂絲毫都不予理會。
先用烈酒塗抹清洗了傷口,隨即用瓶子裡的稀釋過的靈泉再次沖洗乾淨後,便在集體驚悚的目光中,飛針走線的快速縫合着傷口。
“嘶嘶~”屋子裡衆人看到這一幕,集體齊齊的倒抽了一口氣。
“她,她這個瘋子……。我女兒的臉啊~”趙夫人見到輕狂在自個女兒臉上縫衣服似的鬧着玩,怒吼一聲,隨即便嚇暈死了過去。
“胡鬧……這簡直就是胡鬧……。”
“這世子妃也太胡鬧,太膽大妄爲了吧!治癒傷口若是如此簡單,那天下不是稍稍會些針線的人,就都能行醫救人了嗎?”
“荒謬……”
近距離看着輕狂的秦景瀾和羅謝兩人,此刻光是看着那針線在趙小姐那臉頰上縫合穿梭,便能感到一陣陣刺痛,同時,對於這個沒事一般,隨意的把人肉當衣服縫的彪悍大膽小表嫂,第一次,心裡開始真正的畏懼了起來。
小表嫂此舉,絕對是故意對趙小姐趁機進行打擊報復?
兩人互看一眼,在心裡一直的默默下定了決心,今後得罪誰,也前往不要得罪眼前這個母老虎。
無論耳旁衆人如何揣測,輕狂置若罔聞。
一雙巧手在深可見骨的傷口處,宛如跳舞般靈巧的跳動着,猙獰的傷口縫合了足足十三針,這纔算縫合完。
再次塗抹靈泉,包紮上乾淨的布巾,完畢。
“我負責的傷口處理好了。”輕狂拿着針線從牀邊退了出來,讓出道路,掃了皆是臉色煞白的衆人一眼,輕聲提醒着,但卻沒有及時的清洗針線收起。
輕狂的話,終於把一衆太醫的視線,從趙小姐的臉上給轉移了回來。
“妙,真是太妙了……。看似荒唐,實則在縫合後,傷口卻能更快的癒合,且傷口恢復後也能不再那麼猙獰,尤其是戰場上那些外傷極其嚴重的傷口,若是能用此辦法,定然能大大的加快癒合的時間,世子妃,請問你是如何想到這個辦法的?”一名太醫院的醫癡最先反應過來,激動得從凳子上巍顫顫猛的起身迫不及待的詢問。
“葉太醫,你這話說的也太過於爲時尚早了吧?趙小姐傷勢還未癒合,這一切只是你的推理罷了,葉太醫還是切莫草率下定論的爲好……。”鄭太醫不服氣的陰森森瞄了一眼手下這個資歷最深,平日裡最不服管教的醫癡老頭。
葉太醫對於這個頂頭上司,卻絲毫不已畏懼,直言譏諷,“老夫和不像你,平日裡只懂得專營權勢,連這點眼力勁的都沒有……”
鄭太醫被噎得面色漲紅,氣得渾身發抖,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難道小表嫂這辦法真成?
秦景瀾再次和羅謝對視一眼,已由先前的全盤否定,變成半信半疑。
趙老國公不愧爲上過戰場,見多識廣,當看到那猙獰的傷口縫合得整整齊齊,除了那一條小小的疤痕以及被針線縫合刺破的小傷口,這樣縫合後的傷口,同那先前那駭人的傷口對比起來,效果自然一目瞭然。
“世子妃,恕老夫剛纔多有得罪,還請幫忙出手把我孫女的另外一處傷口也給一併縫合了吧!”這一次,老國公把姿態降低了不少,態度也誠懇起來,對輕狂央求着。
輕狂假意略作思考,這才點了點頭,“看在你如此有眼光的份上,那晚輩就幫你一回,不過,我和你老人家以及趙小姐非親非故……。想要我幫忙也成,但是,我可是又條件的……”
“你說,只要不太過分,老夫答應你。”老國公幹脆利落的同意。
同時,內心對於輕狂的縫合之術,也更加的有了信心。
“趙老國公,你真放心把趙小姐臉上的傷口全權交給這個連半吊子都不懂的門外漢,這個口出狂言的小黃毛丫頭來醫治?”鄭太醫感覺到趙國公這一番話,簡直就是生生的狠狠打在他的臉上,當即便不悅的沉聲提醒着。
要是這事傳出去,他堂堂太醫院首,居然輸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門外漢小丫頭,他這張老臉還怎麼在太醫院混?
還怎麼在皇帝面前混?
“燕世子妃,麻煩你了。”趙老國公眉頭微蹙,禮貌性的衝鄭太醫一揮手製止,並再次對輕狂央求着。
“既然老國公你主意已定,今後若有什麼不良後果,到時候再來找老夫,可就爲時已晚了,哼……。”鄭太醫氣沖沖的起身,陰厲的瞪着輕狂。
“放心,我經手的病患,再怎麼也不會落到你這不思進取,不知推陳出新的老頑固手裡,我看,你這輩子也別想有什麼大的醫學創舉了……。還是回去乖乖當你的老古董吧!”輕狂氣死人不償命的甜甜衝狠狠瞪着他的鄭太醫一笑並說道。
“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老夫纔不和你一個小丫頭片子逞口舌之能,哼……。”鄭太醫猛的一甩衣袖,便怒衝衝的出了屋子。
還未走遠,便低聲咒罵發泄着剛纔憋了一肚子的怒氣。
“我呸……不就是個沖喜的下三濫玩意,還真把自己當個人了,也敢在老夫的面前擺威風……燕……燕世子……。”罵得正痛快的鄭太醫忽然間感到頭頂上一片陰影,擡頭一看,便看到燕世子那雙冷酷的眸子裡,盡是似要把他瞬間凌遲的道道殺意。
“原來是鄭太醫啊!怎麼臉色這麼難看,身體不舒服嗎?”燕回語氣極淡好似略帶關切的輕聲詢問聲,嚇得鄭太醫整個身子宛如篩糠一般,已經語無倫次。
“燕……燕世子好,老夫無礙,無礙……。不,老夫身子略微有點不舒服,告辭了。”
“嗯,鄭太醫走好了。”燕回看着好似逃命般的鄭太醫的背影,眸子再次轉換,勾脣冷笑。
當鄭太醫在經過結冰的湖泊處的長廊之時,燕回手指一動,鄭太醫便咚一聲,一頭栽進了結了薄冰的冰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