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感覺到在這段時間裡總是有人叫我的名字,試圖把我喚醒,但叫聲在我聽來卻感覺特別的遙遠,不可觸摸。然後又過了很久,我驚喜的發現身體的操控權又屬於了我,可我只是能感覺到身體的存在,卻久久不能醒來,這段時間身體太累了,因爲一直攜帶着那麼多的裝備,而且走的路途又長,還和孤狼打鬥了許久。再加上總是有超出常理的東西對我造成極大的驚嚇,所以更是累的要緊。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什麼都不去想的休息機會,我自然不想讓它走的太快,現在的我什麼腦海一片空白,根本不想去管我在什麼地方,也不願去管身邊是什麼情況,有沒有危險。
就在我準備就這樣悠悠的再次睡個回籠覺的時候,身旁卻有人又一次叫喊着我的名字,我一聽這聲音發現竟然是賈林生,我哪還顧的了其他,急忙就坐了起來,心急的想問問他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可誰知我這突然的起身把俯下身叫我的賈林生嚇好大一跳,直接就從後面載到了。然後就看到娃娃上去扶賈林生,而我背後卻傳來了小米高興的聲音:“老吳你終於醒了!”
我聽到是小米的聲音,又緊接着想到了先前那個突然消失的小米,心裡一急,忙把身子一側,躲開了用手拍我肩膀的小米的手,回頭盯着他看。小米被我看的有點發毛,楞了半響說:“老吳你怎麼了?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麼?”娃娃見狀上來也問我怎麼回事。但出於防備,我也沒有輕易的相信他就是真的娃娃。我只是暗暗防備着他們三人。賈林生不解的和小米說:“難不成他還沒完全清醒?”小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看着我問:“老吳,到底怎麼了?”
我知道這樣看也看不出什麼端倪,只好改用問,所以我把目光聚集在小米臉上,說:“小米?”小米聽後高興的點了點頭,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我打斷了他,接着問道:“你怎麼證明你就是真的小米?”小米被我問的楞了一下說:“我是小米,這還用證明,你又不是不認識我?”我沒回答他,只是緊緊的盯着他的臉瞧。小米感到莫名其妙,就說:“你不信就問娃娃和賈林生,他們可以證明我是小米的,我們一直在一起!”
賈林生和娃娃聽後立馬點頭表示可以證明小米確實是小米。我搖搖頭把目光轉向賈林生和娃娃說:“你們可以給他證明,但你們兩個必須證明你們確實是賈林生和娃娃。”
聽到我的話,賈林生和娃娃無奈的對視了一眼,然後指了指自己腦袋悄悄的對小米說:“我說吳通不是這裡出問題了吧?”小米也有此懷疑,就準備檢查下我頭有沒有外傷。我一把拍下了小米的手,說:“你們放心,我沒有問題,但是我不放心,因爲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問題。”
小米聽後撓了撓頭說:“我腦袋沒有問題啊!難道他倆腦袋有問題?”說罷,小米還指了指賈林生和娃娃。
我聽到這話突然想笑,但我知道情勢危急,就撐着說道:“不是懷疑你們腦袋有問題,而是懷疑你們不是真的小米、娃娃和賈林生。”
賈林生聽後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說道:“吳通,你是不是碰到什麼東西了,怎麼會有這樣的疑問。”我沒有回答,只是趁他說話的機會觀察了一下週圍的情況,發現我仍舊在焦贊墓二層甬道的右耳室中,探照燈還是緊頂着耳室的石門。
賈林生看我不答,就解釋的說:“你到底怎麼了,先前在石像生的時候,我聽到有異動,就讓你們聽,可你聽了良久後卻回頭問我讓你聽什麼,我剛準備回答,誰想到你突然臉部變色,大喊着我們的名字在四處好像找什麼東西,我急忙和你說我們在這呢,可你卻像是沒聽到一樣只是找來找去,最後還開了探照燈的找。我就覺得你是看不到我們了,但我不知道爲什麼。小米問我你是不是得失心瘋了,但我覺得你更像是被什麼東西混淆了視聽了,還沒想出什麼辦法的時候就見你關了探照燈,背上登山包就向前走去,我們沒辦法,只好先跟着你,看看你到底要幹什麼,然後再想辦法。直到你走到甬道盡頭進了左耳室的時候,我們剛想跟着進去,就突然都感到眼前一黑,昏了過去,等醒來後找了半天原因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一起暈倒了。然後發現左耳室已經沒有了你的身影,正不知道你去哪了的時候卻聽到右耳室傳來你自言自語的聲音,我們就急忙趕過去,誰想到右耳室的石門被你用探照燈頂住,難以打開,費了好半天的勁,纔打開一點,我用手電向你照過去,就看到你一個人對着石壁自言自語,樣子特別詭異,我喊你名字你也沒反應,我只好先伸手把探照燈推開,打開了石門,結果剛一進來你就暈倒了。”
我聽着賈林生的話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要知道先前我碰到小米的時候,他描述的東西就和我見到的不一樣,他說是我們三人突然消失,而我見到的是他們三人突然消失,結果現在賈林生又說他們三人沒有消失,是我看不到了他們。我頓時覺得誰都不能信,這賈林生三人也未必是真實存在的。想到這裡,我急忙閉合眼睛,心裡想着這一切都是幻覺,一切都是幻覺,都他媽的是幻覺,許久後,我睜開了雙眼,我希望他們三人都會從我面前消失,結果意外的是他們三人都還在,而且都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沒有主意,只好靜觀其變。小米看我神神叨叨的樣子,就肯定的說:“八成真是腦袋摔壞了!”賈林生卻像想起什麼一樣,拍了下自己的腦門,說道:“幻覺是影響心志的,一般外力可以干擾,這樣,讓我打你兩個耳光,不出意外的話,你的幻覺自會消失。”說罷賈林生就高高舉起了胳膊,準備給我一大耳光,我急忙攔着,開玩笑,我怎麼會相信你讓你白白的打兩耳光呢,我又不傻,再說一開始碰到那個假的小米的時候,他還給我一個背摔,如果真是通過外力可以進行干擾的話,那時我就應該清醒的。
賈林生見我阻攔,不解的問我怎麼了。我看了看他們三人說:“既然我連你們三個人都不相信了,我又怎麼會相信你們說的話呢?”
小米急了說:“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那老吳你說怎麼辦吧!”
小米問我怎麼辦,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尋思良久後,我突然想到出發前三叔刻意給我們帶了風油精,因爲他知道這一路肯定是困難重重,我們不會有太多的充足的休息時間,而風油精是起提神作用,想到此處我打開自己的登山包,在裡面的一個小口袋裡找到了風油精,我想既然它是起提神的作用的,有可能對影響人心志的東西起作用,不過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現在沒有任何辦法,也只能姑且一試了。既然已經決定,我就沒有猶豫,於是倒了一點風油精在手上,想了想擔心太少不夠,就整個的都倒了出來,心一狠,全部抹在了太陽穴和眼皮上下。頓時一股強烈的薄荷味充斥在整個耳室中,光是聞這味道,就讓人精神一振。
小米三人茫然的看着我,不明白我又是在幹什麼。而此時的我是有口難言,這風油精剛抹在臉上感覺涼颼颼的,像剛擦了酒精棉的皮膚一樣,等時間一長卻變成了火辣辣的疼,也怪我抹的實在太多,眼睛被薰的完全掙不開,只是不住的掉眼淚,我捂着眼睛痛苦的直哼哼,心裡琢磨着這要是抹風油精真能解開幻覺也罷,可萬一不起作用,我還枉自受了這罪,豈不是被人要活活笑死。
過了很長的時間,眼睛終於停止了流淚,只是還有一絲的灼痛的感覺,我揉了揉眼睛,費力的掙了開來,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小米飽含急切心思的臉,然後逐一是賈林生和娃娃。我心裡暗道難道這風油精不管用,還是他們三人都是真實的呢?朦朦朧朧中我看到我們仍是在這個耳室,耳室的東西也完全和開始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我難免感到一種強烈的挫敗感,難道真沒有辦法讓我分辨真假了麼?
小米看我東張西望,就急切的問我:“我說老吳,賈林生說你這是驅除幻覺呢,現在感覺怎麼樣?這下能確定我們是真實的了吧!”
我聽後苦笑的搖了搖頭,賈林生看我樣子,嘆了一口氣,說:“吳通你就放心吧,我們都是真實的,如果我們不是真實的話,也不必這樣想盡辦法的幫你驅除幻覺了。”
我無奈,只能低頭用小米遞來的毛巾擦拭了下還是很疼的眼睛,然後擡頭對他們說:“好了,我相信你們!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剛說完我就自己低頭看手錶,小米也用手電筒爲我照明,就在手電光剛照到手錶的瞬間,我卻在手錶反光中看到了我自己,而我自己的背後卻竟然是伸頭和我一起看錶的淖水墓女屍,而她的雙手卻蒙着我的雙眼!可奇怪的是,我還是什麼都可以看到,瞬間,我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