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正確的選擇

衛翔雖然極度不想見到李凱, 雖然很無奈,但是這次衛翔不想再逃避,所以就走上去隨便打了個招呼。

“衛翔?!我就猜你會住在這附近。”李凱偏頭看了看衛翔身後的方向, “你現在就是住在這個小區啊, 你願意原諒我了?”李凱看衛翔沒有逃走, 激動了起來。

“沒什麼原諒不原諒的, 那些事都過去了, 我和你也沒任何關係了。”衛翔冷冷瞟了他一眼,不太想多和他說話。“現在也就勉強算是認識吧,打個招呼而已。沒別的意思。”

“翔, 你回來好不好。”李凱殷切地上前了一步。

“‘回’哪裡,我家就在這裡。拜託, 我上次說得很明白了, 我倆沒什麼關係了, 你也別再找我了,我是說真的。”衛翔皺着眉退後了兩步,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退得越遠越好,不用看到他那張大臉。

李凱有些哀求道:“你就是因爲我要結婚了所以在鬧彆扭?那我不結婚了好不好?”

“別,你還是結婚吧,這纔是‘正道’。從那天起我們就結束了,我早就不愛你了, 真的。其實也許之前也不一定是愛, 我本來就喜歡男人, 而你是第一個主動接近我的人。我很感激你當時救了我, 也非常非常感謝你在我最脆弱的時候給了我一個短暫的‘家’。”

衛翔對着李凱深深舉了個躬, 堅定地說道,“你走了之後我想了很多, 現在有些明白了。我並不愛你,我只是在依賴你。但是我和你對事物的看法差異太大,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我都感覺很累。我面對你總是隻能退讓,我也知道你曾勉強自己。

我很感激你對我做的一切,但是也許分開對我們兩個來說纔是最好的選擇。當時你不也是不能忍受我們之間的氣氛才決定結婚的麼?我認爲兩個人如果愛對方,是會想一直在一起的,更不忍對方傷心。而當時,我們倆都只考慮到自己而已。

你是如此輕易就做了決定,甚至還要求我必須接受。而那天你能走得這麼幹脆,這還不明顯麼?你仔細想想,你對我其實也並不是愛吧。”

李凱聽着衛翔的話,心裡覺得好像確是他說的那樣,但心裡浮現的難過讓他馬上又否定了這種想法,“別說了,翔你就是在鬧彆扭。之前都是我的錯,現在我後悔了好不好,我不結婚了,我媽那邊我會去說明白的,我喜歡你,我就是愛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你怎麼就不明白我的話呢?我不愛你!我沒有愛過你!”衛翔氣急,幾乎是吼給他聽。

李凱擔心地問道:“那你是愛那個劉煉?”

“不是。”衛翔馬上否定。

“那你就是在鬧彆扭。”李凱肯定地說道。

“沒有!我……”

“你等着我,我這就去結婚婚約!記得把手機開機,你等我好消息。”李凱一邊說着,激動地轉身就跑。

“喂!你等等。別去!”衛翔追了幾步,李凱已經跑得很遠了,衛翔懊惱起來,“K,我個二百五,跟他打什麼招呼啊!……算了,反正我已經和房東太太說好了,馬上我們就要去南方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再也不管了。氣死我了!”衛翔氣憤地重重踩着步子往菜場挪去。

這時候,遠處轉角那邊的公交車站附近,一個佝僂着背的男人靠在花臺上吸了一口煙,臉上是詭異的表情,嘴裡還在喃喃自語:“近了,很近了,我已經聞到你的味道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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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劉煉意料的,房東太太對於他想提前退房的事情竟然二話沒說就同意了,只是要扣下百分之十的房租作爲違約金。劉煉雖然很想刨根問底——之前鐵母雞般的房東太太是被門擠了頭突然轉性了?但是這麼好說話的機會千載難逢,一定是要抓住的。

而此時從這個櫻桃小區一直往東北方過去幾個街區之外的大樓裡可就不是這麼一帆風順的了,王曦暴跳如雷,將桌上的東西一揮手全掃到了地上,對面是擦着額頭虛汗盡力解釋着什麼的李凱。

就在王曦抱起一個花瓶要往地上摔的時候,一個西裝革裡的老人推開門走了進來,威嚴地說道:“曦曦,把花瓶放下。你們這又是在鬧什麼呢?”

“爸~!他想反悔我們的婚約。”王曦毫不客氣地把花瓶往桌上重重一放,跑過去拉着父親的手告狀道。

“恩?這是爲什麼?”王總轉過頭包容地看着心愛的女兒。

“我哪知道,你問他啊。”

“是不是曦曦又闖禍了?我女兒啊,就是給我慣壞了,你要多包容她一些,等結了婚她也會懂事些的。”王總的話表面上雖然是說自己女兒不好,可是口氣中卻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不是不是,曦曦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是我的問題。我覺得我給不了她幸福,所以我不想耽誤她。”李凱連忙解釋道。

“耽誤她?我看得出來你是有才能的人,不然我也不會同意讓你娶她。這個我倒是不擔心。還是你有什麼難處?”王總一幅和善的樣子問道。

王曦堅決道,“爸~,我就是喜歡他,我非他不嫁。”

“好、好~”王總拗不過女兒,應了下來。

李凱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道:“王總,我真正愛的不是她,我給不了她她想要的。”

“你愛的不是曦曦?那就是說你之前在我們家說的話都是假的?你是耍着我們一家子老小玩兒的?”王總眉頭一皺,氣勢壓人。

“並不是這樣,我很喜歡曦曦,但是最近我才發現那不是愛,現在還來得及,我不想讓我們之間變成遺憾。”李凱爲難地解釋道。

“小李啊,一個女人嫁給一個男人並不是只要兩個人之間有愛就可以的,她的丈夫不一定得是她最愛的人,但是一定是能夠爲她撐起一個家的人;同樣,一個男人娶一個女人也並不是只要愛她就可以的,他的妻子也不一定是他最愛的人,但是一定是能在事業和生活上支持他的人。在我看來,你們兩個正可以相互依靠、互相扶持,你覺得不是麼?”王總意味深長地說道。

李凱聽了沉默起來。

王總看李凱不回答,繼續說道,“你是我最得力的下屬,我知道你的實力,我的女兒我自然也是清楚的,在我看來,你們兩個在一起是最好的選擇。而且幸運的是,你們兩個之間是有感情的,即使現在你覺得這樣不是愛,但是等你到我這個年紀的時候,你會發現不管你們之間的感情是不是愛,這個決定都是正確的決定。”

“對不起,伯父,我還是覺得……”李凱皺着眉,這個決定的確是十分艱難。

“不要這麼快做決定,一個成功的男人在做左右人生的決定的時候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回去好好想想再給我一個認真的答覆。” 王總重重地拍了拍李凱的肩。

“可是……”李凱的心裡又猶豫了。

“今天我不想聽你任何的決定,你先回去吧,想想你的事業,你的人生,你的決定的後果。曦曦,我們先回家去吧。讓李凱好好想想。”

王曦見父親並沒有要的李凱的保證,她不依起來,“可是,爸……”

“聽話,我們走,他會做出正確的決定的。”

王曦最後還是跟着父親走了,李凱走出辦公大樓的時候,陽光炫目得有些刺眼,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似地,心裡有些惶惶不安。

沒過幾天,衛翔和劉煉就做好了前期準備,編輯部慷慨放行、房東太太也慷慨地退回了大部分的租金,一切看上去都很順利,可即使如此衛翔卻總覺得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一般,心裡很不安。

粗神經的劉煉則是沉浸在出遊的無限動力中,“小翔~,在我不懈努力之下,我這個月的稿子終於快要寫完了!”

“那你就趕快寫完它,然後柳霞就不用追着我們去雲南了。”衛翔想起柳霞當時的表情笑了起來。

柳霞曾極度懷疑,劉煉要去雲南是爲了拖稿,所以手握鐵拳、撂下話來——“你小樣兒要是敢拖稿,我就算是要追到雲南也會每個月去催稿的!路費從你稿費里扣!”

劉煉當時就一陣惡寒,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很怕柳霞,心有慼慼地說道:“別,以後我一定會按時交稿的。”

“你上個月、上上個月和上上上個月都說過這句話……請問,你哪次兌現過?”衛翔也完全不相信他的話。

“哈哈哈,這不反正也沒什麼事嘛,我延期交稿,這不是給柳霞她一個逃脫辦公室的機會嘛,而且她每次來都帶好吃的來,要是我按時交稿了,我們就吃不到好吃的了,你說是吧?所以我是多麼善良體貼的一人啊~”

“得得得,你少給我在這裡貧,趕緊回去寫你的稿子。我去買超市買個旅行箱去。”衛翔撫着額,擺擺手驅趕劉煉。

劉煉笑着一邊走進房間裡,一邊說道:“順道買點啤酒回來,我馬上就能寫完了,晚上我來做飯、我們慶祝一下。”

“知道了,我很快回來,你等我。”衛翔想着劉煉那個酒量輕笑了一聲就出門了。

而這時候外面,正有兩個人氣勢洶洶地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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