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 就是這樣了。這邊這些大的那些八十，小的五十；那邊的我本來不想要，但是既然你都拿來了一共給你一百吧。”畫廊老闆總結性地說道。
“可是……”
“你就愛賣不賣吧。”畫廊老闆拍拍手離開了桌子, 愛理不理地往旁邊一坐。
衛翔咬了咬牙, 說道：“那麼那邊的就照你說的吧, 這邊的我不賣了。”
畫廊老闆轉身走向櫃檯, 掏出個計算器算起來, “一共八百五，算了算了，那邊那些我給你升到一百五, 湊個整，一共給你一千。怎樣？”
衛翔心裡冷笑, 說道：“那些畫得的確不太好, 我還是不賣了。謝謝你了。”
“一千零五十？”見衛翔不說話, 畫廊老闆不快地說道，“最多到一千一, 我可是看你貌似急用錢才收的！”
“沒事，賣幾幅我有口飯吃就夠了。勞您費心了，這可不我都餓了好幾天了，拿了錢要趕去買碗麪充飢呢！”衛翔刺刺地說道。
“愛賣不賣，哼！”說着, 畫廊老闆丟出八百五, 那些畫雖非名家之風, 但也有模有樣, 小點的裝個框賣個兩三百都沒問題, 更別提那幾幅大的了。只是可惜了其他那些，雖然比不得這些, 但這麼十幾副盤過來還是可以掙一筆的。
衛翔收起錢，轉身拾起沒賣掉的畫，卷巴在一起，隨意地一捆抱起來，擡腳就走。
在路上衛翔可以說是惡狠狠地跺着腳走的，心裡也是惡狠狠地想到，等哪天我出名了，氣死你小樣兒的！
“小翔？”
衛翔有些驚訝地回過身，高興地笑了笑，“艾清！呵呵，好久不見。”
“是啊，”艾清走上前去，“怎麼這麼怒氣衝衝地，劉煉那傢伙又惹你生氣了？”
“沒，是畫廊忒黑心了。”衛翔憤憤地說道。
“哦？他給的什麼價？”
“原來我畫的那些，十四副畫纔給八百多。而且那還是好的了，我拿着的這些，每幅平均下來才十幾塊錢，我顏料錢都不止這些。”
“平均每幅六十塊都不到啊？！……這再過去些就是七九八了，你不會不知道元璃在那附近開了間小畫廊吧？”艾清試探地問道。
衛翔卻是茫然地說：“不知道。”
“啊？她沒跟你說過？”
“不知道，原來我沒想過賣畫過活，所以估計也沒留心聽……”衛翔抓了抓腦袋，搖了搖頭。
“走，去吧你的畫拿回來。掛元璃那裡，讓她店裡幫你賣！”說着，艾清拉着衛翔就要往回走。
“別，算了吧，賣都賣了。而且都是劉煉挑剩下的，我也不是很喜歡，算了……”
艾清回過身不可思議地問道：“劉煉呢？怎麼讓你一個人跑出來折騰？”
衛翔眼神一黯：“上個月我就沒見着他了，電話也打不通……估計在他家吧。”
艾清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地說：“暈，上次我見着欣欣，她說劉煉跟家裡閉關寫文了。我還以爲是在你們家裡，敢情他是回老窩閉關了啊？”
“他閉關寫文了？”衛翔驚訝地問道。
艾清比衛翔更驚訝：“你不知道？！”
“不知道……他走的時候沒說。”衛翔悶悶地說道。
艾清看了看錶，“我現在得到店裡去，你來坐坐吧？”
“好。”
可以從艾清這裡知道些劉煉的消息，衛翔忽然像揪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其實我也一個多月和劉煉沒什麼聯繫了，不過自從我搬出來開店之後，我們聯繫本來就少多了，也沒怎麼注意。好好地怎麼就回家閉關去了呢？”
“……他家裡有事。”
“這樣啊，不搭理我倒正常，可是沒聯繫你就奇怪了……”
“可能是他太忙了吧。”衛翔眼神遊離地說道。
“對了，你知道劉煉上本書竟然獲了魯迅文學獎麼？好像叫什麼《樹下的老人》……”
“真的？！”衛翔開心地笑起來，“我就知道他有這本事！”
“不過，欣欣說現在他好像在趕着寫另一本新的，也不知道他這麼拼命想要做什麼……”
“呵呵。”衛翔甜甜地笑起來，劉煉走之前曾經把新小說寫好的前半段傳給他，那個小說叫做《飛翔的戀人》。
衛翔仔仔細細地看了那部分好幾遍，忍不住想給他畫插圖，一次畫不好就多畫幾次，反反覆覆地畫到自己滿意爲止，就這麼一張張攢起來、如今少說也有十多張成品了。
衛翔正想問問關於劉煉的多些事，手機突然在衣兜裡震了起來，“喂？”
“衛翔！！我現在在你家門口，你跑哪裡去了？！”元璃的聲音又急又氣。
衛翔莫名其妙地答道：“我？我在艾清店裡……”
“哦！你在那裡等着，我馬上就過來！”不等衛翔回話，元璃已經風風火火地掛斷了電話。
不到半個小時，一輛深藍色吉普一個猛剎停在艾清店門前，元璃從副駕駛的位子上跳下來，幾乎是拍開了門，看到了衛翔就火急火燎地衝到他面前，把手裡的報紙往桌上重重一拍，氣嘟嘟地說道：“劉煉呢？！倒是給我們解釋這是怎麼回事？！”
衛翔湊過頭去，元璃指着的那篇報道的標題赫然是：魯迅文學獎新銳劉煉明天將與槐氏企業董事千金訂婚！
這一眼，衛翔的心就亂了，他不相信地搖着頭：“不會的、不會的……這一定是不着邊兒的小道消息……”
“好幾份報紙上都登出了類似的消息，怎麼又是槐惗？！她還在和你們糾纏不休？這到底怎麼回事？！”元璃皺着眉，臉上寫滿了不快。
“我、我不知道……”衛翔茫然地搖着頭，目光卻怎麼都無法從報紙上一開。
聽到元璃的聲音，艾清也從裡面走了出來，一把搶過報紙看起來。越看臉上的表情越是不可思議，艾清搖着頭說：“這不可能啊，上次小翔你不見了的時候，劉煉倒是提起過這個什麼槐惗。我問過他，他說他們早就斷了聯繫。這又是怎麼冒出來的？”
“……除夕那天，劉煉帶我回他家，”再說起那天的是，衛翔還是的有些艱難，“那天在他家給我們開門的是槐惗……”
“什麼？！”艾清和元璃幾乎是異口同聲道。
衛翔點點頭，極其不情願地肯定說：“是槐惗開的門。後來……劉煉他父母不贊同我和劉煉在一起，……我走的時候，她還在他們家。”
“她怎麼會在劉煉家？！”元璃轉頭詢問地看向艾清。
“我哪知道，那天我在自己家呢！”艾清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你還能知道什麼？！”元璃不高興地瞪了艾清一眼，轉頭對衛翔說：“劉煉呢？讓他給我馬上來這裡解釋清楚！”
“我已經一個月零7天沒見到過他了，沒有電話、沒有短信、甚至沒有任何留言，是不是這一切就是因爲他不要我了麼？”衛翔喃喃自語，像是在問元璃，也像問自己。他的心裡像是被割開了一個口子，殷紅的血絲一點點地往外滲了出來。
“K！這沒人性的傢伙！走！衛翔我們去他家找他！不罵得他狗血淋頭我心裡難受！”說着，元璃就拉住衛翔的胳膊要往外走。
艾清趕緊拉住元璃，說道：“你們兩個不要亂猜！這報紙上的東西哪能全信的？這中間肯定有誤會！”
“不管有沒有誤會，傳出這種消息都是他的錯！如果是誤會，他最好能給出個合理的解釋；如果這不是誤會，哼！那我們以後走着瞧！”元璃越想火氣越大，重重甩開艾清的手，轉身拖着衛翔就走。
衛翔卻突然掙開了元璃，拼命地搖着頭說：“我不去，他爸媽非常不喜歡我，肯定不會讓我們見他的。”
“哼！”元璃鼻子一哼，蠻橫地說道：“不讓見就見不到了麼？！大不了闖進去！”
“元璃你別瞎來勁兒！”艾清有些無奈，趕緊插上前去建議到：“不如我打電話去他家，找他聽電話，我們再問個清楚？而且這樣還比較快。”
衛翔沒有說話，心裡仍然很混亂。劉煉不會和我分手的……不會的，就算要分手也不會這樣子。他不是這種人，他不會什麼都不說就瞞着我跟別人訂婚的……他不是這種人……
最終衛翔還是認爲艾清說得對，說不定是有什麼誤會，如果冒然去闖他家的門，會給他帶來困擾的……
想通了這些，衛翔對艾清說道：“請你幫我給他打個電話吧……”
“恩。”艾清掏出手機，撥通了劉煉家的電話，接電話的是劉媽媽。艾清和她寒暄了幾句，說要找劉煉。
“你等會兒，我去叫他。”劉媽媽樂呵呵地說道。
不會，艾清隱約聽到劉煉迴應的聲音，便把手機交到了衛翔手上。
衛翔忐忑不安地接過手機，心裡有些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