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慧玉證情
就在康熙林海青玉進門之前,查木罕和胤俄已經趕去了黛玉遇刺的地方,大阿哥看到他們一起來了,皺眉問道:“你們來做什麼?”
查木罕沉穩的答道:“我們來給王爺幫忙。胤俄則氣呼呼的問道:“大哥,抓到活口沒有?”
胤褆搖搖道怒道:“都是死士,他們見逃走無望,盡數服毒自殺。”
胤俄憤怒的叫道:“怎麼會這樣,一個活口都沒有,怎麼查出真兇爲玉兒妹妹報仇?”
查木罕沉穩的說道:“十阿哥休要急燥,死人,一樣可以說話。”
胤褆有些驚訝的看着查木罕,他已經知道查木罕是個姑娘家,對於查木罕身上的本事,胤褆一直很好奇。查木罕看着胤褆說道:“王爺,可否給就地給我搭個棚子,將所有的殺手屍體都擡進去,我要驗屍。”
胤褆點點頭道:“好。”他立刻命人就搭了簡易的棚子,頂上四周都用油布圍起來,只留了一扇只容兩人同時進出的門。
查木罕拿出一方帕子折成三角向腦後繫緊以遮住口鼻然後走進棚子,胤俄忙叫道:“查木罕,我也進去。”
查木一雙極銳利的眼睛逼視着胤俄,沉聲道:“不許進來。”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胤俄竟然縮了縮頭,委屈的小聲說道:“你答應讓我做你的助手。”
查木罕眼神一凝,沉聲說道:“你先在外面等都着,回頭我叫你時,你再蒙上帕子進來。”胤俄想要討價還價,查木罕眼神一凜,胤俄竟不敢再囔了。胤褆看了這一幕,沉重的心裡浮起一抹笑意,還十弟這個樣子,將來成了親,必是個怕老婆的。
查木罕進了棚子,仔細的給每一個服毒自盡的殺手驗了屍,就連黛玉都不知道,沈沉,原本是公安大學的高材生,他讀大學時的專業是刑偵,可是還輔修了法醫。
殺手們的身上沒有任何可以用做線索的標識,就連容貌也因爲服毒而變形,幾乎看不出本來的面目。不過查木罕還是從這些屍體上得到了好些有用消息。他看了看幾具被他用匕首解剖了屍體,上前拿白布將屍體盡數蓋了,又用早就備下的烈酒清水仔細的清洗了雙手,這才臉色沉重的走出了棚子。
在棚外等候的胤褆和胤俄忙迎上前,查木汗解下蒙面的帕子,脫下外袍鞋子丟入棚中,他的侍衛忙將新的袍子和靴子送過來,查木罕一早就命他們帶着的。查木罕穿好衣服,對胤褆說道:“王爺,將這些屍體都燒了吧,免得毒素漫延出去,危及無辜的百姓,我已經查出這些殺手是什麼來歷了。”
胤褆眉頭微皺的看着查木汗,儘管查木汗是可以相信的,但此事事關重大,豈是查木罕一句燒了便能燒的。
查木罕看出胤褆的意思,便淡淡道:“棚子東南邊的三具屍體是完整的,王爺可以將那三具留下來,其他的,便都燒了吧。”說完查木罕便要向外走。胤褆皺眉,心中微有些不悅,伸手攔住查木罕說道:“查木罕王爺,這些殺手是什麼來歷?”
查木罕淡淡說道:“得意樓,王爺,我還要去檢查他們的兵器。十阿哥,過來幫我一起查。”
胤俄應了一聲,跑到查木罕的身邊,胤褆點點頭道:“請。”看着查木罕和胤俄走向那堆殺手攜帶的兵器,胤褆微微點頭,臉上浮起一絲笑意,這個查木罕果然與衆不同。
查木罕見所有的箭頭上都泛着烏藍的光,雙眉皺了起來,淡淡說道:“箭上有毒,十阿哥當心些。”
胤俄嗯了一聲,伸手拿過一枝箭,仔細的研究起來。查木罕拿出一張弓仔細的查看了,這只是一張極爲普通的弓,不過弓弦卻很不普通,查木罕看得出來,那弓弦裡閃着銀光的是鋼絲,這竟是用牛筋混了鋼絲製成的弓弦,這樣的硬弓勁道十足,這種弓弦的製法是西北頭號馬賊馬三鷂子的獨創,除了他,沒有人能鋼絲絞入牛筋之中,還能保持這樣完美的彈性。那得意樓的根基在江南,怎麼會和西北馬三鷂子又扯到一起,這……是怎麼回事?
查木罕對着弓弦發呆,胤俄也有了發現,他拿着箭對查木罕叫道:“查木罕,你快過來看。”
查木罕飛快走到胤俄身邊,胤俄拔開箭羽,指着隱藏在箭羽中的一處暗記說道:“你看這裡。”
查木罕定睛一看,見上面陰刻着四個米粒大小的滿文:盛京胡記。查木罕心中一喜,對胤俄笑道:“十阿哥,想不到你竟是個細心的人,太好了,我們快去告訴直郡王。”
胤俄頭一回聽查木罕誇自己,開心的咧嘴笑了,一把抓住查木罕的手叫道:“我們去和大哥說。”說完便拉着查木罕跑向胤褆。查木罕的心忽然非常不規則的跳了一下,一種異樣的感覺襲上心頭,那種感覺,只在沈沉當初執行安保任務,第一眼看到林黛的時候纔有。
不等查木罕甩開胤俄,胤俄已經拉着她跑到胤褆的面前,興奮的說道:“大哥,有線索了。”
胤褆眼中微露喜色,卻止住胤俄道:“十弟,我們回府再說。皇阿瑪和二叔青玉來了。”
胤俄一聽便大叫起來,“慘了慘了,九哥這下可完了,二叔最護着玉兒妹妹的。”
胤褆笑道:“十弟,別胡說了,我們快回去吧,皇阿瑪龍顏大怒,要變天了。”
一行人回去,康熙林海胤禟已經從書房裡出來,又去看了一回黛玉,青玉給黛玉服了無嗔大師煉的藥,黛玉已經清醒過來,臉色雖然還很蒼白,精神卻好了許多,她靠着腰枕坐了起來,看向林海說道:“爹爹您別生氣,玉兒沒事。”然後看向康熙說道:“皇阿瑪,您也別怪九哥,刺客射冷箭,九哥一直護着我,玉兒的受傷只是個意外,真的不關九哥的事,況且沒有九哥拼死相救,玉兒也不能活到現在。”
林海知道黛玉這話明着是說給康熙,實際上是說給自己聽的。他沉沉長嘆一聲,黛玉的心思他如今徹底明白了,再想想自己一進門時的態度,林海拍拍胤禟的肩說道:“小九,二叔關心則亂,錯怪你了。”
胤禟心裡本就內疚,一聽黛玉不顧自己的傷勢,只想着替自己說話,心中越發內疚,只擡頭看向黛玉,黛玉的眼中只有信賴和如水的情意,胤禟暗暗向自己發誓,以後,他絕不允許黛玉再受一絲傷害,那怕是爲此要陪上自己的性命。
康熙知道這個他最中意的兒媳婦是跑不掉了,若不是黛玉身上有傷,林海心裡怕還有些怨氣,康熙簡直要大笑三聲以示慶賀。不過,現在他還是收斂一些吧,那個因爲女兒被自己兒子搶了的傢伙臉色可不太好看,還是別讓他炸毛了。
林海看着胤禟和黛玉的視線交纏,眼中只有彼此,心裡的確不是個滋味,那種我家有女未長成便被臭小子騙走的感覺實在是不好,不過,他也明白,女兒終究是要出閣的,他再捨不得也不能耽誤了黛玉的終身。因此只乾咳了一聲,沉聲道:“萬歲,臣去追查兇手。”
康熙心中暗笑,卻板着臉說道:“二弟,我們一路趕來,已經很累了,你就去歇着吧,讓孩子們去查。”
林海剛想說話,便聽胤俄的大嗓門在外面響了起來:“皇阿瑪,二叔,玉兒妹妹,九哥,我們發現線索啦……”
康熙搖搖頭皺眉道:“胤俄越發沒有規矩了。李德全,傳他們進來。”
胤褆胤俄查木罕進門,向康熙行了禮,林海看着和太皇太后極爲相象的查木罕,眼中不由閃過一絲驚訝,人有相象不足爲奇,可是象到這個程度,卻是有些令人驚訝了。
查木罕看到屋中有個相貌氣度都很不凡的中年男子,心中暗自揣測道:“這位大概就是大名鼎鼎的探花郎林如海吧,果然很與衆不同。”查木罕看向林海雙手撫胸笑道:“查木罕見過林伯父。”
林海微笑回道:“多謝查木罕王爺爲玉兒治傷。”
這屋子裡的人都知道查木罕是女兒之身,這一點查木罕心裡很明白,她大大方方的走向黛玉,微笑着問道:“公主,你可覺得好些了?”
黛玉蒼白的臉上泛着淺淺的笑意,輕聲說道:“我好多了,查木罕,你不用這麼見外,就喚我玉兒好了。”
查木罕點頭,向黛玉說道:“好,玉兒,我們查到線索了,你聽一聽,我們一起分析殺手是什麼人派來的。”
黛玉點點頭,查木罕這纔回到康熙面前,等胤俄說完箭羽裡的暗記,纔將殺手來自得意樓和弓弦上的秘密說了出來。
康熙林海和胤褆臉色都沉了下來,事涉西北,這個問題可就嚴重了。西北馬賊兇悍異常,是朝庭的心腹大患,康熙早有心肅清,只是因爲臺灣之患更爲迫在眉睫,才暫時按下西北之事,不想這西北馬賊越發猖狂了,竟然將黑手伸到了皇家之人的頭上。況且還和江南的得意樓勾結起來,這事,不可小視。
“皇阿瑪,請給兒臣一萬重甲騎兵,兒臣誓要肅清西北境內的所有馬賊。”胤褆單膝跪地,仰頭請求,他的臉已經氣青了。
康熙雙眉緊鎖,卻沒有立刻答應胤褆,林海皺眉沉聲道:“西北馬賊一直在西北爲患,可是從來沒有涉足京城,小九和玉兒與馬三鷂子也衆未結仇,他怎麼會突然對小九和玉兒下毒手?先查清楚再說,不可輕啓戰端。”
康熙點點頭道:“如海所言極是,胤褆,你立刻帶侍衛去西北探查。”
查木罕聽了上前躬身說道:“啓稟皇上,還是讓臣去查吧,臣去,目標更小,行事更方便。”
胤俄一聽便叫道:“皇阿瑪,兒子願和查木罕一起去。”
康熙想了想,點頭道:“也好。查木罕,朕將胤俄交給你。”
查木罕皺了皺眉說道:“皇上,臣去西北查案子,並非遊玩。”
胤俄一聽便急了,他立刻叫道:“查木罕,說好了讓我做你的助手,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康熙瞧着兩人的情形,心中暗笑,表面卻拉長了臉說道:“胤俄……”
胤俄卻不怕,只叫道:“皇阿瑪,兒子一定要去西北。”
康熙淡淡說道:“若是查木罕同意,你便和她一起去吧。”胤俄眼睛一亮,立刻跪下謝恩。查木罕眉頭緊皺,此去西北,是件極危險的事情,所以她纔不想讓胤俄同去,查木罕有把握自己一個人能全身而退,可是有胤俄同行,查木罕沒有十成的把握保證他的安全。
林海也瞧出來康熙的用意了,不免輕輕搖頭,他這個大哥總是這樣,看到好的就想劃拉進他們愛新覺羅家裡。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黛玉此時輕聲開口道:“皇阿瑪,爹爹,近日京城可有什麼動靜?”
林海立刻明白了黛玉的意思,那得意樓是江湖中最有名的殺手組織。得意樓的規矩,收錢才殺人,否則絕不動手,想來必是有人花了大價錢買兇行刺,而要刺殺胤禟和黛玉之人,必然在京城之中。
康熙眸色一沉,他想起暗衛回報,說是八貝勒解禁之後,和衛氏的哥哥走得很近,而且良嬪和胤禩近來出手大方,他們的份例都是一定的,突然大方起來,只能是他們有份外的收入,衛德納和衛若蘭,看來是要好好查一查了。若真是他……康熙眼中閃過悲痛之色,難道他做了這麼多努力,還不能阻止這手足相殘的皇家宿命麼?
林海極爲了解康熙,他立刻猜到康熙想到了什麼,眼神漸漸銳利起來,他和黛玉費盡心力才讓皇家阿哥們和睦相處,他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這得來不易的局面。
林海看着康熙喚道:“皇上,我們出去吧,讓玉兒好好歇着,只安排了人手守着,想來這府裡還是安全的。”
康熙點點頭,對黛玉說道:“玉兒,你好好歇着,你受的傷,皇阿瑪必將百倍替你討回來。”
黛玉心裡明白,便垂眸輕輕點頭道:“玉兒謝皇阿瑪。”
康熙和林海向外前,黛玉卻悄悄向胤禟使了個眼色,這些日子胤禟和黛玉朝夕相對,早就心意相通,他向黛玉笑了一下,輕輕點頭,黛玉微笑,目送康熙林海一行走出房門。
估莫着康熙林海他們已經走遠了,黛玉才斂了笑容說道:“素絹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去。”
衆丫環們退下,素絹上前跪下,黛玉輕聲道:“素絹,上次四哥大婚之時,迎親執事是怎麼回事?”
素絹沉穩的回道:“回公主,那些執事出門之前都吃了些喜果子,那些喜果子裡摻了巴豆,這巴豆是八貝勒的舅舅指使人下的,爲的是讓八福晉的轎子先進門,搶福氣。”
黛玉皺眉道:“爲何未早回?”
素絹忙說道:“回公主,那衛德納行事極爲老道,聽風樓之人到前幾日才查出實情。有關資料今日剛剛送到。”說完,素絹拿出一隻銅管,拔開塞子倒出一小卷薄絹,打開遞給黛玉。
黛玉看過之後皺眉道:“竟然查不出衛德納的根基?”
素絹低頭道:“奴婢無能。”
黛玉搖搖頭道:“素絹,你別這麼說,你已經做得非常好了。慢慢查,他總會露出蛛絲馬跡的。”
素絹應聲稱是,黛玉淡笑道:“去請達蘭姐姐過來吧。”素絹擡頭看着黛玉,黛玉微笑說道:“去吧。”素絹忙去請達蘭。不多時,達蘭便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她見黛玉的精神好了許多,便笑道:“玉兒妹妹,你可嚇死我們了。”
黛玉微笑道:“姐姐,我沒事,只將養一陣子也就沒事了。達蘭姐姐,我有件事要問你,事關八貝勒。”
達蘭眉頭皺起,還是點點頭道:“玉兒妹妹,你問吧?”
“八貝勒有個舅舅名叫衛德納,姐姐可知道?”
達蘭想了一會兒才平淡的說道:“我見過一次,是八貝勒帶他來的,說是他的親舅舅,看上去倒象個老實人,生得不錯,和良嬪有些相似,他的話不多,很客氣,還透着些謙卑,我聽說他原本是人家的家奴,後來良嬪承了寵,才被赦爲平民。可也不知道他這些年去了那裡,聽說是在去年秋天纔回到京城的,衛德納還有個兒子叫衛若蘭,我沒有見過他,但是八貝勒好象很看重這父子兩人,總是舅舅表哥的叫着。玉兒妹妹,你知道我在那府裡的時間並不長,所以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聽達蘭這麼說,黛玉忙拉着達蘭的手笑道:“達蘭姐姐,你能徹底放下真的太好了,我原還怕你心裡疙瘩着……”
達蘭搖頭笑道:“玉兒,昨日種種只是一夢,我早就醒了,現在的我,就想做個女強人,我相信一定會找到一個真正愛我的人。”黛玉笑着點頭道:“一定會的。”
達蘭坐在黛玉的對面,看着黛玉蒼白的小臉,充滿憐惜的說道:“玉兒妹妹,你真的就不能練武功麼,以你如今的身份,以後象這種暗殺只怕少不了,你不會武功到底不行。”
黛玉無奈的說道:“連大師伯伯都沒有辦法,我看來是沒希望學武的,這一回是我大意了,沒想到會有人刺殺。以後我一定將那金絲寶甲一刻不離的穿在身上。”達蘭輕輕點了點頭。
黛玉又忙又說道:“達蘭姐姐,也不知道盛京還有沒有殺手餘孽,你和清婉姐姐也要小心些,別輕易外出,非要出去不可,也一定要多多的帶上侍衛,還有那金絲軟甲,也要再做幾件,給大家都穿上以策萬全。”
“公主,此事您就不用費心了,我已經安排下去,正在趕製金絲軟甲,大約再有一個月,就全得了。”清婉的聲音傳來,她快步走進門,手裡端着一碗紅棗血糯羹,黛玉看了便擰起眉頭,立刻合上眼睛裝睡,清婉極是知道黛玉脾氣的,不免笑道:“公主,九貝勒爺可說了,您若是不吃,他就要來親自喂您了。”清婉刻意加重了那個“喂”字的證據,黛玉臉上飛起一抹羞紅,有些羞惱的瞪了清婉一眼,卻聰明的什麼都沒說,清婉笑笑,走上前一勺一勺喂着黛玉,黛玉悶聲道:“我右肩沒事,能自己吃。”
清婉臉上雖有笑意,可眼中卻滿含擔憂,她輕聲說道:“公主,讓我來吧,你可要快些好起來。”
黛玉明白清婉的心思,輕輕點點頭,不再堅持自己吃,乖乖的就着清婉的手,將一小碗紅棗血糯羹吃完。達蘭倒了清水讓黛玉漱口,黛玉漱罷擡頭笑道:“玉兒生受兩位姐姐的服侍啦。”
清婉只淡淡笑道:“公主,停一刻便該喝藥了。這藥是青玉開的,熬出來竟特別的黑,聞着也特別的苦。青玉說要先吃些粥墊底,纔不會把藥吐出來。”
黛玉聞言垮了小臉,無奈的嘆了口氣,天知道,她可是最怕喝那些苦汁子了,偏生這身子不掙氣,來到大清這些年,竟然沒斷過湯藥。
就在黛玉養傷的時候,京城之中的八貝勒府,胤禩怒視着來訪的衛若蘭,怒喝道:“你們怎麼辦的事?我要你殺的是胤禟,你們卻傷了玉兒,我告訴你,若是玉兒有什麼閃失,我絕不會放過你。”
衛若蘭低着頭任胤禩罵,可是他垂下的雙眸中卻閃過一抹厲色,胤禩罵了一陣子,才坐下狠狠的灌了一口大紅袍,如今他越來越愛喝之大紅袍,兩三個時辰若是不喝上一杯,便會覺得心情煩燥,只有喝了茶,他纔會覺得舒服一些。放下茶杯,胤禩冷聲問道:“現在怎麼辦?我不要看到胤禟活着回京。”
衛若蘭這才擡起頭,看着胤禩恭敬的說道:“貝勒爺放心,九貝勒不會活着回京。”
胤禩這才滿意的點頭道:“這便好,記住,再不可傷着玉兒。我要玉兒毫髮無損的回來。”
衛若蘭點點頭,胤禩又說道:“還有郭絡羅達蘭,怎麼還不下手?”
衛若蘭聽了解釋道:“郭絡羅達蘭從未單獨出來,到府中下手,風險太大。”
胤禩的臉扭曲了起來,大怒道:“這我不管,這個女人害得我和額娘蒙受奇恥大辱,她絕對不能活着。”此時胤禩已經聽說了達蘭在康熙面前求旨,主動下堂求去,這讓因內心極度自卑而變得無比敏感的胤禩對達蘭充滿了恨意,他完全不去想自己給達蘭造成多大的傷害,只想着殺了達蘭泄恨。
而且胤禟和達蘭一死,那麼和黛玉最相配的便是他八貝勒胤禩,胤禩一直知道他的皇阿瑪一定要黛玉成爲愛新覺羅家的媳婦,那麼,就由他來娶黛玉吧。只是這一切,都是胤禩的一廂情願,他根本不知道黛玉是何等烈性之人,若胤禟真的出事,黛玉絕不會獨活,她一定會在爲胤禟報仇之後,再追尋胤禟於地下。
衛若蘭淡定的點頭道:“好,我盡力安排,務求達成八貝勒的心願。”
胤禩這才滿意的向後倚去,衛若蘭又笑道:“八貝勒,如今也沒什麼人伺候您,爹爹特意爲您選了一個絕色女子,好爲八貝勒解憂。”
胤禩聽了這話,臉上的肌肉不由抽了一下,他隨即擺手道:“謝謝舅舅的好意,不過我不要,如今我府裡也沒什麼侍妾,這樣才能打動玉兒的心。”
衛若蘭笑道:“貝勒爺說的固然是,可您是身份貴重的皇家阿哥,又開衙建府,總不能就這麼孤着,不如您先見見這個姑娘再做決定。”
胤禩也怕自己再拒絕下去會讓衛若蘭生疑,便點點頭道:“好吧。”
衛若蘭笑道:“那就明日中午,我在會興樓設宴,專候八貝勒大駕光臨。”
胤禩勉強笑了一下,命人送衛若蘭出府。衛若蘭一走,胤禩便將自己關在書房裡,狠狠的砸了書房裡的陳設,推倒了書架。他何嘗不想有女人,可是,自從上回在宮裡被責打之後,他就沒了那種能力,憑是什麼樣的天仙美女,都不能讓他雄心大展,甚至,他私下裡還吃了催情助興的藥物,卻也無濟於事,胤禩一直懷疑是那日捱打之時侍衛們下了黑手,他也曾喬裝改扮去醫館裡瞧病,可是大夫卻說他身體上完全沒有問題,胤禩不免將想起那一日達蘭在那種情況下將他蹬開,難道是……胤禩越發恨達蘭了。
次日,胤禩如約去了會興樓,衛若蘭已經包下房間在此等候了,胤禩進來後並沒有看到任何女子,他皺眉問道:“表哥,人呢?”
衛若蘭神秘的一笑道:“貝勒爺別急。”他走到窗前將窗簾拉上,房間裡頓時暗了許多,衛若蘭又拍了三下手掌,飄渺的樂聲便響了起來,桌子對面的門緩緩拉開,一個身着金色飛天舞衣,臉上卻蒙着如霧一般的輕紗的女子合着音樂起舞,胤禩起初並沒有在意,還自在的自斟自飲。可是漸漸的,胤禩的注意力便被這做飛天之舞的女子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