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小傷禟玉情漸深起色心布赫毀前程,紅樓之慧玉證情,五度言情
“皇上,公主和九貝勒了來了。李德全在帳外瞧見胤禟和黛玉手牽着手,有說有笑的往龍帳走,趕緊跑回帳向康熙回稟,康熙點點頭道:“讓他們兩個直接進來。”
李德全應了一聲,忙出去迎接黛玉和胤禟,胤禟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本來生得就好,一張俊氣非凡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瞧着竟比天上最亮的星光還要燦爛。黛玉粉嫩的小臉兒泛着淡淡的紅暈,眼兒彎彎的透着笑意,和胤禟簡直是絕配,李德全直直的近距離看着他們兩個,將康熙的吩咐都給忘記了,這麼好看的一雙璧人,他怎麼看都看不夠。
胤禟牽着黛玉的手,笑嘻嘻的看着李德全問道:“李諳達,我們兩個臉上有花兒麼?”
李德全老臉一紅,忙回過神來笑道:“老奴活了幾十年,從來沒看到象公主和九貝勒這麼好看的人,真是看呆了。”
黛玉大方的甜甜笑道:“李諳達,皇阿瑪在麼?”
李德全忙點頭道:“在在,萬歲你讓公主和九貝勒直接進去。”
帳門旁專門負責打簾子的小太監直不楞登的看着胤禟和黛玉,連打簾子的職責都忘記了,黛玉向他淡淡一笑,小太監的臉立刻漲的通紅,趕緊低下頭去不敢再看,胤禟胤禟瞧着這一幕,臉上立刻晴轉多雲,輕哼了一聲,黛玉輕輕拽一拽胤禟的手,向他笑着搖搖頭,胤禟臉上的笑容才又回來。
李德全忙上前親自打起簾子,讓胤禟和黛玉進帳,然後將那小太監揪到一旁悄聲訓了一回,狠狠擰着耳朵告誡他一番。這小太監姓魏名珠,早就認李德全爲幹爺爺,素日裡也是個伶俐的,否則也不會進宮三年便能混到在皇帝身邊伺候着。
胤禟黛玉一進帳,便見康熙端坐在寶座上,在他的面前放了兩杯茶。黛玉胤禟跪下行禮,康熙捋着鬍子滿意的點頭,淡笑道:“起來吧,玉兒,給朕端茶。”
黛玉也沒多想,起身上前用手試了茶杯的溫度,茶應該是剛沏的,並不涼,她便將茶盞端起送到康熙的面前,笑着說道:“皇阿瑪請用茶。”
康熙樂的眉飛都要飛上天了,好似生怕黛玉反悔一般,飛快的搶過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拿出一張單子放到黛玉的手上,開心的笑道:“玉兒真乖。”黛玉被康熙這一系列奇怪的舉動弄的稀裡糊塗,習慣性的看向胤禟,卻發現胤禟正裂着嘴笑,一雙眼睛眯了起來,都快瞧不着那點漆般的眼珠子了。黛玉彷彿有些兒明白,此時胤禟快步上前端起茶盞向康熙敬茶,興奮的說道:“皇阿瑪請用茶。”
康熙看了胤禟一眼,笑着說道:“算你機靈。”說罷也喝了茶,將一份單子交到胤禟的手上,胤禟忙拉着黛玉跪下,開心的說道:“謝皇阿瑪賞賜。”
黛玉這個魂穿人士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羞了俏臉通紅,狠狠的瞪了胤禟一眼,白了康熙一眼就要往外走,康熙呵呵笑道:“玉兒回來……”
胤禟也跑上前拉住黛玉的手道:“玉兒別惱……”
黛玉甩掉胤禟的手,氣鼓鼓的衝着康熙說道:“大伯伯,你欺負玉兒,玉兒要告訴爹爹。”
康熙神色一滯,他只圖自己痛快,竟然把那個愛女成癡的二弟給忘記了,不行,得趕緊把這個丫頭哄開心了,要不如海那個倔頭鬧起來,他可一點轍兒都沒有。基於以上心理,康熙快步走到黛玉的身邊,笑道:“玉兒,真生皇阿瑪氣了?”
黛玉扭過身子不理康熙,康熙又轉到黛玉的面前,帶着一臉近似於討好的笑容說道:“反正也是遲早的事,就讓皇阿瑪先過過癮,成不?你也不吃虧呀,瞧瞧皇阿瑪給你的是什麼。”
胤禟在一旁看呆了,在他有限的十幾年的生命中,他從來沒見過他那高高在上威嚴無比的皇阿瑪臉上竟然能露出這樣的笑容,太……太……胤禟都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詞來形容纔好,胤禟一時難以適應。
黛玉將那張單子塞到康熙手中,嘟着嘴說道:“我纔不要。”
康熙眼中閃過一絲名曰狡猾的神色,笑着問道:“真不要?”
胤禟趕緊上前拿過那張單子,拉着黛玉低聲說道:“玉兒,茶都敬了,不要可就吃大虧了,快收起來。”
黛玉白了胤禟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要便自己拿着,我不要。”
胤禟趕緊將單子收起來,衝着康熙笑道:“皇阿瑪,兒臣先替玉兒收着。”
康熙順手敲了胤禟光光溜溜的腦門一記,心中暗爽的對自己說道:“手感果然不錯,以後有事沒事要多敲幾下。”胤禟還不知道自個兒的腦門被他那越來越有返老還童跡象的皇阿瑪掂記上了,以後可有他的苦頭吃了。
“玉兒,不說笑了,皇阿瑪找你過來有正事。”康熙斂了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聽說有正事,黛玉便也正色以對,轉過來身平靜的看着康熙。康熙心中滿意的不得了,瞧他這兒媳婦兒,多好!
“剛纔喀爾喀王爺請來求朕,讓朕派你給蘇迪雅治那怪病。”康熙沉聲說道。
黛玉一聽這話便皺起眉頭爲難的說道:“皇阿瑪,青玉說過沒有解藥的,我怎麼治呢?”
康熙驚訝的看向胤禟,問道:“沒有解藥麼?”胤禟點點頭,忙說道:“皇阿瑪,兒臣已經查清楚了,喀爾喀和噶爾丹暗中勾結,他們已經訂下聯姻之事,連婚期都定好了。蘇迪雅過了十五歲生辰便要行聘嫁之禮。若是讓他們順利聯姻,必會對我們大清不利。兒臣以爲就算是能治的好,也不給她治。”
康熙點點頭道:“朕知道,前日夜間噶爾丹夜入喀爾喀營地,朕已經得報。”
胤禟聽了立刻說道:“皇阿瑪,爲何不將其擒下。”
康熙沉聲道:“現在不是時候。”
黛玉在一旁想了一陣子,走過來輕聲說道:“皇阿瑪,玉兒明白了,想要根除那味道不太可能,但是若想讓那味道變淡些倒不是很難。不過玉兒瞧那蘇迪雅公主是個性子極傲的,她處處以玉兒爲假想敵,只怕她未必肯讓玉兒醫治。喀爾喀王爺求到皇阿瑪這裡,只怕是他自己的意思。”
康熙笑道:“玉兒說的有道理,這樣,朕打發人去告訴他,說你答應給蘇迪雅瞧病,至於什麼時候瞧,由他們自己安排,到時讓他們將蘇迪雅送過來就是,沒的還讓玉兒跑一趟。”
胤禟忙笑道:“皇阿瑪英明。”
康熙瞧了胤禟一眼,轉頭對黛玉笑道:“玉兒,明天就開那達幕大會了,左右沒你什麼事,你陪着皇阿瑪,別跟他們一起曬太陽。”黛玉微笑着應了,胤禟忙說道:“這可不行,皇阿瑪,您要和蒙古王爺們會談,玉兒在一旁枯坐着多沒意思。兒子已經安排好了,保證不會讓玉兒曬到。”
康熙瞪了胤禟一眼道:“也有你說話的份兒,朕金口玉言,豈容你不遵?”
胤禟聞言立刻耷拉了腦袋,可憐巴巴的請求道:“皇阿瑪,也讓兒子在您跟前伺候吧。”
康熙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道:“只要你贏了明日的叼羊比賽,朕就允你。”
胤禟立刻有了精神,立刻大聲說道:“兒臣遵旨。”
康熙揮手道:“出去練習吧,玉兒留下陪朕下棋,朕的棋癮犯了。”
胤禟不得不跪安,一步三回頭的瞧着黛玉,黛玉被胤禟那怪怪的表情逗得想笑又不好笑,只別過頭去不看,胤禟這才順利的出了龍帳,臨陣磨槍的去練習叼羊去了。
李德全忙將棋盤擺好,又備上茶水果子點心,便站在一旁做老僧入定狀,他太瞭解自家的主子,這一盤棋,沒有一兩個時辰下不完。康熙執黑先行,黛玉執白,兩人便在棋盤上廝殺起來。康熙的棋力極深,黛玉需得全力以赴才能應對,康熙起先落子如飛,黛玉卻顯得有些遲緩,每落一子都非常慎重,康熙品評着那似曾相識的棋風,恍忽有種在和林海下棋的感覺。黛玉的棋藝是林海親授的,父女兩個自是是一脈相承。
下至中盤,康熙的速度慢了下來,黛玉的速度反而略略快了一些,及至收官之時,康熙康熙投子盤中,搖頭笑道:“想不到你這丫頭的棋力如此了得。”
黛玉笑道:“皇阿瑪過獎了,玉兒只能下此一盤,無法再戰了。是皇阿瑪讓着玉兒。”
康熙笑笑,命李德全收了棋盤,拿出一份條陳給黛玉看,黛玉看完之後驚訝的說道:“皇阿瑪,您現在就在推行國辦錢莊?”
康熙笑着點頭道:“沒錯,既然有好的方法,就應該推行。這只是計劃中的第一步,玉兒,朕知道明年你要和胤禟去關外種糧食,朕給你一年的時間將關外的事情理順,然後回來全盤接手國辦錢莊,我們用十年的時間爲大清儲備雄厚的國力,朕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你曾對朕說過的一切都變爲現實。”
黛玉驚訝的說道:“皇阿瑪,我是個女兒家,您確定要玉兒入朝辦差?”
康熙笑道:“你的能力朕最清楚,咱們是滿人,對女人沒有那麼多限制。玉兒,你放開手腳大膽去幹,皇阿瑪是你最強硬的支撐。”
黛玉擡頭看着康熙,一雙眼兒彎彎的笑着,用力點點頭。雖說帝王常常喜怒無常,可是黛玉偏偏對康熙有信心,也相信她自己一定能幫助康熙建立一個空前的大清盛世。
次日清晨,在嗚嗚的號角聲中,那達幕大會終於開場了。頭一項便是叼羊大賽,因着康熙的一句玩笑話,胤禟特意向黛玉借了修羅,一馬當先衝向前方,前方的草地上有一隻雪白的綿羊。
修羅是世所罕見的汗血寶馬,它已經很久沒有盡情奔跑了,難得在大草原上徹底撒個歡兒。修羅將所有的馬遠遠的甩在後面,胤禟側身下腰,單手撈起雪白肥胖的綿羊,尖嘯着向終點拼去。修羅的速度太過驚人,以致於胤禟到達終點之時,其他的參賽者還只剛奔馳到剛纔放羊的地方。這一次叼羊大賽,是草原上最快的一次,所有的參賽之人還沒來得及去搶胤禟手中的羊,他便已經到了終點。這雖然讓觀看比賽的人有些微失望,可是能見識到汗血寶馬的神駿,已經能完全彌補這種失望了。
胤禟奪魁後便沒有形喜於色,只是向陪着康熙坐在高臺之上的黛玉用力揮了揮手。黛玉輕輕揮帕迴應,這才讓胤禟開心的笑了起來。康熙見了微微搖頭,胤禟雖然獲勝,卻有些個勝之不武了,這樣不好。
那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征服了所有蒙古少女的心,雖然她們知道九阿哥和黛玉的事情,可是還會忍不住幻想着胤禟會將叼羊大賽的獎品送給自己。
阿如查溫斯王爺笑着走上前,正欲向胤禟頒獎,康熙卻命李德全下來對阿如查溫斯王爺低語了幾句,阿如查溫斯王爺聽罷,爲難的看向康熙,康熙輕輕點頭,阿如查溫斯只得回過頭來對胤禟說道:“九阿哥,萬歲爺有旨,命您換馬再賽。”
胤禟一怔,擡頭看向主席臺,看到他皇阿瑪投來一抹嚴厲的目光,胤禟向阿如溫查斯王爺點點頭,大聲道:“王爺,這一輪胤禟取巧了,不算,請王爺讓所有參賽之人休息半個時辰,我們重新比過。”
胤禟的話引起了蒙古少女的尖嘯歡呼,胤禟片刻之間就成了蒙古少女們心中的大衆情人。阿如溫查斯讚賞的看着胤禟,命人將胤禟的話傳下去。其他的參賽選手都沒什麼意見,只有斯欽布赫世子不屑的冷哼一聲,他早就看着胤禟不順眼了,重新賽過,正好給他機會,讓他實現他那不可見人的計劃。
半個時辰之後,胤禟換了一匹普通的馬,精神抖擻的坐在馬上,等着那一聲開始的號令。胤禟的騎術精湛,他的體重又輕,依舊是一馬當先,第一個拾起草地的羊。後面滿蒙騎士追了上來,大家齊來搶胤禟手中的羊,胤禟雙手持羊,用雙腿控制座下之馬,雖然有三四隻手抓住胤禟手中的羊,卻沒有一個人能將羊奪過去。斯欽布赫其志不在羊,他趁亂靠近胤禟的馬,悄悄割斷肚帶,然後用帶着尖刺的馬鞭重重抽向胤禟的馬,馬兒吃痛,悲鳴一聲便瘋狂的衝了出去,胤禟只覺得馬鞍一滑,又被手中那百十多斤的羊一墜,整個人便向馬的左側摔去。
所有觀戰叫好的人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黛玉驚呼一聲,忽的跳起來便往臺下跑,康熙忙叫道:“攔住公主……”
就在胤禟將要倒地之時,只見他不慌不亂,雙腿死死夾住馬,一手抓着手中的羊,一手抓住馬繮,竟然又穩穩的坐回沒有馬鞍的馬背上,此時他雙腳一甩,將失去固定作用的馬鐙甩下,竟如春秋戰國之時的騎士一般馭馬奔跑,並且不時扯拉馬繮以調整方向……
看了這驚險一幕,草原上的人們爆發出瘋狂的歡呼之聲,除了斯欽布赫,其他參加叼羊的選手也都邊呼歡邊打馬向胤禟身邊衝去,沒有馬鞍和馬鐙的保護,騎馬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大家都想上前保護胤禟。
胤禟卻坐在馬上揚起手中的羊,大聲叫道:“沒事,大家來搶呀!”
草原上響起了歡快的笑聲,這九阿哥真是個有意思的人。一衆騎士又上前搶了起來,不過胤禟始終穩穩的抓着那隻羊,直到終點。
李德全攔住黛玉,黛玉看到胤禟平安到了終點,這才鬆了口氣,一放鬆下來,黛玉才發覺腳上傳來一陣刺痛,她忍不住輕輕呼了一聲,李德全忙問道:“玉格格,您怎麼了?”
黛玉苦着小臉說道:“李諳達,我腳扭了。”
李德全下了一大跳,忙說道:“玉格格您先坐下來,老奴這就去傳轎子。”
黛玉搖頭勉強笑道:“不用,你替我悄悄回了皇阿瑪,讓素絹她們扶我回帳就行,別驚動了大家,壞了大家的興致。”
李德全皺眉道:“玉格格,您先坐一下,老奴這就去回萬歲爺。”素絹已經將墊子鋪好,扶着黛玉小心的坐了下來。因黛玉穿着蒙古長皮靴,從外面也看不出黛玉的腳傷得怎麼樣。雪羚跪在黛玉身邊,輕輕撫着黛玉的左腳,緊張的問道:“公主,疼的厲害麼?”
黛玉搖搖頭道:“不厲害,沒事的,你們別緊張。”
李德全往主席臺跑的時候順便叫了個小太監去給胤禟送信,胤禟一聽說黛玉扭了腳,驚得將那隻羊往阿如查溫斯王爺懷裡一塞,搶了旁邊一匹馬便向黛玉飛奔而去。不等李德全從主席臺上下來,胤禟已經飛奔到黛玉面前,他側身打橫將黛玉抱起向營地奔去,連奔邊緊張的問道:“玉兒,疼不疼,你忍一下,馬上就到營帳了……”
黛玉見胤禟緊張的聲音都變了,不由眯着眼睛笑了起來,伸手攀着胤禟的手臂笑道:“九哥,我沒事,你別緊張。”
胤禟低頭看着黛玉,心疼的說道:“還說沒事!你疼的汗都出來了……”
主席臺上的康熙瞧着胤禟抱着黛玉絕塵而去,不禁笑了起來,吩咐道:“打發人去瞧着,看玉兒的腳傷得如何,速速來回報。”
胤禟將黛玉抱入營帳,留守的繡綺雲錦雪雁霜月迎上前來,胤禟急切的說道:“玉兒腳傷了,快準備清水藥材……”幾個丫環急忙散開各自準備。胤禟則將黛玉小心的放在榻上,胤禟半跪在牀邊,將黛玉扭傷的左腳輕輕扶起放在自己的腿上,便要爲黛玉脫靴子,黛玉忙攔住胤禟的手,羞澀的說道:“九哥,不要。”
胤禟卻霸道的說道:“別動,讓我看看你的腳傷的怎麼樣?”
黛玉還想往回縮,胤禟卻一手固定住黛玉的膝蓋,一手輕輕除下了黛玉的長靴。除下雪白的襪子。黛玉那如玉一般的腳踝有着雞子大小的瘀青,胤禟心疼的輕輕吹着黛玉的傷處,心疼的雙眉緊皺,憐惜的說道:“玉兒,你一定疼極了。”
看到胤禟那心疼的樣子,黛玉反覺得腳踝不疼了,她坐直身子伸手輕輕按着胤禟眉心的皺紋,微笑道:“九哥,真的不疼。”
胤禟擡頭看着黛玉,這是第一次,他在黛玉眼中看到了和他一樣的深情,黛玉緩緩俯下身子,在胤禟的眉間印下輕輕一吻。胤禟的心激動的狂跳起來,那種極致的歡喜讓他想大聲歡呼歌唱,想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有多幸福。
“玉兒妹妹你的腳怎麼樣了……”隨着一聲大叫,達蘭急慌慌的闖了進來,卻將黛玉輕吻胤禟的這一幕盡數看在眼中,達蘭慌張的驚叫一聲,趕緊調頭跑了出去。
達蘭的驚呼驚醒了那對沉迷在彼此深情之中的小人兒,黛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一張小臉紅的如同最絢爛的雲霞,胤禟歡喜的都快傻了,只知道瞧着黛玉傻笑,嘴巴快裂到耳根上了。
還是雲錦端水進來纔打斷了胤禟的傻笑,胤禟一定不肯讓丫環們服侍黛玉,他將浸透了冰涼井水的帕子絞乾,輕柔的敷在黛玉左腳的傷處,如是數次,等黛玉的腳踝不再發燙之後,他纔拿過藥酒仔細的爲黛玉推拿,胤禟的雙眼緊緊盯着黛玉,只要黛玉的眉頭有一絲輕皺,他便會放緩手下的力度,只用內力助藥酒滲透。如是小半個時辰,黛玉的腳傷便好了大半,而胤禟的汗上也佈滿了汗水,黛玉拿着帕子輕輕拭去胤禟額上的汗珠子,低低道:“九哥,我已經不痛了,你歇歇吧。”
“姐……”隨着青玉的一聲大叫,青玉衝入帳篷,飛奔到黛玉面前,驚慌的叫道:“姐姐,你的腳怎麼樣,還疼不疼?九哥你起來,讓我給姐姐治傷。”
胤禟笑着站起來,自然隨意的坐到黛玉的身旁,黛玉笑着對青玉說道:“青玉別擔心,姐姐的腳好多了。”
青玉低頭看看黛玉的腳,輕輕試了一回,點點頭道:“幸好沒傷着骨頭。”他擡着一看黛玉的臉,又驚叫起來,“姐姐,你還有哪裡不舒服,你的臉好紅,是不是發燒了?”青玉說道便伸手去試黛玉的額頭,黛玉捉住青玉的手笑道:“我沒發燒,這是讓太陽曬的,青玉,你去玩吧,不用擔心姐姐。”
青玉插到黛玉和胤禟中間,抱着黛玉的胳膊,小屁股拱了拱胤禟說道:“九哥你讓一讓,我要陪着姐姐。”對於青玉這隻個頭雖小亮度卻極高的超級第三者,胤禟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只得站起來走到黛玉的另一邊,青玉將頭歪到黛玉的背後,狠狠的瞪了胤禟一眼,警告意味非常濃厚。胤禟卻只能向青玉笑笑,沒辦法,誰讓他是黛玉唯一的寶貝弟弟,他未來的小舅子大人呢。
“九哥,謝謝你送姐姐回來,從現在開始我們寸步不離的跟着姐姐,再不會讓姐姐受傷了,你可以走了。”青玉人小鬼大的說道。
胤禟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唉,爲啥他的情路上要有這麼多障礙呢,好不容易未來老泰山沒在跟前兒,未來小舅子卻又跳出來了,他什麼時候才能抱得美人歸呢。
“九哥,你先到會場上去吧,我沒什麼了,就在帳裡看看書,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黛玉邊說邊輕輕拉着胤禟的手搖了搖,她的聲音軟軟的,有說不出的熨帖,聽得胤禟什麼鬱悶都散了,低頭看着黛玉笑道:“好,我聽玉兒的。玉兒你好好休息,別看的太久,若是悶了就讓丫頭們在外面支起躺椅,也好透透氣……”瞧着胤禟有變身爲囉嗦大師的跡象,黛玉忙說道:“九哥你快走吧,我難道還不會自己照顧自己,你再不走我可要生氣了。”
胤禟這才戀戀不捨的被趕出了黛玉的帳篷,他想想還是不放心,便叫過黛玉的丫環,又在帳外叮囑了大半天,黛玉在帳聽隱隱聽到胤禟細細的叮嚀,一直甜到了心底。
胤禟走後,清婉瑾瑜達蘭才走進黛玉的帳篷,三人看着黛玉,眼中竟是有深意的笑容,看得黛玉兩頰發燒,又讓青玉小小緊張的了一回。她們三個看了黛玉的腳,確定沒有大礙,達蘭對青玉笑道:“青玉,我們來照顧你姐姐,你去玩吧。”
青玉卻一本正經的搖頭道:“不要,我答應過爹爹會好好保護姐姐的,可是卻讓姐姐受了傷,青玉不該貪玩的。”清婉摸摸青玉的頭對黛玉笑道:“玉兒,你聰明有才華,被封爲公主,這些我們都不羨慕,我們只羨慕你擁有兩樣,其中一樣就是有青玉這麼可愛乖巧能幹又知道心疼姐姐的好弟弟。”
黛玉攬過青玉驕傲的笑道:“那當然,青玉是世上最可愛最乖最有本事最漂亮最體貼的好弟弟。”
青玉倚着黛玉的肩頭,開心極了,揚頭便在黛玉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清婉還是頭一回見到這姐弟兩個如此親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然後佯裝生氣的說道:“老天,爲什麼我沒有這樣一個弟弟。”
黛玉看着清婉眼中的笑眼說道:“我可以把青玉暫時借給你做弟弟,青玉,去親清婉姐姐一下。”
清婉慌忙舉手道:“別,算我怕了你們姐弟還不成了。”
青玉象個乖寶寶似的偎着黛玉,好奇的問道:“婉姐姐,還有一樣是什麼?”
清婉微微一怔,便和瑾瑜達蘭笑了起來,達蘭捏着青玉的小鼻子說道:“還有一樣等你長大了就明白啦。”
青玉白了達蘭一眼,決定不理會她,黛玉臉上發燙,輕輕瞪了清婉瑾瑜達蘭一眼,只是這一眼瞪的,已經頗有風情,內在成熟外表青澀的黛玉已經被胤禟徹底催熟了。等再過上兩年,到黛玉長成大姑娘的時候,還不知會怎樣的傾國傾城呢。
青玉雖然說了要陪着黛玉,可他到底是男孩子,聽着清婉她們大講胭脂水粉衣裳,青玉實在是提不起興致,黛玉見青玉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便笑着說道:“青玉,你去替姐姐看那達幕大會,回來講給姐姐聽,好不好?”
青玉不好意思的吶吶道:“青玉應該在這裡陪姐姐的。”
黛玉摸摸青玉的頭說道:“可是姐姐真的很想去看那達幕,可又去不了,青玉替姐姐看不正好麼。”
青玉想了想,點頭道:“好,我替姐姐去看,回來講給姐姐聽。”黛玉叮囑了幾句,讓青玉自己小心些,別亂跑,別惹事,又替他整了整袍子腰帶,這才讓青玉走了。
達蘭等青玉走遠了,輕呼一聲道:“總算把這小子悶走了。”
黛玉白了達蘭一眼道:“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欺負小孩子,你也好意思。”
達蘭舉手呼道:“蒼天在上,就你那小神童弟弟,他不欺負人就好了,我哪裡敢欺負他呀。”瑾瑜清婉都點頭表示嚴重同意,黛玉輕哼一聲道:“我很愛記仇的哦……”
瑾瑜攬着黛玉的肩笑道:“好啦我們的玉兒妹妹,別顧左右而言他,你知道我們想知道什麼。”
黛玉的臉騰的紅了,吶吶道:“我纔不知道你們想知道什麼?”
清婉輕颳着黛玉的小臉兒笑道:“你既不知道,臉怎麼紅了?”
不知道怎麼的,黛玉突然想起前世那句很經典樣版戲臺詞,便淘氣的笑道:“我那是精神煥發!”
正在喝水的達蘭聽了這話話,到底沒忍住,撲的一下將茶全噴了出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黛玉,笑得不行,丫環忙上來替達蘭拍背,達蘭順過氣來,指着黛玉叫道:“玉兒妹妹,不帶這麼害人的!”
清婉和瑾瑜也都笑了起來,達蘭要上前咯吱黛玉,黛玉忙指着自己的腳踝叫道:“我是傷殘人士,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達蘭輕輕打了黛玉的手一下,這才說道:“算了,這一回先記着,趕明兒你和九貝勒成親的時候,看我們怎麼鬧你們。”
黛玉臉色通紅,口中卻不認輸,只笑道:“還不知道誰先鬧誰。”
達蘭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輕嘆了一聲坐在一旁,黛玉驚覺失言,忙拉着達蘭的手,可是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達蘭勉強一笑道:“沒事,玉兒妹妹,路是我自己選的。”
清婉忙笑道:“咱們不說這個,說正事吧。玉兒妹妹,你說明年開春就要到關外開墾荒地,她們兩個到時雖然不能一起去,可是卻有土地託付給我們。我聽祖太太說過,女子嫁了人,得有豐厚的底子,說話纔有底氣,玉兒妹妹,你有什麼好建議。”
黛玉聽了笑道:“好個清婉姐姐,好聽的都由你來說,不好聽的卻留給我說,其實又有什麼呢,不過就是賺些個脂粉錢罷了。兩位姐姐便是不說,我在出關之前也是要說的。”
瑾瑜和達蘭微微點頭,黛玉笑道:“兩位姐姐有多少土地?”
瑾瑜達蘭將各自的底子和盤托出,黛玉笑道:“還真不少的,兩位姐姐只放心將土地交給我們打理,多的不敢保證,一年十萬兩銀子的出息是沒有問題的。”
清婉瑾瑜達蘭三人瞪大了眼睛,異口同聲的叫道:“十萬兩銀子?怎麼可能?”要知道每位阿哥開府,能一次性得到內務府拔下的三十八萬兩白銀,以後除了俸銀,便沒有別的收入了。一年十萬兩,三年三十萬兩,十年,二十年……天啊,不能想了,到時候福晉豈不是比阿哥身家還厚?
黛玉胸有成竹的笑道:“爲什麼不可能?三位姐姐不相信我?”
瑾瑜忙說道:“我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這……也太多了吧?”
黛玉笑道:“很多麼,若是日後姐姐們一直和黛玉合作,會更多呢。”黛玉這隻小小狐狸開始勾搭起將成爲阿哥福晉的格格們,在可以想見的未來,愛新覺羅家的阿哥們會被自己家的福晉吃的死死的,從經濟到精神上,而始作俑者就是大清固倫公主林黛玉。
四人就美好的未來暢想一回,然後纔回到現實當中,黛玉拉着達蘭的手輕聲說道:“清婉姐姐瑾瑜姐姐,我有話要對達蘭姐姐說。”瑾瑜和清婉會意,兩人起身,將帳篷裡所有的丫環都帶了出去,讓黛玉好好和達蘭談心,大家都是好姐妹,不應該因爲一個男人起了隔閡。
瑾瑜和清婉在帳篷附近隨意的散步,同時注意別讓人冒冒失失措的闖了黛玉的帳篷。兩人正走着,便見一騎輕騎向這邊奔來,等她們兩個看清了馬背上的人,清婉皺眉道:“是他,瑾瑜,我們攔住他。”
來人斯欽布赫世子,他得知黛玉受了傷,又見大清皇帝阿哥還有大部分侍衛都在那達幕,便動起了不該動的心思。他知道大清入關以後受漢人影響很厲害,女子講究從一而終,只要她的身子被哪個男人得了,她就得嫁給那個男人。再加上他因輸了叼羊大賽,沒算計成功胤禟反讓胤禟大出風頭,斯欽布赫心中忿悶,不覺便喝多了酒,頭腦一熱便跳上馬向黛玉的帳篷衝來。守衛的侍衛見是斯欽布赫,聽他說是奉命來給和碩公主送藥的,便放他進來了。
清婉一聲嬌叱:“站住!”
斯欽布赫卻越發催動馬匹向清婉直衝過來。瑾瑜忙要將清婉拉開,卻見清婉唰的拔出腰間的匕首,身子向旁邊一側,右手緊握匕首便向斯欽布赫的馬脖子抹去,斯欽布赫大驚,猛帶馬繮往旁邊一跳,避過清婉這必殺的一擊,斯欽布赫大怒道:“賤人大膽。”
清婉大怒喝道:“擅闖龍帳重地,殺無赦!”瑾瑜亦手握短劍站在清婉身邊,擋住斯欽布赫的去路。斯欽布赫已經闖到這裡,自然不甘心就這麼算了,他一揮馬鞭卷向清婉和瑾瑜,清婉不退反進,搶身欺近斯欽布赫的馬旁,右手擡起一劃,便劃斷了馬頸上的血管,滾燙的血噴了清婉一身,馬兒悲鳴一聲轟然倒地,斯欽布赫無法穩住身形,重重的摔在地上。他雙腿一絞翻身躍起,瑾瑜已經奪過他的馬鞭,反手一甩纏住了他的頸子,勒得斯欽布赫無法呼吸,黑紅的臉色變得紫漲紫漲……
打鬥的聲音驚動了侍衛們,他們忙趕了過來,清婉沉聲喝道:“此賊擅闖龍帳圖謀不軌,速速綁了押下,聽候皇上的發落。”
侍衛們都知道佟佳清婉是固倫公主面前的頭一等紅人,而固倫公主又是最得皇寵之人,他們忙上前用牛筋繩將斯欽布赫捆了起來,在清婉的示意下,用的是攢豬扣,這種捆法的妙處就在於被捆之人越掙扎,便會被捆的越緊,那滋味便越難受。
捆好了斯欽布赫,清婉命人去向皇上回稟,然後進帳告訴黛玉發生了什麼事情,聽說是斯欽布赫擅闖,達蘭驚訝的叫道:“斯欽布赫難道瘋了不成,連這裡都敢闖,他不知道這是死罪麼?”
黛玉冷聲道:“斯欽布赫是蒙古世子,皇阿瑪還能真殺了他不成?與蒙古諸王會盟,爲的是就兩族結好,若殺了他,豈不是前功盡棄?再者真讓他得了逞,皇阿瑪只能想法子遮掩,斷不會將事情鬧大,斯欽布赫若不是倚仗着這個,又哪來的膽子。只是他太小瞧我們大清的格格,你們三位姐姐合力,連野熊都能獵到,又怎麼會對付不了他這頭蠢豬。”
清婉瑾瑜達蘭相視一笑,臉上豪氣盡顯,誰說女子不如男,巾幗亦不讓鬚眉。
康熙聽了清婉派去之人的回報,臉色微沉,沉聲說道:“朕知道了,你們回去看押好人犯,朕自有處置。”
黛玉聽了這話,不由笑了起來,達蘭不解的問道:“玉兒妹妹,你笑什麼?”黛玉淡笑着說道:“喀爾喀王爺要換個人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