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在人羣中起鬨之人死於牢獄,蘇韜等人立時趕了過去瞧。顯見是滅口,傷處就在心臟。蘇澄本來也跟在後頭,一瞧見屍體便不自在,閉眼忍着。賈琮瞧着好笑,道:“你又不上戰場,不愛看就別看。”打發她走了。
陳瑞錦俯身查看傷口,道:“兇手狠厲,一刀斃命,但力氣不算大,不是個練家子。”
賈琮摸下巴道:“那就不是什麼外來人口了?哎呀,兇手就在衙門裡頭嘛。”
蘇韜立時命搜查兇器——自然是臺灣府帶來的人搜去;又將全部衙役招來問話。這些衙役皆是剛當差沒多久的,個個喊冤喊得比打雷響,一問搖頭三不知,也不曾露出什麼破綻。蘇韜一時巧婦難爲無米之炊。陳瑞錦在旁低聲道:“這些瞧着都不像是有膽子殺人的。”
賈琮四面張望片刻,轉身拉着師爺問道:“敢問蘇大人爲何找不到合適的衙役?年輕有志氣的小夥子爲何不來做?”
師爺道:“嫌棄俸祿少。”
“難道做別的比做衙役賺錢多很多?南昌府還沒有那麼富裕吧。”
師爺搖頭:“因爲從前的衙役賺得多,如今忽然少了,我們大人還不許他們作威作福。做衙役的好處都沒有了,誰還做呢。”
賈琮嘴角一抽:“從前那些衙役既然不幹了,如今都幹什麼去了?坐吃山空?我不信他們當了多年碩鼠還能踏踏實實做別的活計。”
師爺長嘆一聲:“賈先生,實不相瞞。我們大爺別的都不怕,這個纔是最頭疼的。謝大人的衙役都到謝家的產業做事去了。”
“哈?謝家的產業?謝鯨沒回京城去?”
“他雖回去了,謝家還有許多產業在這兒呢。”
“噗……”賈琮啞然失笑,“那他們有沒有做什麼不太好的事啊?比如偷稅漏稅、以次充好之類的。”
師爺又嘆:“豈止。還有欺行霸市、強買強賣。我們大人手中沒多少人,又礙於顏面、不大好整治。”
賈琮一愣:“顏面?他們家與蘇家有交情麼?”
師爺飛快的覷了蘇韜一眼,見他一心問案,乃低聲道:“纔到任就把前任的產業查了,恐怕名聲不好聽。”
賈琮好懸沒噎死!“本末倒置!蘇先生也不管?”
師爺望天:“老太爺不管。”
賈琮微微皺眉,轉身向蘇韜道:“我先去見見先生,給師兄留幾個人吧。”蘇韜點頭。賈琮兩口子遂往蘇府而去。
尋常知府家眷多住在府衙,蘇家人口多家當多、後衙住不下,遂就在衙門左近另買了一處宅院。賈琮見蘇韜險些遇上暴動、又掛念什麼名聲,難免有幾分提心吊膽,怕蘇錚老頭過得不好。才進了蘇府大門就知道自己多慮了。這宅子佈置得十分精巧,拿後世的話說就是典型的南方特色。正廳之中很是風雅,設了幾件古董皆無價之寶,掛的簾子看着素淨、細看俱爲緙絲緞子。賈琮向媳婦兒低笑道:“老頭還是挺享受生活的。”
陳瑞錦也低聲道:“怕是有什麼緣故。蘇老大人又不是公侯府出身。在京中時你們孝敬得還不夠多的?也不見他拿緙絲緞子掛門簾兒,怕糟蹋東西。”賈琮眼神動了動。
不多時,有個在京中就跟賈琮熟識的老僕匆匆出來相迎,含笑上前打千兒:“琮三爺,您可來了!”
賈琮忙問:“先生可好?”
“好、好!”老僕道,“老爺讓奴才來請三爺三奶奶過去。”
賈琮覺得這老僕表情有點微妙,琢磨了會子問道:“先生等了我很久麼?你怎麼說‘可來了’?”
老僕道:“先生沒料到三爺來得這麼早。”
賈琮鼓了下臉:“他是寫了信給我、還是猜到我會來?”
老僕笑道:“老爺說,琮三爺既是在蜀國過的年,年後